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危在旦夕

童臻趴在研究室的桌上,她實在是太困倦了,等待測驗結果的那幾分鍾的時間,就這麽睡著了。

放在旁邊的手機忽然響起,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媽媽,你快來醫院,小爹他……”

小圓子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童臻先是一愣,隨即沒顧得上問小圓子為什麽去了醫院,便趕緊拿上測驗到一半的‘藥’劑趕去了軍區醫院。

今天早上看的時候,她手臂上那道很深的傷口,已經奇跡般愈合,前後竟然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候!

這‘藥’劑可以再段時間內令受損的細胞重生,不僅如此,還可以促進生成新細胞,這一次她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副作用,如果沈從實在等不了了,隻能就這麽用了。

到了沈從病房的那條走廊,童臻看到‘門’口聚集了很多人,沈家的人,軍隊的人,還有楊泛泛,童遇和小圓子也在。

看到這麽多人都在,童臻忽然感覺呼吸一窒,加快了腳步。

“怎麽樣?他怎麽樣了?”

她抓著童遇的衣袖,神‘色’緊張又焦灼。

感覺到她輕顫的雙手,童遇朝病房‘門’看了一眼,“醫生在裏麵,稍微等一會兒。”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

童臻見不得這麽多人神‘色’緊張地站在‘門’外,好像要發生什麽大事一樣,她要親自去裏麵看看才能放心。

“攔住她!”

沒等童遇拉住她,沈市長突然怒喝一聲,斥滿血絲的雙眸瞪著童臻,“你還嫌害他不夠麽!你走!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滾!”

童臻被他吼的一怔,頓住了腳步,此時,連楊泛泛也再無心情去幸災樂禍,眼睛緊緊地盯著病房。

童遇皺眉看了一眼沈市長,雖然對於他凶煞的態度不滿,但顯然也無力多說什麽,眼下沈從命懸一線,他作為沈從的父親,比誰都痛心,比誰都難過。

這件事情,說到底跟童臻的確脫不了幹係,沈市長遷怒到他們身上,也無可非厚。

童臻咬著‘唇’,忽然抬眸看向沈市長,“沈從眼下最大的危險就是傷口無法愈合,我的‘藥’劑已經研究成功,不管用在沈從身上效果如何,至少讓我試一試,萬一……”

“不行,誰知道你那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藥’劑,我給他用的都是最好的‘藥’,你能研究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我才不會讓你在我兒子身上做實驗!”

童臻話還沒說完,便被沈市長打斷,“我是不會再讓我兒子冒險的,尤其是你,我求你了,童小姐,你可不可以離我兒子遠一點兒!”

“我也求您了,請讓我試一試,沈從他等不起了!”

童臻上前抓住沈市長的衣袖,懇求道,“您放心,這‘藥’我在我自己身上已經試驗過了,真的很有效!所以……”

“你區區一個外科醫生,又不是‘藥’理專家,你的‘藥’誰敢用?何況沈從已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不容半點馬虎,我怎麽可能讓他用你的‘藥’,你不要想了!”

沈市長毫不客氣地甩開她的手,背過身去,眼眶微微發紅,因為擔憂沈從,又因為惱火童臻,情緒‘激’動難平。

楊泛泛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擋在了童臻麵前,聲‘色’俱厲道,“童臻,我勸你不要那麽自‘私’好不好?你是真心想救沈從,還是隻想試試你的‘藥’?”

聞,童臻怔了怔,“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沈從都變成這樣了,你能不能不要鬧了?你知不知道從早上到剛才,他的病危通知書已經下來幾次了!你覺得沈叔叔會不給他用最好的‘藥’?用最好的醫生?你以為你是誰?你胡‘亂’做出來的‘藥’,也敢在他身上‘亂’用!”

說到‘激’動處,楊泛泛突然伸手,將她手中的‘藥’劑瓶劈手奪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要!”

童臻驚呼一聲,反應過來想去搶回的時候已經晚了。

透明的‘藥’劑瓶子碎裂成數片,裏麵的**毫不留情地流淌出來……

“你做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是她熬了多少個夜晚的研究成果,她比誰都希望沈從好起來,又怎麽會去害他!你被嫉妒衝昏了腦子吧!”

童遇見狀,上前對楊泛泛怒道,一邊將想要去搶救碎瓶子裏的一點點**的童臻拉了回來。

“別動,會割手。”

他心疼地看著神‘色’絕望的童臻,他也沒想到楊泛泛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一時防範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摔了‘藥’。

“哥,你守在這裏,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快點打電話給我,我現在回去重新做,快一點的話,不出三天,一定可以重新提煉一份的!”

話音落下,沒等童遇再說什麽,童臻已經錯身匆匆離開,她現在沒有任何時間去猶豫,去傷心,沈從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了!

