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8章 番外亂世 37

想到此處,靳梓汐立即幫江齊天檢查傷口,發現他後背裂開了一條極長的口子,還在不斷的流血!

情急之下,靳梓汐隻能暫時封住他的穴道,阻止血液流動。

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如今她和江齊天完全被困在一堆石堆和屍體之內,靳梓汐隻能勉強扶起江齊天的胳膊,在狹窄的石堆縫隙中支撐起來,用內力強行打穿四周的石壁。

又是一陣轟隆隆的聲響,江齊天漸漸轉醒,迷迷糊糊看著靳梓汐在濃煙之中大口大口的喘氣。

“咳咳,如何?之前把我說得這麽不濟,方才還不是我救了你。”

一張口,江齊天就被濃煙嗆到,靳梓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有功夫說話,不如把力氣留著待會兒逃出去!”

很明顯,江齊天察覺到靳梓汐的體力大不如前,原以為她也受了傷,在濃煙中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番,發現靳梓汐身上的血跡都是他的,倒沒有明顯的傷口。

暗地裏鬆了口氣,兩人冒著塵土一步步往外走,一路上也不知踏過了多少具屍體,空氣裏除了飛揚的粉塵,便是滿布的血腥味。

走出石堆之後,遠遠的又聽見廝殺聲,靳梓汐四處打量了一番,便對江齊天道:“我先陪你回去療傷。”

“這點小傷不礙事,還是救人要緊!”

靳梓汐看了看他,緩了緩後方才說道:“好,等我運運氣。”

“你到底怎麽了?”以靳梓汐的身手,不可能運功擊碎一片石頭便累成這樣,江齊天直覺靳梓汐身體有異,連忙拉住她的手腕查探,哪知靳梓汐便立即掙脫了回來。

“你不用看了,我沒事。”

“你脈象有異!”

“不懂就別學人探脈,我脈相根本就沒問題!”靳梓汐瞪了他一眼,黑眸一轉,神色暗淡,“我身體沒事,隻是懷孕了。”

聽到這話,江齊天不由啞然失色,半晌之後方才追問:“四弟知道嗎?”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他當然不可能知道。”

“那你還跑來戰場?”江齊天隻覺頭疼,難怪剛剛她說要回去,這會兒隻得立即說道,“走,我們回去,一起回去!反正四弟和大哥這場仗有得打,梨月夫人也趕來了,還有那麽多武林人士相助,就算少我們兩個也無礙!”

靳梓汐點了點頭,和江齊天率先回了鳳華城,朝陽宮和侯府的軍隊也在此時源源不斷的趕來。

靳梓汐微蹙著眉頭坐在院子裏喝茶,江齊天卻急的在院子裏來回踱步。

“懷孕的人又不是你。”看著他這樣子,靳梓汐就想發笑,“你以為你來回走幾步,我肚子裏的孩子就能沒了嗎?”

聽了這話,江齊天頓時頓住腳步,尷尬一笑:“你說的對,你懷孕,我著什麽急?”

說完,他便安安心心的坐下,任由丫鬟幫他上藥療傷:“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四弟不是假夫妻嗎,怎麽會懷孕?”

靳梓汐愣了愣,好奇的看向他:“你很喜歡管別人的事?”

江齊天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既是真夫妻,何必遮遮掩掩?”

像是聽見了他的話,靳梓汐也隻是無奈一笑:“我行我素慣了,我不適合成親,也不適合入宮,不過有個孩子也不錯,至少以後我不會太寂寞。”

“我看你啊,就是因為被你娘一個人帶大,所以才不知這人間感情。可你也別忘了,你娘去的那麽早,將整個朝陽宮都訓練成殺手,全是為了替你爹複仇。其實這便是感情……有的時候我也不懂這玩意,怎麽就能叫人這麽義無反顧呢?”

“你娶了一堆夫人都不知情為何物,你還指望我懷個孕就能悟出來?”靳梓汐微微歎了口氣,“每次想到這件事就心煩,以後別再提什麽真夫妻假夫妻的事了。”

“好!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著什麽急?”

這一仗一直打到天黑都沒有消息。

靳梓汐坐不住,便到城樓上看了一會兒,隻見鳳華城外一片濃煙四起,塵土飛揚,隻能聽到戰鼓聲和廝殺聲,完全看不到戰場上的情況。

回去之後,靳梓汐就把這一情況告訴了江齊天:“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都廝殺了一整天了,他們沒理由不休息,從白天打到晚上,誰還有心情敲戰鼓?”

