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恐怖同學會 4

為了迎接大地之父澤言大帝的回歸,朝陽和玄冥將能找來的人都找來了。

“不過萬道天雷,就是一天劈一道,也不過一萬天的時間,頂多二十七八年光景,您怎麽就被困在這裏如此之久?”

朝陽不解的看著刑架上的白衣男子,那毫無血色的臉上再也見不到當年澤言大帝的光彩。

她還記得數萬年前尚是幼年的她,在佛殿聽禪時,和上古龍神一同見過這澤言大帝,當時他的清潤儒雅、談笑風生,至今銘記在心,哪裏想到數萬年後再次相見,他竟會變成這般落魄模樣?

一滴冷汗順著高挺的鼻梁滑落,薄涼的嘴角微微顫抖著,那鋒毅的眉目好似藏著熠熠星光,忽而抬眸時,已恢複幾分明動:“你們都找來了,可是三界出了什麽大事?”

“大事?青嵐回來了算不算大事?青嵐回來之後一直叫著您的名字算不算大事?她這些年找您,找的人都快瘋了,算不算大事?”

一番連續追問,叫澤言臉色一陣蒼白,他掙了掙手上的鐐銬,滿手的血汙,用盡渾身力氣卻是掙脫不了,看得朝陽一陣心驚膽戰,旁邊的玄冥緩步上前,一手便掐斷了那鐵鏈,將澤言大帝扶至一旁。

“我總算明白您怎麽幾千年還沒劈完這萬道天雷,您老人家還當真沒有半點法力,若非你乃創世之神,有神氣護體,隻怕早把你給劈得魂飛魄散了!”

朝陽心裏有些不爽快。

她記憶中的那個青嵐聰慧過人,溫溫和和的脾氣,性情雖淡薄了些,但總是含著一雙笑眼,明眸璀璨,笑意動人,從不曾經曆哀傷悲感,從不曾被浸濕淚眼。

可如今,數千年不見,青嵐再次出現在眼前時,卻抱著她痛哭流涕,嘴裏含著的全是澤言、澤言……她聽著如何不覺心酸?

那是上古龍族除她之外唯一的女孩兒,亦是她心中最為欣賞以及敬佩的女子啊,怎就在人界被傷成了這樣?

“受完這萬道天雷,我就去尋她。”

久久沉默之後,澤言大帝方才吐出這番話,雖然知道他所說的每個斷言都會變作事實,但朝陽還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就憑您這毫無法術的神身受萬道天雷?我還不如給青嵐洗了記憶,回頭再幫她找另找一個,也斷不會像您這般不濟的!”

聽到這話,那滿是血汙的白衣袍下,早已瘦的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也不由的猛然拽緊。

再抬眸時,澤言大帝眼中已露出一道淩光:“你可是說真的?”

的的確確是有了威脅之意,可下一刻澤言大帝的肩膀便被玄冥給拽緊了,生怕下一刻澤言大帝便說出什麽傷害朝陽的話來。

哪知朝陽卻是一笑:“我說真的假的有什麽關係?反正我說什麽也成不了真,倒是您老人家一口一個承諾給青嵐說的好好的,生生世世,不離不棄,可現在她那般模樣,您說的話又如何做了準兒了?曾經叫您一聲大帝,叫您一聲地父,叫您什麽都是不為過的。

“可您今兒可得給我聽好了,青嵐再也等不了了,您若再留在這兒,她怕是隻有瘋了的份兒。您要忍心,這天雷您就自個兒慢慢受著,方才我說的話,我也就把它做真了!您要是不忍心,想回去同她長長久久,那這兒的萬道天雷,便由我們替您受了,而您,趕緊會您的地界大殿籌備聘禮去!

“青嵐可是上古龍族,是我朝陽的小妹,我不管您是不是什麽創世之神,如今這九重天上我說了算,您要是不答應,日後連地宮的位置也別想坐了!”

朝陽長篇大論的說了一通,聽到最後澤言大帝反而長長鬆了口氣。

朝陽這哪裏是要拆散他同青嵐,分明是逼著他趕緊娶了青嵐。

如此,剛剛真是他多心了。

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緩緩起身,同朝陽露出一絲感激笑意:“今賜朝陽、玄冥壽與天齊,福澤安康,兒孫滿堂,白首同心。”

聞言,朝陽不由一愣,轉眼就羞紅了臉。

看來澤言大帝是答應了,他們幫他承受天雷,他便賜予真言之靈,許她同玄冥長壽,亦許他們舉案齊眉。

天知道朝陽最擔心的便是玄冥會經曆天人五衰,如今聽了澤言大帝這話,她不禁長長舒了口氣,滿臉都是笑意,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多謝大帝。”

與此同時,玄冥也拱手施禮。

現如今能受兩人如此大禮的,除了佛祖之外,怕也隻有澤言大帝一人了。

轉眼,朝陽便翻轉右手逼出元丹,將元丹置於澤言大帝頭頂之上。

“本來隻是打算過些法力給您,但您既然賜予真言,我便拚一拚。”

自然,玄冥也逼出了自己的元丹,夜月同玄光亦是,其餘法力不及上古之神的神君、仙君便施法護陣,正巧蔣心悠這時匆匆趕來,在黑暗的幽冥十大地獄氣喘籲籲的說道:“算我一個,青嵐神君還是我找回來的呢,怎麽著待會兒也得求澤言大帝一句真言祝福不是?”

