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順治三年,嶽樂跟隨肅親王豪格征討盤踞四川,順治六年秋季,大軍凱旋,因為他作戰英勇,頗具謀略,更是率部擊斬了大西王張獻忠,嶽樂直接被晉升為貝勒。

萬裏無雲的秋日,晴空耀目,清風流暢,整個饒餘郡王府透著種雍容。

書房中 ,書桌上有著筆墨紙硯,嶽樂坐下後,自有內侍上前研磨。

內侍研了墨,放於麵前,退了出去,嶽樂提起筆,鋪開一張紙,上麵刷刷刷寫了起來。

字跡清峻脫俗,隨意灑脫,躍然紙上,似要飛躍而出。老管事候在一旁,他雖然不懂文墨,但也頗覺賞心悅目

他隻是看著,不敢開口打擾了貝勒爺寫字。貝勒爺出征三年回來,不知為何嶽樂的書法給他感覺有了些不同,就是端坐這裏的貝勒爺,和他記憶中相比,也有了不同,可仔細去看,又覺得並沒有什麽變化。

或許是戰爭的磨練與或許是年歲漸長,貝勒爺周身氣質更加沉穩儒雅、令人信服,威嚴愈重了。

不過片刻,幾大篇紙已是寫完,嶽樂滿意的看了看,倒是有了前世的幾分水準了。

將手中的筆放到一旁,抬頭,看見老管事正眉頭微蹙的盯著案幾上的紙張,嶽樂開口喚了一句:“管事?”。

“老奴在。”管事怔了片刻,迅速回神,馬上躬身回應著。

嶽樂也沒提對方剛才走神之事,隻問道:“福晉在我出征的第二年病逝?”

“回貝勒爺,是。”管事回答。

“周氏、納喇氏被安置到偏院去了?”

聲音平淡,聽不出起伏,老管事回道:“是因為庶福晉周氏、納喇氏與福晉之死脫不了幹係,老奴

擅自做主將她們安置到了偏院待貝勒爺回府後,再行定奪。”

“很好,就繼續讓她們待在偏院吧,衣食住行不必苛待,要是小阿哥要看望母親,也不必攔著。”嶽樂說道。

福晉博爾濟吉特氏太過精明能幹,庶福晉周氏、納喇氏雖是位份不高但是最得‘嶽樂’寵愛,嶽樂雖能偽裝不被察覺,但他是個隨性慣了的主,修真本就是隨性所欲,自然不可能為了任務偽裝幾十年。

嶽樂出征前早已對老管事、尼莽吉有過交代,果然回府後便知曉福晉病逝,庶福晉周氏、納喇氏雖被禁的事。

滿意一笑,嶽樂又問:“聽說攝政王得了征忡之症?”

“是,自從豫親王死後,攝政王的征忡之症更加嚴重了,根據我們在皇叔父攝政王府的暗線傳來的消息所說,攝政王身體越來越差了,不日前還吐了口淤血。”

“皇叔父攝政王?”

看來多爾袞和莊太後的矛盾衝突已經發展到白熱化的階段了,怕是小皇帝福臨這三年過得十分不好啊。

嶽樂嘴角勾起一個優美弧度,回來的可正是時候,錦上添花,可不如雪中送炭。

擺擺手讓老管事退下,房間內恢複一片安靜,嶽樂依窗而坐,墨香四溢,真是一派風流。

陽光柔撫著大地萬物,金色的光輝照耀在殿簷上,反射出華麗的光芒,耀眼絢爛。武英殿的四角是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撐,在日出中顯得沉穩靜謐。

不遠處的庭院中植著各色常青的樹木,枝頭上的碧綠葉子,在陽光下輕蔭點點,十分愜意地招展著。

一穿著明黃色錦衣的小少年,手扶著其中一顆最為高大的參天巨樹,回頭對身邊的太監道:“吳良輔,你說朕爬到這棵樹上,能不能聽到他們議政?”說著,兩隻小手就往樹上攀。

吳良輔心中一跳,連忙攔著說道:“萬歲爺,萬萬不可呀,這樹這麽高,萬一您受傷了,可怎麽得了啊。再說了您年齡還小,等您將來親政了,想聽多少聽多少,隻怕您到時候就嫌煩了。”

“哼,不行!你們總說我年齡小不讓我做這,不讓我做那。這些不過都是借口,他不讓我做的事,我偏要做,他不讓我聽議政,我偏要聽!”福臨冷哼,麵色不悅,不再理會吳良輔,自個兒攀著樹幹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吳良輔站在樹下麵色焦急,可是又不敢大聲說話,爬起旁人注意,隻能低聲喚著:“萬歲爺,我的萬歲爺,您快下來,這樣危險。”

