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這走戰艦的外形和長柄的魚叉相似,中間的刺狀部分較長而兩側的翼較短。

在穿過“蟲洞”通道時兩側的翼有些向外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過從大體上來說,它的樣子和三叉戟太相似了。

有些柄較短而外形類似的投擲類兵器一般不被叫做三叉戟。

三叉戟的原形來自於漁民使用的魚叉,所以在希臘神話中,三叉戟是海神波塞冬的武器。

有時候古代的漁民會打造一些兩用的三叉戟,可以在危險的時候當作武器使用。

“難道……難道吸血鬼崇拜海神波塞冬嗎?”我喃喃道。

“不對。”伏尼契教授在我身後說道,“很少有古代西方世界的正規軍使用這種兵器,除了這種兵器可能不太實用之外,在基督教的傳說中,三叉戟還是撒旦和魔鬼使用的武器。和海神波塞冬相比起來,應該說他們更加崇拜撒旦才對。”

“誰在說撒旦?他在哪兒?”

我們尋著聲音望去,原來是地獄男爵,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大廳長廊,身後跟著的是亞伯拉罕?薩平和阿蜜莉雅。等他們看到天空中的那個暗影之後,都停住了腳步。

“這就是吸血鬼的戰艦嗎?果然是個大家夥。”亞伯拉罕?薩平說。

“從剛才對我們的那一擊來看,毫無疑問。”我回答說。

“把它幹掉,就結束了嗎?”

“不可能。這可不是吸血鬼的艾克西利歐戰艦,”羅馬教皇緩緩地走出避難所,“恐怕隻是整個血族太空軍隊的其中一艘小戰艦而已。一般來說,一支軍隊可不會輕易讓自己的力量中心露麵。”

“您是?……”

“若瑟·拉青格,他是羅馬教皇。”我替教皇大人回答道。

“久仰大名!”

“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剛才的那次攻擊,對我們的防護罩有影響嗎?”

“沒有。”雅格布上校說,“剛才我正在巡邏,這艘戰艦還在通道中的時候,就對我們發出了攻擊。不過是物理攻擊,沒有對防護罩產生損害,這是個好兆頭。”

“那麽說,這群吸血鬼也應該知道我們的這個防護罩不好對付。才停止攻擊的?”我說。

“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雅格布上校有些焦躁起來,“但是現在它們安靜下來,我反而有些擔心,說不定他們正在戰艦裏研究我們防護罩的弱點!”

“沒那麽容易找到弱點。”羅賓上尉沉吟道,“這個防護罩可以給我們爭取些時間,葛裏菲茲已經去諾亞芳舟準備激光發射器的熱機準備了,不久我們就會先對它們進行攻擊!我們才不會永遠被動挨打!”

我還記得昨天巴西陸軍用導彈對這艘戰艦攻擊的效果,一張神秘的琥珀色光膜在集束彈頭爆破瞬間籠罩住了導彈所在的空間,將這個空間裏的所有物質和能量轉移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當天,被看作人類的終極反擊手段——戰略核武器,對異空間攻擊也徹底失效了,雖然這個失敗的過程非常華麗。

在這次血族戰艦對我們物理攻擊結束七十三分鍾之後,諾亞方舟上的激光武器熱機完畢,能量在上次在地獄男爵的末日酒館中獲得的He-3燃料的幫助下補充滿了。

唯一要擔心的是仍然懸在我們頭上的血族戰艦,不知何時它會何時現身再度釋放出它的拿手好戲——精神攻擊。

我們之中大部分的美國士兵還並不知道Norton裝備的存在。

但幸好,在這次攻擊後,葛裏菲茲作出了相當合理的推測,即,吸血鬼並不知道我們那神秘的反物質電池產生的防護罩存在,更不知道他們自己的精神波能否穿透這個神秘的屏障。

因此,在剛剛受到攻擊的美國羅得核戰爭避難所附近,至少暫時是安全的了。

避難所中的警衛們分散到了指揮大廳中的藍色基因超級計算機,及羅得核戰爭避難所中的內部網絡中心的附近,保護著將來會作為全球互聯網骨幹網的和服務器,還有幾台大型數據分析交流機。