聽靳梓汐如此說,江齊天也產生了疑慮:“如果不是真的有大軍源源不斷的趕來,就必定是在唱空城計,絕對有詐!”

說完這話,江齊天又連忙神色緊張的說道:“誒,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凡事也要有個度,更何況你現在還懷著孩子,我勸你還是打消再上戰場的念頭,就算要去一探究竟,也是我去!”

“放心,用不著你,也用不著我。”說完這話,靳梓汐便再次仰望灰蒙蒙的天空,“這樣的情景像是刻意在阻止我們傳遞消息,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隻能靠人力潛入,就怕其中龍潭虎穴,有去無回……”

其實靳梓汐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之前她也派了朝陽宮的人出去打探,卻始終沒有消息,靳梓汐也完全相信,她派出去的人不是已經遇害,就是被什麽事纏上了身,如果不是現在外麵的情況對身體無益,她真想去看看戰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而這時江齊天心裏也在想,點燃火藥的是吳婉月,刻意製造戰場混亂的會不會也是她!

將春花秋月四人派出去查探後,沒過多久靳梓汐就發現江齊天也不見了,心想江齊天一定是不放心戰場上的情況,所以跟著春花秋月悄悄溜了出去,想到此處,靳梓汐隻得無奈長歎一聲,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這侯府的三少江齊天是個無可救藥的狂妄草包,沒想到漸漸了解他的事情之後,才知他一生不易,倒也是個熱心腸的人。

此時此刻,煙霧彌漫的戰場中,江齊天在春花秋月的帶領下快速穿梭著。

“三少,您說您是來幫忙的,怎麽我看著,您這麽像是來拖後腿的呢!”

“是啊,輕功不濟、內力不濟就不要學人家逞英雄,到時候您要是有個閃失,我們還沒法跟老侯爺交待!”

被一群小丫頭諷刺,江齊天還真受不了,卻也隻得尷尬一笑:“得了吧,這個世界沒人真的在意我的生死,我就算真的有事,你們也不需要同任何人交待,而且,我來這個倒不是為了打探什麽消息,隻是想告訴四弟一個好消息。”

聞言,春花秋月四姐妹皆在濃煙之中好奇的看向他,可江齊天就是賣關子,怎麽也不肯將靳梓汐懷孕的消息告訴她們,春花秋月覺得無趣,便沒有再問,隻是戰鼓聲越來越近,眾人的心情也不由緊張起來。

“先看清楚究竟是誰的人在前麵,若是江少卿的人,我們直接走,不必理會。”

江齊天匆匆說著,花開便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前方煙霧重重,什麽都看不清,空氣裏彌漫著樹枝被焚燒的味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無法作戰,之前靳梓汐的猜測也沒錯,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假象,戰場上空無一人,隻有弄虛作假的戰鼓聲和廝殺聲。

沒過多久,花開便回來了,江齊天重重舒了口氣,聽花開說道:“的確是江少卿的人。”

“他們也是聰明,戰鼓聲隻會不斷將人朝他們吸引過去,方才去的人若不是你,隻怕早已有去無回!”江齊天邊說邊咬牙,看著身旁重重迷霧,眉間愁色不減,“該死,如此一來,四弟肯定早就識破他們的詭計,如今一定躲得遠遠的,雖然這樣也可以暫時逃脫一劫,但糧草供應不上卻是個大麻煩!”

“三少,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鳳華城到底是姑爺的地盤,他會不知道躲在哪裏對自己最安全?”

被幾個小丫頭反駁,江齊天愣了好一會兒才尷尬一笑:“我還不是擔心他不夠奸詐。”

“得了吧,說不定現在姑爺就是在將計就計呢!”花開說完這話,便看向黑漆漆的天空,“他們用煙霧,也不敢放出明火,我們倒不如將計就計,點一堆明火,將他們引出來!”