小圓子站在童遇身後,甚至還沒來得及跟童臻說上話,他扯了扯童遇的衣角,“舅舅,小爹會好麽?”

童遇低眸看向他,輕歎一聲,‘摸’了‘摸’他的臉,“會好起來的。”

他的聲音很沉重,連小圓子這個六七歲的孩子也能聽出來,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小圓子緊貼著‘門’,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看向裏麵,沈從還昏‘迷’著,好些醫生圍在他的身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小爹,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呀……”

他低聲念著。

……

陳方敘是次日一早得知沈從病危的消息,據下屬匯報,因傷口遲遲無法愈合,導致感染引起了腎髒衰竭,已是危在旦夕。

下屬在匯報這些的時候,他正在處理因為蘇致發動全麵的金融圍堵,導致的秦氏集團業務急劇下降,股票下跌的危機。

蘇致這次是鐵了心要跟他鬥到底了,秦氏集團在短短一周時間內經曆數次險些破產的危機,陳方敘難得出現了心力‘交’瘁的狀態。

此時聽下屬說沈從似乎時日無多,眉頭皺的更深。

無論如何,也要去見他一麵,就算秦氏集團沒有了,他可以再慢慢找回來,可是人沒有了,就真的沒有了……

陳方敘扔下文件,簡單地‘交’代了助理幾句,便義無反顧回去了a市。

縱使當初讓童臻暫時離開的想法是沈從提出來的,但他如約守護了童臻,如果沒有他,現在躺在那裏的,便是童臻了。

陳方敘突然後悔了,後悔聽了沈從的勸告,後悔放手讓童臻離開。

那時,他是真的擔心童臻再會出什麽意外,如果這一次的事故發生在他家,他都無法保證童臻一定會安全無事。

沈從是個很有先見之明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極力勸告,最終如願將童臻帶回少將府保護起來。

可沒想到,最後,卻連他自己都搭了進去……

論兩人對童臻的感情,沈從不比他少半分,他這個人,很是正直,很是磊落,論忠誠比他有過而無不及。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為了童臻的安全,聽了他一回勸告。

也正因為如此,陳方敘才會覺得對不住他,從某種層麵上來說,沈從看似為了滿足自己的希冀,卻是真正地為童臻考慮……

趕到軍區醫院的時候,沈從早已被轉移到重症監護室,已經杜絕任何探望。

童遇一直守在外麵,時刻關注著裏麵的情況,但又十分擔心童臻因為製‘藥’熬壞了身子,便時不時打電話給幫傭,讓她去研究室盯著點。

乍一看見陳方敘的時候,童遇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你怎麽來了?”

他微微皺眉,明麵上看去,他跟沈從沒有什麽關係,跟童臻也分手了,實在沒什麽道理來探望。

陳方敘在重症監護室前停住腳步,看了看裏麵的情況,如下屬匯報的那般,沈從的情況果真已經到了很嚴峻的地步了。

“我來看看他,醫生怎麽說?”他問。

童遇原本想多問,但顯然,兩人眼下都沒那個心情說別的。

“情況很糟糕,能拖一天是一天了。”童遇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實在是難受,他跟沈從出生入死那麽多年,從未想過對方會先離自己而去。

聞,陳方敘眸‘色’漸沉了下去,如果沈從真的就這麽走了,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如果當初他沒有答應沈從,或許……

現在裏麵躺著的,或許是童臻,或許是他。

這是個死結,但他更寧願裏麵躺著的是自己,他欠沈從的這份人情,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頓了頓,他又問,“童臻還好麽?”

童遇本是不想提的,見他主動提起來,便問道,“你們真的分手了?”

陳方敘搖了搖頭,“我從未想過跟她分手,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不管怎麽樣,我不希望童臻再因為你而傷心,她受過的傷已經夠多了,如果此番沈從真的出了事,她會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是童遇最不想看到的,他的朋友沒了,他的妹妹後半輩子的快樂也會隨之而去,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陳方敘微微握緊了拳頭,這也是他最害怕的。

他從未怕過什麽,也從未在乎過什麽,唯一放在心尖尖上的,隻有童臻和他們的孩子。

他沉默著轉身離開,童遇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

到了第一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而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

童臻不吃不喝不眠了兩天兩夜,終於重新提取了所有所需物質。

她看起來比之前更消瘦,臉‘色’憔悴的嚇人,映著在白的燈光,顯得鬼氣森森。

陳方敘站在研究室‘門’口,正巧碰到幫傭來收拾了餐盒出來,嘴裏念念叨叨。

“這可怎麽辦呀,兩天了一口飯都沒動,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可怎麽跟雇主‘交’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