她笑意盈盈的說著,方才在九重天經曆的那一絲感傷轉眼便消失無蹤,與此同時緊緊握住了夜月的右手,將自己剛化出不久的元丹逼出體內。

夜月卻重重掐了掐她的手,在她耳邊低斥道:“莫要硬撐!”

“放心吧,待會兒我要是扛不住,自會將元丹收回,不過借此機會倒是可以比一比,我的法術同夫君您到底相差多少不是?”

另一邊,玄冥自是囑咐朝陽:“你懷著身孕,小心為上。”

“嗯,放心。”

待所有元丹聚齊之後,眾神君、仙君便布好陣法,逐一印下天雷。

那白光閃閃的雷電之光仿佛將冥界的十八地獄都給炸開了,還未看清那天雷究竟是如何落下的,下一道天雷便滾滾而來。

澤言大帝毫無法力,一年所受一道天雷便是極限,如今還剩幾千道天雷未受,即便此刻除了青嵐留在神宮,其餘上古之神皆有以元丹護住澤言,但平攤在每個人身上的天雷數量絕不在少數。

約莫受到五百道天雷的時候,蔣心悠便有些撐不住了,施法將元丹收回體內,心想自己的法力果真比不了上古之神,便坐在一旁調息了一會兒。

四千道天雷的時候,夜月、耀華、玄光同時收了手,也是到了極限,但由此可見三人法力相差無幾,最後受著這天雷的便隻剩玄冥和朝陽兩人,可兩人還有工夫對話,著實叫蔣心悠有些目瞪口呆。

“朝陽,收手!”

“我撐得住。”

“孩子……”

“孩子好得很!”

蔣心悠著實對這番對話有些無語,不一會兒小喵就跑了過來,拉著她的衣袖低聲問:“你押哪個?”

“什麽押哪個?”

“公主和上神誰能撐到最後啊!”小喵捧著懷裏的注票,“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開始押注了,你準備押多少?我跟你說,押公主吧,公主可吸收除上神之外其他龍神的法力,上神就算成了弑天戰佛,法力也不可能高過幾位龍神聯手吧,所以還是公主厲害一些,真的!押吧!贏了咱們就賺翻了,其他人可都是押的上神呢,他們不知道公主能吸收法力的事!”

“……”

蔣心悠這會兒是徹底無語了,不過,能見識到朝陽公主和玄冥上神之間拚出個勝負來,倒是人生一件幸事。

可待六千道天雷劈完之時,朝陽和玄冥誰都沒有收手,蔣心悠忍不住暗自發笑,看來幾千道天雷根本沒有到他們法術的極限,這賭注算是白押了!

果不其然,一旁的小喵將懷裏的注票都給撕光了:“無趣啊無趣,看來這次誰都沒贏,哎,也沒損失不是?”

蔣心悠笑著看她,這才意識到她是一個人來的,連忙追問:“你夫君呢?他怎麽沒來幫忙?”

聽到“夫君”兩個字,小喵臉都僵了,笑得有些尷尬:“我沒告訴他。”

“為什麽?”

“不知道……”最後,竟連那僅剩的尷尬笑意也**然無存,小喵垂眸,眼中暗淡無光,卻依舊輕聲問心悠,“你說,神界的婚事,可是可以和離的?”

和離?

難道她是想……

“小喵……”

“莫要告訴別人,尤其是公主,我不想她為難,更不想她內疚。”小喵淡淡說著,“清遠神君心裏沒我,如今長老會沒了,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總不能一輩子都同他演一對恩愛夫妻給別人看不是?”

演的嗎?

當真隻是演的嗎?

你難道就沒不記得,當初我成婚那日,你介紹清遠神君是你夫君時,眼中是何等的神采奕奕?

你也不記得,除了浮光小築那次之外,後來我們在神宮又一次見麵,清遠神君那時不時看向你的沉靜目光,是何等的飽含深情嗎?

蔣心悠起身,緩緩開口,可還未說出什麽來,小喵便穿過人群漸行漸遠。

而一旁的神君、仙君們也恭迎著澤言大帝這位大地之神的回歸,隻有蔣心悠一人暗殤著雙眼,垂眸凝思。

這情愛之苦,怎就這般折磨人呢?

