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破土而出的情感

同年七月,吳三桂扣留了欽差大臣折爾肯,並且殺死了巡撫朱國治,自號“周王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令部下“蓄發,易衣冠”,起兵雲南。

吳軍很快,由雲南,出貴州,略湖南,攻四川,康熙小皇帝雖有所準備可仍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雙方交戰,然兵馬實力相差懸殊,清軍雖是訓練有素,但比起雲南的精銳之師確實相差甚遠。

一個照麵高下立判,短短時間內,四川清軍已經是被打的幾無還手之力。

相交於屍積如山,鮮血與硝煙的彌漫的戰場中,此刻的台灣卻是晴空萬裏,一片祥和。

而此刻,延平郡王王府卻迎來了一個白衣尼姑,這尼姑雖年逾四旬,相貌仍是極美,正是阿珂的師父九難,也是大明的長平公主。

書房內,鄭克爽一身白色錦袍,穿著正是明朝王公的冠戴,更襯得男子身姿提拔、豐神如玉。

九難已不見故國衣冠多年,見了他的服色,又是歡喜,又是感慨,默默打量竟是一時無言。

站在她身後的三人見到鄭克爽也均是神色不一,陶紅英一臉感慨模樣;阿珂既幸喜又吃驚,覺觸到男子清冷的目光,絕美的臉上一紅,不由低下了頭。

至於韋小寶,分別一年後再見到大美人師傅則是真心的喜悅,俊俏小臉滿滿笑容,隻是在男子淡淡的目光下,立刻如見了貓的老鼠,靜靜呆在一旁不敢出聲。

鄭克爽看了眼四人,大概也才出了原因,看來是韋小寶被陶紅英擄去,隨後與九難師徒相遇,在得知鄭克爽回到台灣繼任延平郡王王位後,猜想寶藏被他取走,便跟隨著韋小寶來到了台灣。

“晚輩鄭克爽,不知師太所來何事?。”白衣男子微微拱手行了一個江湖禮,卻是沒有道出白衣尼姑的真實身份。

見鄭克爽年輕有為且對她有禮有節,心中滿意,看著他微微點頭說道:“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延平郡王王位,一身文治武功果然不凡,不愧是忠良之後。”

自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算起,延平郡王以一軍力抗滿清不屈,孤懸海外而奉大明正朔,天下仁人義士無不敬仰。

鄭克爽是鄭家的第四代了,又繼承了延平郡王王位,若是旁人麵對這樣的身份,早已肅然起敬,但白衣尼卻隻是點點頭,語含欣慰,更無其他表示。

“師太,還請坐下聊。”鄭克爽並不惱,有禮請她坐下,看不出慢點怠慢。

他知白衣尼是祟禎皇帝的公主,不管是自己還是便宜父親鄭經,在白衣尼眼中,也不是一個忠良的臣子而已。

“我來是想知道八部四十二章經的事。小寶說你是他的師傅,並且收集了八部經書,隻是不知你是否已經挖掘了大清的寶藏?”九難輕輕點頭,也不推辭,坐下後便開門見山問道。

“是。”鄭克爽點頭說道:“在下的確是小寶的師傅,至於大清寶藏,也的確被在下尋得。”

“如今雲南吳三桂反叛,大清情勢嚴峻。你在此時找到寶藏,又準備如何做?”

“練兵。”宛若未覺九難微變的臉色,鄭克爽一字一句繼續說道:“反清複明的義士雖然很多,可是勢力太過分散,我們想要一舉成事,還需將之一一收攏,等待最好的時機。”

九難緊緊觀察眼前這個白衣男子,心道這個年輕人一身上位者的氣度和威嚴,這樣的威勢怕是常人難以企及,她也隻有年幼的時候在父皇身上見過。

原本在她心中,這天下之中,並無一人位望比她更尊,這在明江山,本來便是她朱家的。

說到武學修為,她除了學得木桑道人所傳的鐵劍門武功之外,十餘年前更得奇遇,相比,也已遠遠的青出於藍,環顧當世,除了那些先天之境的高手之外,隻怕再無抗手了。

可是麵對這個白衣男子竟是沒有半點把握,這樣深不可測的武功和運籌帷幄的才智,若是他還有其他心思

想到這,九難心中突然警覺,身體也隨著漸漸繃緊,試探問道:“反清複明談何容易,反清勢力在各省、各派、各幫會那麽多,力量太過分散光憑你台灣一島之力又如何降服?為數實在太多,你雖得到了大清寶藏,但若是大動幹戈,也極易為韃子和吳賊知覺,到時隻怕偷雞不成蝕把米而已。就算降服了,那麽又由誰來做這首領之位?”

