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會讓你後悔

童臻怔怔地望著他,良久,她黑亮的眼中掠過一抹遮掩不住的失望。

聽完陳方敘的話,她已經想要溝通下去的**都沒有了,這種狀態下,她隻能選擇讓他冷靜冷靜。

她沒再說話,轉身拉著拖車離開,衣擺隨著她走動的動作在風中擺動,白‘色’的身影在黃土‘色’的校場上愈來愈小,直至消失。

陳方敘站在原地靜靜望著,眼底神‘色’意味不明,看不出悲傷,也看不出失落,沒有任何的情緒,渾身上下卻透著叫隱隱的寒意,叫人不敢接近。

童臻回到房間,好一會兒之後才想起來,要給童遇打電話報平安,他應該已經知道了這裏前幾天發生暴‘亂’的事情,這些天因為太忙,好幾次看到童遇的未接電話,等到空閑的時候卻忘記回過去。

電話接通之後,童遇連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童臻嗎?你怎麽樣?有沒有被‘波’及到?有沒有受傷?你還是回來吧,那邊的情況十分嚴峻,說不定還會發生暴‘亂’的,你回來吧?好不好?我去接你好不好?”

“哥,我沒事。”

等他說完,童臻輕聲安撫道,“我能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擔心。”

“真的?對了,你老實告訴我,陳方敘是不是去了那裏?”童遇突然沉聲問。

童臻愣了下,低聲應了一聲,“嗯。”

“該死……我就說呢,派去盯著他的人,最近都沒有發現他的行蹤了,那你……還好吧?”

“還好。”

童臻顯然不想多說他的事情,簡單地敷衍過去,就掛了電話。

她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坐下來好好想了想,陳方敘這一次大老遠跑來,從他的態度看來,是沒那麽容易說服他離開的,隻有讓他徹底死心了才行。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隻能反著來的,他越是聽不得什麽,她就越說什麽,他越是看不得什麽,她就越做什麽。

當讓他徹底失望的時候,也就是他離開的時候了。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以後繼續糾纏不清,還不如當下就決斷幹淨!

打定主意之後,童臻平複好情緒,出‘門’該吃吃該喝喝,養好身體才是第一要素,換‘藥’查房的事情都被她包攬了下來,總歸讓自己忙起來,才不會讓那種不好的情緒一直在心頭盤旋不去。

自那天之後,陳方敘還是像往常那樣,對童臻依然關切,依然為她親自下廚,幫她做事,隻是沉默著一張臉,很少跟她說話。

不過是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絲毫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任由她生氣、排斥、甚至說狠話,統統沒有用。

江承一直想找機會跟童臻單獨聊聊來著,可是陳方敘這寸步不離的,讓他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隻能氣悶地遠遠跟著,暗中觀察。

周亦陽好幾次撞見他鬼鬼祟祟地躲在牆後、窗外、柱子後偷窺人家,終於忍不住將他拉了出去。

“你幹嘛呢?不知道還以為你是跟蹤狂呢!”周亦陽白了他一眼。

“我跟蹤狂?陳方敘才是跟蹤狂吧!你沒看到他沒有一時半刻離開童臻的,害我想上前說兩句話都不行。”

江承憤憤地說,如果眼神能殺死人,他可以把陳方敘挫骨揚灰!

“你也是奇怪,說幾句話怎麽就不能說了?你大大方方上前去說,他能吃了你啊,何況這裏還是你的底盤,瞧把你給慫的!”周亦陽撇撇嘴,往江承瞪著的地方看去。

陳方敘果然全天都跟童臻在一起,不管童臻做什麽他都在後麵跟著,也是惹的童臻不厭其煩。

“你說的對哦,這裏是我的底盤,我憑什麽要躲躲藏藏的?躲躲藏藏的應該是他才對!”江承恍然醒悟過來,理了理衣領,立即就要往童臻那邊去了。

“等會兒,把這個帶過去。”

周亦陽說,“我昨天帶回來的,還沒來得及給她,反正你要去找她,順便帶過去吧。”

他將一包‘藥’草塞給江承,那是給童臻做愈合‘藥’劑要用的一些‘藥’草。

江承很是高興幫他跑著一趟‘腿’,正愁著直接過去比較尷尬呢。

此時童臻正在翻曬‘藥’草,陳方敘在她身後端著篩子,目光溫柔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若不是注意到童臻的神情,恐怕這一幕在外人看來真是無比的靜謐美好。

“阿臻!”

