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李可雲

“唉,可雲她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長得很漂亮很可愛,可雲疼得不得了,可惜養到一歲大點,就發高燒死掉了,孩子死後,她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傅文佩一臉哀傷的歎聲道。

“那孩子的爸爸是誰?他怎麽就沒出現?“陸依萍忍著心酸問道。

“依萍小姐,你什麽都看到了,我也不瞞你!”李正德歎了口氣,憤憤道:“可雲,她是被人甩了,還是剛到上海沒一年的時候,離現在都已經四年了!”

“那我爸爸知道你們的情況嗎?”陸依萍沒話找話,自己心裏想著事情!

“依萍小姐,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司令!”李正德緊張的揮手說道:“我把事情弄得這麽亂七八糟的,沒臉見他。”又歎道:“四年前,司令給了我一筆錢,叫我離開他後自己獨立,我離開後就用那筆錢去做生意,結果被人騙了,生意虧了本,再加上可雲孩子也沒了,瘋成這個樣子,隻好找了個地方住下來,但是可雲總是會把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總是闖禍,所以才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男子漢大丈夫,我卻連獨立生活都做不到,簡直就是莫大恥辱!”

“我絕不能讓司令知道這事!”李正德雙手緊緊的握著“絕不能!”又轉頭對著陸依萍說道:“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就隻有夫人!”

“是呀!”玉真也笑笑說道:“這些年來,多虧了有夫人幫助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時不時的來看看我們可雲,總是七十塊八十塊的塞給我們用,要不然,可雲早就因為闖了禍被人抓走了!夫人真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哪!”

陸依萍腦中頓時閃過一道驚雷,心裏有些無法接受,為什麽家裏的錢總是少得那麽快,原來都是媽媽拿去周濟李副官一家了,陸依萍想哭又想笑,自己這些年來委屈著自己低聲下氣的去那邊要錢受到的屈辱,媽媽不是沒看到,她也知道自己的驕傲和自尊,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自己的女兒受罪換來周濟別人呢!雖然可雲是很可憐,但這也不是自己家造成的,難道就是因為李正德是爸爸的副官,媽媽就要委屈我嗎?

這是為什麽?為什麽?媽就愛爸爸愛到那種地步嗎?連他身邊的副官都要替他照顧好!那我呢!為什麽不好好照顧我?拿著我受盡苦楚要來的錢,去周濟別人,再讓我回到那邊受委屈,天下哪有這樣的母親,我每次為了你不得不忍辱負重,你卻這樣對我?!我真的是你生的嗎?媽!!

“你們倆快別提這些了!”傅文佩走到玉真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可雲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麽能不管呢!”你管她,誰來管我!陸依萍內心不停的咆哮!

“可雲的病,要去看醫生才能治好啊!”陸依萍忍著內心的委屈怒氣各種情緒的沸騰,臉上微微有些扭曲,現在也不想在李副官一家麵前表現出來,擠出一絲強笑道:“她才二十多歲,還有大好的人生要過呢!”

傅文佩看著陸依萍的神情有異,還以為她是在為了可雲的事情傷心難過擔憂呢!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治過的,怎麽沒治,可是看病也要錢哪!”李正德一臉愁苦相的說道。所以我媽就是那個冤大頭,所以我就是那個承擔兩家人負擔的人嗎?陸依萍心裏悲憤。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在背九九乘法表,要不就是在背千字文!”傅文佩歎道,眼中帶著可惜與同情。你怎麽不同情同情自己的女兒?

聽完可雲家的辛酸史,又發現原來自己媽媽一直在背著自己拿錢周濟李副官一家,陸依萍內心傷痛狂亂不已,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麽對待傅文佩,想要質問,看著她那單薄的身子又不忍心,還是算了吧!總歸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媽!陸依萍心裏別扭,頓時也不想和傅文佩說話,說了句我去簽合同便匆匆忙忙走了。

陸依萍到了大上海見到了秦五爺後,和原著一樣談了條件便同意在那裏當歌女!藝名依舊叫著白玫瑰,秦五爺叫蔡經理預支了一千塊錢給她,然後便有專門的造型師和服裝師給她做造型做衣裳。

從大上海往回走的路上陸依萍有些發愁,每天晚上十二點才能回家,坐車也不方便,到時候要引起傅文佩的懷疑怎麽辦?要是專門包個黃包車接送就好了,陸依萍心念閃過,忽然想起了上午才見的李副官!想著既然你們家都用著我去那邊要來的錢,以後大概媽媽還是會把我賺的錢給你們,那麽你來接送我上下班也是應該的吧!

陸依萍這樣想著心裏好受多了,轉身便往李正德家裏走去。到了李正德家,給了他六百塊後,吩咐他把虎皮贖回來,再留一百自己用,後來告訴了他自己在大上海當歌女的事,李正德反對無效,不得已隻好提出自己去接送!

陸依萍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便同意了,還要求他對傅文佩保密!玉真聽著兩人說話,得知陸依萍要去大上海當歌女的事,不知為什麽臉上卻隱隱閃過一絲快意,陸依萍眼尖的抓住了那絲表情,心裏疑惑極了,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露出這種表情呢!難道看我去大上海當歌女她就那麽高興嗎?難道她和媽媽的關係並沒有那麽好嗎?還是覺得媽媽和李副官走得太近,所以心裏不舒服,但又因為錢不能不忍著?陸依萍腦中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神情恍惚的走出了李家門。

從第二天開始,陸依萍便開始了晚出晚歸的夜生活,天天在大上海裏唱歌。因為人長相清純漂亮,年紀又小,嗓子也不錯,所以很受客人們的歡迎,隻是有時候客人們也會提出一些不太合理的要求,這種時候陸依萍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秦五爺也做到了他的承諾,從來沒逼迫她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