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一(2)

“李曼,你站住。程曉氣不打一出來,怒道:“行啊?這是結婚?你眼裏還有沒有你大哥大嫂了,都不跟我們打一聲招呼?”五星級酒店就了不起啊?自家是不太好,但李曼這麽幹,是覺得他家丟人還是怕出不起禮金?

李曼覺得晦氣,但今天怎麽著也是她大喜的日子,不想跟他們置氣,隻是淡淡道:“定的日子有些急,就不勞煩你們了。”

李輝也氣,不說別的,就是李曼今天請了他們,進去吃一頓,兒子他能這麽鬧嗎?再怎麽樣也是自己疼到心坎子裏的兒子,李輝不可能對他再做什麽,所以一腔怒氣就全撒在李曼身上了。“急?你來得及通知那麽多無用的人,就來不及通知你大哥大嫂啊?我李輝是沒用,可那不也是被你這個大學生拖累的嗎?怎麽,現在有了點出息就看不上我們了?”

無用的人?不管這是李曼什麽人,跟李曼什麽關係,在場諸人聽了這話都不高興。高天澤他們知內情的還好點兒,柳父請的那些同僚可就不那麽高興了,柳父也惱,怒道:“李曼,這是怎麽回事兒?”

李曼笑笑,“大哥大嫂?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大學學費跟你有一『毛』錢關係?自己讀書不中用還想賴著誰?你兒子?真精彩,長得夠福氣的,應該就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吧?我也理解你,兒子不中用,就想找個冤大頭幫襯著吧?可惜我沒那麽蠢。”

李曼一席話說得幾位難聽,明裏暗裏就諷刺李玉新是頭豬,程曉受不了,衝上去就要打李曼,李曼一個alpha豈是她能動的,輕輕巧巧就閃開了。高天澤想著畢竟是大喜的日子,還請了這麽多大人物,鬧成這樣太不好看了,就示意隨行的保鏢把人拉開,自己扯了扯李曼的袖子,“進去吧,在門口鬧成這樣,也不好看。”

李曼氣憤道:“我就是看不慣這家人的死樣。”

高天澤笑笑,低聲耳語道:“我說你腦子進水啊?在這鬧你不好看不說,關鍵是你也不能真對他們怎麽樣,我們先進去,這種人,以後有的是法子整他們。”

李曼促狹的看了高天澤一眼,“小澤,原來你才是最黑的,佩服佩服。”

一行人也沒再理李輝他們,直接進去了,保鏢也把他們放開跟著進去了,李輝覺得實在是丟臉丟大發了,不願這麽放過李曼,跟著程曉就要硬往酒店裏衝,幾個門童一下子就把他們絲絲摁住,冷聲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那人是你們惹得起的嗎?趁早給我滾,要不讓你們好看。”說完就把他們扔了出去。

李輝被嚇著了,也不敢再怎麽樣,隻得罵罵咧咧的就帶著老婆、孩子走了,不過心裏把李曼恨透了是肯定的。

李曼被李輝他們那麽一鬧,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人家灌她酒的時候也不推辭,悶著腦袋就喝,最後還是高天澤看不過去幫她擋了。回去的路上,李曼腦袋昏昏沉沉的,難受的不行,聽到電話響時反『射』『性』的接了起來,結結巴巴道:“誰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傳來李曼夫有些陰/狠的生意,“新婚快樂吧?”

李曼腦子裏一激靈,“還不錯,你想怎麽樣?”

李曼夫冷笑,“不怎麽樣,隻是提醒你別忘了我,畢竟我可是要跟著你一輩子的呢。”

李曼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覺得身上有些發冷。這個男人在他麵前總是討好賣乖,從來都不敢說一句重話,漸漸的自己就忘了這個人的真實麵目了。他本來是叫什麽來著?好像是abner。這麽多年,自己連他的真實名字都快忘了。時間是最沉重的東西,他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李曼不是不感動,隻是她的心裏已經有了李曼,而李曼夫那次背叛卻又是那麽清晰。

李曼回到家倒頭就睡,也虧得柳依『性』子好,沒跟她鬧不說,還端著水過來給她擦了擦才讓她睡下了。李曼第二天醒來倒是沒多難受,隻是嗓子有些幹,往床頭櫃上一掃,果然,一杯白開水就放在上麵,李曼笑了笑,拿過水就灌。喝過水,精神多了,李曼起來,衣服也沒換,就衝到廚房叫喚,“小依依,餓死了,飯好了沒有?”

