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染指你是個意外 V296 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早在剛才給客人們端酒的時候,早在蕭曼吟和他站在高台上演講的時候,她就無數次守不住自己的目光,一次一次偷偷瞄向他,那個佇立在高台上站姿如鬆背影如劍的英俊男人。

對,三年過去了。她不相信時間沒在他身上爬過,可現在仔仔細細測量過去,她卻找不到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若說唯一的一點印記,大概是他愈發黑暗的眼神。

還是那麽好看,陰沉的妖孽,撒旦的不羈,可他的確如吳媽描述的那般,薄唇色澤不再那麽妖冶,暗紅中泛白,瘦了,氣色也大不如前,周身的氣場更不是以前那般恐怖盛氣。

他成熟了,也可以說是更加陰沉自閉了。

直到手臂傳來酸痛麻木的感覺,清嫵才從怔然中回神,一清醒,便掉進了淩衍森眯著的瀲灩著無盡濃鬱的夜氣的眸子裏,那裏盛放著萬年寒冰,看得出來,他快氣炸了。

但她不明白,難道就因為她和多多相認,他就這麽生氣嗎?

江恨寒移了移步子,不著痕跡往前走了兩步,擋在清嫵和多多麵前,擰著眉,一臉凝重,似乎是準備迎戰的樣子。

他的這個舉動又成功激怒了正在氣頭上的淩衍森。目光如同著了火的鞭子,一鞭子抽到哪裏,哪裏就火勢蔓延,硝煙彌漫。薄唇一邊冷冷的挽起一個譏誚的弧度,目光倨傲的射向江恨寒,暗含警告,似乎在說,閑雜人等給他滾開!

江恨寒穩穩的接住,不躲不閃,正氣的目光亮堂清澈。

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割據一方,像兩頭雄獅,鼓噪著,身體裏的暴力因子嚎叫著,赤紅著雙目看著對方,形勢一觸即發。

清嫵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她覺得是自己連累了江恨寒,畢竟,淩衍森的怒氣一開始是衝著自己來的,怎麽這會兒,倒對著江恨寒發起脾氣來了,而且,那股怒氣有些恐怖。

她鬆開抱著多多的一隻手,快速的拉了拉江恨寒的衣袖,江恨寒回頭,看到她戒備而擔憂的目光,笑了笑,裝作不知,“怎麽了?”

清嫵看了看對麵站著的擎天立地的冷酷男人,心有戚戚焉,便小心翼翼靠近江恨寒,仿佛生怕對麵的男人聽見那般,壓低聲音跟江恨寒咬耳朵,“恨寒,這不關你的事,他是衝著我來的,你快讓開。”

江恨寒笑了,觀察著清嫵自顧自認真起來的神色和蒼白起來的小嘴,有些無可奈何,他拍拍她瘦削的肩,柔聲道,“你好不容易和你兒子團聚片刻,我怎麽能讓他打攪到你們兩呢。放心吧,這點事兒我應付得來的,你抱著多多去一邊,好好和他說會兒話,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清嫵一聽他這麽說,覺得甚是在理,的確,淩衍森這付要吃人的樣子分明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大概是恨死了自己接近多多,眼下好不容易能抱著兒子,這樣的機會真的不多,這次錯過了,依著淩衍森那萬事做絕的性子,下次,恐怕……再不會有下次可趁之機了。

清嫵不知道,她無意中靠近江恨寒和他咬耳朵的樣子,在淩衍森看來,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在他麵前大秀恩愛!他們也是這樣,他就越發癲狂,越發壓抑不住內心的狂怒,越發想把他們死裏整!尤其是她懷裏還抱著多多,誰都知道多多是她生的,這樣一來,在眾人眼裏,她和江恨寒才是一家人,就連原本屬於他的兒子,此刻都被他們奪了去!

這叫他如何能忍!

曲起的指頭咯咯作響,掌心壓著指骨,骨節泛白,額頭上青筋暴跳。

“段清嫵,誰準你碰我的兒子了?誰給你的膽子!你要是識相就立刻放下他滾蛋!三年前我就說過,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你,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誰準你這種低賤的人進入麒麟山莊破壞我的婚宴的?我告訴你,你給曼吟提鞋都不配!你竟還敢接近多多!不想活了是不是?嫌三年的牢獄之災短了是不是?”

