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滿滿一罐殺蟲劑（六）
彼得覺得這是他最糟的一天，無論是哈利的質問，還是瑪麗已經有了新男朋友的消息，現在他唯一能依靠的能力也失靈了。
更糟的是，他竟然摔在了艾麗婭的麵前。
雖然艾麗婭已經承諾會和蜘蛛俠好好相處，但是彼得還是有些不知道怎麽以蜘蛛俠的身份麵對她。
所以彼得決定躺著裝死，他覺得艾麗婭更有可能會直接選擇無視他。
艾麗婭的確是想要直接無視他，甚至幹脆踩他身上走過積水以此泄憤，但是看他一動不動，又想到答應彼得的事，最終還是蹲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你沒事吧？”
這次被嚇到的是彼得了，他受寵若驚的從積水裏爬了起來，“我沒事，沒事。”
艾麗婭看著蜘蛛俠的反應，想著她是不是之前真的對他太凶了，導致他現在反應那麽大，“你聲音是不是有點啞？感冒了？”
彼得的聲音從早上開始就啞了，但是早上的時候還沒有那麽嚴重，再加上手機通話艾麗婭才沒有發現，一天下來他嗓子疼的更嚴重了。
艾麗婭的詢問在彼得聽來特別貼心，就連在宴會上，瑪麗都沒有問過他一句是不是不舒服，瑪麗有了新的男朋友，現在恐怕隻想和他徹底撇清關係。
一想到心愛的女孩終於徹底離開自己了，彼得不由的歎了口氣。
反倒是艾麗婭看他半響沒有反應，皺了皺眉，“你該不會把那麵包都吃了吧？”
“……其實也不是太糟糕，挺好吃的。”
“你是笨蛋嗎？”見他沒有否認，艾麗婭一下子沒了脾氣，“好吧，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和解？至少我現在也沒有那麽討厭你了。”
她看了看渾身濕漉漉的蜘蛛俠，“或許我們可以聊些什麽，臨時增進一下友情？比如為什麽你會從上麵掉下來？”
艾麗婭能親自和蜘蛛俠說出這樣的話，彼得應該是很高興的，但是……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艾麗婭和他說的話，說如果有什麽困擾可以她，她會幫他分擔一些。
彼得也不知道自己抱著什麽心態，但是他現在的確想找個人傾訴。
“我的能力不見了。”
艾麗婭一愣，她沒想到蜘蛛俠竟然就這麽把聽上去那麽嚴重的事情告訴了她，現在不管她之前是隨口一說還是怎麽樣，她都沒辦法馬上抽身離開了。
“好吧，我想我們不能光站在這裏聊天，你說對嗎？”直覺這個問題要討論不少時間，艾麗婭看了看自己被積水給濺濕了的衣服，“這裏離我家很近，或許你願意先去我家把自己擦幹一些，我也得換一身衣服。”
艾麗婭絕對是最輕而易舉把蜘蛛俠給帶回家的人，她自己換完衣服之後就給了蜘蛛俠一塊幹淨的毛巾，把他往浴室一扔。
大半夜的到底還是有點冷，她泡了一杯可可，一邊喝著一邊等蜘蛛俠出來。
蜘蛛俠倒是很快就出來了，他還是穿著那身蜘蛛服，但是看樣子倒是把自己打理幹淨了，他束手束腳的坐到了艾麗婭對麵，好像有點不適應。
彼得的確有些不適應，這是他第一次以蜘蛛俠的身份到艾麗婭的房間。
艾麗婭給蜘蛛俠也泡了一杯，但是她倒是沒指望他能喝，所以隻是推給他讓他暖暖手。
蜘蛛俠道了一聲謝。
“發生了什麽？”她先打開了話閘，就像他之前說的，如果蜘蛛俠真的沒了能力，那麽紐約恐怕會亂成一團，“你可別告訴我什麽都沒發生，你就突然變成普通人了。”
“當然不是，最近的一切都糟透了……”艾麗婭隻見過蜘蛛俠平時抓捕罪犯時的樣子，此時落寞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蜘蛛是她並不熟悉的，“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做，我喜歡的女孩不再喜歡我了，我沒辦法告訴她我的身份，和我在一起她隻會遇到危險，但是在她真的離開我的時候，我才感到後悔。”
艾麗婭沒想到困擾這位超級英雄的問題竟然是感情糾紛，看樣子蜘蛛俠的年紀比她想象的還要小一些，“所以你是因為在理智和感情上產生了動搖，導致了你能力的消失？”
“不光是……因為蜘蛛俠的身份，我平時的生活也變得一團糟。”他的教授對他的評價變差，哈利也因為他不能將蜘蛛俠的真實身份告訴他而和他有了矛盾，“如果我不是蜘蛛俠，隻是一個普通人，也許一切就會好起來。”
她從未嚐試過開導一個超級英雄，但是現在看來蜘蛛俠也不過是一個和她一樣的年輕人，會為感情生活而困擾。
艾麗婭不知道蜘蛛俠為什麽會選擇找她傾訴，但是無論如何她都得給他一些建議，至於究竟該如何抉擇，選擇權在蜘蛛俠自己的手裏。
“你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艾麗婭頓了一下，考慮著該怎麽說，“也許你隻是沒有一個目標，因為現實中的事情讓你產生了自我否認，你質疑自己蜘蛛俠的身份嗎？”
“如果成為蜘蛛俠就是讓我拋棄生活中的一切的話……”
“你有足夠的時間好好想想，你到底想做什麽。”她覺得也許在今天的交談之後，紐約就要少了一個超級英雄了，但如果蜘蛛俠本人因為這樣的義務行為感到困擾的話，他當然有權利罷工，“紐約的治安本來就該由我們這些警察來維持，你出現之前就一直是這樣。”
