第二百九十三章 最後的掙紮

華麗寬敞的別館內,石婉君正焦灼地走來走去,童遇一臉無奈道:“陳方敘剛打來電話了,說一會兒就到,你就別著急了。”

“我能不著急嗎?自從那天車禍發生之後,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回回夢裏都出現童臻渾身是血的身影,還跟我哭著說她被人關起來了,她好想回家……我一想到這裏,心裏就難受的不行。”

石婉君深吸了一口,眼睛裏淚汪汪的,擔心等下被童臻看出來,她趕緊抽了紙巾,閉上眼睛擦了擦。

她和童遇昨天才知道童臻已經找到的消息,從陳方敘的口中知道她的身體沒事,她不知道有多開心,心髒上從那天開始一直壓著的巨石,也終於算是落下了。

但是,陳方敘還說了,童臻因為大腦受到了損傷,失去了記憶,而且不能受到刺激,否則會影響到她大腦的恢複。

所以童臻來了之後,要讓她慢慢自己想起來,不能說太多刺激她。

石婉君在心裏暗暗安排好,盤算著自己要注意哪些,不能說哪些,童遇覺得她都快瘋魔了。

“好了,我知道你很擔心童臻,我也很擔心她,但是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反而會讓童臻覺得怪怪的,我們表現出很平常的樣子來對待她就好了。”

童遇說,在他知道陳方敘最終將童臻找回來之後,也是重重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為了照顧石婉君,他早就親自出馬了,好在陳方敘也沒讓他失望。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陳方敘的車已經到了門外。

石婉君趕緊迎了出去,當她看到從車上走下睞安好無損的童臻時,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她衝過去緊緊抱住了童臻,趴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

童遇深吸一口氣,好吧,看來他剛剛的勸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童臻一臉被驚呆的模樣,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將自己抱的緊緊的,似乎怕她跑了一般,一邊哭的上期不接下氣,眼淚將她的衣襟都沾濕了。

陳方敘朝童遇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趕緊勸住,不要嚇著童臻。

童遇回意,上前將石婉君從童臻的身上扒了下來,頓時引來石婉君不滿的怒喝。

“你幹嘛!”

“你會嚇著她的。”童遇湊到她耳邊,小聲說。

聞言,石婉君一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想想也對,對於童臻來說,她現在可是陌生人。

“啊……那個,對不起啊,我有點失控了,你們趕緊進來吧。”

石婉君趕緊擦了擦眼淚,讓開了路,對童臻和陳方敘說。

花園裏的小亭中,幫傭給上了茶,便靜靜退開了。

童臻看著一直輕輕抽泣著石婉君,伸手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石婉君愣了一下,接過,繼續抽泣……

“聽陳老板說,我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童臻小心翼翼地問石婉君。

“豈止是很好,我們是生死之交好嘛!”

石婉君看了陳方敘一眼,將生死之交四個字咬的特別重。

“那你就是跟我一起出了車禍的那位朋友?那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嗎?我們為什麽會出車禍,還有……既然你當時也在車上,那你一定也受了很重的傷吧,你都好了嗎?”

童臻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什麽一般,趕緊問道。

“好了,都好了,隻是你……你卻都不記得了。”巨靈神

石婉君雖然對童臻失憶的事情多少有些失望,但萬幸,她還活著,此時正好好地站在她麵前,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童臻,你就不覺得我很眼熟?”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童遇終於忍不住了,童臻不記得石婉君、陳方敘就算了,可他是她哥哥呀,兩人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直到童臻跟陳方敘結婚,她不記得誰都可以,怎麽可以連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聽到童遇說話,童臻這才將目光轉移到童遇的臉上。

隻見她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一臉嚴肅地說:“我覺得你很眼熟。”

聞言,陳方敘很不給麵子地笑了,這句話早在昨天童臻對他說的時候,他原本還是很激動的,誰知無意中看到她對一位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幫傭也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方敘才知道,她現在看誰都挺眼熟的。

果然,童遇很激動,立刻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真的嘛?很眼熟?那你叫聲哥哥來聽聽?”

“哥哥?你不會是……”童臻瞪大了眼睛。

“沒錯,他是你哥哥。”

陳方敘接到她疑惑的目光,便送了她一個篤定的答案。

童臻聽了,頓時咋舌,反應過來後笑的傻傻的,“我說一看到你怎麽就覺得你那麽親切,而且還長得那好看呢,原來是我哥哥呀。”

童遇挑眉,他怎麽覺得童臻這是在拐彎抹角地誇她自己呢,他總覺得那裏怪怪的。

看到童遇匪夷所思的表情,陳方敘湊過去小聲說:“醫生還說,由於她失去了很多記憶,她現在的智商以及性格,都差不多停留在二十歲左右。”

聽完,童遇一臉的恍然大悟,然後又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是二十歲左右,要是兩歲左右就慘了……”

