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撞個正著

翌日一早。

童臻吃完了碗裏的粥,便抬頭對陳方敘,“等下上午我要去醫院做產檢,先跟你一下,省的你找不到我著急。”

聞言,陳方敘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調羹,“我陪你去。”

“不用啦,安排一位司機給我就好了,現在月份大了不好開車,不然我自己就能去了。”童臻滿不在乎地。

“我陪你。”

陳方敘喝了口咖啡,麵色淡淡的,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聽見他堅持,童臻雙肘撐在桌上,笑眯眯地望著他,眼睛亮亮的。

她:“你也太看我了吧,我沒那麽嬌氣的,要知道懷著圓子的時候,被迫在海水裏泡了七八個時呢,差點沒凍死,還不是好好的。”

話音剛落,陳方敘的臉色隱隱有些僵硬,幽深的瞳仁微微緊縮了起來。

“你什麽?”

他問,“為什麽會在海水裏泡七八個時?”

童臻此時正拿了一塊蒸玉米在啃,注意力已然沒在他身上了,她一邊啃,一邊下意識地解釋。

“還能為什麽,還不是被人給劫持了……”

話到一半,童臻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似乎了什麽,趕緊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反正被劫持什麽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她偷看了陳方敘一眼,見他的臉色很難看,心裏有些發咻。

他似乎有些生氣了,但是他生氣是因為她被劫持了,還是因為有人劫持她呢?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際不是一個意思。

如果是因為她被劫持了,那陳方敘在乎的是她。

如果是因為有人劫持她,那他在乎是他的尊嚴,竟敢有人劫持他的夫人,這種意思……

童臻內心百轉千回,忐忑不安。

“是誰?”陳方敘穩。

“啊?”

童臻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那個劫持你的人,是誰?”

陳方敘耐心地,不過童臻卻聽出他的語氣明顯不對,比剛剛有殺氣多了啊!

她趕緊扯開一抹燦爛的微笑,“問這個幹嘛,都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你也不看看圓子都多大了,再那個人最後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就不要去多想了。”

起圓子,童臻又想到一個大問題。

她緊盯著陳方敘,問他,“你不會連圓子也忘記了吧?”

陳方敘微微皺眉,沒話。

見他如此反應,童臻心中一涼,不用,鐵定是記不得了!

“不行,我要去把圓子接過來一起住,你竟然連你兒子都忘記了!我要把圓子接過來,跟你培養培養感情,本來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就少。”

童臻皺了皺鼻尖,雖然圓子現在a市上軍事化管理的學上的好好的,但是為了他多親近點陳方敘,童臻還是打算將他接過來住。

“我沒忘記圓子。”

陳方敘突然,看向童臻的雙眸,多了幾分歉意和自責,“我知道有這麽個兒子,但是,我想不起來他長什麽樣子,也記不起來他有多大,跟他相處的每個細節,都沒有了記憶。”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當初秦建國離世之前,他拒絕接任秦氏集團的時候,秦建國強行將秦氏集團給了他的兒子圓子繼承,他隻是不得已代理,他個人的產業大部分在a市,由於秦氏集團太過棘手,所以他才將重心放在這邊。

“哦。”

童臻聽完,怔怔地放下了手裏啃了一半的蒸玉米,情緒有些失落。

她輕歎了一聲,問他,“你有查到你為什麽會失憶嗎?其實關於這件事情,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什麽想法?”

“我覺得,你的失憶很可能是人為造成的,醫學上有種人為的可導致片段性失憶的辦法,就是洗腦,我覺得……你很有可能是被洗腦了。”

童臻。

她這些並不是全憑感覺和猜測,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注意觀察陳方敘,她甚至還有一個重大的懷疑對象,隻是沒有證據,她也不敢胡亂。

再次聽到洗腦這個詞,陳方敘微微垂眸。

凱裏第一次跟他提到這個詞的時候,他根本不想去相信,竟然會有人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這個詞從童臻的口中出來,卻讓他十分在意。

平常人對這種事情或許無法理解,但是作為醫生的童臻就會格外敏感,陳方敘很清楚這點。

但遺憾的是,童臻跟凱裏的法是一樣的。

“如果真的是被人洗腦了,那就太讓人難過了,因為跟被催眠不同的是,被洗腦後的記憶,再也找不回來了。”

童臻略微失落地跟他解釋,“就像你格式化了手機一樣,是無法複原的,有人格式化了你對我和圓子的記憶,那個人不圖財,不圖權,最大的可能,就是不希望我們在一起……”

而對洗腦這種事情有著特別研究的人,她熟悉的就有一位。

但是,她沒有證據……

何況那個人最近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消息和音訊都沒有,隻是偶然一次聽到石婉君提起,他好像去外地進修去了。

對於江牧雲去了哪裏,童臻並不感興趣,隻是擔心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又會出現,又會暗地裏做些什麽。

“你是不是想到了誰?”

