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仍在高空勁吹,但是在下麵的航空母艦上,空氣似乎停滯不動,寒冷令人窒息。我透過夜視儀觀察冰山附近,隻見頂端平坦的山頂一片淒涼、色彩單調。看不到任何動靜,冰山後麵,霧蒙蒙的好似有一條飄忽升起的雲帶,幾乎與低垂的天空一樣黑。

我心裏很有些忐忑,那六個吸血鬼還是不知所蹤,讓人感覺每一個冰坡看起來都宛如陰沉的灰色鬼魅,煙霧正從遠處的小火山口滾滾噴出,升上高空後繼續向東飄去,大片滾滾翻騰的黑雲向冰山邊落下,籠罩住了這片南極大陸。

這一段時間裏,南極居民們的頭等大事是準備對這一大片地區作全麵的搜索。

這次搜索任務早就定了下來,它的目的有兩個:首先是要尋找那位神秘的“隱身人”。

他的存在已經毋庸置疑;其次是了解吸血鬼們現在的狀況,他們藏在哪裏,現在正在靠什麽生活,會給我們帶來什麽威脅。

依諾船長和雅各布上校本來打算立即動身;可是搜索很有可能要持續好幾天,因此必須把各種用具和器血裝到小拖車上,以便露營的時候使用。

所謂的小拖車,其實就是迭戈艦長自己利用艦載機的起落架,把它拆下來改裝而成的。

這種輪胎又寬又大的小車不管推起來還是拖起來都很輕鬆,不用花多少力氣,很適合用做長途運載的工具。

這兩天,葛裏菲茲與迭戈艦長忙著實施他們的一個計劃,該計劃一旦完工,這座坐落在南極極點地區,供給兩千多人居住的小城市就可以永遠高枕無憂了。

這件事說起來還要提到英國《防務新聞》在2006年10月10日的一個報道,當時一家叫諾斯羅普·格魯門的公司中,一位導彈項目部副總裁阿貝克隆比(Abercrombie)宣布,公司位於美國阿拉巴馬州的卡明斯(Cummings)科技聯合體,開設了一個高技術導彈防禦工程和分析中心(MDEAC)。

該中心將為陸軍和導彈防禦部門的客戶,獲得高效綜合防空和導彈防禦能力提供最佳資源。

公司的技術人員包括軟件、係統工程師和分析人員,以及在實現技術互操作和一體化方麵的專家。

英國和美國是盟國關係。

所以,當時作為美國前沿科學最頂尖人才的葛裏菲茲,也被邀請參與到了這個項目之中。

與MDEAC相關的一項關鍵軟件技術是諾·格公司開發的全球攻擊模式——諾·格公司軌道可視媒介——(GEM·NOVA)導彈防禦係統。

完整的GEM·NOVA導彈防禦係統可以顯示,全球包括地麵、空中、海洋和太空中的任何區域。

用戶可以根據預警信息來要求輔助目標顯示,察看模式場景,了解自動作戰指揮員將要進行的步驟,調整作戰指揮員的決策標準,來確定最佳的攻擊原則。為了能在三艘航空母艦的周圍完成一個區域式的GEM·NOVA導彈防禦係統,葛裏菲茲把一小塊反物質電池贈送給了南極居民。

理所當然的,有了這塊寶貴的電池之後,航空母艦內的蓄水池供水、並為升降機提供動力的電熱機也得到了精心的治理,現在有了穩定的熱能,以後無論出現什麽情況都不會斷水了。

並且,在三位艦長的合作下,航空母艦戰鬥群的本來就有裝載的——海軍區域導彈防禦係統,重新啟動了。

“宙斯盾”武器係統,以及“標準”(-2)BlockIV改進型導彈在GEM·NOVA導彈防禦係統的順利完成後,重新發揮出了作用。

其中,“標準”導彈增加了前視引信和紅外導引頭,從而提高了導彈的攔截精度。

因為我們現在知道,吸血鬼的補給飛船並不是無懈可擊。

如果,下次有類似這樣的飛船膽敢攻擊我們,經過葛裏菲茲和卡爾重新改進的宙斯盾武器係統,以及GEM·NOVA導彈防禦係統,就能夠有效的跟蹤和打擊高速、低反射麵上飛行的吸血鬼飛船。

