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你就是混蛋

童臻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熟悉的氣息襲擊鼻尖,是他……

“這麽晚才回來,是在跟我的下屬在一起研究怎麽對付我麽?”

冷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微涼的大手微微用力,童臻毫無招架之力,隻能示弱求饒。

“陳方敘,你不要誤會,你先放開,先聽我解釋好不好……”

童臻趕緊說道,她心裏深知現在凱裏不在,隻能自己救自己,先讓陳方敘冷靜下來再說。

“解釋?你想解釋什麽?我看的一清二楚,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不……陳方敘,你先放我下來,我、我呼吸不過來了……”

童臻哀求,她這個樣子解釋的話,恐怕話還沒說完,就要被掐死了。

話說上次陳方敘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以至於動不動就想掐死她。

黑暗中,那雙陰沉的雙眸閃爍著森冷的暗芒,恍如在黑夜中涉獵的毒蟒,讓童臻幾乎不由心生畏懼。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陳方敘是真的想殺了她……

就在她幾乎又要像上次那樣快要暈過去時,陳方敘突然鬆開了手,但緊接著便覆身上前,將她按在牆上,霸道地吻了下去。

童臻暈暈乎乎的,由於剛才過度缺氧,現在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但當感覺到身體驀然一輕的時候,她忽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不久前的那個夜晚恍若夢魘一般閃回在眼前,她忽然清醒了些,發現陳方敘已經抱著她往沙發上去了。

“放開……放開我!”

童臻掙紮之際,卻被陳方敘狠狠扔在沙發上,欺身壓了上去。

到這時候,童臻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她回來的時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看來陳方敘就沒打算放過她。

漆黑的客廳,隻從落地的窗戶上穿透進來點點光亮。

他的氣息逐漸沉重,撕扯著衣服的手毫不留情,他的吻熾熱而霸道,似乎迫切地想要宣告自己的主權一般……

童臻終於忍無可忍,伸手摸到旁邊茶幾上杯子,用力砸在桌上,手中捏了一半碎片按在自己的脖頸上,眸色憤然地瞪著陳方敘,一腳踹了上去。

“別碰我!”

話音落下,陳方敘愣了愣,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脖頸,臉上的表情驀然變得驚懼。

“別動……別動……”

他隨即放輕了聲音,緩緩伸手想奪走童臻手中的碎片,卻見童臻突然翻身,將捏著碎片的手壓在了身下,一邊扭頭瞪著他。

“滾開!”她怒喝。

印象中,她從未這麽對陳方敘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不管兩人之間曾經有過什麽樣的誤會,童臻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氣憤過。

她不喜歡被陳方敘強製,似乎在故意宣告他的占有權一樣,再說了,她和他之間還並未恢複到以前的關係和狀態,就算已經和好,陳方敘也不能這麽對她,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

見陳方敘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沒有動,童臻突然心一橫,將按在脖頸間的碎片狠狠按了下去。

“童臻!”

陳方敘驀然瞪大了眼睛,立即起身下來拉住她,童臻早有防備,躲開了他的身後,從沙發上翻身下來繞到沙發後麵去了。

“你別過來!”

她大聲說,感覺到自己流了不少血,她便將玻璃碎片微微拿開了一些。

當然,她有分寸,雖然傷口看上去是挺嚇人的,卻絲毫沒有傷及要害,在她摸著去開燈的時候,陳方敘卻忽然捂著額頭,痛苦地嗚咽了一聲,漸漸站不住了……

打開客廳的燈之後,童臻放下碎片,將淩亂的衣服理了理,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流了不少的血,衣襟上麵星星點點的全都是。

她轉身看向陳方敘,卻發現他正一臉愕然地看著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看到他大步繞過沙發朝她走了過來。

童臻下意識後退了幾步,立即又抓住了剛剛扔在一旁的玻璃碎片,抵在了脖頸上。

“你站住!別過來!”

她一邊後退,一邊按了按玻璃碎片,血流的更恐怖了。

“童臻?發生什麽事情了?你……你在幹什麽?你快把碎玻璃放下來……”陳方敘怔怔地盯著她,但還是站在了原地,沒有再上前。

“那你別過來,你站遠一點,站到樓梯口去!”童臻命令道。

“好好,我站過去,你別動了。”陳方敘說,神色緊張地盯著她,一邊後退到樓梯口旁,小心翼翼地攤開手,“我過來了,你快把碎玻璃放下來,聽話……”

童臻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現在的態度跟剛才相比有點奇怪,但仍然很是防備的後退到門口,想要奪門而逃的時候,想起來自己的包還在沙發旁邊,隻好又挪了過去,抓了包包就想跑。

“童臻!”