他們小心地繞開指揮大廳內堆積如山的文件,將所攜帶來的數據機接駁到那些巨型主機上去,準備開始為馬上有可能因攻擊而丟失的資料備份。

盡管這六年來沒人維護都沒人維護這些機器,但大多數服務器依舊奇跡般的正常運轉著。

要知道黑暗時代開始之時,每個國家的城市都一座接一座陷落,人類社會的法律係統和政治係統瞬間瓦解,而在這之前,最先淪陷的是互聯網,整個互聯網上的數據流量頓時驟減到零。

盡管服務器有段時間還能正常工作,但它就像失去了紅綠燈的公路,車輛成了行屍走肉,瘋狂的製造交通事故,整個交通失去了作出判斷的靈魂。

由於防護罩的防禦能力隻對外,不對內。

所以,呆在防護罩裏的諾亞方舟可以順利的對戰艦進行攻擊,不用擔心任何物理性的反擊。

用激光作為武器,有很多獨特的優點。

首先,它可以用光速飛行,每秒30萬公裏,任何武器都沒有這樣高的速度。

它一旦瞄準,幾乎不要什麽時間就立刻擊中目標,用不著考慮提前量。

另外,它可以在極小的麵積上、在極短的時間裏集中超過核武器100萬倍的能量。

我們中國古代傳說中就有“用光殺人”的記載。

《封神演義》中有“哼”“哈”二將,可從鼻中噴出光來,使敵人喪命。

科學幻想中也早有“魔光”、“死光”之說。

但一直到到1960年出現激光後,這些幻想才變成了現實。

這次諾亞方舟艦身上所發出的百分之百能量的激光束,比昨天那枚核導彈發射的光強要大1000倍。

我們全部人都回到了指揮大廳中,通過攝像頭監視著外麵的戰況。

“應該會成功……”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幾天不見的卡爾,看他的樣子之前受到的傷害已經徹底恢複了。

卡爾說道:“我們設計的激光發射器有兩個能力。一是穿孔,二是層裂。所謂穿孔,就是高功率密度的激光束使靶材表麵急劇熔化,進而汽化蒸發,汽化物質向外噴射,反衝力形成衝擊波,在靶材上穿一個孔。所謂層裂,就是靶材表麵吸收激光能量後,原子被電離,形成等離體‘雲’。‘雲’向外膨脹噴射形成應力波向深處傳播。應力波的反射造成靶材被拉斷,形成‘層裂’破壞。除此以外,等離子體‘雲’還能輻射紫外線或X光,破壞目標結構和電子元件。”

“可是……吸血鬼的那艘戰艦可以把攻擊的能量全部轉移,有空間傳送的能力啊。”

卡爾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沒問題的。激光束作用的麵積很小,根據我知道的,空間傳送無法在這麽小的麵積上進行。但我們的激光隻要破壞在那艘戰艦的關鍵部位上,可造成對戰艦的毀滅性破壞!……這和昨天驚天動地的核武器還有巴西陸軍的任何導彈相比,完全是兩種風格。”

……

爆炸。

這個時候,指揮大廳的巨大液晶顯示屏中,我的視力可及的部分充滿了爆炸。

大團小團的火球滾來滾去,照得血族戰艦周圍的黑暗一片光明,那些個四散的艦身上到處是活動的離子態火焰,咆哮似地時而向外噴射著亮閃閃的金屬和油膩膩的惡心觸手。

說實話,在我們頭頂上方那片六年以來沒有光的天空,在我們眼裏沒什麽煙火表演比血族戰艦爆炸的場景更好看,隻見那些從表皮分泌出粘液的觸手,像是用以固著於它的寄主——血族戰艦,不斷的從被激光破壞、爆炸的艦身裏冒出來,“波”的炸成一連串大大小小渾圓的暗紅色血團,就像是池塘水麵上四濺的漣漪。

在連鎖反應一般不斷爆炸的瘋狂衝擊之下,吸血鬼戰艦的右舷巨大的螺旋狀武器火蛇一般地扭動著,終於掙脫了戰艦的束縛——它翹起八丈高的尾噴管,放出一大串帶著火星的尾煙,在空間中小醜似地轉過身子——直奔我視野的中心部分衝來,即將墜落的戰艦向避難所橫掃了過來,位於指揮大廳中的所有人頓時像座小火山那樣炸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聲音高叫著:“快到地下去!”把我往旁一推,劇烈的震動和嗡嗡的聲音就此演沒了我的思維,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和那戰艦上堅不可摧的舷窗在短短一兩秒內進行了數以百計的實體衝撞,直撞到整個美國羅得核戰爭避難所都像是風車一樣瘋狂地旋轉起來……

昏眩中,我身旁的一個人就好像看到我還沒有死透一樣,馬上一邊扯著我的領子往死裏扇耳光,一邊用手指掐我的人中:“快起來!快爬起來!趕快大樓下去!快起來!大哥……”把我又給從老遠的地方拽了回來。

“孫,你沒事吧?”