“蜘蛛俠的確是降低了紐約的犯罪率，但即便他不在，紐約也不會有什麽改變。而你有選擇的權利，回歸普通人的生活，亦或者拯救更多原本無法獲救的人。”
作為一個實習警察，艾麗婭在說到由我們這些警察來維持的時候多少有點心虛，不過蜘蛛俠也沒有注意到的樣子，他沉浸在艾麗婭說的話之中。
他有選擇的權利。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直視艾麗婭，“那麽你覺得呢？對你來說蜘蛛俠的存在有必要嗎？”
“當然！”艾麗婭覺得她的情商還是沒有問題的，在這種時候她當然不能否認蜘蛛俠的存在，“如果你消失了，彼得也會很傷心的吧？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彼得覺得有點失望，盡管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
蜘蛛俠消失了。
這是艾麗婭第二天在報紙上看到的新聞，依舊是號角日報，上麵甚至刊登了一套被遺棄的蜘蛛服。
艾麗婭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報紙的內容一時間有些糾結。
昨天最後蜘蛛俠都問她那樣的問題了，而她也回答了蜘蛛俠的存在是有必要的，她以為蜘蛛俠會繼續做他的超級英雄，結果沒想到他真的放棄了這個身份。
蜘蛛俠不在之後，犯罪率上升了不少，這導致她的工作量也大大超出了之前。
艾麗婭也沒覺得有多後悔，既然蜘蛛俠真的選擇放棄，那麽隻能說明超級英雄的擔子的確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了，他有權利放棄。
倒是最近彼得的氣色變的好了起來，每天都神采奕奕的。
而且艾麗婭發現，彼得原來是戴眼鏡的。原本從未見他戴過，她還以為他的視力很不錯，結果在早上的時候親眼看著他因為沒戴眼鏡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在褪去了蜘蛛俠的身份之後，彼得覺得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無法再把蜘蛛俠的照片賣給報社，但是他的一切卻都變得順利起來。
在課上他也順利的回答出了教授的問題，他覺得如果是現在，他可以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也許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去看看瑪麗的舞台劇，他再也不會因為各種突發事件而遲到了。
彼得掏了掏口袋，他想要看看他身上的錢夠不夠買一張門票的同時再給她帶上一束花，但是他卻摸出了一盒潤喉糖，那是昨天晚上他走之前，艾麗婭給他、給蜘蛛俠的。
他覺得他或許能夠邀請艾麗婭一起去看瑪麗的舞台劇，順便請她吃一頓晚餐，以此來感謝昨晚她能認真聽他的傾訴。
彼得甚至沒有考慮到瑪麗看到艾麗婭會不會不高興，就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對方接電話的速度相當的快，很快彼得就聽到電話另一頭艾麗婭清脆的聲音，隻不過似乎有些吵？他沒有多想，“艾麗婭，今晚你有空嗎？”
艾麗婭正在案發現場處理著現場秩序，就在不久之前，罪犯搶劫了一家珠寶店，開槍打傷了幾名路人，現在現場正一片混亂，她根本沒有聽清彼得說了點什麽。
真要說的話，她聽到了局長衝她吼的聲音。
“艾麗婭！如果你再繼續打電話，我想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艾麗婭被嚇的一哆嗦，“抱歉，彼得，我現在很忙，晚些打給你好嗎？”
“……好，其實也沒有什麽事。”
“恩，那晚點見。”
彼得聽到對麵掛斷電話後，有些低落，他當然知道作為一名警察，艾麗婭的工作將會非常的忙碌，但是他原本的好心情也因為這個失敗的通話而消失的一幹二淨。
最終他也沒有等到艾麗婭所承諾的電話，彼得在劇院門口等了一會，不得不一個人走了進去，聽完了整場舞台劇。
瑪麗看到他來了很驚訝，他們並肩走著。彼得從她的嘴裏得知她已經和那位上尉定了婚，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原本以為自己會非常傷心，甚至是難受，但是他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消息，甚至祝福了她。
他們走到了一個岔路口，彼得想要和瑪麗道別，他的視線在晃過瑪麗身後的時候突然一頓，再也移不開了。
“怎麽了？彼得？”瑪麗見彼得突然不說話，覺得有些奇怪，她順著彼得的視線看過去，“那是……格魯斯小姐？她身邊的是她的男朋友嗎？”
在馬路對麵的那兩個人彼得都很熟悉，其中一位就是他的房東小姐，而另一個現在他也記住了他的名字，似乎是叫凱羅爾？
彼得隻知道他們是關係不錯的同事，卻沒想到艾麗婭沒有給他打電話，是因為和凱羅爾在一起。
在聽到瑪麗有了婚約後都無動於衷的他，突然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