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母艦的推進器下,一群動物正在冰麵上前行。

它們是一身肥肉加羽毛的南極皇帝企鵝,航空母艦裏接近零度的氣溫會讓它們熱得受不了。

就像以前猛獁象到赤道地區,會被當地的太陽烤死是一樣的道理。

皇帝企鵝們在南極優哉樂哉過了那麽久的太平日子,黑暗時代的環境異變並沒有影響兩極。

所以,它們連花時間去適應新環境的功夫都不需要。

這是一群遠離人類視線的種群,它們在極其苛刻的自然環境中堅韌挺拔,成為所有物種的楷模之一。

我想瑞亞如果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馬上歡呼著飛下去,把這些胖胖的小企鵝抱回諾亞方舟裏當她的寵物。

帝企鵝是所有企鵝種群中體形最大的,其物種起源的曆史超過五千萬年,目前散布在南極大陸的周圍,尤其在阿德利附近,在44個已知棲息地有40萬隻帝企鵝。

帝企鵝的身高大約115公分左右,公企鵝的體形大於母企鵝,平均壽命將近20歲。

雖然我們現在看著它們前進,覺得它們的步行速度還真是很緩慢。

但葛裏菲茲告訴我們:帝企鵝其實都是遊泳健將,遊泳速度可達到每小時5.4到9.6公裏。

並且可以潛入海平麵下1400英尺長達二十分鍾之久,除此之外還會用腹部在冰麵上滑行。

這些皇帝企鵝是恒溫動物,在豐厚的油脂和防水羽毛的保溫下,它們能在南極嚴寒的氣候中保持體溫。

而且,它們最特別的群體習性就是為保持溫度的高密度聚集,每平方米的密度最高可達八到十隻。

它們讓背部暴露在寒風裏,每隔一段時間,隊列中間的企鵝會自覺替換外圍的同伴,讓同伴回到隊列恢複體溫。

我們全部人都走下了航空母艦,想近距離的觀察這些幸運的皇帝企鵝,卡卡還幫一隻卡在冰縫中的小企鵝脫離了困境。

這些帝企鵝身披黑白分明的大禮服,喙赤橙色,脖子底下有一片橙黃色羽毛,向下逐漸變淡,耳朵後部最深,全身色澤協調。

成群的帝企鵝聚集在我們腳邊,熱鬧非凡,而又秩序井然。

沒有確定方位的南十字星,我們不知道這一大群小企鵝正在往哪個方向走,隻看到它們每個都一搖一擺著向冰山後走去。

大家也好奇的跟在它們後麵,畢竟在北極是看不到皇帝企鵝的,這是一次欣賞一種離我們一直很遙遠的動物的機會。

企鵝們在我們的手電筒光線下隻是稍微呆了一下,而後又毫不在意的跟著大部隊向前方走去。

這段時間裏,我們爬上冰山,從高處看著它們,隨著這些皇帝企鵝們在南極大陸上流Lang。

冰山後麵的地勢高低不平,沒想到這些小企鵝們這個地方停了下來,在這廣闊的冰麵迷宮上產蛋。

在它們的周圍,白茫茫一片,四處都是浮冰,但勇敢的小企鵝們從不屈服,在如此惡劣的困境下仍傲然生存。

我沒想到冰山的一麵是我們人類居住的場所,而近在咫尺的另一麵居然就是帝企鵝們爬上岸後,尋找到的“安家立業”的寶地。在這片沒有其他生物膽敢涉足的區域,皇帝企鵝仍舊持續它們Lang漫的約會。

隨著時間來臨的群體遷徙,就跟法國紀錄片《帝企鵝日記》給我們講述的那一個傳奇的族類一樣,描繪了一群神奇、特別、而又富有感情的動物,眼前的景象就是一個充滿勇氣、幽默和神秘的故事。

雖然南極寒冷終年、冰雪覆蓋,但這冰山下的環境相對穩定。

為了使剛出生的小企鵝不受氣候突變所帶來的危險,帝企鵝隻有離開安逸的北部,踏上長達幾百公裏、危險的旅程前往我們這兒,在這裏產卵,孵卵。

這一切隻為了物種的繁衍。

這種看起來柔弱笨拙、容易受傷的小動物,就跟我們人類一樣,為了生存下來而不斷遷移著自己的居所。

“陸上的人喜歡尋根究底,虛度很多的光陰。冬天憂慮夏天的遲來,夏天擔心冬天的將至。所以他們不停到處去追求一個遙不可及、四季如夏的地方,這—點我並不羨慕。”葛裏菲茲在一旁出神地說道。

“這句話好熟悉,我記得自己聽過,是哪裏的?”我問。

“是電影裏的,海上鋼琴師中1900說的。”

“我有點印象,“我說,“但我覺得這句話……這句話不應該去形容企鵝,畢竟它們活動遷移的路程每年都一樣,我覺得應該用1900所說的另一段話。”

“哪段話?”

