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索額圖謀逆

“額娘,感覺好些了嗎?”延禧宮偏殿內,胤禩對剛剛喝完湯藥的良貴人關切的問著。

“好多了。”良貴人靠在床榻,對著胤禩柔柔一笑,有些歉意的說:“胤禩,其實額娘本沒有什麽大礙。你還是無逸齋上學要緊,以免落了他人的口實,若是太子再拿這事.....。”

“沒事的額娘,我已經和師傅請了假,再說照顧額娘是兒子應該做的。”胤禩拍拍她的手溫聲說著:“太子對兒臣隻不過要求嚴厲了些,當是愛之深,責之甚。並不是奴才們說的那樣,額娘就隻管好好養病便是。”

“好,額娘聽你的。”榻上的女子應了一聲,可她的眸中隱隱有著淚光。

小十在旁看著有些難受,也上前安慰:“八哥放心,貴人的病一定好起來的。”

“嗯。”胤禩回頭看著身邊的胤礻我和紫衣少年,心中一暖點了點頭。

榻上的女子聞言看向兩人,對著胤禟道謝:“這次麻煩九阿哥了。”

“不麻煩。”對著這個溫柔如水的母親,胤禟也不免溫聲寬慰:“八哥和我們十兄弟,您是皇阿瑪的嬪妃,這些不過是小事而已。”

“雖是小事,可這份心意卻是珍貴。這個皇宮中,有個真心相待的人實在不易。”

女子看著胤禟和胤礻我的眸子更加柔和,許久後感歎:“胤禩能有你們這樣的兄弟,是他的福氣。”

“嘿嘿!”胤礻我難得聽到有人誇她,心中立刻樂開了花,摸摸到腦袋笑著:“我們和八哥可是從小玩到大的,不算什麽。”

看他嘚瑟的小樣,屋內幾人不由笑了起來,一時間原本一絲哀傷的氣氛也消失了。

隻有胤禩有對著女子溫聲說了幾句話,囑咐她好好休息,就帶著兩人離開了。

三人走在回阿哥所的路上,因為大雪,道路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輕軟的羊毛毯子,又鬆又軟,腳踏上去不免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樹枝上、房簷上、到處是白皚皚的積雪,太陽照在白雪上,發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銀白,就然輕輕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白的煙。

雪還在下著,像蒲公英在空中舞,飄飄****,隨風而去,天地間一片模糊的白。

胤禩看向走在他身旁的紫衣少年,一時間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在這白茫茫天地之間好象隻剩下自己和這抹紫色,使他的整顆心中變得溫暖且安詳。

“太好了!這下良貴人的病總算能治好了。”就在這時傳來胤礻我的聲音,他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高興說道:“最重要的是我們今天還不用上去上學,正好也省的那個太子來挑我們的事了。”

胤禩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我怎麽感覺,你是怎麽是因為不用去讀書才這麽高興的呢?”

被少年一眼識破,胤礻我小臉一紅,摸摸鼻子鼻子說道:“讀書什麽的是聰明人才會喜歡的事。像我這麽笨的,一看到書就瞌睡,還是免了吧。”

胤禟也是一笑:“十弟可不能妄自菲薄,我反而覺得,你有很多別人難以企及之處。”

“真的嘛?”胤礻我高興,兩眼瞅著胤禟問:“九哥,你快說說看。”

“十弟雖然看似愚笨,其實卻是大智若愚......”

胤礻我聽到少年這麽誇自己,害羞的低下頭,有些扭捏的問:“還有呢?”

“我想想......”

瞧他這幅小女兒姿態,胤禟眸子閃過笑意,見他眼中期待神色,故意停頓了一會,才慢悠悠回答:“好像.....就這麽多了。”

胤礻我聞言,垮下了臉:“沒了?”

“沒了.....”

胤礻我哀怨,拉著少年的衣角,弱弱的問:“怎麽會沒了呢?要不,九哥你在想想?”

