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受罰(6 49)

“五阿哥,你誤會顧太醫了。前幾日本宮動了胎氣,如果不是顧太醫開的藥,恐怕這孩子……”令妃拿著手帕抹了抹淚,“顧太醫說起來還是本宮孩子的恩人。”

恩人的帽子往顧韻安頭上一扣,也算是將顧韻安半綁在她的身上了,現在隻需要永琪鬆口。

可是,五阿哥永琪的腦回路不是常人所能夠理解的,令妃這求情的話更加的讓永琪覺得有些怒不可遏,“令妃娘娘,如此一來就更不能饒了這個奴才了。今日他可以仰仗對娘娘的恩情目中無人,他日就可能犯下更大的過錯!”

五阿哥的一番話讓令妃覺得一噎,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永琪這麽執著呢?

福爾康和福爾泰倒是十分讚同五阿哥的話,“沒錯,娘娘,今日這位顧太醫的表現來看,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是瀆職!現在不好好的教訓一下,他日娘娘還不知道會受什麽委屈呢!”

五阿哥聽著福爾康的話點頭,“爾康說的沒錯。”說著,轉頭看向已經走進來的侍衛,“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快將人拖下去,給本阿哥重重打!”

“……嗻。”走進來的侍衛們聽著五阿哥和福家兄弟神一般的對話,齊刷刷的無語了。可就像是五阿哥說的,他們是愛新覺羅家的奴才,主子讓奴才做的事情,他們不能反駁。

不過,還是感覺著不爽!他們在這些人好歹是八旗子弟,哪一個家裏不是有權有勢,那兩個包衣奴才有什麽身份站在五阿哥身邊受他們的禮!

略有些歉意的看著無辜的顧韻安,將手搭在顧韻安的肩膀上,想將人帶出去。

“都給朕放開!”乾隆陰沉著臉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吳書來和臉色有些煞白的善保。“你們是想要重重的打誰!”一想到他來晚一點的後果,乾隆也不覺得一陣冷汗。

見到乾隆,永琪立刻向乾隆行禮,“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阿瑪吉祥。”

“奴才參見皇上。”福家兄弟和延禧宮內的宮女太監也是連忙跪下。

乾隆也沒有讓誰起身,直接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被他皇額娘誇獎的好兒子,“這顧太醫是犯了什麽錯,讓你一個阿哥下令打三十大板?”

直到乾隆再次詢問,令妃才堪堪的起身,虛弱不已活似下一刻就能咽氣似的向乾隆依依施禮,“臣妾見過皇上。”見完禮後,看著跪著的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一臉心疼的模樣,向乾隆求情,“皇上,地上涼,跪的時間長了怕是會對五阿哥的身體有影響啊。”

乾隆淡淡的瞥了令妃一眼,然後繼續看跪在那裏的五阿哥,“回朕的話!”

被乾隆這麽一喝,五阿哥從令妃娘娘關心他的感動中回神,連忙開始向乾隆控訴顧韻安的罪行,“皇阿瑪,這顧太醫不能輕易饒恕啊!令妃娘娘身體抱恙,讓這位顧太醫來診治,可是他竟然說令妃娘娘身體無恙!令妃娘娘臉色如此蒼白憔悴,這顧太醫尚能夠謊言欺騙,兒臣這是為了顧太醫將來著想,才會略施嚴懲。您不能被小人蒙蔽啊皇阿瑪!”

“哦?這麽說令妃時又病了?”乾隆的話倒是略能聽出一些寒意,意味不明的看著‘憔悴’的令妃。

“皇上,五阿哥也隻是剛到,關心臣妾的身體才會誤會顧太醫的。”令妃這話看起來像是在為五阿哥求情,實則是把自己給摘了出去,“臣妾隻是擔心肚子裏的孩子,這才兩個月的時間,就入了如此多的事情,臣妾不禁悲從中來,顯得臉色蒼白了不少。五阿哥大概是看臣妾麵容憔悴,關心所致……”她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五阿哥自己‘誤會’了而已。

乾隆聽了令妃的話,心裏冷笑了一聲,“這麽說,是永琪自己誤會了,所以便下令讓人動刑?”

令妃聽著乾隆的話似乎有些緩和,便連忙解釋,“皇上,這怪不得五阿哥。您也知道,五阿哥自幼便於臣妾親切,關心則亂。”說著,令妃一臉感動的模樣。

同樣被感動的還有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令妃娘娘身體已經如此虛弱了,還不忘記為五阿哥求情,令妃娘娘果然是善良美好的。

“現在還是上學的時間,永琪,你怎麽會在延禧宮?”

“皇阿瑪,兒臣聽聞令妃娘娘病了,特意向師傅請了半天的假,來探望令妃娘娘的!”

“令妃倒是好大的麵子。”

“皇阿瑪,令妃娘娘對待兒臣甚好,兒臣怎能忘恩負義,不聞不問呢?”

“好了,朕不想再聽你多說。”乾隆擺擺手,“既然你已經覺得去上書房無用,今日便直接回你的阿哥所吧。回去之後,將《大學》、《中庸》、《禮記》各寫1oo遍,明日朕去上書房查驗的時候,交給朕。”

聽到乾隆讓他抄書,五阿哥永琪直接愣住了,他從小到大,皇阿瑪從來沒有這樣罰過他!“皇阿瑪,兒臣並無覺得去上書房無用!請皇阿瑪明鑒啊!”