“是1900在炸藥引爆前說的:‘鍵盤有始有終,你確切知道八十八個鍵就在那兒,錯不了。它並不是無限的,而音樂,才是無限的。你能在鍵盤上表現的音樂是無限的,我喜歡這樣,我能輕鬆應對,而你現在讓我走過跳板,走到城市裏,等著我的是一個沒有盡頭的鍵盤,我又怎能在這樣的鍵盤上彈奏呢?那是上帝的鍵盤啊!’就是這一段,這也是我印象最深的。”

葛裏菲茲有些不解地問我:“為什麽呢?”

“因為……你看,這些企鵝每年都是兩點一線的生活,生於南極,長於南極,死於南極,周而複始地看著我們人類在南極大陸上來來往往,一幕一幕的在它們麵前上演,我覺得這些企鵝們似乎都能看盡我們人間的繁華、冷漠……也看穿了人類的本性。跟人類相比它們更像那位海上鋼琴師——丹尼·伯特曼·T·D·林蒙·1900,你怎麽想的?葛裏菲茲。”

葛裏菲茲看著企鵝們自言自語囁嚅道:“和人類相比……和人類,皇帝企鵝的確更像那位海上鋼琴師。這一點我同意。”

雖然,失去了南十字星座的指引。

但是,皇帝企鵝可以憑著天性來到這裏,它們準確無誤地向著自己的出生地前進。

伴隨著一係列難以理解的舞蹈、和嘶鳴一種令人入迷的不和諧音調,企鵝們開始了求愛儀式,很快的它們就會形成一對一對的“夫婦”。

在我們的地球上,自從出現了光影的留念後,影片裏就從來就不缺愛情。

但偏偏這個海上鋼琴師卻沒有這樣的好運,對海的依戀,對選擇的恐懼,使他錯過唯一一次去愛的機會,他掰碎了那張記錄了初戀的唱片,他也掰碎了那段沒有結果的回憶。

相比較之下。

其實,在愛情方麵上,我們的小企鵝要比那位海上鋼琴師1900幸運了許多。

……

當氣候越來越惡劣時,這裏的雌性企鵝就會停下來一段時間生蛋。

之後,精疲力盡的它還不能休息,必須要立即啟程繼續趕路,返回大海以恢複體力並尋找食物。

旅途並不是一帆風順的,貪婪的海豹無時不刻在對它們虎視眈眈。

於是,企鵝爸爸就會留下來保護那些珍貴的企鵝蛋,它們將蛋孵在自己的腳掌上麵以保持溫暖……

孵蛋時,企鵝爸爸兩腳緊緊並在一起,警戒地站立著,以自己的尾巴作為支柱,分擔雙足所承受的身體重量,然後用嘴將蛋小心翼翼地滾到自己雙足背上,並輕微活動身軀和雙足,直到蛋在腳背停穩為止。

最後,從自己腹部的下端耷拉下一塊堆積滿脂肪的大肚皮,像超大型號的熱水袋一樣,把蛋蓋住。

看來我們這群人來南極來的很巧,剛好碰到皇帝企鵝孵完蛋,尋覓完食物回來,準備給將要出生的小企鵝喂食的時間。

卡卡很快的就找到了那些腳掌上已經出現細小裂縫的企鵝蛋,他跑到那隻馬上孕育出後代的企鵝爸爸麵前,蹲下來看企鵝蛋,但很快的就被旁邊的企鵝媽媽推倒在地。

卡卡也不生氣,和企鵝媽媽大眼瞪著小眼。

就在這時候,企鵝爸爸腳掌上的雛企鵝脫殼而出。

企鵝媽媽這時候稍微鬆一口氣,和企鵝爸爸一樣輕輕地活動一下身子,理一理蓬鬆的羽毛,啪嗒啪嗒了下翅膀,張了張尖嘴,即將準備完成護理小企鵝的任務。

剛出生的小企鵝,一眼就看見了卡卡,不敢脫離父親的懷抱擅自走動,仍然躲在父親腹下的皺皮裏。

偶爾探出頭來,望一望父親四周的我們,窺視一下四周冰天雪地的陌生世界,很快就把頭縮回去了。

企鵝爸爸看到那初生的小寶貝,露出了幸福美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