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叛逆的魯魯修

在少年一臉驕傲地說出了這句喜當爹宣言之後,滿飛機的人都經曆了先是被雷焦然後又細思極恐嚇尿了的心路曆程。柯內莉亞和尤菲米亞是什麽啊,她們可是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的公主啊!公主的父輩是誰?……那不就是帝國的統治者,第九十八代的皇帝嗎!

所以這個空降新總督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這是已經把自己拿到當今皇帝的位子上去了嗎!

在短暫的荒謬與錯愕感覺過去之後,骨子裏麵便融入了軍人忠君天性的柯內莉亞便立刻發出了厲聲嗬斥:“立刻為了你不敬君王之言道歉!即使是十一區總督,也沒有資格對身為皇女的我等說出如此輕辱冒犯之言!”

隨著柯內莉亞的嗬斥,飛機之中常年跟著柯內莉亞一起征戰南北的將領們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雖說柯內莉亞一直都以嚴厲的態度麵對眾人,但是私底下對於自己人都是相當維護的。像今天這樣將自己皇女身份和瀆君之罪都拿出來說了的行為,著實是極其罕見的。

而這也正是說明了,因為少年的無禮之言柯內莉亞已經陷入了真正的惱怒之中。如果以‘本王’自稱言語之間對皇帝大為不敬的少年不能給出一個合理解釋的話,那麽惱怒了的柯內莉亞必然會以褻瀆君王之罪名對提出決鬥要求。

“不敬君王?褻瀆皇女?”伊格尼茲挑起了眉峰,似笑非笑地看著柯內莉亞,兩手翻來覆去玩弄著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長劍,“一下子就給本王扣上來這麽大的帽子,你又是再以怎樣的立場在指責我呢?柯內莉亞·li·布裏塔尼亞卿?”

聽見了少年繼續使用‘本王’這樣欺君犯上的自稱之後,不能忍受有人在褻瀆皇帝威嚴的柯內莉亞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但是當她看清楚被少年捏在手裏翻來覆去把玩的長劍真容之後,但是瞬間啞火變得怒火不再了,隻是直愣愣地看著從少年左手轉到少年右手的長劍,神色之間充滿了不可置信的光彩。

“皇帝陛下怎麽會……怎麽會……”

在這個陸戰機甲都已經初現雛形、連坦克導彈這樣的熱武器都被淘汰掉了的時代裏,長劍這樣的冷兵器自然不可能有用什麽的能把柯內莉亞嚇傻了的戰略性威懾力。這柄長劍能夠讓柯內莉亞瞬間火氣全消甚至有點瞪目結舌的原因,自然因為它是一柄長劍,而是因為他的獨特樣式了。

以金藍色交織為主色調的劍柄,鑲嵌在劍柄末端的藍寶石,銘刻在鋒利劍身之上的繁複銘文……

如同玩具一樣被少年來回把玩的這柄長劍,正是作為布裏塔尼亞皇權象征、模仿著中世紀傳說中亞瑟王聖劍excalibur而製作出的帝王之劍!

眾所周知,現在的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前身正是現歐洲聯邦中變革之前、還沒有變成聯邦國英國的不列顛。數百年之前隨著遍及整個歐洲的皇權顛覆運動,被波及到了的島國不列顛之中也出現了革命政變。隨著女王伊麗莎白被迫宣讀了退位聲明,流亡到了美洲大陸。

但是暫時的退位並沒有影響不列顛皇室的延續,在保皇黨的擁簇之下,還是成功在新大陸中重新建立了封建君主專政的新不列顛王國。後來雖然不列顛的正統皇室絕嗣都鐸王朝就此終結,但是布裏塔尼亞大公的繼位卻是將新不列顛王國帶向了下一個高峰之中。隨著時間的推移與皇室的更替,紮根於美洲的新不列顛王國更名變成了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更是成為了稱霸世界的三位超級大國之一。

但饒是如此,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也沒有忘記過自己源於不列顛的事實。不但帝都潘德拉貢是以不列顛傳奇之王亞瑟·潘德拉貢的姓氏進行命名的,更是將圓桌騎士這樣具有著特殊意義的騎士稱謂保留到了現代。

連姓氏和騎士們都被致敬了,亞瑟王傳說中最為讓人津津樂道的聖劍excalibur又怎麽可能以身幸免呢?

