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恍如隔世

一周後。

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周的雨,讓人看了心情不免煩躁起來。

陳方敘一早去公司的時候,肖越都快急瘋了。

“老板,你這個星期到底去哪裏了,電話不接,消息也不會,一聲交代都沒有,你要是再不回來,集團都要被你那小姑姑給掏空了”

肖越一路跟在陳方敘身後。

此時,陳方敘剛打開總裁辦的門,聽到肖越的話,微微皺眉,“我去旅遊了,怎麽,走的時候沒告訴你?”

“旅遊?”

肖越挑眉,他跟在陳方敘的身後也進了總裁辦,順手將門給關。

“老板,你確定你是去旅遊了?夫人不是還在醫院嗎?你……”

“什麽夫人?”

陳方敘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很怪,是發了什麽事嗎?”

聞言,肖越無語,明明是他怪好不好?他還說自己怪。

“老板,你怎麽了?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了?”

肖越自言自語般地說,一邊在陳方敘的辦公桌前緩緩踱步,打量著他。

“算你的情敵一個接一個,幹掉了一個還春風吹又生,也不至於刺激的你連夫人都給忘了吧?”肖越疑惑地問。

“你到底在說什麽?”

陳方敘的表情顯然有些不耐了,“夫人到底是誰?”

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肖越徹底呆住了。

他的直覺沒有錯,老板真的出問題了

不過,眼下還是得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能知道老板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板,你剛說你去旅遊了,你跟誰?自己一個人去的嗎?去了哪裏……”

“怎麽,我去哪裏還要跟你匯報嘛?”

陳方敘冷著臉說,肖越今天像個話嘮,實在讓他很不悅。

“額,這倒不是……”

見套不出陳方敘的話,肖越隻好出來。

雖然正麵得不到什麽答案,但他還可以去查啊

反正這種事情幾乎沒有人他更在行兒了

肖越出去後,陳方敘靠在座椅裏,隻覺得腦袋混沌一片,他也忘了自己為什麽去旅遊,跟誰一起,去了什麽地方……

一覺醒來的時候,他像往常一樣,在家裏的床醒來,知道要來公司,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是對於從前的記憶已經不太多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人,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肖越說,他不會把夫人忘了吧。

夫人……是誰?

……

與此同時,童臻也已經在a市自己的家裏醒來。

江沐浴一早將煲好的粥放在了床頭,似乎在等著她醒來一般。

童臻睜開了眼睛,陽光透過淺色的窗簾,將房間撲一層溫暖的光暈。

一襲淺淺的粥香傳入鼻尖,童臻揉了揉眼睛,看向床邊等著她醒來的人。

“江教授,你怎麽來了?”

她緩緩坐起身,感覺自己睡的有些迷糊了。

“傻瓜,你忘了,今天是我們說好去你家見你爸媽的日子。”

江牧勻微笑著,讓粥碗放進她的手裏,“趁熱吃了。”

童臻低眸,望著手裏的粥。

糯白的米粥,色澤誘人的蔬菜丁,仿佛一副美好的田園油畫。

她吃了一口,心裏卻有些疑惑。

今天是回去見父母的日子?

好像是的,她記得童母打過電話來。

可是,總覺得忘記了點什麽……

“還合胃口麽?”

江牧勻問。

童臻點了點頭,粥很好吃,她吃過的任何早餐店的粥都好吃。

但她感覺這件事情好像發生過,仿佛在很久之前的時候,也有人為她煮過粥,那個人,也是江教授嗎?

想了一會兒,童臻覺得腦袋有些發脹,索性不想了。

吃完粥起來洗漱裝扮一番,便跟著江牧勻一起回童家去了。

童母見兩人一起來,十分意外,尤其是看到江牧勻牽著童臻的手,而童臻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時。

“伯母好。”

江牧勻微微頷首,將手的禮遞到保姆的手,一邊牽著童臻走了進門來。

“哎呀,你們……真的和好了?”

童母有些擔憂地問。

前兩天江牧勻突然打電話給她,說那天童臻一反常態,是因為跟他置氣才會說孩子不是他的,現在兩人已經和好了,所以,一切正常進行。

童母看向童臻,略有些怨怪地說:“童臻啊,以後算再生氣,那些話也不好亂說的,有什麽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呢?你呀,算愛耍小孩子脾氣。”

聞言,江牧勻好脾氣抬手刮了下童臻的鼻尖,一臉寵溺道:“我是喜歡她的小孩子脾氣。”

童母聽了頓時喜笑顏開,此時,童父也已經下樓來。

江牧勻隨即起身向童父打招呼,童父微微點頭回應,然後看向童臻。

童臻從進門開始沒怎麽說話,神情顯得有些呆呆的,偶爾問到她的時候,她才會有所回應。

童父微微皺眉,在江牧勻跟童母談話之際,叫了童臻去後院走走。

童臻乖順地跟著他走到後院,童父轉身,看向自己安靜的有些反常的女兒。

“童臻,你跟爸爸說,你確定要跟那位教授在一起?”童父問。

童臻點了點頭。

“你真的忘記陳方敘了?”