秋眉自然不讚成這個做法:“我們隻有五個人,難免勢單力薄,若是他們群而攻之,到時候……”

說著,秋眉便看向江齊天,而江齊天卻讚成花開這個提議:“我覺得此法可行,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待會兒我站到高處,隔岸觀火,自然不會引火上身,你們隻管照你們的計劃做事,不過點燃明火之後要立即離開,而且也明火還不能隻點一處,否則過不了多久火便被他們撲滅,與我們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

花開和秋眉點了點頭,看著江齊天離去,四人分開商議了一番,分頭行動。

不多時,江齊天便看到身後火光四起,他連忙撤退,江少卿的人倒也不傻,剛開始並沒有動靜,直到春花秋月四人點的明火越來越多,士兵們方才出來查探。

站在城樓上觀望的靳梓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明火照亮戰場,風勢向南吹去,方才看清戰場上的清醒,不由心驚膽戰。

原以為江少卿他們放濃煙是為了混淆視聽,如今看那些煙霧都是朝南方吹去的,靳梓汐才漸漸明白他的做法,江離雲的軍隊此時定然是被困在了南邊,而趕來相助的侯府軍隊因為分不清方向,說不定早已命喪敵手!

想到此處,靳梓汐便咬了咬牙,從腰間取下一個白瓷藥瓶,喂自己吃了一個大補丹,方才下了城樓,騎馬出城,朝南方奔去。

這個時候,江齊天也看清了形勢,率先步入了南邊的樹林之中。

此時此刻,江離雲和梨月夫人的兵馬已經被困在樹林之中數個時辰,好在樹林之中有清泉淌過,稀釋了濃煙,又有野獸出沒,靜待時機之時,眾人也不至於因濃煙而喪命,反而起到了養精蓄銳的作用。

但戰場上燃起明火時,江離雲擔心又是江少卿的詭計,暫時沒有出動,沒想到竟等來了江齊天。

看著一身風塵仆仆趕來的兄長,江離雲又急又憂,連忙攙扶住他的手臂:“大山崩塌之後,你和阿靳還好嗎?”

“好!一切都好!還好你做的先鋒,若不然我這麽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隻怕會被你的人亂箭射死。”江齊天誇張的說著笑話,見江離雲身邊眾位士兵愁眉不展,便深深吸了口氣,厲聲說道,“大家不用擔心,是朝陽宮的人點燃了明火,告訴你們江少卿的藏身之地,大家大可趁此機會攻出去!”

“好!”

說完這話,江離雲就要率軍離開,不料江齊天便猛然拉住了他的手臂:“你不能做再做先鋒!”

“為什麽?”

“靳梓汐懷孕了,做先鋒太危險,你還是做好你的指揮吧!”

聞言,江離雲頓時愣在當場,見他啞然失色,江齊天再次大笑:“我剛才聽她這麽說的時候,我也驚到了,可惜這個女人太固執,讓我不許再提入宮的事……我說四弟,要不這江山打下來之後,皇帝我來替你當好了,你還是跟她回朝陽宮吧,莫不然,不但沒了女人,連兒子都沒了!”

說完這話,江齊天便奪了江離雲的馬,領兵衝了出去。

靳梓汐趕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他們離去,江齊天隻是遠遠衝她皺了皺眉,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便同江少卿的人再次混戰在了一塊兒。

“阿靳!”

遠遠聽見江離雲的呼喊聲,靳梓汐調轉馬頭,駛入樹林。

江離雲一把拉住韁繩,便將她從馬背上扶了下來:“三哥說你懷孕了,是真的嗎?”

靳梓汐一呆,還沒來得及作答,江離雲就已經將一張濕漉漉的錦帕放在她鼻息之間:“這裏濃煙太多,你不該跑來這裏受罪。”

“吳婉月詭計多端,先是炸了大山,又是燒了暗火,若不是午後雨停了,她也使不出這麽多計謀來困住你們!”

萬萬沒料到吳婉月竟是如此聰明,江離雲隻覺當初根本不曾看透她!如今聽靳梓汐這麽一說,不由深深皺眉,可又擔心戰場上的情況,便隻好對她說道:“你留在這裏,和母親在一塊兒,靜待時機,若有危險就先帶他們回城中,若我們僥幸勝了,便再出來。”

說完這話,江離雲便深深看了靳梓汐一眼,翻身上馬,騎走了靳梓汐唯一的腳力。

靳梓汐知道他這麽做,是想將她留在這裏,可她實在不是一個能夠耐心等待的人,便找其他士兵要了一匹馬來,追著江離雲的身影離去。

很快,江少卿的人馬便被江離雲的軍隊匆匆包圍。

雖然江少卿人多勢眾,但因為春花秋月出力不少,利用明火暗暗絞殺了他一部分兵力,如今看來,江離雲的人更為精神抖擻,而江少卿的人早已殺得精疲力盡。

“不用跟他們客氣,直接動手,省得他們又玩什麽花樣。”

匆匆趕上了的靳梓汐立即對江離雲說道,江離雲見她就站在自己身後,不由微微蹙眉:“不是叫你不要跟來嗎?”

