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上海

“我唱得比她好!可是我隻做辦公室的工作!”陸依萍看著台上唱歌的歌女,心裏既有幾分羨慕也有幾分輕視,畢竟不過是隻歌女罷了!唱得還不如自己,不由得自信的開口說道。

“哦,好大的口氣!我不信!”坐在前排拿著陸依萍履曆表的秦五爺哈哈大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趣味的說道:“這年頭說話都用吹的!自以為唱得很好,但隻要上了台,望著台下的觀眾,兩腿就會打哆嗦,你以為,這是學校的同樂會呀!”

陸依萍心裏不悅,心想我唱得本來就比她好,她一歌女怎麽比得上我!嘴角不由得帶出幾分來!

“要不,上去試試?”秦五爺見陸依萍不以為然又自信的樣子,不由得開口說道,要是唱得不好,也沒什麽損失,要是唱得好的話,總能讓她在這大上海做搖錢樹!

“怕了吧?”秦五爺見陸依萍站在那裏不說話,搖了搖頭歎道:“說的總是比唱的好聽!”

“哼!”陸依萍看秦五爺不信的樣子,不由得輕哼了句,把手袋遞給一旁站著的兩個職員,扭頭就到樂隊那裏耳語了幾句,就跑上台去,紅牡丹見秦五爺使了個手勢,便和眾舞女下了台,站在一旁。

頓時一陣輕快歡樂的音樂響了起來,秦五爺等人紛紛對視了一眼,又聽見站在話筒前的陸依萍笑著說道:“這是一首外國歌曲,我把歌詞兒給改了,唱著玩兒的!”說完便開口隨著音樂的拍子唱了起來。

“小冤家,你幹嘛,像個傻瓜!”

“我問話,為什麽,你不回答!”

“你說過,愛著我,是真是假!”

“說清楚,講明白,不許裝傻。。。。。。”

陸依萍在台上忘情的唱著,忘了在家等候的媽媽,忘了那邊所受的羞辱,忘了一切。唱得極點,手腳也跟著音樂打起拍子來,美中不足的是那雙鞋子的底已經開掉了。

秦五爺閑適的坐在下方看聽著看著,心裏暗道這姑娘倒是沒說謊,唱得確實有那麽點味道!臉上帶著微微笑意,看著陸依萍一身陳舊的衣著,和那雙開了線的鞋子,我大上海也是時候添點新血了!

陸依萍唱完後心情好了很多,一日來沒找到工作的煩惱也盡數散去,對著下方的人一躬後就下了台,走到秦五你麵前麵帶笑意。

“還嫩得很!”秦五爺雖然心裏滿意她唱得,但嘴上卻是不誇的。

“老也好,嫩了罷!如果你們不要辦公室文員,那我就走了!”陸依萍唱了一曲,覺得有眼人都會知道自己和那個紅牡丹誰唱得好聽,當下也不生氣,依舊含笑說道,說著便拿回自己的手袋就想離去。

秦五爺給身邊的蔡經理使了個眼色,蔡經理立馬上前攔住說道:“不忙,不忙,你可以先在我們這兒唱上幾天,服裝我們提供,待遇嘛先拿三百塊錢去用,如果唱得叫座的話,一個月賺上個一千三四也是不成問題的,怎麽樣?”

“我承認我是很需要錢用,可是歌女舞女,我是不會做的!”陸依萍心下有幾分不悅,覺得他們這是在褻瀆自己,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臉上還是笑著回答。

“哎,歌女舞女怎麽了?”蔡經理說道:“你不要以為她們的職業就怎麽低了,大家都是用勞力賺錢,隻不過歌女是用嗓子賺錢罷了,有什麽不清白不正經的嗎?”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這個工作,我真的沒辦法接受!”陸依萍聽蔡經理一說,心下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反正都是賺錢,又沒有出賣身體,算不得不正經,但是媽媽是不會同意的。

“陸小姐,我姓秦!”秦五爺見陸依萍意有所動卻不同意的樣子,開口說道:“大家都叫我秦五爺,這家舞廳,就是我開的,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回來找我,需要錢嘛,我們這裏好商量!”

“謝謝,可是我媽是不會同意的!”陸依萍覺得這個老板看起還是很好說話的樣子,頓時有些可惜,但是堅持說道:“這種事我是不能做的,對不起!”說著轉身踩著一踏一踏的鞋子出去了!

“五爺,這。。。”蔡經理看陸依萍有些不識好歹的樣子,心下添了幾分惱意,開口對著秦五爺道,意思是要不要用點什麽手段。

“哎!”秦五爺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望著陸依萍遠去的地方意味深長的笑笑:“她會回來的!”

而另一邊,白冰正和陸如萍敲響了陸依萍家的門,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位瘦得隻剩下骨頭的婦女走了出來,看起來有了四五十歲的樣子,白冰記得傅文佩和王雪琴年紀似乎差不多,但傅文佩看起來卻好像比王雪琴大了十歲的樣子,鬢角已然微微發白,一看便知是被生活所磨礪成了這般。

“如萍來啦!”傅文佩看到陸如萍和白冰手提著東西站在院子外,心下有幾分詫異,也有幾分歡喜,他們來了,也能多多少少聽聽振華的狀況,傅文佩如是想著,熱情的拉著二人的手進了院門!

“夢萍都這樣大了!”傅文佩看著白冰恍了恍神,心下有幾分酸楚,但到底是溫柔的性子,嘴裏柔聲感慨道:“當初我走的時候,你還那麽小,現在都長成個大姑娘了,真漂亮,和你媽越來越像了!”

這是誇人吧?是誇人嗎?白冰心裏默了,流下兩條寬帶淚。誰說傅文佩溫柔善良又聖母的,那這個話裏暗藏機鋒的女人是誰?

陸如萍一向單純,根本沒有聽出傅文佩的言外之意,嘴裏溫柔的說道:“佩姨,這些你拿著!”說著就從手袋裏拿出一個信封紙,遞到傅文佩手裏,“這些是我和夢萍存起來的零花錢,隻有八百塊,我知道這不夠,但也可以先應應急,我們再想辦法啊!”

“這樣怎麽行呢!”傅文佩蹙了蹙眉,看著陸如萍和白冰手上的玉鐲和脖子上的項鏈,心裏閃過酸楚,嘴裏說道:“我怎麽能收你們的零用錢呢!”零花錢都夠我們母女生活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