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抽血給陸施施

病房裏隻有陳方敘一個人坐著,而且臉上還掛了彩,看起來有些狼狽。

想來是下山太急,被山上的雜草給劃傷的。

童臻麵對他就覺得心累,低聲哼哼道:“陳叔讓我給你和陸小姐送飯,陸小姐呢?”

陳方敘抬起頭看了童臻一眼,目光深不可測,莫名的就讓童臻覺得心裏發涼。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吧?

“剛才失血過多又暈過去了,現在在裏麵輸血。”陳方敘不鹹不淡地敘述道,眉宇間深冷一片。

童臻將飯盒放到了桌子上,正要隨便安慰他兩句,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陳先生,醫院有產婦大出血,b型血告急,到別的醫院調裙需要一點時間,請問陸小姐有沒有親屬在場?”

陳方敘英俊的眉深深地皺了起來,正要開口,童臻卻接了句:“我也是b型血。”

護士鬆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那這位小姐先去做個檢查吧。”

陳方敘抬起冷冽的雙目,深深地注視了她一眼,半響才啞聲道:“辛苦你了。”

童臻沒回他話,倒是覺得心裏有些哀涼。

她的丈夫,居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來跟她道謝。這個人,還是他堂弟的女朋友。

嗬嗬——好大一出戲,她不過是個不起眼的配角罷了。

童臻檢查後,坐到了輸血科。

其實,她也並不是不喜歡他的。

怎麽說,女孩子都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有些莫名情結。

再說,他如此優秀,優秀得無可挑剔,令人抑製不住春心萌動。

童臻心裏一千萬個後悔。

她起初隻以為他是冷清,卻不知她一直不是那個可以讓他卸下冷麵的人。

針筒突然快狠準地紮進了她的血管,不是很痛,童臻眨了眨眼,眼淚卻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抽了五百cc的血,童臻起身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她扶著桌子站了好一會,才慢慢直起身走出去。

哎,肚子好餓,腳又痛。

她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人這麽一通折騰下來,真的是半分精神都沒有了。

她慢吞吞地挪腳回到了病房,在走廊處低著頭跟對麵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輕輕擦肩而過,居然沒站穩,被這麽一帶,就連退幾步,跌到了地上。

那位醫生長得清俊優雅,半蹲下身子拉她,伸出的手掌五指修長有力,甚是好看。

“沒事吧?小姐。”這聲音……怎麽聽起來有點兒耳熟?

童臻十分不好意思地抬起頭,撞進眼中的,是陸之言淡靜如玉的臉。

她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聲音有氣無力道:“是你啊……順風車先生……”

陸之言看著她泛白的嘴唇和蒼白的麵色,心裏居然生出一絲憐惜,正要說話,手中的手卻軟乎乎地滑了下去。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將她抱了起來。

童臻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一杯衝了熱水的葡萄糖。

“快喝了吧,你低血糖了。”陸之言的聲音一絲不苟,淡漠冷靜。

童臻伸手接過,小口地喝光了杯子裏的水,她小心地放好了杯子後,才十分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陸之言在一邊十指如飛地寫著檔案,沒有抬頭,聲音刻板:“沒什麽,我是醫生,這是份內事。”

童臻這才發覺這裏是他的私人辦公室,整個空間整潔大方,纖塵不染,就跟他的人一樣。

她沒力氣跟他客套,低聲道:“謝謝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之言仍舊沒有抬頭,聲音漠然道:“好,等下盡快進食,休息好。”

“嗯,多謝了。”童臻再三感謝,慢慢走了出去,還順帶拉上了門。

她回到陸施施的病房,陸施施已經醒了過來,陳方敘正坐在床邊給她喂雞湯,一舉一動,溫柔之極。

陸施施見她進來,臉上有些尷尬,忸怩道:“方敘大哥,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陳方敘沒有頓住手裏的動作,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仍舊一勺勺地喂著她。

童臻隻覺得胸口發悶,有股難言的惡心和心痛溢滿了心髒。

她也沒有什麽表情,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上,聲音不鹹不淡道:“能不能給我打個電話,醫生說我低血糖,暫時不要開車。”

陳方敘的動作頓了一下,良久才回道:“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童臻也沒有多話,趴在桌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那你好了叫我。”

陳方敘的雙眸咻地暗了幾分,不發一言地將手裏的雞湯喂完。

而陸施施,蒼白的臉上姿容傾城,更添了三分可憐的意味。

等陳方敘回過頭來的時候,童臻已經累得昏睡了過去。

他輕輕叫了兩聲,沒有叫動,眉頭又是一皺,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將童臻輕輕扶好,放到了自己背上。

“你好好休息,我帶她回去。”陳方敘對著陸施施吩咐了一句,背著昏睡的童臻,彎腰出了門。

“嗯,你路上小心。”陸施施扯出一個微笑,被子下的手,卻緊緊絞在了一起。

陳方敘將童臻放到了車子後座帶回陳家,她還是沒醒。

陳管家迎了出來,見陳方敘懷裏抱著童臻,露出一絲詫異:“少爺,施施沒事吧?”

陳方敘將童臻身上的西裝裹緊了些,往樓上走去:“沒事了。”

他走了幾步台階,陳管家才在後麵說:“你吃飯了嗎?廚房還留著你跟少奶奶的飯。”

陳方敘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聲音冷淡:“留著吧,等她醒了再吃。”

身後的陳管家臉色詭異,一臉欲語還休。

他抱著童臻回房,輕手輕腳地放到了**,幫她脫下鞋子的時候,童臻血跡斑斑的腳猛地映入眼簾,令他胸口一窒。

陳方敘半跪在床邊,抬眉看了一眼童臻的睡顏,一向櫻紅可口的唇瓣蒼白得過分。

他這才去浴室拎了熱毛巾出來,給她輕輕擦了腳,又從床頭的櫃子裏取了藥膏,溫柔細致地給她塗上了。

童臻沒睡到自然醒,他塗藥膏的時候,就把她給弄醒了,迷迷糊糊掙紮了一會,才揉著眼睛坐起來。

“感覺怎麽樣?”陳方敘臉色自若,低聲道,“腳很痛嗎?”

童臻幾乎困得眼睛睜不開,沒去看他,隻是懶懶地回道:“餓。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