“我吃了大補丹,沒事。”說著,靳梓汐便緩緩籲了口氣,眼神越過重重人群。

此時,四周的濃煙已漸漸隨風散去,似乎暗火和明火都已經被撲滅,人群中的場景也越發明顯,靳梓汐看著吳婉月就站在人群中,而江少卿卻不見蹤跡。

“江少卿不在這裏……”

“我派人去追。”

“要去一起去,江少卿那樣的人,不是普通人可以追到的!”

靳梓汐說著便再次調轉馬頭,江離雲沒辦法,隻好將這裏暫時交給江齊天,自己和靳梓汐一同尋找江少卿的下落。

“你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懷孕的?”

“大山崩塌的時候,突然體力不支,我探了自己的脈相……”靳梓汐說著便輕輕歎了口氣,“太突然了,我也沒想到,照情形來看,我似乎已經懷孕一個月……不,是兩個月!”

連自己懷孕多久都不知道,真是……

江離雲拿她實在沒辦法,顧著追蹤江少卿的下落,她一路快馬加鞭,可這個時候,他情願不知道江少卿的下落,隻想靳梓汐能夠注意自己的身體。

深夜,寒風陣陣,鳳華城外的荒郊看不見一個人影,靳梓汐和江離雲在附近找了半個時辰,都沒有找到江少卿的蹤跡,靳梓汐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否另有詭計。

“你說,他會不會並沒有逃脫,隻是換了一身衣服和打扮,我們便沒有認出他來?”

靳梓汐的猜測並不是沒可能,畢竟江少卿詭計多端,忍一時之辱如果可以逃出升天,日後便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想到此處,兩人便又調轉馬頭,這個時候秋眉正好騎著馬追出來,與靳梓汐碰頭:“宮主,出事了,原來他們是故意被困,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放出毒氣,好在三少及時阻止,可惜三少他……三少他……”

“三哥出什麽事了?”江離雲連忙追問,可秋眉欲言又止,他也不願再耽擱,便立即回到營地。

靳梓汐也追了上去,秋眉這時才急急忙忙的說道:“其實三少也沒什麽大事,隻是中毒了。”

“馬上發出密令,召集百藥穀的神醫……”靳梓汐從容不迫的說道,“江齊天擅用暗器,如果對方用毒,必定用的是非常特別的毒……你說說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麽回事?”

“擒賊先擒王,三少想要抓住吳婉月,哪裏知道……”

“又是吳婉月?”靳梓汐實在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會興風作浪,隻得長長歎了口氣,“吳婉月的事交給江離雲處理,我先發出密令,希望白家的人能夠盡快趕來。”

那個時候靳梓汐就已經料到,江少卿曾經與西域邪教有過接觸,吳婉月準備放的毒煙,怕也是從西域來的。

說到西域邪教,靳梓汐若不是見到翠煙,曾經也隻是耳聞,何曾想到西域邪教的人真的已經踏入中原。

這個神秘的組織和朝陽宮一樣有著不少傳聞,但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少,靳梓汐甚至不確定是否真的能找到解藥。

回去的時候,江齊天已經被送回鳳華城,靳梓汐看了看他手臂上的傷口,凝視著他發白的麵色,不由眉頭緊蹙:“到底怎麽弄的?毒素是從傷口進入的?”

江齊天原本就受了傷,在這種情況下,毒素極容易進入身體,即便他手臂沒有受傷,吳婉月隻要放出了毒煙,頭一個遭殃的便是他。

“我是不明白,既然她手中有毒煙,為何不早些使用。”江齊天躺在軟榻上輕咳一聲,依舊擔心著眼前的局勢,“你們說會不會風勢的原因?那個時候她擔心自己的人也會中毒,而如今,她想來個魚死網破?”

