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3 心思各異

段飛點點頭,表明清嫵言之在理。

他擔心也是這個,但淼淼難得對家業感興趣,淑珍自從知道淼淼要進駐段氏後心情大好,連病都好了三分。

因此,他並不想阻攔,況且,說是讓她當總經理,實際上,重大決策還是要他和清嫵把關的。

對於清嫵禮貌的疑問,段淼淼的態度就不可一世多了,她斜睨著清嫵,目光裏諷刺意味很濃,就連笑容都那麽刻薄,“姐姐,就像你身懷六甲還心係段氏那樣,妹妹我也是段家的一份子,縱然自己的事業剛走上軌道,我也憂心家裏的企業的好嗎!難道說姐姐懷疑我的能力?根本不相信我能打理好段氏?”

“我不是那個意思。段氏需要人才,妹妹肯獻上一份力自然是最好不過。最近幾年房地產業競爭越來越大,逐漸趨於白熱化,我們經曆好幾次重創,正是元氣大傷之際,每一個決策的好壞直接決定了公司的前景的發展……”

“虧得姐姐還好意思說段氏經理好幾次重創,若我沒記錯,這好幾次重創,姐姐都功不可沒呢!”段淼淼玩著手指,極盡諷刺之能事。

清嫵一僵,想起先後兩次慘白在蕭逸翔手中的奇恥大辱。

這會,當著父親的麵,段淼淼竟故意揭她傷疤,被戳中脊梁骨,清嫵氣得一時間心跳加速,血氣上湧,她急促的呼吸著,悄悄靠向沙發,手死命揪住沙發墊,好在一旁的吳嫂眼尖,立馬走過去,趕蒼蠅似的趕走段淼淼,輕輕地幫她順著氣,忍不住大聲吼了起來,“二小姐,難道你看不見少奶奶正挺著個大肚子嗎!懷孕中的人情緒容易激動,還請你謹言慎行少說兩句!”

“你!”段淼淼拍桌子,箭弩拔張。

“淼淼!你太不像話了!到哪裏都要鬧得雞犬不寧你才高興是不是?”

這時,一直沉默在一邊的段飛終於插話了。雖然是怒斥,清嫵卻看得分明,那張她無比熟悉的蒼老的臉上,哪裏有半分生氣的模樣。

一顆心涼得徹底。清嫵捂著凸起來的肚子,暗罵自己,簡直是吃多了撐的才要和他們這二人置氣!

段飛沉吟半晌,緩緩道,“清嫵,先讓淼淼暫任副總經理一職,公司大小事務,但凡牽扯到決策和需要蓋章的重要文件,必須找你親自過目。如此可好?”

清嫵已然想得明白,心裏冷笑,父親是最會說話的人,明明已經擅自做了決定,偏偏要裝的好像真心誠意征求她的同意。

她又能說什麽呢?

俗話說得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女強人和家庭主婦不能兩全,淩衍森早就說過自己,公司的事就任由父親他們搗騰去,她隻管安心養胎替他生孩子便可。

如今,當真落了他的印版中。

也罷也罷,段氏死活,她早已無暇顧及。父親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最會算計,即便段氏當真發展得不好,這不,他還可以巴望著她肚子裏淩衍森的孩子呢!

“也行。父親,我有些累了,上樓睡會兒。”她麵無表情起身,吳嫂攙著她上樓,留下大廳裏心懷叵測的兩個人麵麵相覷。

段飛冷了臉,“淼淼,好歹是你求你姐姐,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下?你姐姐懷孕不容易,你惹她生氣就高興了嗎?”

段淼淼看也不看父親一眼,哼著歌兒,大步走向門口,“那麽,我周一就開始上班了。”

段飛望著二女兒沒心沒肺的背影,一雙褐色的眸子越發精芒起來,他心想,淼淼頂多是個紙老虎,清嫵懷孕了,還是早些把銘辰叫回來比較好,這個時候,正是銘辰在段氏上位的好時機。

下午四點多,同北部地區總代理見過麵後,淩衍森見公司沒什麽事了,正打算招呼老張把車開到廣場,準備回家,人剛出了電梯,卻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他的私人手機除了家裏和幾個關係極好的朋友與下屬,沒人知道。

嘉宇大廈大堂,淩衍森推開旋轉玻璃門,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區號,眉頭蹙起來。

“喂。”

“您好,請問您是淩思聰同學的家長嗎?”

淩衍森驟然停了腳步,有著尖銳輪廓的眼眶驀然肅了起來,“是,請問你是?”

“您好,我是淩思聰同學的導員,今天本是論文答辯的第二輪,不知什麽緣故他沒來參加考試,電話聯係不上,問過寢室同學,他們說他好幾天不在寢室了。”

“什麽?!”

掛了電話,望著沉沉西落的日頭,淩衍森有一瞬間回不來神。思聰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大男孩,前些日子甚至很上進地來公司實習,雖然時日不多,但公司的員工都對他讚不絕口。論文答辯那麽重要的事,直接影響到畢業後找工作的難易程度,他怎麽會糊塗到缺席?

淩衍森把公文包扔給老張,電話撥到老宅。

許素芸看到來電顯示立馬沉了臉,要知道她和這個素來親不起來的兒子的關係,這段時間正處在極度水深火熱中。

自從他趕在祖屋違背她的命令,執意要姓段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之後,許素芸便感覺自己在淩衍森心中的威信大打折扣。上次不過送了兩籃子水果探探路,沒想到他竟深夜來電話責問她!

印象中,他雖然陰沉,但對她還算孝順恭敬,但自從那女人懷孕之後,這份孝順恭敬便銷聲匿跡了!

想到這裏,許素芸越發氣憤,還沒等那頭說話,張開嘴巴就吼起來,“淩衍森我告訴你,我絕不會讓你得逞!我更不會糊塗到和你一樣,罔顧家裏兩條人命死於段飛那老賊之手!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這樣做會遭天譴的!就算我不動手,天也會替我收了那姓段的女人腹中的孩子!”

吼完,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

淩衍森站在嘉宇大廈門口,菲薄的唇還維持著要說話的姿勢,縱然他英俊高大,身姿挺拔,可在嘉宇大廈這座龐然大物麵前,他的身影卻顯得那麽渺小。

渺小到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