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殺年豬(1/3)

在家住了幾天後,我接到了大姑打來的電話。

大姑問我今年什麽時候回村裏,又說村長家要殺年豬,請我一家和無寂都過去吃殺豬菜。

我原本也打算這幾天就去大姑家,而且在家呆著也著實無聊,當即就和無寂商量了,第二天我們就去了東坎子村。

大姑見到我們兩個人一起來了很高興,說剛好明天村長家裏就要殺年豬,今天早上還問我什麽時候回來的。

“村長每年都想著我,倒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我也知道,這都是托了大姑的福。”我嘿嘿笑著放下了行李。

大姑笑著拍了拍我的手:“你打小開始每年都來村裏,這裏就是你的家一樣,自然有什麽事情都要想著你,房間我都給收拾好了,你倆先把東西放上,我這就去做飯。”

我見大姑雖然瘦了一點,但是精神頭和身體都還康健,這也稍稍放心一些,和無寂放下了包,就趕過去廚房幫著大姑做飯打下手。

在我們東北農村,做飯都是要燒大鍋,直徑半米多的大鐵鍋,不論是蒸飯還是炒菜,都比著城裏的那種精致小鍋做出來的香。

大鍋下是通著火炕的爐子,用柴火燒大鍋做飯炒菜的同時,連接的火炕也會變得特別熱乎,整個房間裏都暖乎乎的,彌漫著柴火的和飯菜的香氣。

無寂是個做菜的好手,我倆在一起住的時候,都是他負責做飯做菜我負責吃,而且味道都很棒。

最後反而變成了無寂掌勺我打下手,大姑被我安排在一旁坐著和我們聊天。

我們一邊忙活,一邊說起了這段時間在城裏我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兒,大姑聽著一會兒為我擔心一會兒驚訝一會兒有欣慰的,後來看著我笑著問“青姑真的長大了,不是需要大姑保護的小丫頭了。”

後來吃飯的時候,我問起大姑我比較關心的事兒:“大姑,我那事兒什麽時候辦?”

大姑一聽就知道我問的是立香堂的事兒,她吃了一口飯說:“等過了年吧,不急。”

“那也好。”我點了點頭應了一句。

說完,我見大姑看了一眼無寂,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似得,但是倆人卻什麽都沒說。

第二天一大早,村裏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習俗是怎麽樣的,但是在東北農村,一般過了元旦開始,就陸續家家戶戶殺年豬。

有的人家殺的是自家養的大肥豬,有的自家沒養豬的就會買一頭,也還

親戚幾家合夥買一頭殺的。

殺了年豬當天會請親戚朋友一起來吃殺豬菜,大家聚在一起熱鬧熱鬧,也算是答謝這一年來大家夥的幫助之類的。

因為我每年放了假都來大姑這裏,所以每年也都會趕上殺年豬。

村裏很多人家都會殺年豬來請大姑去吃殺豬菜,可大姑並不吃年豬,所以我就成了大姑的代表,一般連著吃個半個月一個月的殺豬菜,吃到最後看到肉都頭痛。

後來我也學聰敏了,這肉雖好吃也不能總吃,所以後來我也不去一般人家吃殺豬菜了,隻每年村長家殺年豬的時候我才會去。

一大早的我洗漱後,穿著大棉襖就和無寂一起去了村長家裏。

其實無寂對這種熱鬧的場合是沒什麽興趣的,但架不住被我強拉著來了。

村長一看到我們立刻就笑著走了過來:“我前頭還擔心請不動無寂嘞,來了好,來了好!”

“你看看,有你在村長眼睛裏都沒有我了。”我在旁開玩笑的說。

“就你這丫頭能說會道,怎麽不見大姑一起過來?”村長見隻有我們兩個人,問道。

“大姑晚點過來,我在家呆著無聊,拉著無寂先過來湊湊熱鬧。”我看園子裏的空地上已經準備差不多了,院子中央架著大鍋,燒著開水咕咚咕咚的冒熱氣,殺找的豬已經被劈成了兩半,一個看著麵生的人正在剁排骨。

我奇怪問村長:“那位沒見過,平時不都是朱屠戶來的嗎?”