李曼衣服『亂』七八糟不說,額前一綹頭發敲得老高,柳依看著好笑,這個人還真是,在家看著就像個小孩兒。“馬上,你快去洗洗。”柳依把火一關,一盤炒菜就出了鍋,那香味兒勾得李曼的肚子直叫喚,趕忙跑去洗手間打理自己。難怪好多人都想娶老婆,這滋味還真是不錯,特別是碰上柳依這種賢妻。

最近李曼工作挺忙的,柳依現在是一個老師,教著畢業班,兩人都沒空,所以就沒有去度蜜月,想著放暑假的時候,兩人再出去好好玩玩。柳依教的是高中,自然很忙,吃過飯就走了,本來李曼是反對她幹這麽累的活的,但柳依喜歡,也就隨她了。李曼工作一向是隨心,何況現在是跟著高天澤混,就更沒準時上班的概念了,她慢悠悠吃過飯,把碗收到廚房才想著去上班。

下了樓,李曼準備去開車,結果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兒的整了輛豪車堵在她車子後麵,現在買車子的多,李曼這個車位當初也是花了不少錢的,但卻隻有屁大一點兒地方,剛剛能放下她的車而已,停個車都要考驗一下技術。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左右的車都沒開走,前麵是牆,後麵就是那輛破車,李曼的車是被堵得死死的,完全出不來。這兒離大門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再說這個點兒都是上班的,出去也打不著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坐公交車,李曼想了想公交車上恨不得把人擠成肉餅的情景,狠狠打了個寒顫,氣不打一出來,直接朝著那輛豪車就踹。『奶』『奶』的,不就輛破奔馳麽,顯擺個什麽玩意兒啊,連老娘的車也敢擋。越想越氣,越踹越狠,車身上麵都是皮鞋印子,也虧得那車好,才沒被踹變形。

“哢”一聲,李曼反『射』『性』的回頭,隻見李曼夫身穿一身頗顯年輕的運動裝,手裏拿著相機,就那麽痞痞的靠在車上,嘴角帶笑,顯得很是欠揍。

李曼怒道:“你幹什麽?這是你的破車?趕緊給我開走。”

李曼夫搖了搖手中的相機,笑道:“那麽囂張可不行哦。嘖嘖嘖,我可是都拍下來了,一大早就對我的車行凶,你到底是意欲何為?”

李曼被氣笑了,“行凶?我倒是想在上麵按顆炸彈,直接把你跟車一起炸了。”

李曼夫裝出一副恐懼的樣子,“果然,你這是赤/果果的爆恐人員啊,留著你是對社會和民眾的不負責。走,跟我到警察局去。”李曼夫說著就上前拉李曼的手。李曼一把把他的手打開,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吃飽了撐著了?我沒空陪你玩,我還要去上班呢。”

李曼夫自然是不會放開她,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車子,“看,你對我的車子行凶,所以我要找警察叔叔評評理。”

李曼使勁掙開他,在慣『性』的作用下不免一個踉蹌,“是你先違章停車的,進警局咱倆都討不了好。”李曼的聲音低沉了幾分,“abner,別找事兒。”

李曼夫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就恢複了一臉笑意,“我叫李曼夫。”

“我管你叫什麽?”李曼吼道。她已經結婚了,柳依對她那麽好,她不想再跟別的人糾纏。

李曼夫上前一步死死的扣住她的手,然後附身在她耳邊低聲笑道:“李曼,我說過,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

李曼結果還是被李曼夫拉到了警局,現在的警察都忙得不得了,誰有空理這麽屁大點兒事兒啊,偏偏李曼夫還不放手,死纏著警察讓他們評理,那些警察惱了,拿著警棍就想把他們攆出去。李曼夫笑笑,目光有些陰冷的看著麵前的一個警察,“你確定敢這樣對我?”

在這個算是天子腳下的地方,隨便拎出一個人就夠他們受的,更何況麵前這個人開的是奔馳,所以這些警察有些犯怵了,慢慢放下警棍,不耐道:“小熊,立案。”

李曼夫『露』出勝利的笑容,“曼曼,走吧,我們過去跟警察叔叔好好談談。”李曼覺得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自然是不願,但李曼夫也不知道是怎麽練的,同樣是alpha,自己在他手裏毫無反手之力,隻得忍著罵娘的衝動過去跟他對質。

能談出什麽結果?李曼夫本來就是胡攪蠻纏,但在警局,李曼也不好鬧事,隻得耐著『性』子在那兒呆著,直到中午。李曼想,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兒,總歸得讓人吃飯吧,就是他們不吃,那些警察也得吃吧?沒想到的是,李曼夫他媽/的太絕了,直接在最好的酒店訂了一大堆菜,人家不送外賣,他就加錢,說是警察們辛苦了,請他們吃頓飯。得,反正今天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還有人請吃大餐,還較個什麽勁啊,不吃白不吃。

什麽地方最能拉感情?酒桌上。在辦公室拉出一張桌子,擺上一大桌好酒好菜,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結果就稱兄道弟了,這感情升溫的那叫一個迅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加上真有幾分相見恨晚的心思,下午那些警察可態度好多了,李曼夫就拉著李曼跟他們胡侃,一直到下班時間,“得,兄弟,我們要下班了,要不你們明兒個再來?”李曼夫笑笑,“行啊,隻要你們不嫌棄。”

“曼曼,今天那幾個人還挺有趣的,明天我們再去玩玩唄。”李曼夫一臉喜悅。

李曼看著他,沒有笑,“abner,我已經結婚了,這種事很幼稚,我不想再繼續了。還有,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很好,何必吊死在我這棵樹上?”