對於這柄仿製出來象征著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皇權的聖劍,即使是身為皇女之尊的柯內莉亞,也隻有在祭祀之類的莊嚴場合上才有機會看見皇帝將其佩戴在身上,更遑論是近距離接觸親手把玩下皇權聖劍到底是什麽樣子了。

也就是柯內莉亞這樣武人作風的皇女,才會關注到皇帝的佩劍問題。其他人對皇權聖劍的印象,最多也就停留在了鑲著藍寶石一看就高端洋氣上檔次、最重要是隻在皇帝腰間看到過的印象上,沒人主動提醒的話根本想不起來這把劍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所以在柯內莉亞震驚地看著少年手中之劍的時候,她的副官們還沒能聯想到這把裝飾意味大過實際價值的長劍到底是什麽來頭。不過有了柯內莉亞的這個反應也就夠了,最起碼不需要伊格尼茲自己來跟個安利推銷員一樣仔細介紹這柄僅售998的黃金聖劍到底運用了多少種八心八箭的工藝不是麽。

“哼,一眼就能夠看出本王手上寶劍的來頭,不愧是柯內莉亞卿。”大約是連布裏塔尼亞都給念煩了,這次伊格尼茲直接把人姓氏全部省略掉,要不是還沒忘記捎帶客稱的話,聽上去與平輩皇子皇女之間的交流都沒多少差別了,“沒錯,如卿所想。現在被本王所持有的長劍,正是那把excalibur哦。”

“這簡直……太荒謬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怎麽可以把excalibur借與他人……”依然死死盯著少年手中寶劍移不開眼睛的柯內莉亞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沒有正式的官方聲明說仿製的excalibur隻有皇帝本人才能持有,但是數百年來約定俗成的潛移默化早讓所有人都習慣了excalibur作為皇權聖劍存在、隻能被當代皇帝被人所使用這一既定事實。即使是心中對聖劍暗藏著隱秘渴望的柯內莉亞,也從來沒有妄想過自己能夠把玩聖劍的一天。

適合做將軍多過適合做政客不止是他人給柯內莉亞的評價,同時也是柯內莉亞的自知之明啊。

但就是這樣為人們所敬畏、幾乎等同於皇帝證明了的皇權聖劍excalibur,此刻卻被來曆不明的皇族少年拿在手上肆意玩弄著。這讓連近距離觸摸一下聖劍這一小小願望都無法滿足的柯內莉亞,看見以後情何以堪啊……

聽見柯內莉亞的話之後的,機內其他隨行人員的表情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做‘悚然而驚’,見劍如同見皇帝親臨的excalibur正被突然空降下來的總督拿在手裏,這是現在皇帝皇位坐膩了打算換個人來坐的節奏嗎!

細思極恐的隨行人員們果斷準備跳過這個大不敬的可怕問題,隨便這把劍是少年偷來搶來騙來坑來的都好,反正隻要把拿著劍的少年當成皇帝伺候就對了!

看著聖劍心情極度複雜的柯內莉亞在片刻的糾結之後,從自己的位置之上離開走到了翹著二郎腿的少年麵前,以單膝跪地右手置於胸前心髒處的騎士禮對著少年低下了頭,以少年看不見她表情的姿勢行禮說道:“all?hail?the?king、all?hail?britannia!(皇帝萬歲,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萬歲)”

在身為皇女的柯內莉亞帶頭行禮之後,其他被嚇cry了的隨行人員們也紛紛如夢初醒般的跪了下來,對著總督寶座上的少年、準確的說是對著少年手中的皇權聖劍行禮道:“all?hail?the?king、all?hail?britannia!”