陳方敘一臉黑線,有這麽咒親生妹妹的麽。

車禍的事情一直是瞞著童家二老的,就擔心他們兩人年紀大了,經受不了這個打擊,小圓子這段時間也被送到了他們那裏,對車禍的事情也是不知情的,陳方敘打算等童臻再休養一段時間,再將小圓子接過來陪她。

然而就在他們其樂融融,陪著童臻慢慢過度失憶的時候,在同一個城市的另一個角落,卻有人因此瘋魔了。

……

當蘇媛得知童臻不僅沒死,還回到陳方敘的身邊時,幾乎氣的要一口老血吐出來。

她燒了蘇洵的整幢別墅竟然還沒燒死那個女人!就連車禍都沒能要她的命……

而昨天她還得知,蘇洵竟然為了將童臻帶回來,不惜跟陳方敘正麵衝突,被他的屬下打到現在還在家裏躺著。

想到這裏,蘇媛氣的都快將牙齒都咬斷了,臉上的傷疤因為憤怒而顯得愈加猙獰恐怖,她站在鏡子麵前,突然抬手生生將鏡子砸碎,碎片落在桌上、地上,有些嵌進了她的手心。

蘇媛將滿是鮮血的手舉到眼前,看著那順著手腕流淌下來的鮮血,忽然冷森森地笑了起來。

聽說,陸施施被抓了,具體下落不明,但落在陳方敘的手裏,還能有什麽好下場,她這種身份的人,陳方敘都敢直接將她當著親人的麵扔下懸崖,對陸施施還有什麽不敢做,恐怕那個女人現在已經香消玉殞了吧!

可是,現在的她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名聲被毀,臉也被毀了,她以後還怎麽活下去……穿越之炮灰在九零年代

從前她都是被眾星捧月的那個,身邊的權貴子弟沒有她得不到的,可是現在,那些人對她除了唾棄還是唾棄,甚至當著她的麵都敢罵她醜八怪,賤貨!

這樣的字眼,蘇媛從未想過會有一天是用來形容自己的!

然而,這一切,都是從遇見陳方敘開始的,或許,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走錯了路了,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那個無情的男人,竟然敢這樣對待她,這樣毀掉她的人生!

與其這樣痛苦的活下去,還不如一了百了,但是,在一了百了前,她不會讓自己孤單的一個人走的,她要拉著那個狠心的男人一起走!

想到這裏,蘇媛緊緊握住手中的鮮血,仿佛是要握住某個人的生命一般,良久,她的嘴角漸漸蔓延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當晚,陳方敘拉著童臻的手從別館內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

“這麽晚了,就不要回去了吧,多不方便。”

童遇說,心裏也是擔心他們路上的安全,此時在下著小雨,童遇所在的別館離陳方敘的住處並不遠,但他總覺得心裏有些發堵,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但願是自己想多了,他想。

“不必了,童臻剛剛熟悉家裏,又換這裏,她會睡不好。”陳方敘說這話的時候,看向童臻的眼神裏滿是寵溺,似乎在照顧一位嬌氣的小朋友,一點兒委屈也不想讓她受著。

可惜童臻完全沒將主意力放在他身上,隻顧著跟石婉君說悄悄話。

正在這時,暗處的門邊突然躥過來一個人影,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正直朝童臻刺了過來,童遇最為警覺,但他站在石婉君的身後,事情就發生在那麽一瞬間,他將石婉君拉開後,再想去推童臻時已經晚了。

“噗!”

尖刀刺進血肉的聲音。

童臻蒼白著一張臉,怔怔地望著將她護在身後,腹部卻被那披著黑色鬥篷的黑衣人刺傷了的陳方敘。

方才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離她最近的陳方敘隻顧得上將她扯到身後,自己卻被那人出其不意地捅了一刀!

童遇反應過來後一腳踢掉了那人手裏的尖刀,立刻喚來了保安將那人死死按住。

黑色的鬥篷被摘下,裏麵露出了一張帶著恐怖疤痕的臉。

蘇媛淒厲的笑聲劃破長空,童臻一看到她那張臉,頓時覺得心頭一緊,就是這個瘋女人,想要將她活活燒死在別墅裏麵,現在,竟然要持刀殺了她!

她到底做了什麽,讓這個女人這麽痛恨自己,她什麽也想不起來,想不起來……

童臻痛苦地捂住腦袋,眼前陳方敘的鮮血刺痛了她的眼睛,為什麽看到他受傷,心會這麽慌,會這麽痛,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們是十分相愛的那種關係嗎?

可是,明明已經是前夫妻關係了,既然是十分相愛,又是因為什麽分開呢……

想不起來,什麽都想不起來。

那個瘋女人很快被人拉走,童遇一邊安撫著受到驚嚇的石婉君,一邊將陳方敘扶進了別館,石婉君慌慌張張地打急救電話……

童臻站在雨中,神情呆滯地望著眼前的人影焦灼地晃動。

她到底……都忘記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