童父又問,他總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些不對勁兒。

“陳方敘是誰?”

聞言,童父愣住,她竟然又忘記了陳方敘?

罷了……

或許,這是命注定吧。

童父輕歎一聲,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孩子,婚姻大事呢,你自己要考慮清楚,不管你做什麽決定,爸爸都支持你,但千萬不要為了別的什麽而委屈自己,明白嗎?”

童臻依然隻是簡單地點頭。

……

晚宴定在一家高級西餐廳,江院長和周悅早來了。

江院長很是高興,沒想自己的兒子單身了那麽多年,終於肯開竅了。

周悅則是一臉的冷漠,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你開心一點,牧勻原本不想讓你來,我是悄悄帶你來的,怕委屈你,等會兒他來了,人家也都到齊了,肯定也不好說什麽,但你不高興,人家家裏人會多想的。”

江院長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嬌妻。

江牧勻是再三跟他強調,絕對不能帶周悅,但他覺得,既然周悅是他光正正大取回來的夫人,當然要帶了。

所以,當將牧勻帶著童臻和童父童母來的時候,乍一眼看到周悅,臉色隨即冷了下來。

江院長立即起身打圓場,說了幾句客套的話,請童母童母坐下,好轉移江牧勻的注意力。

江牧勻見已成定居,也不好當場發作,隻是涼涼地看了周悅一眼。

童臻也看到了周悅,她微微怔了一下,卻見周悅眼神憤恨地瞪著自己。

那種眼神讓她似曾相似,不止是在周悅這裏見到,而是在別處,別的女人那裏,她不止一次地看過這種目光。

那種痛恨和悲憤,想要將她撕成碎片一般……

她太熟悉了,腦刹那間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她不由晃了晃腦袋,卻發現那些破碎的片段,又消失不見了。

“怎麽了?不舒服?”

江牧勻見她麵色不對,輕聲問道。

“頭有點痛。”童臻望著他,在某個瞬間,她覺得眼前的男人,熟悉又陌生。

明明眼前已經發展到這種關係,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跟他離的還很遠很遠……

家長們倒是聊的很開心,江院長和童母很是讚同江牧勻和童臻的婚事,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席間,童臻覺得有點悶,便悄悄起身去了洗手間。

江牧勻看了她一眼,但隨後被童母拉著說話,便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去管童臻。

而周悅見童臻去了洗手間之後,將包一放,也快速去了洗手間……

此時,童臻站在鏡子麵前,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覺得連鏡子裏的自己都很陌生。

她放著水,拘起一捧水來洗臉,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想想到底忘記了什麽,到底哪裏不對勁兒……

“童臻真有你的我知道你一開始接近江牧勻是圖謀不軌”

周悅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咬牙切齒地說。

童臻擦去了臉的水,轉身看向她,眉頭微皺,“你在說什麽?我沒有可以接近他,我們……”

說到這裏,童臻忽然頓住,因為她想不起來,兩個人是怎麽在一起,怎麽相處,怎麽走到今天的。

仿佛一覺醒來,發現兩人的關係已經是這樣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至於之前的事情,她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還裝,從前你喜歡她,你知道我為了他都做了什麽嗎?可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你,竟然這麽輕易得到了他……”

周悅狠狠地瞪著她,她本十分生氣,但此時看到童臻竟然還一副雲遊天外的模樣,更是惱火。

她突然伸手扼住童臻的脖子,將她按在了牆,語氣陰狠憤怒。

“童臻,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到底哪一點不你?你又哪裏值得他喜歡?你這個不檢點的女人,一麵跟前夫勾搭不清,一麵又霸占著牧勻不肯放手你配不他,你配不……”

周悅說著,越是覺得憤怒,手的力道也越來越緊。

童臻使勁兒掰著她的手,無奈周悅力氣太大,仿佛不置她於死地絕不罷休一般。

感覺到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童臻幾乎快要窒息,她推著周悅的臉,含糊不清地說著讓她放手的話。

周悅此時早已失去了理智, 一邊大罵著童臻,一邊往死裏用勁兒。

童臻隻覺得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在她幾乎要暈過去的時候,終於有別的人進來洗手間,見狀趕緊拉開了正在行凶的周悅。

“哎呀,你這個女人,怎麽可以再這裏傷人呀,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周悅掙紮著,想要推開那些管閑事的大嬸。

無奈那些大嬸卻一副閑事管定了的模樣,死死拉住她。

“這位女士,你要是再這樣,我們可報警了啊”

趁著那些大嬸拖住周悅的時候,童臻顧不許多,爬起來往洗手間外跑去,直接離開了西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