聲音像隔著幾個世紀遠,甕聲甕調的。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沒有外傷之後,歎道:“……還好沒掉下來……剛才是誰扇我耳光的!……本來沒死的……差點被打死了……”

“是我……”聲音飄飄****的,搞不清方向,隻覺得圍著自己打轉。

我雙手萁張,埋著頭,打了個圈兒,看見不遠處扇著白色翅膀有些不好意思的小瑞亞……

突然,一切的現實又砸回到了眼前,離我不到五米遠的地下一層隔離門已不知去向,一團烈火客客氣氣地撲了上來。我踉蹌著回身,突然發現卡卡這小子從我身邊跑出十幾米遠……隨後我發出戰鬥般的嚎叫……撒腿狂奔……指揮大廳裏的火焰追上了我……屁股後麵好像燒起來了……我往順勢朝地下一滾……火又熄滅了……我逃掉了……

——逃命。通常並不是要把命逃掉,而是想把命追回來。

老實說這很困難。

血族墜毀的戰艦持續爆炸著,它並沒有破壞掉防護罩,而是巨大的震動從外麵傳到了指揮大廳中,大廳裏的服務器起火,造成了剛才的小火災。

整個洛衫磯如同重新上演了1994年1月17日淩晨4時31分時,洛杉磯地區發生的那次裏氏6.6級地震,當時震中位於市中心西北200多公裏的聖費爾南多穀的北嶺地區。發生地震時大多數人還處於沉睡之中,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災難就降臨了。

在持續三十秒的震撼中,大約有11000多間房屋倒塌,震中30公裏範圍內高速公路、高層建築或毀壞或倒塌,煤氣、自來水管爆裂,電訊中斷,火災四起,直接和間接死亡58受傷600多人,財產損失300多億美元。

這些地震發生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洛杉磯地區位於美國西海岸,正好處於全球最大的地震帶——環太平洋地震帶範圍內,是一個地震高發地區。

而血族戰艦墜毀時產生的強大衝擊,明顯地觸動了,在地下兩萬米左右深處的那一條活動斷層。

後來,葛裏菲茲認為,這就是造成剛才強震的罪魁禍首。

從指揮大廳各個走廊裏都有裹著濃煙的人踉蹌衝進地下一層,不斷擴大著我們的隊伍。

大部分人都是士兵、警衛、軍官,也有普通的避難人員,簡而言之,大家現在都成了職業逃命家。

這次人造地震停止後,我們看到在本來無形的防護罩上到處是拍死的吸血臭蟲一樣血淋淋的肉團。

到了晚上七點整,在羅得核避難所一樓,依諾船長正帶著大家清掃指揮大廳,還好資料全部都有及時備份,有四台服務器燒毀了,也沒什麽大礙。會議室內,約翰·潘興上將正站在寬大的海圖桌上,津津有味地吃著勤務兵剛送來的、從桫欏雙樹上采摘回來的新鮮卷心菜,看起來是因為大夥們這次擊毀了一艘血族的戰艦,讓他的心情大好。

十多分鍾後,我和其他人起身來到羅得核避難所外的防護罩,凝視著防護罩上血族戰艦的殘骸,一股熱風吹到我的臉上,風中夾著煙味,我們的核避難所籠罩在一片紅光之中,那是吸血鬼的戰艦殘骸在燃燒;火光映紅了半邊黑暗的天空,並在停靠在羅得核避難所大門前的諾丁戰艦(諾亞方舟)艦身上反射,構成了一個虛假的黎明。

