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翰林府旱冰場,那在我們市90年代可算是一處混混們的聖地,雖然沒威颯迪吧那麽拉風,那麽牛x,但也是大小混混們的集散地,節假日裏混混基本在裏麵聚會,而且裏麵分兩部分,滑旱冰的和搞破鞋的,當然後來搞破鞋的都轉移到懷王歌舞廳了,不過初期還都聚集在翰林府下麵。大兵離開遊戲廳,打了個人力車,直奔旱冰場,到站給錢買票進去。

由於不是周末,人不是很多,大兵穿著租來的旱冰鞋在偌大的場地裏晃來晃去,打發時間消耗體力。忽然聽見裏麵有人在打架,大兵來了興致,三步並作兩步滑了過去。“次奧尼瑪的,說好的跳三支舞給十塊錢的,你就給八塊,沒錢出來跳什麽舞。”一個中年女人罵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你值十塊錢嗎給你八塊錢都給多了。”一個很猥瑣的男人回答,“就你這b樣的出門就得讓車壓死。”女的怒了,開始詛咒起那個男人,“去尼瑪的。”男的上去就是一耳光,“啪”的一聲,不僅打在女人的臉上,更打在了大兵的心裏,因為那個女人是他媽。

大兵終於知道母親給他的錢是怎麽來的了,那會兒東北工人都下崗,大兵的父母也沒逃得了這個命運,他爹下崗後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家裏完全靠他媽,他媽總說是自己打麻將賺的錢,可這會兒,大兵知道了真相,他想衝上去撕碎了那個男的,可身體跟定住了一樣,半步也邁不出去,因為他更不希望自己的母親此時看到自己。

大兵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的旱冰場,眼淚不爭氣地順著眼角往下流,路人跟看怪物的一樣看著他,而他的內心則萬念俱灰。“就是他,昨天搶的我。”大兵一抬頭,才猛然發現自己走到了昨天搶錢的那個遊戲廳對麵,而自己則被七八個年輕人圍了起來,其中之一就是昨天被自己搶的孩子,“行啊,小子,我侄兒的錢你都敢搶,提我也不好使,搶了不說還把人給打了,你知道我侄兒他爹是誰不”其中一個領頭的說道,“我是你爹。”正愁沒處發泄的大兵掄圓了拳頭就衝了上去,“給我往死裏打。”這邊的幾個人發現遇到瘋子了,也下了死手。俗話說,好漢架不住人多,獨虎架不住群狼,更何況大兵跟人家比還是小孩,幾下過後大兵就被打倒在地,又打了好一會兒,領頭那大哥讓人把大兵從地上給架了起來,“你小子挺混啊,我侄兒可是某派出所所長的兒子,長這麽大爹媽都沒舍得動一手指頭,居然讓你給打了,你有種,一會到了局子裏我看你還硬不硬。”說完一頓拳頭往大兵的臉上身上招呼過去。

“次奧尼瑪的,給我鬆手。”順著話音,從圍觀的人群裏衝出一個倆眼通紅滿身酒氣的中年男人,衝著領頭這小子就是一拳,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了,拳頭還沒打到人家,自己就跌倒了,圍觀的眾人哄堂大笑。“還有願意做出頭鳥的哈。把他也給我架起來。”領頭的對剩餘的手下喊道。

“別碰我。”那醉漢推開準備架他的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醉漢“噗通”一下給領頭的青年跪下了,“饒了我兒子吧,要打打我。”醉漢邊哭邊說道,“哦,這小兔崽子是你的種,我今天幫你教育教育你兒子。”說完開始左右開弓地抽大兵的大嘴巴子,直打到大兵順嘴淌血,嘴巴子腫起老高,期間大兵的父親一個勁地求饒,最後居然開始給那青年磕頭求饒。

“搶的錢還給我侄兒。”那領頭青年停手了以後,對大兵說道,架著大

兵的人把手一鬆,大兵噗通地趴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鞋墊下麵拿出了五十多塊錢,遞了過去。“次奧,真埋汰,”領頭的罵了一句,“數不夠。”接過錢以後,領頭青年繼續喊道。大兵趴在地上搖了搖頭,意思是沒有了。領頭青年轉向大兵的父親,伸了伸手,那意思是你兒子沒有,你替你兒子還吧。那醉漢臉憋通紅也搖了搖頭。

領頭的這會兒鬧心了,繞著這爺倆走了兩大圈,然後衝大兵就是一腳“次奧尼瑪的,給我記住咯,沒錢就特麽別出來混,這次算你便宜,遇到我,不是遇到我叔了,再讓我見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滾”說完,領著其餘的幾個人上了輛麵包車和一台警車大大方方地離去。圍觀的人群中,有好心的人給買了瓶水,遞給大兵的父親,也有遞過來麵巾紙的,然後大家慢慢就散了。

大兵的父親把兒子抱在懷裏,用水澆濕了麵巾紙,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大兵臉上的血汙,邊擦邊哭。大兵閉著眼睛,任由父親給自己擦臉,眼角的淚水再次流了出來。擦幹淨了以後,爺倆互相攙扶著,回到了家。

剛進家門,就看到大兵的母親坐在屋裏磕著瓜子看電視呢,因為聲音比較大,一直到爺倆走進去,她才發現。“有你這麽當爹的嗎給孩子打這樣。”大兵的母親哭著就衝了上去,對著大兵的父親就是倆耳光,大兵掙脫開攙扶自己的父親,然後用盡力氣推開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從兜內掏出二十塊錢,遞給大兵“兒子不怕,媽給你二十塊錢,你想吃點啥就買點啥。”這次大兵沒有去接母親的錢,而大兵的父親則一把搶了過來,“你個熊娘們,居然還會藏錢了,你說你這錢哪兒來的”“這是給兒子的錢。”大兵的母親開始跟大兵的父親扭打起來,大兵看了看這個家,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母親,一咬牙,再次衝出家門。

講到這裏我要延續當時這個故事咯,從帝都回到本市後,我在同學的聚會上聽別人說起過他,大兵現在的妻子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最後貌似忍受不了家暴,跟另外的男人跑了。我隻想說,家和萬事興,很多事情能對話,別對抗,有因才有果,善因有善果,惡因有惡果,當因果成為了死結,到那時,你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故事講完後,大家久久不能平靜,因為現實裏大家身邊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隻不過都沒有大兵那麽可怕罷了。

咱幾個人一直呆到中午,老三借口有事兒,離開了房間,隨後王豔也找了個借口離去,剩下咱四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也感覺特沒勁,於是退了房,大家也就散了。

老三期間給我們倆來了個電話,說自己家裏有事兒先回去了,隨後就失去了聯係,我也感覺這次來老大妹妹這兒是個錯誤,天大的錯誤,咱倆一研究,得,殺回帝都去吧。

至此,錦州醫院老樓驚魂記告一段落,後來跟四姑聊天的時候,四姑給我解釋了當時我們幾個為什麽會化險為夷,“得虧了那個雞翅沒烤熟,裏麵帶著那麽丁點的雞血,但凡惡鬼,都怕雞血,而人的舌尖血又是陽氣最強的地方,兩者合一,惡鬼哪有不怕的道理。至於為什麽惡鬼會出現,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說來也怪,我這人打小就特招這些東西,經曆的事情也都是常人不能想象的,反正坐在火車上也無聊,我借這機會,又開始回憶起我高中時代的那些特殊經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