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出診碩郡王府

碩親王成為碩郡王的消息,富察皓禎是兩日之後知道的。

兩日前,富察皓禎在龍源樓前將白吟霜買了回去,但是也沒有心急的將人帶回到碩親王府,因為耗子雖然不在意白吟霜的身份,但是他的額娘在意,為了保護他的吟霜,富察皓禎便帶著白吟霜到了東城的帽兒胡同,那裏有一個小四合院,是他小的時候因為‘體會老百姓的辛苦’讓自己阿瑪給買下來,隻是一直沒有使用,如今將白吟霜安置在這裏剛好。因為這個四合院大家幾乎都已經忘記了,除了他也就隻有小寇子知道,而小寇子是絕對不會出賣他的。

這四合院因為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住人了,落了不少的灰塵,這看著人將屋子清掃了一下,又讓人去購置了新的棉被褥子,一切都辦完之後,天色已經晚了。富察皓禎因為之前麵對多隆的時候逞強,屁股上的傷又裂開了,再加上想要在白吟霜麵前表現,忙了一天,臉色比之剛剛喪父的白吟霜都差。

白吟霜見富察皓禎的狀況似乎不太好,善意的挽留了一下,富察皓禎便順勢的在那裏住了一晚。

第二日上午,富察皓禎雖然依依不舍,卻也隻能忍痛暫別了自己心中的仙子,誰知在回府的路上看到了被惡霸調戲的一個姑娘,心中的俠義心腸又起來了,讓身邊的跟著的仆從去救人。

小姑娘名叫香綺,看著十七八歲,也是眉清目秀的,看起來活潑機靈,富察皓禎便想著讓香綺與白吟霜做個伴兒,免得吟霜肚子在那裏寂寞,詢問過小姑娘的意見之後,富察皓禎又打道回了帽兒胡同。借著這個機會,富察皓禎便又在帽兒胡同那裏住了一晚。

第一日因為白吟霜剛剛喪父,加上剛搬進這陌生的地方,早早的便睡下了,富察皓禎也沒有打擾。現在時間尚早,對白吟霜早就用情至深的富察皓禎便細聲的詢問其關於白吟霜的一些事情。

當說到自己的身世的時候,白吟霜便忍不住的淚流不止,看的富察皓禎心疼不已,忙詢問起緣由。看富察皓禎那著急的模樣,白吟霜才將白勝齡死前告訴她的事情說給了富察皓禎聽。

“這麽說你還是大家小姐!”富察皓禎臉上的喜色怎麽都遮掩不住,因為如果白吟霜真的是大家小姐的話,那麽他娶吟霜他的額娘就不會阻止,雖然他未來的妻子是皇家公主,但是吟霜會成為他的側福晉,他唯一愛的人。

白吟霜點點頭,為了避免富察皓禎不相信,又將那塊繈褓拿給了富察皓禎看。“吟霜並不是吃不了苦,隻是如今爹爹已經去世了,這個世界上隻留吟霜自己,吟霜……”

“吟霜,你放心吧!這塊繈褓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我一定會查到你的身世,讓你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的!”富察皓禎似乎已經看到了那雙宿雙飛白首到老的美好結局,信誓旦旦的對著白吟霜承諾。

“吟霜自然會信你,皓禎。”白吟霜略顯蒼白的笑了笑,這笑意是發自內心的。

她為什麽會跟著富察皓禎走?一是因為她沒有把握能夠在龍源樓前等到永璧,二是因為多隆的出現讓白吟霜有些害怕,三則是因為富察皓禎的身份。富察皓禎是貝勒,如果他幫著查自己的身世,查到的可能性會很大,認祖歸宗之後,她便有足夠的身份配的上永璧了,更何況富察皓禎出的銀兩確實是不少。

富察皓禎自然不會知道白吟霜的小算盤,他隻是盼著第二日早點到來。如果不是時間已晚,他現在都想回府,然後快些幫吟霜查到自己的身世。

一臉激動雀躍的富察皓禎,沒想到回去就看到了正在更換門匾的下人,怒氣衝衝的便上前去喝止住了,當被告知他的阿瑪被貶為郡王之後,富察皓禎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聽到皓禎回府的消息,依舊怒氣未消的嶽禮趕了出來,拉著皓禎便進了府,然後直接給了皓禎一個耳光,將人給打醒了。但是一個耳光並不足以讓嶽禮消氣,隨手抄起花匠放在院子裏的木棍便對著皓禎就是一棍,將富察皓禎還沒有養好的傷給打的更嚴重了。如果不是雪如問詢趕來,富察皓禎現在估計能去掉半條命。

不過,讓嶽禮這麽一打,倒是讓皓禎忘記了想要跟阿瑪額娘說白吟霜的事情。

富察皓禎身上的傷有些重,看的嶽禮也不禁有些後悔。雪如趴在床頭就是一陣的痛哭,哭的嶽禮有些心煩意亂,對著候著的下人就是一陣的吼,“都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去請太醫!”