“總統先生,看得出您很憂慮。”羅賓上尉看到美國總統也悄聲來到核避難所外,在總統的身後問。

“我們麵對的——是一個被逼到牆角的宇宙種族——教皇大人是這樣說的。”總統先生看著燃燒的戰艦殘骸說。

“那又怎麽樣?在這個世界上,雞蛋就是雞蛋,石頭就是石頭,我相信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但願如此吧。”

……

我們的諾亞方舟對這次血族戰艦的墜落,就像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感應,不斷的發出一陣陣愉悅地振顫聲。

墜落在羅得核避難所外的血族戰艦雖然已經被激光破壞的四分五裂,但它的部分殘骸還是相對“完整”,比如戰艦的指揮艙部分,這是一個類似雪茄形狀的關鍵艙位,所以異常堅固的上、中、下三層結構,在高能激光的掃射下也沒有被破壞。

但是在墜落之時,產生的強大衝擊下,裏麵的吸血鬼我們認為沒有機會存活。

所以,特別行動局就放心地派出了我和雅格布上校去那裏搜查下。

從第二層起向上,這個指揮艙通道裏的應急燈就都熄滅了,隻在每隔數十步有走廊熒光帶發著微弱的綠色光芒。

我和雅格布上校走在黑暗中,唯一能使他感到安全的光源來自手裏提著的離子手電筒。

雅格布上校把電筒的光從狹長的圓錐形調整到大範圍的散麵,於是在前方180度半圓麵積內的物體都籠罩在有如實體的雪白光芒中。我們的四周寂靜無聲,隻有自己的腳步回響在通道裏,這使得我感覺自己像是走在古代陵墓裏的考古學家。

借著手電筒的光,我們走到了戰艦內的一間工具室。

靠牆的一排櫃子大開著,裏麵是一套套的電磁防護服。在建造吸血鬼的特製血液飲品的時候,所有的吸血鬼就都穿著這些笨重的套裝。

我和雅格布上校用手電筒往櫃子裏掃了掃,發現防護服少了幾套。

現在不應該有人還穿著它,至少就我們所知不應該有,因為吸血鬼應該都在衝擊中喪命了。

我和雅格布上校為了避免和這些有害的催化劑接觸,就把手電筒都放在地上,拖出一套防護服,費力地穿到我們自己身上。我一邊扣尼龍搭扣,一邊查看櫃子。

櫃門不是在衝擊中被撞開的。

但在昨天整個血族的戰鬥過程中,這裏應該都是鎖好的。

防護服上還連著一個巨大的頭罩,整件防護服穿在身上活像是太空人。

我和雅格布上校想了想,把瑪格麗特女士給我們的Norton裝備戴在了防護服頭罩的裏麵,據說在爆炸中被摧毀的戰艦上的螺旋狀部分,就是發**神波的武器,但為了以防血族還有未知的小型精神波發射器,我們還是帶上了Norton裝備。

我手上瑞士防磁機械表告訴我自己——我們進入這裏已經快十分鍾了。

我和雅格布上校放下麵罩,拎起電筒朝通向上麵的樓梯走去。

第三層裏沒有動靜,我們走向第三層的深處。

位於這個指揮艙第三層的兩側樓梯剛好在激光洞穿後的爆炸覆蓋範圍之外,在第二層和第三層間的樓梯自身另有一個小型閘門以便出入,而這個小閘門已經提前關閉了。

整個第三層內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金屬焊接的味道,即使我們躲在防護服裏也無法逃過。

忽然,在遠處的黑暗裏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聲,一下下應和著我們的心跳!

我和雅格布上校停下腳步,給離子手電筒拉上遮光罩,使自己不會暴露在未知的敵人眼中。

上校放輕腳步,潛近房間的拐角。在三層走廊和各房間裏有新架設的數十處控製箱,負責動力的輸送和電磁屏障的動態調整。我和雅格布上校從牆角後探頭張望,看見離我們十多碼遠的牆邊,有一個人正背對著我們,一下下地用鐵棍敲打控製箱上的鎖,發出刺耳的金屬聲音。

在這層應急燈的暗紅色光線下,那個吸血鬼身上的大號電磁防護服好像塗滿了血。

雅格布上校身高一米八四,而那個吸血鬼看上去比他還高兩厘米,壯得可以去做奧運會國家拳擊隊的主力。

我和雅格布上校把離子電筒放在地上,悄悄擼了擼防護服的手套,還好,不算硌手。

電磁防護服的頭頸處是軟的,我對上校的手刀還是充滿信心的。

雅格布上校無聲無息地朝那人背後逼近,動作決不會比一隻靈巧的黑貓更引起人注意。雅格布上校和那個吸血鬼之間距離逐漸接近,但當兩人相距不到三米的時候,那個吸血鬼有規律的敲擊聲忽然頓了一下。

被發現了!