語畢書房內空氣視乎凝結,其餘幾人均是不敢說話,氣氛壓抑以及,哪知鄭克爽卻是突然笑出了聲來:“師太卻是誤會了。得到寶藏的並非我鄭克爽,而是朱三太子!”

“朱三太子?”

“早在好幾年前朱三太子就被我等安全的接到在台灣,而台灣數十萬軍民也早已向朱三太子效忠,反清大業若成自是以三太子馬首是瞻。”聲音鏗鏘有力,斬釘截鐵,看得出句句出自真心。

九難大大鬆了口氣,隨之突然眼圈一紅說道:“倘若真是如此,你便立了極大功勞,隻是不知朱三太子朱三太子人現在何”說到這裏,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陶紅英和阿珂見狀連忙上前安慰,鄭克爽知她心急想要見到朱三太子,體貼揮揮手吩咐內侍領她們前去拜見。

九難平息一下心情,對著鄭克爽微微點頭跟隨者內侍向外行去,阿珂臨走時留戀的看了眼鄭克爽,美麗的眼中似有話想說,終是咬咬牙離開了。

目送三人遠去背影,鄭克爽並不擔心九難能察覺什麽,台灣數十萬軍民早已向朱三太子效忠不假,但前提是朱三太子被施了高級傀儡術。

“小寶。”清冷的眸子看向留下的韋小寶,鄭克爽坐在雕刻精美的木椅上喚道。

聲音清明婉揚、語帶溫和,卻是不禁讓韋小寶的心一涼,小身子抖了抖,竟是有種不祥的預感突然襲來,恐怕未來一陣子他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事實證明韋小寶的預感十分精準,接下去的幾天九難師徒被安排到了朱三太子附近的廂房住下,而他每日皆在水深火熱的練武中度過,真是苦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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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一輪明月升起,透過樹影,將柔和的月光灑落下來了,月光如水,照耀大地,將院子中的茂盛花草映得清清楚楚。

這個院子是鄭克爽每日必經之地,也是他時常練劍的地方,白衣男子緩步來到院子中停下了腳步,清冷的眸子微眯,隻是此刻院中卻多出了一個人。

月光下,顯露麵容,正是阿珂,長發柔順散落在他身後,在風中,輕輕飄**,有清麗脫俗的美感。

“鄭鄭公子。”似乎聽到背後腳步聲,阿珂回頭看向來人,吃驚的叫到,隻是聲音中難言喜悅之意。

“阿珂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

“真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來這個地方?”清麗的臉上帶著慌張,阿珂連忙解釋道:“我隻是不小心散步到這裏,見到這院子中種了這麽多好看的花草,這些花都是我從沒見過的,一時忍不住停下來研究欣賞”

“阿珂姑娘,無需慌張,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真的嗎?”阿珂歡喜問道,見男子目光看向她,意識到自己表現的太過,臉上一熱連忙低下了頭。”鄭公子。“聲音細若蚊音,隻見阿珂緊張地拽著自己的衣角,結結巴巴問道:“其實我們在一年前就見過一麵,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你是說在雲南那次麽?”

阿珂緊張地屏住呼吸,待聽到男子回答,她隻覺自己被滿滿的甜蜜淹沒,連忙抬頭望向男子,兩人的目光相對,她的心跳不爭氣的加快,如玉雙頰暈紅,在月光下更是嬌美無比。

滿院花草競相吐蕊、爭芳鬥豔,遠遠就能聞到百花的芳香,一陣微風吹來,幾棵樹上的花瓣落下,隨風舞動,婆娑起舞,包圍了月下的一對男女,這畫麵真是美麗極了!

可是躲在角落後的韋小寶,可不這麽想,他摸著自己的胸口,那兒直如給大錘子重重捶了一下,疼的厲害。

本事準備跟著小美人偷偷來這裏,想看她做什麽,隨便都逗逗玩,不想她卻是在這兒和美人師父相會!

看著被花瓣圍繞的俊男美女,韋小寶隻覺一種莫名的苦澀蔓延至心頭,窒息的感覺襲來竟是讓他有短暫的眩暈。

呆呆的看著兩人交談甚歡的模樣,若是平時他早就衝上去打斷兩人相處,隻是現在胸口的的疼痛折磨著他,似乎什麽蟲兒正在撕咬他的心髒,又仿佛一顆埋藏已久的種子就要破土而出

明亮的眼裏閃爍著,一股難以言狀的感情纏繞胸口,半晌韋小寶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麽,原來自己在第一次見到那人是心早就淪陷了。

最後看了眼月下的兩人,韋小寶強忍嫉妒心情,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