李曼夫臉上的笑意淡了,“你最好別在我麵前提你結婚了,要不到時做出什麽事來,我自己也不知道。”

李曼沒再說話,隻是到了家後,“哐當”一聲甩上車門。

“怎麽了,火氣這麽大?”柳依把飯菜端上桌,有些疑『惑』道。

她現在這麽忙,回到家卻要什麽事都做,李曼有些愧疚。“依依,要不咱們請個保姆吧,鍾點工也行。”

柳依佯怒道:“你嫌棄我衣服洗得不幹淨還是做飯不好吃?”

家裏窗明幾淨,到處是生機勃勃的植物,顯得清幽卻不冷清,李曼的東西也被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衣服上連一點兒褶皺都沒有,更不用說飯菜了,李曼又怎麽會嫌棄?“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太累了,我又什麽都做不好。”李曼也是懶慣了的人,饒是如此,看柳依那麽辛苦,她還是像幫幫忙的,但沒辦法,她在家事方麵就是個白癡,怎麽也做不好。

柳依笑笑,“我不覺得苦,這是我的家,打理它不是一種負擔,而是一種樂趣,你懂嗎?我可以照著自己的喜好隨便折騰,而不是像在李家一樣,就是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離開的客人。”柳依隨後笑笑,“看看,我說的都是些什麽話。”自己畢竟結過婚,在李曼麵前提這些,確實是不好。

李曼走過去抱住她,“那麽介意幹什麽?現在我們在一起就好了。”

第二天,柳依早起去買菜,家裏沒什麽菜了,就是剩的那些也不新鮮,反正她不習慣賴床,早起還能給李曼買點兒新鮮的排骨,她最喜歡啃那個了。李曼起來的時候,柳依已經回來了,她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卻也不禁嘀咕道:“曼曼,你昨天見一輛奔馳沒?”

李曼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怎麽了?咱這小區都是些有錢人家,一輛奔馳也不奇怪啊。”

柳依笑笑,“奇怪的不是這個。你知道嗎?我昨晚下去倒垃圾的時候就看見一輛奔馳停在咱家附近,今天早上還在,關鍵是裏麵一直坐著人,也不知道幹什麽。”她出去買菜可是很早的,就是上班也沒那麽早啊。再說那人看樣兒應該是睡著了,不會在車裏待了一晚上吧?

“那你去打聽打聽。”李曼促狹道。

柳依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打聽什麽啊?”

柳依滿臉笑意,“打聽咱這附近的帥哥、美女啊,一看就知道,那人肯定是把自己那口子惹著了,在下麵賠罪呢。”

柳依撲哧一笑,“就你會胡說八道。”

自此以後,那輛車總是隔三差五就在下麵停著,而李曼夫也從來沒消停過。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騙李曼出去,然後怎麽也不肯放人,兩人之間雖說不曾真有過什麽,但李曼的罪惡感卻越來越重,直到有一天她再也受不了,威脅李曼夫說他再來自己就帶著柳依消失。李曼夫已經受夠了找她的哭,以後算是有所收斂,但李曼總是覺得還是有人時時刻刻跟在她的後麵。

半年後,柳依查出懷有身孕,夫妻兩個高興的不得了,李曼年紀已經不小了,終於等來了這麽個孩子,算是完全忽略了李曼夫,隻是每天小心翼翼的服侍著柳依,搞得柳依那麽隨和的人都差一點受不了。但比較奇怪的是,柳依做產檢特別頻繁,而且一次就是好長時間,李曼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柳依隻是說不放心肚子裏的寶貝疙瘩,隻是小心一些,李曼想想也對,便沒再管了。隻是沒想到,噩耗來得那麽快。

八個月的時候,柳依說她的身子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想去醫院進行剖腹產,盡早把孩子生下來。李曼知道柳依不是那麽軟弱的人,又想想她身體一直不太好,便同意了,陪著柳依進了手術室,然後滿心歡喜的在外麵等待自己的孩子降生,畢竟,現在這種醫療條件,難產的事幾乎都不會發生,而李曼一直相信,柳依那麽好的人一定會活得比她久。

當醫生讓她節哀時她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隻是一句話不停地在腦子裏旋轉:她的妻子,她的孩子,她的家,都沒有了!

柳依是急『性』白血病,以前沒注意,直到去醫院產檢時才發現,但那時已經是晚期了。柳依是一個外柔內剛的人,誰也無法想象她那時是怎麽堅持下來並瞞住了李曼的。她沒有奢求活著,但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好好活下來,結果,沒想到,那也成了奢望。

一切的傷口都會痊愈,最不濟也會麻木,而人的一輩子有時卻長到讓人無法想象。再次從醉酒中清醒,李曼又看到那個一臉疲憊的趴在自己床邊的男人,最終隻是慢慢哽咽,然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