我和雅格布上校沒有猶豫,迅速撲了上去,上校一掌切向那人的頸部。

我抄起腳邊的一根金屬管朝他掄去,那個吸血鬼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低頭避過,轉身一拳重重擊向我的臉。

他的拳勁借著扭腰的力量在瞬間爆發出來,動作幹淨利落。

這絕對是受過正規訓練的近身格鬥術。我在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馬上把金屬管扔在了一旁,側身避開對方拳頭的鋒芒,在他發力完畢的瞬間。

雅格布上校雙手一前一後絞上他的胳膊,同時伸出右腿,反身將那個吸血鬼壯碩的身軀背投了出去。

整個地板似乎都在這個吸血鬼重重倒地的同時震動了。

雅格布上校本人曾在西點軍隊中練習過各種格鬥術,此刻幾乎是反射性地選擇了以柔克剛的招式來克製對方的可怕力量。

那個吸血鬼的靈活與他的身形極不相稱,即使身上穿著累贅的防護服,還是迅速翻身爬了起來。他似乎意識到雅格布上校是個強勁的對手,沒有急於站起來,而是蹲在地上,形成有效的防禦姿態,從麵罩後麵觀察著我和雅格布上校的動作。

對我和雅格布上校來說,流逝的時間是寶貴的。我們知道既然有存活著的吸血鬼,那麽眼前的這個吸血鬼也許還有同黨在這層樓的其他地方。

我的眼角餘光掃到自己腳下那個吸血鬼掉下的撬棒,立刻拾了起來。入手卻發現這件武器太輕了,隻是根空心的鋁管。但有武器在手總比空手強,我把手裏的鋁管掄成一個圓弧,朝那個吸血鬼劈去。

而那個吸血鬼在我彎腰取撬棒的一瞬間,也同時跳起來,以一個左鉤拳擊向我的下顎,他似乎看到我的比上校鬥起來輕鬆些,想先解決掉我。他的動作沒有多餘的變化,卻簡單有效,充滿著力量,每一拳都帶動著全身的肌肉。

“噗”的一聲,那個人的拳頭擊中了我手中鋁管的中段。我感覺這一下就像劈在大樹上一樣,雖然厚實的防護服為那個吸血鬼抵消了一部分衝擊,但他的拳頭一定硬得像鐵塊一樣,以至於在接了這一下後,仍能若無其事地繼續發出第二記左鉤拳。

他貼得太近,我無法用武器阻擋,在我身旁的雅格布上校看到情況不好,隻得幫我以右臂格開,同時上校下意識地揚起右臂,正好架住那個吸血鬼的左擺拳。

我借著兩人雙臂相交的力量退開幾步,一邊向後滑行,一邊反手將鋁管從下而上地撩擊。

那個吸血鬼正抓住雅格布上校後退的時機衝上來,卻沒有料到我這種在退縮後再進攻的變化,下顎頓時被鋁管的尖端擊中,整個身體被撩得幾乎仰麵飛了起來。

如果不是有防護服的頭罩,他的下顎骨恐怕就在這一擊中打成兩半了。

那個吸血鬼向後倒去,一頭撞在控製戰艦空間屏障的控製箱上。

控製箱的箱蓋已經被他砸得鬆鬆垮垮,一撞之下所有的鉸鏈全部脫落,整塊掉了下來。

我聽見頭罩裏回響著自己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

這幾下雖然看似簡單,但我已經用了全力。

我們走近倒在地上的那個吸血鬼,一人一邊同時單膝跪下壓住他的兩隻手腕,上校把他的防護服麵罩掀開。

一張詭異的臉露了出來。

他不是吸血鬼。

……

我和雅格布上校認出了他。

亞特伍德中士。

在沙斯塔火山中人形機器爪下的受害者,當時他的身體已經被撕碎。

但是現在他的臉卻在這裏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