胤禟淡淡掃了他一眼,卻是不予理會,回頭對胤禩說:“八哥走吧,雪下大了,該會阿哥所了。”

胤禩瞥了一眼可憐兮兮的胤礻我,抿嘴道:“也好。”

說著就牽著少年的手,踏著積雪往回走。

“大智若愚?說來說去不還是說我笨嗎,,,,,,,”他留在原越想越是鬱悶。

“九哥,你等等我!”一轉頭胤禩已經把胤禟拉走了,胤礻我狠狠一跺腳連忙追了上去。

黛色的蒼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飄著,將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三個少年相互牽手的畫麵,竟是顯得更外的溫馨美好。

京城內良貴人身體講講好轉抱恙,而千裏之外了康熙卻是在忍凍挨餓。

半個月前,大清將葛爾丹剩餘的部隊全部包圍在烏蘭布通峰的山拗裏,十門紅衣大炮全副武裝,隻等著最後的一場大戰,將他徹底殲滅。

沒有料到的是葛爾丹假降以怠慢大清的軍心,趁機殺出重圍,向西北方向逃竄。

康熙大怒,發誓一定要滅了葛爾丹,於是清軍大隊人馬,在康熙皇帝的統率下,繼續向草原深處進軍。

可是越往北走,越是寒冷,草原上已經到處可見寒冬的荒涼,枯草敗葉,飛沙走石,一到夜晚,更是露寒霜凍,軍士們個個凍得是牙齒打顫、瑟瑟發抖。

而且越往前走,離後方越遠,康熙多次催促京城中的索額圖調運軍糧,可卻是遲遲沒有運到。

而剩餘的糧草,對幾十萬大軍來說,也是杯水車薪,一到就光。

大軍西行,糧食接濟不上,康熙無法隻好約束部下,群軍上下,減餐減食,拚命趕路。

到了十二月初,康熙的中軍,也隻有三天的餘糧了,可是離塔米爾卻還有十天的路程,北路軍飛揚古那裏又傳來急報,軍中已經斷糧!

看這樣的奏報,康熙眉頭深皺,良久後,他終是狠下心道:“傳令下去,即日起,上至皇上,下至馬夫,美人每天隻供一頓飯,等待索額圖和太子的糧食。”

此話一出,滿帳篷的人全都跪下了,拚命地勸阻,說不能讓皇帝餓肚子。

康熙把手一擺嚴詞拒絕,要與軍士同甘共苦,眾將士早已肅立待令,此刻聽康熙下旨,全場一起跪下,高聲回答:“紮!”

康熙皇帝說到做到,硬是和將士們一樣,每天隻食一餐。

就這樣,全軍餓著肚子,兼程前進,八天後,終於追上了葛爾丹。

此刻,雙方的軍士都已餓得頭昏眼花了,隻是略一交手,便各自鳴金收兵,葛爾丹的殘部終於被康熙的中軍和飛揚古的北路軍團團包圍了。

三日後,京城,尚書房內,張廷玉雙手捧著明黃聖旨對著坐在上首的索額圖:“索相,漠北的大營的諭旨。”

索額圖一愣接過細細看了起來,挑眉說道:“十五萬擔糧草,限十日運到漠北?”

“是。”

索額圖狀似苦惱:“哎呀,國庫已經被掏空了。要不等江南的征糧到了京,再立刻押運吧。”

陳廷敬問:“這是常規做法,可江南的征糧何時能夠到京呢?”

“十天八天吧!”

此話一出,張廷玉大驚,“那如何能來得及?”

索額圖嗬嗬笑道:”廷玉啊,這麽大的國家十萬火急的事天天有,等你熬成個老臣,你就知道了。任何事說歸說,可得一件件辦啊,急不得。”

張廷玉深深望著他,終是無奈拜謝:“謝索相教誨。”

這時陳廷敬卻插話了:“以我之見,江南征調的糧草不必進京,可以直接取道漠北。索相,你看呢?”

聞言,索額圖臉色有些不自然,裝作恍然大悟道:“可行。陳相說的確實可行。”

“此外,雖然京城提不出糧,但據我所知直隸所屬的東平官倉還約有四萬擔存糧。可以先行運往漠北啊!有多少算多少,以解大營燃眉之急。”

索額圖看著陳廷敬眸中厲芒一閃而逝,搖頭一笑:“陳相管理戶部多年,對這柴米油鹽果然是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就這麽辦。”

說著拿起筆,寫了一份征調的軍糧的手令。

醉霄樓內,胤禟正聽董鄂·婉婷說她新的構思和計劃,可突然間,他的眼眸卻是微微眯了起來。

漠北大營十萬火急,康熙下旨緊急調糧,如此大好機會。索額圖竟然爽快的答應,還令葛禮押送糧食到漠北,這其中定是有其他陰謀......