匆忙跑出來的下人想起自己的一個好兄弟曾經說起過,龍源樓邊上開的泰安堂就是當今的太醫院頗得皇上看中的一位太醫開的,而泰安堂距離碩郡王府的距離比碩郡王府與太醫院的距離,明顯是泰安堂比較近。於是,這位小兄弟便直奔泰安堂而去。

剛剛對碩郡王府的遭遇幸災樂禍了一番的顧韻安看到碩郡王府來的下人之後,狠狠的糾結了一番。但是人已經來了,總不能讓人回去,隻能背起藥箱隨著那人去了碩郡王府。

剛到富察皓禎的院子的時候,顧韻安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聲和怒罵聲,那彪悍程度讓顧韻安歎為觀止。

下人讓顧韻安等在外麵,然後自己去稟報碩郡王。沒過多久,屋內就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太醫到了嗎?快進來!”

顧韻安進門,一打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正中的嶽禮。顧韻安對著嶽禮拱了拱手,算是一個見禮。

“太醫,快來看看皓禎的傷勢!”雖已年過四十,但是養尊處優保養還算得當,雪如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而且善於裝扮,倒也是頗為漂亮,再加上現在因為擔心皓禎,顯得柔弱了不少,也難怪嶽禮這堂堂的郡王會任由自己的福晉謾罵。

不過,這碩郡王的福晉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呢?

顧韻安雖然好奇,但是現在有病人在前,也不容想這些,雖然這病人他不怎麽待見。

替富察皓禎把了把脈,然後讓一眾下人丫鬟回避了一下,便褪下了富察皓禎的褲子,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屁股。

之前弘晝命人打的板子就不輕,加上富察皓禎這還沒養好就出去英雄救美,與多隆較勁,傷勢很久有些加重,現在嶽禮這幾棍子下來,結痂的地方整個開裂了不說,還有不少都化膿了,看起來更顯得慘不忍睹。

“貴公子隻是外傷嚴重,會昏迷是因為這兩日帶傷勞累所致,沒有大礙。”顧韻安說著站起身,走到自己醫箱前,將藥箱打開,取出一個小瓷瓶,交給了雪如,“為他清理一下傷口,最好使用烈酒,然後將瓷瓶中的藥粉撒到傷口處,幾日後就沒事了。”這藥是他在太醫院沒事的時候研磨的,治療外傷很管用。他其實還有祛除疤痕的藥膏來著,不過大男人嘛,有幾道疤痕算什麽!不是說嘛,疤痕代表著男人的功勳!

“這幾日最好不要讓他下床,傷口再複發的話再調養就麻煩了。”估計等好了之後,耗子的屁股也就成蜂窩煤了。

聽顧韻安說皓禎沒事,嶽禮這提著的一顆心便放了下來,拿出了一塊碎銀子當是打賞之用。

嶽禮這‘豪爽’的出手倒真的是讓顧韻安刮目相看,他的寶貝兒子為白吟霜贖身花了五十兩,他這給他寶貝兒子看病才一兩,該說什麽好呢?

隨手將這塊小碎銀子往錢袋裏一塞,顧韻安對著嶽禮一點頭,算是告辭了,然後疾步匆匆的往碩郡王府外走去。這裏可是腦殘集中營,萬一他不小心被感染了怎麽辦!

一直侯在外麵的去請顧韻安來的那個小廝,看到顧韻安出來便上前,將人送出了碩郡王府。

往‘回’走的路上,顧韻安一直在思考,他究竟是哪裏見過這位碩郡王福晉的。

他可以肯定,與這位郡王福晉雪如是第一次見麵,但是那種熟悉感十分重,似乎這幾天他見過與雪如十分相似的人。

哪裏呢……宮裏?哪位娘娘?

一說到娘娘,顧韻安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令妃。這位郡王福晉與令妃確實是有些相似之處,但也是氣質上較為相似而已。不是令妃,那是哪個宮的宮女?將曾經去太醫院找他的那些宮女們挨個思慮了個遍,也沒有發現。究竟是哪裏啊啊啊啊!!

想的有些煩躁的顧韻安一抬頭,就發現了不遠處門可羅雀的小樓,千醉坊、萬花樓什麽的……他怎麽走到八大胡同來了?

八大胡同!他想起來了!

尋了個沒有人的角落,顧韻安心念一動,便通過玉佩來到了胤禛的麵前。

“去出診了?”胤禛看了眼顧韻安身上的藥箱,輕聲的詢問。其實他本想說的是,又迷路了?

這空間顧韻安使用的最頻繁的,就是玉佩與玉佩之間的傳送了,而每次使用的原因,都是他找不到回來的路了,雖然這人完全不承認自己迷路這一點。

顧韻安點點頭,“胤禛,你絕對想不到我是去哪兒出的診!”

“…………”胤禛看了顧韻安幾眼,現在的表情跟當初從威武將軍府回來的時候一個樣,“碩郡王府。”

“!!!”竟然真的猜對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看出來的。”胤禛垂眸,表情太好猜了。

顧韻安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自認為自己是表情高手來著。

其實,如果顧韻安想要特意掩飾,確實能夠將表情給掩飾好,但是每當他得瑟的時候,就會完全破功。

這點是不管怎麽練習都改變不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