轉而,夜月已自身後握住她的手,緩緩緊握:“怎麽了?”

蔣心悠緩緩回神,澤言大帝也踱至眼前:“可是新婚?”

蔣心悠撓撓頭,心想澤言大帝也是來賜她真言祝福了,便緩緩一笑:“是。”

“可求情意綿綿,長長久久?”

聞言,蔣心悠緩緩一怔,仔細想了想,卻道:“不,我想求您一句話,求我在意的人喜樂安康。”

那隻握住她的手也不知為何猛然掐緊了,蔣心悠自然知道夜月這會兒在想什麽,便笑著繼續說下去:“至於我的情愛,我願意靠我自己的力量永遠守護下去。”

澤言大帝會心一笑:“懂了,那便賜蔣心悠心中在意之人喜樂安康,福壽永年。”

“謝大帝。”

“不用,該是我向你道聲謝。”

蔣心悠以為澤言大帝說的是救出青嵐神君一事,其實青嵐神君也是自己跑出來的,她隻是順道將她帶回去罷了,道謝真還不用,可這會兒卻聽澤言大帝繼續說道:“封靈族得以保存,你同你姐姐功不可沒。”

一聽這話,蔣心悠這才想起,封靈族的百樣法器全都出自青嵐柳暮雪之手,當時她還用過其中幾樣,這會兒不由好奇起來:“大帝,我有事想問您。”

“哦?”

“曾經出現過一個人,指明白湘君同青嵐神君有關,可我總覺得……”

“那是青嵐嫡傳**,為了引青嵐現身,輪回之前一直用的她在人界的名字,可那時青嵐同我已經……”

不知想到了什麽,澤言大帝立即轉了話鋒:“你若想知道以前的事,我們日後再談,我得趕去見見她。”

也的確該如此,蔣心悠淡淡一笑:“她在浮光小築,您快去吧。”

即便是**之美,也是內心極其幸福的事,蔣心悠看向身旁依舊緊抓著她不放的夜月,笑意滿滿的問他:“你不是說有話想同我說嗎?”

“我是想說……以前的事……”

“哎呀,我們倆兒以前的事,誰比誰少一件啊,走吧,回家啦!”

蔣心悠拉拉他的手,轉眼,夜月眼中的疑慮和哀愁便也消失無蹤。

不是刻意回避不談,而是過往的那些歲月中,他們的生命中都曾出現過不同的人,要論過錯有幾分,反而會傷了此刻的感情。

如今,他們隻想好好守護這份感情,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不分離。

此時此刻,寧小乖正坐在黑漆漆的冥宮中來回打量著宮外的曼珠沙華,司徒瑾楓倒了杯茶放在她手邊:“想什麽想得這般心神不寧?”

“呀!”寧小乖回神,手碰到茶碗,還好那茶碗被司徒瑾楓給及時端開了,若不然隻怕她的手都給茶水燙紅了。

在他溫和的目光下,寧小乖終於長長歎了口氣,說出內心想法:“你,和你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可我是個凡人,我什麽都不會,我留在你身邊……”

“你會破案。”

“欸?”

“我陪你破案。”

“啊?”

寧小乖被司徒瑾楓這番篤定的話說得有些糊塗,雖然之前刻意交代過,任何案子裏不能暴露其他驅魔人的身份,所以A大的案子由寧小乖一人領了功,但寧小乖和警局老大都知道是怎麽回事。老大還怎麽說的,說她純粹運氣好罷了。寧小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如果沒有蔣心悠和蔣憶她們出手相助,她根本破不了什麽案子。

這種沮喪的事想一次傷感一次,寧小乖索性拋空一切,同司徒瑾楓離開了冥界,沒想到剛回到J市的賓治酒店取車,寧小乖和司徒瑾楓就發現酒店前前後後都圍滿了警車,不少警員正在現場盤問著證人。

寧小乖以為這些警員是來調查袁浩失蹤的案子,畢竟他們沒法同警方交代,袁浩死了,屍體還在他們眼前破碎、消失無蹤。

可這時,李素馨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猛然抓住寧小乖的手臂,急急說道:“你們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劉鴻飛死了,你們知不知道?”

一聽有人死了,司徒瑾楓不禁蹙緊眉頭,他們離開不過三個小時,這人是什麽時候死的?難不成就在他們離開之後?可藍月神姬的怨靈已經被心悠帶走了,殺人的究竟是誰?

寧小乖的臉色也難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拉著司徒瑾楓的手臂說:“劉鴻飛和我們同屆,但不是一個班的,不太熟……”

可這些人到底都是袁浩之前通知的,難不成這次同學會中,還有他們忽略了的地方?

司徒瑾楓打量四周,趁人不備之時使了個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