對於身後的聲音置若未聞,福臨短小的四肢用力攀著樹枝,一隻手使勁抓住了大樹上的一根小樹枝。提起腳蹬著樹幹,想要站在樹杈上。

“皇上?”一聲音突兀的傳來,福臨嚇了一跳,腳下一個打滑,身子一歪跌了下來。

“皇上。”吳良輔嚇得臉都綠了,顫聲喊著。

身體從樹上落下,一陣無力的失重感,福臨小臉一白,嚇得不上雙眼。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還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福臨睜開眼開眼睛卻撞進了一雙包含關懷的清冷眸子裏,嶽樂將他的小身子扶正,躬身行禮道:“臣嶽樂,恭請聖安。”

愣愣的還未回神,聽著這低沉溫潤的聲音,福臨才想起了這個罪魁禍首,質問說道:“你怎麽突然出聲,若是朕受了什麽傷,你可擔當得起?”

嶽樂也不辯駁,低頭請罪:“臣早朝路徑此處,驚擾皇上從樹上摔下,是臣之過。”

福林小臉一陣尷尬,訕訕說道:“也罷,堂兄並不是有意的,再多虧了你朕才未受什麽傷,這次就算了。”

“謝皇上。”嶽樂謝恩後站起身形,一身藍色朝服,身姿挺拔,俊逸的臉上神色沉穩。

盯著他的連看了一會,福臨說道:“三年未見,堂兄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嶽樂一笑,更顯俊美,:“皇上倒是長高了很多。”

福臨也笑道:“那是當然的,我將來要長得比你還高。”說著就伸手比劃起來,秀氣稚嫩的臉上一派認真倒是十分可愛。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望去,似乎是幾個參加朝會的官員向這走來,福臨忽的收起笑容,對嶽樂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乾清宮了。”

轉身抬腳離開,對吳良輔一揮手:“走吧。”

“嗻。”吳良輔趕忙跟上。

望著遠去的小身影,嶽樂嘴角勾起,也轉身向武英殿走去。

宮殿深處傳來齊聲高呼,百官匍匐:““給皇叔父攝政王請安!”

多爾袞高坐於專門為他在殿中設立的金色王座,不同於小皇帝的金色龍椅,卻也是淩然不可侵犯。

三年未見,眼前的這個攝政王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他坐在王座上一手支著額頭,神情疲懶,此刻的他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野獸,眼中帶著瘋狂和殘暴。

嶽樂微眯起雙眼,隻見多爾袞頭頂的氣運凝結成一頭子金色蛟龍在周身盤旋,活躍非常,雲氣不斷沸騰變化。蛟龍額上長出雙角,身體正在慢慢抽長,似是要化蛟成龍。

隻可惜,沸騰的雲氣,消耗太多氣運,金色蛟龍化龍消耗的氣運太多了,多爾袞的氣運同時也在不斷衰弱,更是不可能支撐不住他這樣的消耗。

要不了多久,多爾袞終將步入劇情中那悲慘的結局。

臨近午時,朝會已經結束,眾人均是行禮恭送皇叔父攝政王。

嶽樂正準備抬步不離開,突聽身後傳來少年清亮的聲音,“你就是嶽樂?”

轉身看去,是一個十□□歲的英挺少年,模樣生的不錯,不過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敵意。

回憶了一下劇情,嶽樂便知道這人大概就是鄭親王的兒子濟度了,劇情剛開始就於嶽樂對著幹的簡郡王。

“你是?”嶽樂神色淡定,不緊不慢問道。

濟度看著這人淡定沉著的樣子,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就更差了,自己本就是少年才俊,鄭親王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成為貝勒。

兩人雖是第一次見麵,可是濟度早就知道嶽樂這號人物了,父親總是誇讚眼前這人,什麽英勇不凡,文武雙全,還讓自己像他學習,真是令人火大。

不過是年歲比他大,上過戰場罷了,若論文治武功自己哪一點比他差了。

“我是鄭親王的兒子,濟度貝勒。”濟度回答得直接了問:”我聽說想來你的弓馬騎射應該不錯?“

“尚可。”嶽樂回答。

“幾日後,就將是圍獵之日,一較高下如何?”年輕的臉上帶著絲驕傲輕狂,濟度挑釁道。

嶽樂唇角逸出一縷春風般的微笑答應道:“可以。”

濟度眼中閃過絲驚豔,沒想到這人笑起來還蠻好看的,剛想再說幾句,眼前之人已經離開。

“哼,真是傲慢。”濟度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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