“莫不是你不想抄書,想挨板子?”乾隆眼睛一眯,下一刻永琪敢猶豫,他就敢下令。

“皇阿瑪,兒臣並不是這個意思。”永琪連忙搖頭,就怕慢了一秒這板子就挨在身上了。

“皇上,五阿哥身份尊貴,怎麽能挨板子呢。”令妃瞅準時機上前勸慰,這顧韻安的情沒有讓他欠下,倒是可以更讓五阿哥親近她一些。等將來她生下皇子,她的兒子的機會就更多。

“是啊,皇上,五阿哥是您的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呢。”福爾康也連忙出聲求情。

“你這是說,朕比虎還毒?”乾隆眼裏閃過一抹厲色。

“皇上,您誤會我哥了,他並沒有這個意思。”福爾康因為角度的問題沒有看清楚乾隆的表情,但是跪在永琪左側的福爾泰卻是看到了,連忙出聲解釋,不然職位丟了不說,可能還會累及家人。“我哥與五阿哥隻是覺得,抄書與挨板子並不對等,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永琪,你是這麽想的?”

“是的,皇阿瑪。”永琪點頭,心裏默默的稱讚爾泰的機智。

“永琪,你覺得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顧太醫直接動刑,這樣就是對等的了?朕就是這麽教你的?!”

“皇阿瑪,這是兩回事,並不能混為一談,那顧太醫……”

“在朕看來那就是一回事!”乾隆一拍桌子,發出了一聲脆響,上好的紅木桌子上出現了一道裂痕,顯然是怒極出手的。如果不是他來的早,他就要為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在皇阿瑪那裏接受皇阿瑪的怒火,想想都讓乾隆覺得肝顫,小時候心理陰影太重了。

如果永琪在他質問的時候能夠誠心認錯,或許乾隆並不會動這麽大怒。但是他從頭到尾一直在辯著自己所為的理,一意孤行,甚至連他這個皇阿瑪給的懲罰都不願受,這還了得!

乾隆在那裏發作五阿哥、福家兄弟三人,對令妃的求情也是采取漠視態度,如果不是顧念著她肚子裏的孩子,現在早就被貶了,擋箭牌又不是隻有令妃一個人。

顧韻安這個引發這長時間的導火索默默的退出了正殿,但是依舊能夠挺清楚幾人對話的聲音。聽到五阿哥神情並茂的說他的不是,乾隆卻沒有反應時,顧韻安納悶了一下,乾隆竟然不抽了!!究竟是誰治療好了抽抽龍的屬性?難不成是四爺?四爺還有這功效?

當乾隆將話題從他身上神轉折到五阿哥沒去上書房,又神轉了回來,讓顧韻安聽的囧囧有神,但是裏麵那些人又沒有覺得奇怪,難道是他跟不上時代了?

臉色不太好的善保將顧韻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稍稍鬆了口氣,但依舊不放心的詢問,“先生,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這不還沒被拖出去你就跟皇上來了嗎。”顧韻安笑著安撫自己小孩,說完之後一臉的嚴厲,“你又叫我先生!”

“哥……”剛剛還有些蒼白的小臉立刻臉紅了。

“這才對嘛。”心情舒暢的眯了眯眼,這感覺真不錯!

同樣站在殿外的吳書來默默的內流,顧大人,鈕鈷祿大人,你們都無視老奴我了嗎?

享受完了之後,顧韻安悄聲詢問善保,“你們怎麽會來的這麽巧的?”

“皇上今日批完奏折,便想去禦花園,我與吳公公是隨著皇上一起去的。”

吳書來在一邊笑著點頭,什麽想去禦花園,那是隻想與您一起去禦花園啊喂,如果不是怕您懷疑,皇上絕對不會想帶著奴才的!

吳書來的腹誹,顧韻安和善保都不知道,善保還在繼續的解釋,“剛到禦花園沒有多久,一個暗衛便出現了,說是五阿哥想要對您動刑,然後皇上就帶著我和吳公公急匆匆的趕來了。”善保說著,還有些後怕,“還好來的及時。”晚來一點那板子就挨身上去了。

“善保,平時見到五阿哥和福家兩兄弟,還是盡量繞著走吧。”腦殘會傳染,他可不想他家小孩將來變成叉燒五和福大鼻孔那樣。

“嗯,我聽哥的。”善保淺淺的笑著,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隻有善保自己清楚了。

不久之後,乾隆從延禧宮的正殿走了出來,五阿哥和福家兄弟臉色灰白的跪在那裏,他們的懲罰從最開始的1oo遍,增加到每人2oo遍,下午依舊要去上書房學習,交給乾隆的時間倒是唯一沒有變化的,到時少一遍1o大板,誰都不許求情。

下午依舊去上書房,也就是說隻有從上書房下學後才可以抄寫。從下學的時間算起到翌日上學時間,即使不做其他,也不過五個時辰,即使早上那複習所用的時間一起算上,也才六個時辰。這六個時辰,要將《大學》、《中庸》、《禮記》抄寫2oo遍,難免會讓三受罰的感到絕望。而永琪不知道的是,他的皇儲資格,也在這一次的事件中沒有了。

即使不考慮胤禛的因素,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他人,而且死不悔改就足夠讓乾隆免去永琪繼承的權利了。因為讓永琪坐上皇位,不是昏君,就是暴君。大清可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五阿哥,要不要去求一求老佛爺,老佛爺不是最疼你了嗎?”從延禧宮出來往上書房的路上,福爾康為永琪出主意。他沒想到隻是去令妃娘娘麵前露露臉,竟然攤上了無妄之災。

一直自負自己是乾隆最看重的阿哥,趾高氣揚的永琪心情很是低落。“皇阿瑪不會同意的。”

“沒有嚐試過就不能輕言放棄啊!”同樣十分不想抄寫的爾泰也為永琪打氣。“我們明著不行,可以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