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殑文(1/3)

“你怎麽一聲不響的就來了,我以為你還在外地呢。”見到無寂,我意想不到的問。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式套裝,眉心又微微蹙著,看起來格外的嚴肅。

無寂沒回話,隻說希望盡快看到那張半透明的人品。

“我這就給劉隊長打電話。”不知道是否因為他穿了一身黑的原因,總覺得今天的他格外的嚴肅,讓人不敢靠近。

劉隊長一聽說我‘表哥’想要親自看看那張半透明的人皮,立刻一口就答應了,說會在警局等著我們。

我跟無寂打車去警局的路上,他一直沒說話,隻是目光深深卻又有些空洞的看著車窗外迅速倒退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忽然想起前些天,回城的路上,惦記著小蘇阿姨的幹媽,似乎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之前從沒見你穿過黑色的衣服。”無寂很明顯的有心事,我不知道該如何開解,隻沒話找話想要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而他說的話,讓我噎住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說:“我剛參加了一個朋友的葬禮。”

他的聲音沉沉緩緩的,像是山中慢慢流淌的河流,沉靜的讓人心生惆悵。

“對不起,我不知道……節哀。”我知道能說些什麽,隻有道歉而已。

生死離別是這世上最無能為力,也是最無可奈何的,也是最為公平的一件事,不論是是億萬富翁,還是乞丐平民,都同樣的無法左右生與死,不論再怎麽逃避也都會麵臨這一天。

“世間無不散之筵席。”無寂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說。

這話聽起來很是灑脫,但我一時間沒敢再接話。

眼看就快到警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對無寂說:“對了,之前劉隊長還有意無意的跟我打聽你的事兒,好像對你的事情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知道打著什麽主意。”

無寂轉過頭看我:“打聽我?”

“嗯!跟我這旁敲側擊的好幾次,問你年齡工作還是上學什麽的,但除了說你是我表哥外,我什麽都沒說。”

無寂點了點頭:“無所謂。”

他今天看起來心情十分的不好,見他不在意這件事,我也就沒在多操心。

原本還擔心他整天神龍見尾不見首的, 怕不是去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才出言提醒。但是見他並不當回事兒,就知道是我多慮了。

到了警局:“劉叔叔我給你介紹,這就是我的表哥無寂。”我對劉隊長笑著說。

從一見麵開始,劉隊長就並不避諱的打量了無寂一番

,笑著說:“我之前以為小笙這位表哥或許是位長者,沒想到這麽年輕。”

“你好。”

無寂並沒什麽反映,也沒接著客套話,隻是最基本的打了一聲招呼。

劉隊長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什麽性格的人沒遇見過,連尷尬都沒尷尬,隻是笑著招呼我們跟他進辦公室再聊。

“上一次小笙來看過這東西,說並不認識,不知道無寂小兄弟你能不能認出這個是什麽。”劉隊長說著,從抽屜中拿了一個檔案袋出來。

他從檔案袋中抽出了一張紙,推到了無寂的麵前。

我在旁看到,那A4的複印紙上印著人皮上的圖案,正是那張滿是小字或者說符文排列的哪一張。

不知道劉隊長是不相信無寂還是因為什麽,並沒有把所有的複印件都一次拿出來,而且也並沒有拿那人皮出來的意思。

無寂伸手拿起那張紙,瞬間眉心緊蹙了起來!

見他這副表情,我心想果真他是知道這東西的。

“你認得這是什麽?”劉隊長也看出了無寂的表情變化,立刻問道。

“其他複印件?”無寂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直接要其他複印件。

劉隊長似乎猶豫了一瞬,但還是把文件袋裏的複印件都拿了出來,遞給了無寂。

因為這些複印件都是一部分一部分放大的,而沒有完整的圖片,或許是為了防止外流有人竊取。

而無寂拿到這些複印件後,隻全部看了一遍,立刻將所有的紙張拚成了一幅圖!

我和劉隊長起初還不知道無寂這是要做什麽,但看到他拚出來的東西後,劉隊長震驚了:“你之前見過這幅圖?”

他沒想到無寂竟然在沒有看到原圖的情況下,就能夠根據自己的推斷,將所有打亂的分部圖全部拚了起來。

“無寂小兄弟,你真的知道這東西!”劉隊長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句。

無寂依舊沒應聲,隻是緩緩站起身,看著麵前這張拚圖,抿嘴皺眉的在考慮什麽。

劉隊長還想繼續追問,我示意他先不要著急,讓無寂先考慮一下。

足足過了五分鍾,我見劉隊長等的已經焦急的不行,這才問無寂是不是想到了什麽線索。

無寂從拚圖上收回了目光,看著我很肯定的說:“這是一幅地圖。”

“地圖?可我們用最先進的技術對比過,並沒有找到相似的地形。”劉隊長接言疑惑道。

無寂的下巴朝著他看到的第一張紙努了努:“確切來說,那些字才是地圖。”

劉隊長露出不解

的表情, 我也聽著雲裏霧裏。

後來無寂耐著性子給我們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他說這張圖是一張地圖,但並非是順著那些描繪的出的線路就能夠到達目的地,而是要根據這張圖上的殑(qing二聲)文的提示,與這些線路的配合才能夠找到這張地圖上最終標示的目的地。

“什麽是殑文?”我和劉隊長幾乎異口同聲的問。

無寂說,殑文就是給死人和陰官兒看的文字。

早年間有做白事的大先生有些會知道殑文,在死者出殯之前,用殑文在黃紙上寫殑書,然後燒掉。

大概的意思就是跟陰間的陰官兒說點好話,讓他們不要為難死者之類的,然後才能夠出殯送死者上路。

畢竟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一招兒不但對活人好使,對死人也一樣管用。

但是經過早些年*****的洗禮,早年間那些正統有本事的大先生,都死的死,沒死的也被批鬥的不敢再顯露,所以這殑文也就漸漸的沒人會了。

時到如今,莫說會殑文,就算能認識這字的也沒多少人了。

“那你怎麽會知道這是殑文?”劉隊長有些職業病,對一切都秉持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而且對一切都保持著懷疑。

“偶然見過。”無寂語聲淡淡的應付了四個字。

一般人對上劉隊長這樣身份的人,雖然沒做什麽壞事兒,但也會下意識被其身上長年累月積累的氣場所壓製。但是無寂卻根本沒把劉隊長的身份當回事兒,依舊是想說的說,不想說的就直接無視掉。

劉隊長估計沒想到無寂的嘴這麽難撬開,但畢竟我們是來幫忙又不是嫌疑犯,他也不能用強,頓了頓轉換角度問道:“那無寂小兄弟,你認識這殑文嗎?能不能看出這寫的是什麽?”

“不認識。”無寂想也沒想的吐出三個字來。

劉隊長還沒說出口,被他這三個字卡在了喉嚨裏。

“我表哥這年紀能知道這是殑文都不容易,不認識也不奇怪。不過好在已經知道這是什麽了,今後也比較好查是吧。”

氣氛有些冷場,我囫圇著打圓場說道。

劉隊長點了點頭,表情有些複雜的樣子。

後來沒什麽事兒,我和無寂就準備離開。

劉隊長送我們出門的時候忽然問了一句:“無寂小兄弟是本市人嗎?已經參加工作了吧。”

“我不是本市人,平時會幫人看陰陽宅風水糊口,如果你需要可以找我。”無寂依舊表情淡淡的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