隻要有這個係統二十四小時監視著領空,那麽這個既安全又舒適的南極小城市,就不怕任何突如其來的襲擊。

這項工作完成得很快。

於是,葛裏菲茲、依諾船長、卡爾還有我抽空到東方考察站去了一次。

這是因為,那位俄羅斯科學家米哈依爾急切地想知道,吸血鬼們是否光顧了他的實驗室,竊取了研究成果。

而他自己又有傷寒病,需要臥床休息。

所以,隻有讓我們帶他去一趟。

“那些‘紳士’們在那裏停靠過很長一段時間,”他讓迭戈艦長幫忙翻譯著說,“要是他們仔細地進去搜查過,就會發現大量外界不知道的國家級研究機密,說不定他們已經事先通過自己的通訊設備,把這些敏感信息泄露給了他們的高層。如果是這樣,那麽我對目前南極的情況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東方站裏到底有什麽能威脅到我們的東西?”我問道。

“南極冰芯中的病毒,”米哈依爾回答說,“十年前,南極洲上發生了一件極不平常的事件,然而僅在科學家中引起足夠的關注和重視。一科學考察探險隊在南極大陸的永久凍土帶地下,發現了一種目前科學界前所未知的神秘病毒。讓我們所有人震驚的是,目前地球上還沒有任何人或動物可以對這種病毒有免疫力。不過幸運的是,當時的南極畢竟離大多數人很遙遠,這種病毒又是在永久凍土帶的底層被發現,暫時還不會對地球其他地方的人類形成威脅。然而,由於全球變暖,南極冰架頻頻崩塌,美國科學家很早就警告我們,盡管現在這種病毒尚被‘鎖’在我們的南極冰芯這個‘魔瓶’裏,但如果全球氣候持續變暖到一定程度,那麽這種未知病毒將會立刻複蘇並四處散播,到時對地球上成千上萬的物種來說,可能將是一種‘滅頂之災’。”

“是史前產物嗎?還是別的什麽……”葛裏菲茲問。

“我個人認為是的。但另外一些專家認為,這種病毒根本不是史前產物,而是納粹德國運往南極基地的生化武器。事實上我也調查過,他們的這種說法也並非捕風捉影,我的資料顯示在1938年以後,納粹德國有一段時間突然對南極洲大感興趣,先後組織兩支科考隊飛往南極,拍攝大量南極冰帶的照片,並將數千枚印有納粹標記的金屬旗幟分散投擲在南極大陸上。”

“天啊……你不早說!”我急道,“也就是說,如果吸血鬼知道了這件事情,這些病毒有可能會成為一種專門屠殺人類的生化武器,是嗎?”

“恐怕最壞的情況就是這個樣子。在南極洲凍土帶藏著許多古老的病毒,在幾十萬年前,這些病毒也許曾經肆虐過地球,一旦氣候變化或者人為原因使它們蘇醒的話,等待人類的將是一場大瘟疫。”

“那些儲藏著病毒的冰芯樣本現在在哪兒?”

“在東方考察站的地下冷藏室中。”

“我想我們必須去確認一下冰芯樣本還在不在那了,大家看怎麽樣?”

“這個是當然的,”葛裏菲茲點點頭說,“如果這麽厲害的病毒被吸血鬼利用,情況一定會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地步!”

大家的擔心並非毫無根據,因此東方考察站之行的確很有必要。

六月三日午飯後,我和我的同伴們便全副武裝地出發了。依諾船長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兩顆銀彈分別裝進了槍筒,然後搖了搖頭,這對於任何接近他的東西——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不管是吸血鬼還是野獸”——都不是個好兆頭。我和卡爾、葛裏菲茲也帶上自己的槍,大約下午二點多左右,我們四個人離開了航空母艦。

拉世德和迭戈艦長把我們送到艙口處,我們約定,直到我們回來之前,指揮塔頂端的燈光都不要熄滅,這是為了幫我們指明方向。

我們這一隊人馬沿著通往東方考察站的方向,徑直朝南極大陸東麵走去。這段路隻有兩公裏半長,可是我和我的同伴們用了整整兩個小時才把它走完。我們仔細的搜查了米黃色的屋子,裏麵的房間很多,進門之後是一個堆放著探測器與取樣器的大廳。

一個眾衛星環繞軌道運行的金屬活動雕塑從大廳的天花板懸吊下來,往左是一幅聖母馬利亞的油畫,在旁邊是一個元素周期表薄板。側邊的牆上,兩個黃銅十字架分立在一張愛因斯坦的海報左右,海報上印著有愛因斯坦的名言:上帝不玩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