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19 迂回

仿佛等了一個世紀,女衛生間裏終於傳來格子門開門的聲音,清嫵像是得到了救贖,螳螂一樣彈跳起來,從平野山次的束縛裏不著痕跡地脫身而出,就要往裏頭走,“平野君,那麽,我先失陪一下。”

豈料,那平野山次雖然帶著副眼鏡,但動作卻足夠利索,眼見清嫵就要離自己而去,趕緊眼疾手快揪住了清嫵晃**在空中的臂彎裏的包。

清嫵被扯住,無法前行,她驚詫萬分,回頭,戒備的看著已經變了臉色衝她大步靠過來的男人,那濃濃的刺鼻的酒臭味迎麵撲來。

“平野君,人有三急,你拉著我做什麽?”

她盡量鎮定,可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她深深的恐懼。

此時,從格子間裏出來的女人走過他們身邊,抬眸迅速看了看,目光了司空見慣,仿佛這樣的拉拉扯扯的曖昧場麵每時每刻都在上演,她並沒有起疑心,反而是怕打攪了這兩個男女似的,加快步伐匆匆離開。

清嫵眼睜睜的看著唯一的陌生目擊者離開。

平野山次見她目光驚慌,一直尾隨著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那麽無助地看著,梨花帶雨般清泠而脆弱的表情,白生生的光線襯的她的小臉蛋更加尖細,而那吹彈可破的如玉般光滑的肌膚就在他眼前晃動著,一傾身便可一親芳澤。

說實話,他早已快忍耐不住了,她蛇一般靈動而嬌小的身軀就像深穀裏的幽蘭,不過分嫵媚,有著日式女性可人的傳統的矜持和清純,但間或那張小臉上吐露出來的表情,卻又知性而甜美,還有些許屬於她這個年齡獨有的成熟風韻,這個女人,千姿百態,每一種綺麗都足以要了任何一個男人的命!

尤其是她身上的這身高差旗袍,更是為她增色不少,因為喝了酒,小肚子有些豐腴,微微鼓脹,曾聽人說,眾女過性穿旗袍,對身材極為苛刻,光是瘦削可不行,身段必須玲瓏韻致,比例必須苛刻的協調,而有點小肚子撐著旗袍的下部位,就更是一種致命的**了,顯得那麽可愛,姓感而撩人。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兩個人獨處的機會,平野山次說什麽也不打算放過眼前有著怯怯眼神卻強子裝作鎮定的女人了。

“平野君?”

清嫵失去耐心,拽了拽手腕,力度很大,卻還是沒能將包包從平野滄桑的手裏拽出來。

她急了。

“平野君,我真著急,我胃裏不太舒服。”

她義正言辭,說著合適的理由,然則,眼前的老男人卻像是中了毒一般,目光精光四射,說什麽也不放手,還衝著她垂涎的笑著,完全一副路了尾巴的敗露惡心的相。

“段桑,那麽久都等了,何不再陪陪我呢?”

“平野山次,請你自重!不要以為我叫你一聲平野君就和包間裏的那些女人對你存的心思一樣!我是正正當當的翻譯,隻負責你那該死的難聽至極的福岡方言!”

“難聽至極?”平野挑挑眉,老謀深算的目光泛出危險的光芒,日本人有個通病,對於別人對自己國家的貶低,他們總是過於在意。

平野山次麵露凶光,逼近清嫵,卻還是笑麵虎一樣地笑著,“小貓露出尖利的爪子了,忍了這麽久,忍得很艱辛吧?”

“是!說實話,我並不喜歡您這樣的人!”清嫵破罐子破摔,借著酒勁,又或許是太害怕,她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害怕了。

“可我反而對你情有獨鍾呢,段桑,你還是恢複到你之前溫柔可人的模樣吧,畢竟,隻要我在你們就斷負責人麵前說你一句不是,你辛苦努力了半夜的工作很可能就沒了呢。要知道,服務這個行業本身就難做,你學不會圓滑和忍耐,學不會適當的放棄某些原則,是爬不上去的。像你這麽天仙一般的女子,為什麽不學著聰明些呢,跟著我,別說是下半輩子,就是下下輩子,你也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清嫵覺得耳朵都髒了,她正要反嘴辯駁,身旁突然湧現一股巨大的陰森的頎長,那股冷氣直直的撲向她,凍的她一時竟無法順利地說出話來。

她察覺到異常,卻還是沒有淩衍森的步子來得快。

等清嫵抬眸看過去的時候,淩衍森已經衝著他她和幾乎貼在她身上糾纏的平野山次大步走過來了。

那張天神一般俊冷的輪廓上,隻剩下凜冽和天寒地凍,然而,他的表情卻是似是而非的,抿著的唇角挽著,漩渦一般冰寒的冷嘲,像是火炬突然墜入深井一般複雜的目光,就那麽厭惡地投射在清嫵的腦門正中央,像無數火箭,對準她的沒心射穿了無數個洞。

難以維持的清新中,最後一秒,清嫵幾乎是悲戚地想,他這樣散漫閑暇地看熱鬧,到底看了多久了?

平野山次看見清嫵眼眶裏濃厚的濡濕般的霧氣時,感覺身後刺來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而清嫵慘白的臉上迅速撲過來的狹長而憤怒的黑影,一層一層將她纖弱的身軀覆蓋住了。

“誰啊!走路不看路……”平野山次蹙眉,很不高興有人打攪他的好事,不耐煩地回頭,看到足足高出他一個頭不止的有著森羅地獄般詭譎表情的英俊男人,頓時將埋怨的尾音生生吞在了嗓子尖。

這是個極其恐怖的男人,那種凶神惡煞的極其震懾人的表情,就好像一口就能將自己吃掉一樣。

平野直覺領悟,這男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他的敵意寫在臉上,毫不遮掩半分,目光挑釁而放肆,衣著品位高端,氣質邪佞尊貴,精致的五官卻顯示,他尚十分年輕。

縱然心裏失了方寸,百感交集,清嫵卻還是撐著平野山次往後看的當口,迅速地使力一拽,包包拽出來了,但帶子也拽斷了,一並掉在了地上。

剛要去撿起,平野山次卻比她更快一步,他有些不高興地攥著包包,並沒有把包包還給清嫵的意思,“段桑,你這是幹什麽呀?”

“我說過了,我著急上廁所!”

“不是讓你等等嘛,做你們服務行業的,就這點耐心?”

“我是翻譯,不是……”

“借過!”突然,淩衍森蠻橫而生硬地介入兩人之間,頎長高大的身影在光線的投射下,衝著低矮猥瑣的平野山次禿了的頭頂刷了過去。

平野山次回身,看了一眼身後一身殺氣的男人,不耐煩地揚了揚手,指著寬敞的過道,”先生,大路在那裏。“

淩衍森根本不理會平野山次,黑獄一樣陰森幽冷的目光隻緊緊地鎖住一臉蒼白的清嫵,低沉的聲音就像一道魔障,震得清嫵全身的自尊細胞都在顫抖。”借過!“

那低沉恣意的聲音根本就像事先錄製好的死亡召喚,機械鼓噪。”你這人怎麽回事?大路不走非要和我們擠?你想要幹什麽?你知道我是誰嗎?“

“日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