即使是還帶著點天然呆的尤菲米亞,這會也已經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學著姐姐的樣子走到少年麵前提著長裙,以皇女參見皇帝之禮對著少年手中的聖劍深深行了一禮。

“以excalibur之名,容爾等平身。”伊格尼茲自然也明白對方跪的是自己手中的劍而不是自己,不過這對於此時執掌excalibur的少年來說也沒有任何區別了。見劍如見皇帝親臨,待劍如侍奉皇帝本尊,以一把劍來說excalibur的待遇還真是vip貴賓級別的啊。

伊格尼茲才不會承認,他正暗爽著,給臨走前把excalibur塞給他了的皇帝弟弟而點讚呢。

皇族專用的飛機自然不是民用那樣的量產型,為了讓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群們能得到最尊貴的出行體驗,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皇室的專機都是以軍事要求特殊研發出來的,舍棄了對攻擊麵和防禦麵的追求,完完全全突顯出了一個‘如履平地’的平穩飛行體驗。

事實上,即使此時飛機正在雲層高空之間快速飛行著,但是飛機中的人們卻依然感覺不到絲毫的震動,如同腳踩實地一樣踏實,所以才能立刻反應過來如此迅速地對著聖劍行標準的麵見皇帝禮儀。

在柯內莉亞和尤菲米亞都起身之後,伊格尼茲才輕飄飄地說道:“無須過度揣測,我與爾等,並無兄弟姐妹的關係。”

在其他人都等待著少年自報身份的下半句之時,喪心病狂的伊格尼茲就停在這裏什麽都不準備說了,任由他們在心中猜測出了皇孫或者私生孫這樣喪盡天良的身份來,就是不給出一個正麵回應,讓一行人心裏都跟有貓爪子在撓似的直癢癢。

說話說到一半故意吊人胃口什麽的,最討厭了有沒有!

在其他人都忍不住暗中揣測著少年身份的時候,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的柯內莉亞卻是心情異常沉重。到現在為止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麽皇帝會沒附加任何任命的就把少年空降下來當總督了,那是因為皇帝跟她一樣清楚,這把被少年帶在身邊的excalibur會比多少道皇帝親令都要管用。

這哪裏是空降下來一個沒實權的傀儡,這根本就是空降了一個金手指開滿的大爺啊!

於是就在柯內莉亞沉重壓抑與尤菲米亞遺憾傷心(你在遺憾什麽?!)的心情中,由帝都潘德拉貢飛往殖民第十一區的專機終於降落到了東京租界的機場之中……

在其他人都熱議著新上任到現在還沒露麵的新總督究竟是誰的時候,對這些政事完全不關心的樞木朱雀卻是接到了一個讓他無比意外的電話。

“呐,朱雀……如果有人一直在偷窺騷擾你,但是又沒辦法把他趕走的話,你會怎麽辦?”

正在做著體能訓練的樞木朱雀一邊以右手將手機扣在耳朵上,一邊單手繼續做著俯臥撐,“魯魯修,怎麽了?你那裏有人在監視著你不方便說嗎?難道是你和娜娜莉的身份被……”

“不不、我覺得完全不是這個問題。”電話另一端的魯魯修截斷了友人的話,有些懊惱地歎息著說道,“我想,我大概是遇到傳說中的尾行癡漢了……”

“哈?!”

被如此驚人的消息給炸了一下,朱雀左手一軟直接沒撐住身體臉著地摔了下去。還沒等自己從被大地母親熱吻一臉的感人疼痛中回複過來,被嚇傻了的朱雀就連忙抄過落在地上的手機繼續追問道:“你沒事吧?有被那個變態怎麽樣嗎?魯魯你這種身嬌體柔易推倒的遇到癡漢那不是分分鍾被強上的節奏……不行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腦子裏麵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體力八嘎!”魯魯修羞怒交加地吼了朱雀一聲,然後才非常鬱悶地繼續說道,“我命令你把腦子裏麵剛才想到的東西全部給我忘掉!對方隻是在尾行監視著我,除了攆也攆不走完全無法用人話進行交流以外,沒有任何不純潔不和諧的地方!”