村長笑著說:“小小年紀就健忘,朱屠戶媳婦出了那事兒之後就吃素改行了,別說是殺豬,就連殺雞都不敢的。”

村長這麽一提醒我倒是也想了起來。那次我帶著幹爸幹媽來找大姑,剛巧遇上朱屠戶家的媳婦被豬仙兒上了身的事兒,當時我還挺稀奇來著。

“對了,那朱屠戶家媳婦的孩子已經生了吧?”我突然想起這事兒,立刻問說。

“還沒呢,快了,說是算算日子也就這幾天了。估摸著年前就要生的。唉,這朱屠戶盼了一輩子的孩子,總算沒白盼,說起來這事兒還得多虧了大姑,不然當時……”

我想起那件事後大姑私下裏給我說的話,朱屠戶媳婦肚子裏的孩子是個討債鬼來的,到時生下後也不知究竟是喜還是憂。

但這話自然我是不能給外人說的,隻後來村長去忙乎的時候,我把當時朱屠戶家裏發生的那些事兒說給了無寂聽。

無寂聽聞後頓了頓方才搖了搖頭

:“萬物皆有靈,是福是禍終歸是命數使然。”

我見無寂的表情並不輕鬆:“你是不是算出什麽來了?”

無寂淡笑著看我一眼:“又不是你家的兒子。更何況,債終歸是要還的。”

我知他不想說,隻能鬱悶的撇撇嘴,心說我什麽時候才能修的無寂一樣,可以輕易看透‘迷霧’,甚至是生死之事。

臨近中午的時候,村長家越發熱鬧了起來,村裏的人幾乎都來了。

在我們這殺年豬吃殺豬菜,就是年節吃聚宴,親戚裏道的隻要關係好的都要到的,而村長是一村之長,自然大家也都來了。

屋裏屋外的大鍋裏燉著的酸菜豬肉已經聞到了香氣,廚房裏幾個人坐著小板凳圍在拌好的豬血旁灌血腸。

這血腸應該也是東北才有的食物,就是豬血用調料蔥花還有一些其他的輔料攪拌均勻,然後灌入洗幹淨的豬腸子裏麵,最後上鍋煮熟,做成後就像是香腸一樣一條條的,然後切成小段,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在酸菜裏麵一起燉著吃,是殺豬菜的必備。

而且這灌血腸也是個技術活,不是誰輕易都能做的成的。

漸漸的屋裏的桌子和院子裏暖棚裏的桌子都差不多坐滿了,我和無寂還有大姑算是上客,唄安排在了屋裏的炕桌上,暖乎乎的。

有大姑在的地方自然聚人,村兒裏的人七嘴八舌的問大姑這個那個,什麽算算新年財運啊,看看兒子女兒什麽時候能找到對象啊,過了年生意能不能擴大啊,來年能不能有孫子抱啊。

總之大大小小什麽事兒都想要問上一問,若是能得了大姑的肯定回答,那便是滿臉喜色。

大姑有的事兒會耐心的給他們看,給她們確切的答案,但是有些事兒卻避重就輕的不肯說。

我在旁聽著,大概都事關於生死兩件事兒,大姑是不肯給確切答案的。

但究竟為啥我也並不清楚。

後來大家該問的問夠了,又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了。

“青姑今年考試考的咋樣啊。”

“聽大姑說你在城裏學習很好啊。”

“瞅著你和無寂小哥總一起進進出出的,你倆是不是處對象呢?”

“哎呀,在咱們這兒都是正常的,有啥好害羞的,早晚還不都得結婚娶媳婦,我看你倆就挺般配,都是好孩子。”

我越聽越無奈,但都是相熟的人又不好翻臉反駁,我隻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無寂是出家人,不要亂說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