幾乎是狂吼著,淩衍森完全口不擇言起來,他朝清嫵伸出手,修長的指節根根白生生無比,陰森森的盯著清嫵,那種淡漠到極致的目光完全像極了刀刃,要在她身上戳穿兩個大洞來。

其實清嫵知道他的嘴一貫狠毒,一貫沒有好話的。這些話她之前聽過無數遍,可耳朵卻還是不爭氣的把他那句‘你給曼吟提鞋都不配’一遍一遍刻入了腦海,那就像他眼裏冒出來的火鞭,抽打著她,讓她全身著火,皮肉燒焦。

眼睛很濕,身體顫抖,連帶著,懷中一無所知睜著無辜大眼睛的多多也開始哽咽起來。

她顛了顛,哄著她的寶貝,“乖,多多不怕,那是爸爸,你的爸爸,他不會傷害你。”

多多有些蒼白的小嘴張了張,卻沒有說話,嗚咽著幾個音節,清嫵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她不知道,多多腦子明白,可他礙於語言中樞的問題,總是無法順利將腦中的印象轉換成語言表達出來,其實多多想說的很簡單,他不過是在擔心媽媽,他不怕爸爸,可他擔心媽媽受到傷害。

江恨寒有些尷尬。

他知道淩衍森這個男人深不可測,可還是低估了這個肆無忌憚的男人的孤傲。他都擋在清嫵麵前了,可這個男人的醋意就像海浪,一波一波打過來,無視他,徑自朝著清嫵殃及過去。

這個張揚跋扈囂張得徹底的男人再用行動告訴他,他根本不屑理睬自己。

江恨寒笑了,笑淩衍森的孩子氣。

“淩先生,我想有些問題你沒明白,多多也是清嫵的孩子,是她肚子裏掉下來的肉。身為孩子的生母,你憑什麽阻止她接近孩子?”

淩衍森猖狂大笑起來,那森然淩厲的樣子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好笑的事情一般,笑過之後,幽深晦暗的目光像一張鐵網,衝著江恨寒撲過去,將他籠罩在無盡的凜冽冰寒中。

“江督察,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個道理我想江督察你這麽明事理的人應該最清楚不過!既然清楚,那麽,你現在站在這裏自作多情又是什麽意思?誰讓你插手我的家事了?誰賦予你的權力?就算你是我前妻新釣上的凱子,這裏也不是你可以張嘴亂吠的地方!你給我搞清楚!”

“淩衍森你不要太過分!什麽叫做我新釣上的凱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血口噴人!況且,恨寒說的沒有錯,我是多多的生母,就算我和你離婚,可離婚協議書上寫得明明白白,你也當過我,隻要我有一定的經濟條件和安穩的環境,你會把多多的撫養權還給我!我當你嘉宇國際總裁說話算話,卻沒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和多多見麵,你意欲何為?”

江恨寒剛要反駁,卻聽見清嫵急促慌亂的聲音尖利地遊**在整個大廳裏,她明顯被淩衍森的話給激怒了。

淩衍森怔了怔,目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沒想到她對他無意中衝口而出的氣話那麽反感。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長時間地沉默,這種恒久的沉默和沉鬱的打量讓清嫵吃不消。

懷裏的多多還在咿咿呀呀嗚咽著,既像是在哭,更像實在撒嬌。她不斷的走動著,哄著,借此避開對麵射過來的灼熱而幹裂的目光。冷靜下來之後都有些佩服剛才的自己,竟然能對著他義正言辭,她還以為,再相見,她一定是畏首畏尾的可憐蟲,而他依舊是雄霸一方馳騁天下的狂妄男人。

江恨寒走過來,摸摸清嫵的腦袋,一邊安慰一邊鼓勵,“你剛才那些話說得很好。就要這樣理直氣壯,你沒做錯什麽,你來見多多是你的權利,他那樣的要求很無恥也很無理。既然正麵鬧僵了,你隻能背水一戰。”

清嫵點點頭,兩個人都很清楚,她的勝算幾乎為零。不說別的,就是淩衍森可怕的權勢,一壓過來,她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淩衍森不肯放手多多,那麽她一定得不到撫養權,法律是公正的,然則,執行法律的法院卻是看淩衍森眼色行事的。

現在,清嫵徹底認識到了,奪取撫養權的道路,恐怕是一場艱難的戰爭,她必須做好長期備戰的準備。

淩衍森見不得對麵那二人眉來眼去,那樣讓他覺得很礙眼,心裏便愈發不舒坦。

他不耐煩了,望著多多在她懷裏撒嬌的樣子,他的火大!

“段清嫵,我懶得跟你廢話,快點,把我的兒子還給我!你這個瘋女人,砸我的場子也該砸夠了!”

“我偏不!沒看見多多喊我做媽媽嗎?他認得我,她知道我是他媽媽,他現在需要我!”

“你再不放他下來,我隻好叫保安把你和你的野男人驅逐出去了!”淩衍森指著她,修長的食指就像一道聖旨,宣布著最後的通牒。

清嫵細細的眉蹙了起來,她覺得耳朵疼,她不明白,淩衍森為什麽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那麽難聽的話,什麽凱子,什麽野男人,她和江恨寒的關係,任誰都看得出來就是普通朋友,他非要歪著說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