“三哥,別說了,好好休息。”坐在軟榻旁的江離雲微微歎了口氣,抬眸看向靳梓汐,也是滿眼憂愁。

“我已經發出密令,通知白家的人趕來……天下醫仙百藥穀,希望他們能有辦法。”

雖說如此,實際上靳梓汐仍有幾分擔心,方才探過江齊天的脈相,發現江齊天如今的情況她從未見過,那毒素似乎以極快的速度滲入了他的五髒六腑。

將江離雲拉出了廂房,靳梓汐憂心忡忡的對他說道:“要不你去問問吳婉月,也許她有辦法?”

“我不想見她。”雖然如是說,心裏也是如是想,可說完這話江離雲便緩緩歎了口氣,囑咐靳梓汐多多休息,便獨自去了戰俘暫時收押的石房。

眾多士兵依舊沒有發現江少卿的下落,江離雲便想,即便找不到救江齊天的方法,也許也能從吳婉月口中打聽到江少卿的蹤跡。

此時此刻,吳婉月被單獨關押在石房角落的一間屋子裏,江離雲去的時候,梨月夫人正焦急的在屋外踱步:“離雲,你父親很快就會趕來,現在怎麽辦?侯夫人是死了,但江少卿依舊下落不明,我擔心你父親來的時候沒帶多少人,萬一江少卿還有軍隊……”

“他必定是還有軍隊的,如今整個南湘國都在他手中,他想要多少軍隊沒有?隻是初戰告捷,我們暫時不能想更多的事,父親那邊我會派人去接,隻是不知道母親有沒有從吳婉月口中打聽到什麽?”

“她哪裏肯說,偏說要讓你去……”說到此處,梨月夫人便是一頓,“既然你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母親,阿靳懷孕了,即便她日後不願隨我一起,我也不會迎娶其他女人為妻。”

江離雲說完這話,方才打開房門。

黑暗中的吳婉月一身狼藉,但眸光依舊清明:“我剛聽你說,靳梓汐懷孕了?嗬,這樣一個女人,油鹽不進,她的確是幫了你不少,但她連起碼的尊嚴都沒有給你,你是一個男人,竟然還讓她懷了你的孩子?江離雲,莫要告訴我,你現在也變成了利用姻親來幫助自己達成目的的男人!”

“我沒你和江少卿那樣齷蹉,我喜歡阿靳,她做什麽我否沒有異議,這是我與她的事,與你無關。”說完這話,江離雲便居高臨下的看向吳婉月,“現在我隻想知道你究竟給三哥下了什麽毒,解藥在哪裏!”

“江齊天不過是個廢棋,你在意他的死活做什麽?難道你還真想登上帝位之後,給他一個王爺的位置?”吳婉月淡淡一笑,提著鐵鏈緩緩起身,“你別忘了,他是侯夫人的親生子,你所謂的妻子靳梓汐殺了侯夫人,如果有一天,江齊天想到了這個仇,你覺得他會安安心心的做一個王爺?不,不會,他會複仇,他會想殺了你和靳梓汐,他還會想要你的帝位!爭來爭去這麽多年,你母親梨月夫人藏身這麽久,甚至連我都不知道她還活著,你們這麽隱忍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這一天?!”

吳婉月說著,便一步步逼近江離雲:“我給不了你解藥,也沒有什麽解藥,但我可以給你一個人,江少卿,我知道他在哪兒。”

江離雲蹙眉看著她,眼中是冷漠而危險的光芒。

一年以前,甚至一個月以前,他們誰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們會以如此冷漠和陌生的神態麵對麵,事到如今,他也不關心什麽江少卿的下落,他隻想拿到解藥,救三哥一命!

可吳婉月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假話,甚至在三哥中毒的那一刻,江離雲就已經猜到,這次的毒煙說不定根本就沒有解藥。

見江離雲久久沉默,吳婉月微微轉了轉眼眸,好奇的看向他:“你難道不想知道江少卿的下落?”

“你有什麽條件?”

“嗬。”吳婉月詫異的看著他,好似從未認識過這個人一般,“你以為我這麽說,是想跟你談條件?江離雲,自從你裝瘋賣傻,我讓靳梓汐嫁給你之後,你整個人就徹底變了!難道我在你眼裏,已經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所謂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