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無寂的痛苦(1/3)
無寂說他願意離開，完全抽離出我的生活，在我有生之年不會再出現在我的視野中，我的生活中可以不再有關於他的一絲一毫的牽扯。
他說，我可以當作從未見過他……
可我真的要這樣做嗎？
遠離他的一切，當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大夢一場，當我與他的羈絆隻是大夢一場嗎？
我腦中紛亂不知該如何思考，我心中兩個極端在不斷的拉扯。
一方麵認為他不管有怎樣驚人的秘密，可他對我的好這是事實，這一點不就比所有任何都更重要麽。
可另一方麵，我本能的有些畏懼，畏懼那些刷新我認知的一切……
“天黑了，回家吧。”無寂說。
回家的路上，我的能感覺到他一直走在我身後側兩步遠的距離，不緊不慢的，卻又飽含耐心，就像是我們在一起相處的這些日子，他總是不聲不響默默的在我身後保護著我，在我需要的時候卻又第一時間出現幫助我。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再說話，我腦子朦朦的進了屋裏，大姑見著我嚇了一跳：“你這是咋的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大姑，你知道無寂的事情對不對？”我看著她問。
大姑的動作頓了一下，先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幾秒後便又輕聲一歎恢複如初：“看來你知道了。”
“您為什麽不告訴我？”大姑是我在這世上，除了爸媽以外最尊敬也是最親厚的人，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瞞著我。
大姑又歎了一口氣：“上炕來，暖和暖和我慢慢跟你說，看你這孩子手都冰涼的。”
話說著，大姑把我拉上了炕，拿了個小毯子蓋在我腿上：“不跟你說自然有不跟你說的道理，一則是無寂求著我保守這個秘密，二則我也認為這事兒你暫時不需要知道。”
“可你們都知道！”我有些憋屈。
大姑像是哄孩子似得拍了拍我的胳膊：“那你看這事兒說不說又有什麽關係呢，告訴你了如何，不告訴你不也一樣好好的，而且這畢竟也是他的私事，他說等到適當的時候或許會親口告訴你。再者說你之前也沒問起，你今天問起我這不就告訴你了。”
我氣結，心說大姑什麽時候也學會胡攪蠻纏偷換概念。
“那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這件事兒就不願你！”我趁火打劫。
大姑徑自點煙說：“寂然你都知道了，那說說就說說，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大姑說，她剛跟無寂認識的時候還年輕，算起來差不多也是二十多年了，當年無寂是跟著智緣大師一塊來村裏的。
智緣大師對大姑來說亦師亦友，當年智緣大師也沒少給大姑點化，所以一來二去的倒是成了朋友，偶爾哪時候路過這裏，智緣大師都會來看看大姑喝一杯水。
那年智緣大師來的時候說是帶了一個好友，而那個好友就是無寂。
智緣大師對這好友讚譽甚高，說這位好友自由風骨，佛學道法自有一番獨到見解。
而且當年智緣大師也曾提起過，說這好友自有異於常人之處，隻是大姑當時怎麽也沒想到智緣大師指的到底是什麽。
後來過了幾年，智緣大師又和無寂來到了大姑家，彼時已經多年未見了。
初一見麵大姑看到無寂時便愣住了，因為他的容貌跟幾年前絲毫不差，這幾年的光陰沒能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絲半點的的痕跡！
而智緣大師自是發現了大姑的驚訝之色，於是就說，這就是他所說的，無寂異於常人之處。
再後來，智緣大師年紀大了，鮮少下山，於是換做無寂每年會來大姑這裏走一遭，有時若是遇上村裏有什麽棘手的事情，他還會住上兩日。
而對於無寂從來不會老的事情，大姑也都心照不宣了。
“那他每年都來，村裏人都沒發現嗎？”我聽到這裏不禁問道。
大姑搖頭：“他每次來都會有意無意的避諱旁人，而且我這兒往來的客人不少，也就沒人注意到，而他真正開始在村裏露麵，那還是幾年前開始。”
“那其他的事呢，您還知道些什麽？”我追問大姑。
大姑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並不多，其實就連智緣大師知道的也並不多，因為智緣大師也是在年輕時認識的無寂，但是他二人相識了那麽多年，所知的也隻是無寂不會老這件事。而真正關於他的來曆，幾乎並不知曉。”
“他這麽奇怪，而你們又認識他這麽久，竟然連他的來曆都沒有問清楚？”我有點理解不了。
大姑卻說：“無寂所做之事皆為善舉，從不曾阻礙他人。並且修為高深，即便是智緣大師也都參悟不透，這樣的人物，若他不願說，誰又能逼得了他，更何況，我們知道他是好人，這不就夠了麽。”
大姑這話我竟無法反駁。也是，就算追問道他的來曆又如何，不過是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而已，終究知道他是好人，他對我好，這
不才是最重要的麽。
想到這點，我忽然想起來，剛才我進門後，無寂就沒跟進來，這天都已經黑透了，他人去哪了？
“找什麽呢？”大姑見我朝外張望，問道。
“無寂剛才跟著我來著，怎麽沒看他進來。”我奇怪道。
大姑瞅了瞅外頭說：“剛才就看你一個人回來的，沒見著他。”
我心下想著，難道是因為剛才我說的話太傷人，他生氣了？
“別擔心了，他不會出什麽事兒。”大姑以為我是擔心他。
我也沒好意思把我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告訴大姑，隻是頓了頓問大姑：“您和無寂認識這麽多年，就沒有害怕過？”
大姑笑了笑說：“當然有，不過也算不上是害怕。剛知道的時候肯定想不通，但想明白之後也就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了。你且想想，這世上是個人，誰沒點秘密，誰沒點不可告人的七塊地方，隻不過無寂的這個秘密是一般人都沒有的，他的秘密比較大一些而已，而且他選擇把這秘密告訴咱們，那是對咱們的信任啊。”
大姑這番大白話看似淺顯，卻有著我沒能做到的豁達，跟大姑一比，反而是我的心思太過狹隘了。
如今想來，不管無寂為什麽不會變老，這種事情在我們這些旁觀者看來或許恐怖或許讓人羨慕，可對於他本人來說，必然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所結交的所有人都在一天天的老去，隻有他永遠保持著年輕時的容顏，如果站在他的立場上去想，這或許不但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反而還是一件恐怖且悲傷的事情。
我忽然有些理解無寂的性格，為什麽他對所有人都那麽的冷漠，甚至不願跟旁人多說半句話。
之前我隻認為他是高冷，或者是孤僻的性格使然，再或者是高手獨有的傲嬌。
可是眼下我豁然明了，或許，他之所以拒人於千裏之外，是為了不給自己和他人徒增煩憂吧……
畢竟他不老的容顏，使得他無法在一個地方長久的生活，不能和普通人成為一生的好友知己，更無法得到一個普通人都會擁有的，安定的家。
所以他才選擇一直生活在山上，做一個隱世之人麽。
可又是什麽，使得他從新下了山，開始接觸這個世界，開始遊走在我們這群人身邊呢。
“大姑，你說無寂幾年前才開始出現在村裏人的視線內，為什麽他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我有些不解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