陳方敘的聲音突然打算了她的思緒。

童臻驀然回過神兒來,趕緊搖了搖頭,“沒,沒誰,我上去換衣服了,那一會兒你不忙的話,就陪我一起去做產檢吧。”

完,她看了陳方敘一眼,便轉身匆匆上樓去了。

陳方敘看著她忐忑的背影,挑了挑眉,看來,童臻也並不是告訴了他所有的事情……

出門之前,陳方敘打電話給肖越,略微交代了幾句公司的事情。

肖越知道陳方敘今不會來公司,頓時也鬆了口氣。

他這兩忙著找陸施施,如果陳方敘這邊太忙的話,他也不太好推拒一些事情。

掛了電話,陳方敘這邊就出發陪著童臻去醫院。

而肖越也很快出了門,隻是他的目的卻不是公司……

與此同時,疤爺也親自開車帶著昨晚上抓到的陸施施也上路,去往跟肖越約定好的地方。

此時陸施施被打暈,直接被扔在後備箱裏。

原本安全地躲過了一個晚上,卻沒想到在淩晨的時候,被人跟蹤打暈,送到了疤爺那裏。

也好在她被送去的時候已經被打暈,否則以疤爺的性子,定是要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疤爺跟肖越約定好的地方,是新城區的一棟別墅。

那裏人少地方大,用肖越的話來就是,什麽事情都好處理。

但巧合的是,三人不僅出發時間差不多,還行駛在同一主幹道上……

最先發現的人是肖越,他因為是最後出發,所以在陳方敘的後麵,車在主幹道上行駛了一段時間後,他無意中看到了陳方敘的車。

幾乎是立刻,肖越給疤爺打了電話,“你們現在走到哪裏了?”

疤爺漫不經心地往外瞅了一眼,“江淮路中段,怎麽了?”

肖越一聽,心了頓了頓,他此時剛進江淮路,而陳方敘的車還沒到江淮路中段,但也不遠了。

“一定要看好那個女人!”肖越叮囑道,“還有,再快點走。”

疤爺皺眉,“肖爺,這是城區,你讓我怎麽加速?等會兒被交警給攔了,豈不是更麻煩!”

“算了,反正你們盡量快點離開。”

肖越神色有些焦灼地掛斷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陳方敘竟然也在這條路上,他最擔心的是那車裏的兩人會意外看到,但他不知道陸施施被疤爺塞進後行李箱裏了。

疤爺看路段漸漸有些堵,也有些急了,便將開車的弟打了一刮子:“開快點,不要磨磨蹭蹭。”

“是,疤爺。”

開車的弟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腳踩油門兒,一邊狂按喇叭,示意前麵的車讓道,又引來了疤爺的一耳刮子,“你想死啊,開那麽快,沒瞧見前麵路口有交警啊!”

弟:“……”

“再不好好開,老子斃了你!”疤爺惡狠狠地。

弟愈加的緊張,在靠近江淮路後段的時候,終於還是出了事故,追尾了一輛私家車,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他們的車也被追尾了。

反應過來後,疤爺趕緊下車,後備箱還裝著那個女人,萬一給他懟死了,他的一千萬美金可就沒影兒了。

而此時,後麵追尾疤爺的車的,正是陳方敘的車。

他正將童臻緊緊護在懷中,低聲質問司機,“怎麽回事?”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眼嚇得臉色發白的童臻,愧疚地對陳方敘:“先生,對不起,前麵的車突然停住,我沒來得及……”

“下去看看,盡快處理!”

“是,先生。”

司機趕緊下車上前查看追尾情況,一邊撥打了報警電話。

陳方敘安撫地拍了拍童臻的腦袋,“沒事了,我們下車,重新叫輛車送我們去醫院。”

童臻點了點頭,剛才那一下,瞬間又讓她回憶起了一年前的車禍,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抱歉地看向陳方敘,勉強扯開一抹微笑,“我真的不是害怕,就是經曆多了嘛心理陰影總歸是有點兒的。”

看著她勉強的笑容,陳方敘忽然覺得心裏的某一塊地方揪痛了一下。

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下車,又伸手將童臻接了下去。

就在這時候,被他們追尾的疤爺的車,後備箱已然被撞開了來,一條腿被甩了出來……

陸施施原本還昏迷著,被這麽猛地一撞擊,她在裏麵雖然沒受傷,但卻被晃**醒了。

眼前的一線光亮微微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住,等到眼睛適應,她從那巴掌多寬的空檔處,看到了外麵的車流,聽到了外麵的喇叭聲,她幾乎是一瞬間清醒過來。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那個刀疤男現在正是帶她去見肖越的路上!

感覺車門打開,她心裏一沉,刀疤男要下車了!

她顧不上什麽,猛地推開後備箱蓋,翻身用力從裏麵滾出來,撞上陳方敘的前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