陳方敘眼疾手快地上前拉住她,他這麽一拉,童臻頓時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埋頭對著陳方敘的手腕就咬了下去。

“呃……”

陳方敘微微皺眉,卻沒有收回手,任由她咬著。

良久,等到童臻自己牙幫子酸了,放開他的時候,陳方敘這才說道“好了,先把傷口處理一下,然後你想怎麽樣就行,好麽?”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童臻愣了愣,抬眸望著他。

“你,你真的是陳方敘?”她問。

“是我。”

陳方敘點頭,拉著發懵的童臻走向沙發,童臻一看又是沙發,頓時有些抗拒,不肯過去。

“好吧,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拿藥箱來,不要亂走。”

見她不肯走近沙發,陳方敘無奈,隻好由著她,自己去找醫藥箱,將她的傷口先處理下才是要緊。

童臻望著他的背影,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他是陳方敘嗎?他當然是陳方敘,不然還能是誰?

隻是,他才是真正的那個他,原來的那個他,不會傷害她的那位陳方敘。

他真的回來了麽?

出神之際,陳方敘已經拿來了藥箱,見童臻還在原地神色怔忪地站著,陳方敘輕歎一聲。

“不想去沙發那裏,那過來這邊坐下,我先給你止血,好不好?”

他柔聲說道,聲音溫柔的像似在哄小孩子。

童臻神使鬼差地點了點頭,兩人在餐桌前坐下,陳方敘將藥箱放在餐桌上,拿出了藥物和紗布。

“先用那個。”童臻朝一瓶止血的藥粉指了指,“止血後再用棉球消毒清洗旁邊的血跡,最後再……”

“我明白。”

陳方敘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開始給她清理傷口。

“現在,可以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他輕輕地給她的傷口上藥,一邊柔聲問道,“你知道我的狀況,截止上次的記憶,還是你跟我說要離開的時候,後來發生了什麽,我也都不記得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很無奈地歎了一聲,看了看童臻頹靡的表情,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又做了傷害的你事情,對吧?我剛剛又做了什麽,竟然讓你……以死相逼?”

陳方敘眼睛盯著傷口,清理了血漬之後,小心地給她上著藥粉。

為了方便他處理傷口,童臻歪著腦袋,眼神呆呆地定在空氣中的某一點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聽到他的問話,她稍稍移了視線,落在他滿是擔心和自責的眼眸上,心裏忽然覺得很難受。

為什麽難受,童臻也說不上來,總之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眼眶忽地就紅了。

“童臻?”

陳方敘拿紗布小心地給她的傷口纏上之後,輕撫著她的臉,溫熱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光。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說。”他柔聲道。

事實上,麵上保持鎮定的他,內心已是翻江倒海,很是自責,他知道,他肯定是做了讓童臻十分憤怒的事情,她才會不惜傷害自己。

他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他完全不了解自己精神異常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麽。

陳方敘輕歎,將童臻擁進懷中,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來安撫像似一隻受驚的小鹿般委屈又傷心的童臻。

總之一定是他的錯無疑,他的童臻,從來都沒有錯。

“好了,不哭了,乖……”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隻覺得她輕顫著抽泣著的樣子,看的他心都要碎掉了。

“你就是混蛋!”

童臻憤憤地控訴,“我就該丟下你不管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圓子爸爸的份兒上,我早就拋棄你了!才不管你什麽異常……”

“嗯,夫人說的對,我是混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夫人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不要哭了,好不好?眼睛都腫了……”

陳方敘極盡溫柔地哄著,童臻說他混蛋,他也覺得自己混蛋。

童臻好不容易願意回來了,結果又出了這麽些事情,說好了不再讓她擔驚受怕,說好了一切的險惡都由他來抵擋。

可是,最後遭受傷害的,卻還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唯一的寶貝夫人……

“你怎麽那麽傻,你應該將玻璃碎片刺向我,怎麽能刺你自己。”

陳方敘心痛難抑,看著童臻受傷,他寧願承受更重十倍的傷,也不想童臻受到一點的苦楚。

“哼!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才不會客氣,我不會放過你的!”

童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威脅道。

本來陳方敘不安慰她,她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挺一挺,可是陳方敘一安慰,她就莫名地哭到停不下來。

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看到前來撐腰的大人一樣,可分明欺負她的那個人,也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