忽然,一個爽朗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江承笑著走上前,完全無視陳方敘,眼睛隻看著童臻,揚手給她看自己手裏拎著的‘藥’草包裹。

“亦陽讓我捎來給你,等會兒我給你送過去吧,你的身體好些了麽?”他問。

“在我的照顧下,好多了。”

沒等童臻開口,陳方敘就接話過去了。

聞,江承遞給他一個白眼兒,繼續對童臻說,“晚上去休息室吧,我特地安排蔣大嬸給你開了小灶,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

“這些天我一直在給她開小灶,哦,對了,蔣大嬸的手藝應該還不如我吧。”

陳方敘再次接話,這一次童臻都忍不住看向他,陳方敘報以溫柔一笑,童臻直接轉過臉去。

這個家夥還真是……

“你煩不煩啊!我又沒跟你說話!”江承又炸了。

“童臻,晾完了我們去吃下午茶,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提拉米蘇蛋糕。”

陳方敘直接無視他,走到童臻身邊將她手中的‘藥’草接過去,放在了篩子上,麵帶微笑地說。

童臻深吸了一口氣,想‘抽’回手轉身離開,不料卻被陳方敘握住的更緊。

“我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會兒。”她無奈地說。

江承在旁邊,她不想‘弄’的兩人都太難看。

聞,陳方敘的手微微鬆了些,但很快說道:“那好,我送你回去休息。”

江承看到童臻明顯不太高興的樣子,上前攔住兩人,然後拉住了童臻的另一隻手,對陳方敘說。

“我說你是不是看不懂別人的臉‘色’啊?阿臻明顯不想跟你一起回去,你為什麽還老是在這裏糾纏不清?”

他一開口,童臻愣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地‘插’入到兩人的事情當中來,卻見陳方敘哼笑一聲,眼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這不叫糾纏不清,我這叫‘婦’唱夫隨。”

然後將他的手從童臻的手腕上推開,拉著童臻快步離開。

童臻扭頭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麽,但已經被陳方敘拉著走遠了。

江承氣急,如果不是礙著童臻在場,他真想將那個家夥好好收拾一番!

“陳方敘,你給我等著!”

江承憤憤道,他太看不慣那個男人對童臻霸道的樣子了,之前同意讓他進來真是一個錯誤!

此時,陳方敘一路拉著童臻,童臻跟在後麵沉默不語,等到停下的時候,發現是在後麵‘操’練場旁邊的堡壘平台上。

從這裏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雖然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黃土,以及一些星星點點的貧民區。

“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童臻轉身看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陳方敘卻是緊追不舍,她越是想要逃到更遠,甚至昨天晚上在心裏已經想好了下一個去處。

“那個方向,是回家的方向。”陳方敘抬手指給她看,他側眸看向她,“童臻,我們回家吧。”

童臻避開他的目光看向別處,聲音涼涼道,“我們回不到過去了,你放棄吧。”

“為什麽?你的心裏,真的沒有我一絲一毫的位置了麽?你看著我!”

陳方敘上前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著自己,“你看看我,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你難道真的就能放下?”

“我能!不,我已經放下了,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現在一分鍾、一秒鍾都不想看到你!我真的很討厭你,拜托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好不好?你放過我吧。?”

童臻懇切地望著他,隻覺得陳方敘再這樣下去的話非要將她‘逼’瘋不可。

話音落下,陳方敘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如果我非將你帶回去不可呢?”

“我說過,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如果你打算用強硬手段帶走我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童臻一字一句地說,黑眸裏映著陳方敘冷峻的臉。

“就算哪天我想回去,也一定是因為想看看兒子,而對於你,陳方敘,我真的死心了,再也不想看到你,連跟你共同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都讓我感覺到窒息,所以,能不能請你離開?”

童臻從未想過兩人之間會走到這個地步,但是感情也好,情緒也好,瀕臨到某個點的時候,都是無法控製的。

而她現在,隻想著不管說什麽也好,做什麽也好,隻要能讓陳方敘離開這裏就行。

陳方敘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嘴角忽然蔓延起一抹詭異的笑意,他將她‘逼’到欄台邊,聲音‘陰’測測地問她:“所以呢?你想繼續待在這裏,是因為有更多的男人關心你麽?是不是很享受這種感覺?那些男人都圍著你轉,保護你,縱容你,喜歡你……”

“啪!”

話音未落,童臻狠狠甩了一耳光過去,她臉‘色’發白地看著陳方敘,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的那些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這是你第二次打我。”

陳方敘哼笑一聲,抬手‘摸’了‘摸’‘唇’角,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她,一邊說:“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明幹癟的一無是處,怎麽會叫那麽多男人為你瘋狂呢?”

“陳方敘,你閉嘴!”

“我說的不對麽?一個兩個也就罷了,為什麽每到一處,總能跟別的男人沾上不清不楚的關係?”

陳方敘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透著危險和深度憤怒的情緒,他附在身子忍不住顫抖的童臻耳邊,字字清晰地告訴她:

“你一心怪我間接害死了沈從,但是你也不想想誰才是罪魁禍首!如果你不去招惹蘇洵,我就不會去打壓蘇家,蘇媛就不會發瘋尋死,蘇縉也不會來找你報仇!沈從就不會因為保護你而死!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