而當他的神識擴散到西北的康熙營帳時,卻是仍不住眉頭皺起。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董鄂·婉婷正說著起勁,回頭一看,就見白衣少年壓根沒有認真聽,不由有些氣惱。

胤禟沒打斷思路,淡淡看了她一眼問:“說道哪了?”

“那,那個.....”被他桃花眼眸一掃,董鄂·婉婷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呐呐說道:“說道,連鎖.....超市......”

“超市?”

胤禟挑眉,有了之前穿越女陳晨的記憶,他自然知道這是21世紀,一種以日用品、食物為主的大型綜合性的商場。

略微思索了一番,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不過得換個名字。”

“那叫什麽?”董鄂·婉婷問。

“你自己想。”胤禟斜睨了她一眼,站起身平淡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也不待她反應,徑直走了出去。

“喂喂!我們還沒說好.......怎麽分成呢!”董鄂·婉婷在他身後喊。

“我八你二!”

少年頭也不會,就這麽瀟灑的離開了。

“我去!”董鄂·婉婷看著白衣少年遠去背影,忍不住低低咒罵起來:“原來說好的四六呢?我二?你才二呢!開始的時候以為是個笑麵虎,沒想到卻是個極品腹黑的!”

胤禟沒有理會身後少女的咒罵,騎了一匹馬就離開了,而他去的方向不是皇宮,卻是佟國維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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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數十萬將士們苦苦等待軍糧,卻是聽到了東平官倉糧草被焚的消息。

此時大軍已經是岌岌可危,嚴寒襲擊著身著單衣的軍士們,他們互相偎依著,抵擋這草原之夜的寒涼,心中充滿絕望。

而禦幄中的康熙一點睡意也無,就在他感到素手無策的時候,之前被他派去南京征調糧草的高士奇卻是回來了,同時還帶了的十萬擔的糧草,全軍上下登時歡喜一片。

康熙當即下令,費揚古率軍,全力殲滅葛爾丹餘部。

三十六年四月,在寧夏河套地區的黃河岸邊,葛爾丹最終服毒自盡。

康熙目拿著葛爾丹的絕命書,一連看了三遍後不由發出一陣長笑。

哪知薩布素卻突然跪了下來:“臣有罪,還想皇上責罰。”

康熙本還在高興,見狀一愣:“你有何罪?”

薩布素有重重地叩了一個頭,大聲答道:“臣殺了葛禮!”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吃驚,這他怎麽這樣大膽,竟敢不請聖旨擅自殺了總提調官。

過了好半天,才聽康熙冷冷地問:“為什麽殺他?”

“回皇上,他扣發甘陝運往北路軍的軍糧,奴才奉命去甘陝調糧,明明庫中尚有存糧百餘萬石,可他卻左推右諉,說是無馬無車,不能調運。奴才急了,和他爭辯,他說奴才是以下犯上,要治奴才的罪,奴才一氣之下把他殺了。”

“哦,是這樣?”

“回皇上奴才去時,北路軍已經有一千多人餓死了。軍情急如火,軍令大如山,葛禮置聖上和全軍將士的生死於不顧,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可是,奴才未奉旨意,擅殺大臣,仍然有罪,求皇上重重處分。”

“嗯,此事暫且不說了吧。連日來,你督運糧草,又在前線拚死力戰,朕心裏清楚。你暫且不要回去,在禦營休息候旨,聽候發落吧!”

薩布素走了,康熙卻陷入了沉思:出京之前,他曾連下幾道密旨,要北方各省的督軍、官員,全力以赴地支援飛揚古,不準擅自挪用軍糧,貽誤戰機。

葛禮為何如此大膽,竟敢阻攔軍糧北運呢?

康熙聯想到,科爾沁王曾奉密召,準備了六千輛糧車,可是索額圖卻一概不用,隻用馬和駱駝,萬裏運糧,這又是為什麽呢?難道索額圖有謀逆之心?想到這裏,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正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李德全卻是從帳外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份密折。

“皇上,佟大人的密折。”

康熙聞言那在了手中,隻是當他讀完李德全呈上的密折時,頓時臉色大變,狠狠摔碎了案幾的茶碟。

“索額圖!”他的聲音充滿暴怒,帶著強烈殺意,讓人經不住渾身發冷......

太子我就不虐了,不然妞們要把我噴死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