得知魯魯修並沒有被癡漢成功侵♂犯的消息,朱雀本來應該感到由衷高興的(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高興的?!)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聯想到了自己最近苦逼遭遇的原因,朱雀一貫不大靈光與強大體力形成反比的腦子卻是瞬間好用了,馬上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趴在地上仰望天花板的朱雀目光閃了閃,然後猶豫著對電話另一端問道:“呐,魯魯……你說的那個尾行癡漢,該不會是一個布裏塔尼亞人吧?”

“這種事情你怎麽會知道……不對現在別管尾行我的是日本人還是布裏塔尼亞人了,總之我現在被那家夥尾行的很煩你有沒有辦法……”

“等等,我覺得還是先問清楚一點比較好。”朱雀打斷了魯魯修的話,繼續問道,“那個尾行你的癡漢,是不是會說日語但是老愛拽洋文、動不動就以本王自稱然後中二恥度爆表完全無法用人話交流?”

“……朱雀,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還有,那個尾行你的癡漢,是不是金色頭發藍色眼睛,看上去很英俊漂亮的少年?年紀大概比我們小幾歲的樣子。”

“……你知道的太多了。”

“雖然那個少年不會二十四小時一直跟著你,但你總能在無比顯眼的地方發現對方安裝的巨大監控攝像頭,簡直就跟在嘲諷你發現不了一樣欠揍對不對?”

“朱雀君,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主動坦白從寬請求減輕罪行嗎?”魯魯修在可疑的沉默之後,瞬間壓低了語調異常危險地說道:“作為玩笑而言,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為了以防萬一,我想我還是提前跟你問一句比較好——那個蛇精病,是你請來的逗比嗎?”

“你想什麽呢魯魯,我怎麽會請那種逗比來尾行你啊。”朱雀哭笑不得地為自己洗清了冤屈,然後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以憂鬱的角度傷感的眼神憔悴的語調,幽幽歎道,“至於我為什麽會這麽清楚……因為我和你一樣,也被那個逗比尾行了啊……”

電話另一端的魯魯修完全沒有了往日裏的能言善辯,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臉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什麽語言來表達自己心聲的糾結樣子,心中奔騰而過的萬千草泥馬隻能化作沉默的六個點:“……”

“問我也沒用啦,我到現在都沒能擺脫那家夥的尾行。”朱雀說著露出了一個苦笑,然後看著健身房內到處都有簡直明目張膽的監視攝像頭們,無比憂桑地歎息道,“而且,我現在比你更慘……你還能把那些嘲諷的攝像頭拆掉,我這因為房子不允許私下改造,天天二十四小時都生活在那個變態的監視之下啊!魯魯你要來感受一下連上廁所洗澡都被一圈攝像頭三百六十度抓拍的滋味嗎!”

魯魯修:“……”

在朱雀越說情緒越激動,似乎想把魯魯修拉過去跟他同居一起體驗這種絕妙滋味了的時候,魯魯修無比機智地扯掉了電話線,強行裝出了一副電話線被貓弄斷通話被迫中斷了的樣子。

果然,生活什麽的就是要和不幸的人對比才能生出幸福感啊。魯魯修一邊用剪刀偽造著電話線被貓咬斷的痕跡免得朱雀再打電話過來,一邊知足地發出了以上感慨。

死道友不死貧道,朱雀道友你頂著,讓領導先想辦法戰略性轉移了!

你們以為尼茲大王說去觀察魯魯和朱雀隻是借口嗎!圖樣圖森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