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酒鬼先生番外 七

白璐想過,哪怕她再懶再平庸,這輩子也肯定會戀愛嫁人,當然,說不定也可以直接忽略前倆字,沒有戀愛,直接嫁人。

但她發誓,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戀愛的對象會是這樣一個……嗯,高富帥。

她跟同事們說了再見,然後出了公司大門就往街角拐,一路偷偷摸摸地來到街角邊的黑色瑪莎拉蒂旁邊,趁著四周沒人才滾上去。

寧皓晨冷豔高貴地問她:“白璐,我是有多見不得人?”

白璐想了想,“不是你見不得人,是我低調,你想啊,我傍大款這種事情要是叫人知道了,公司裏的人得怎麽看我?”

“那你打算一直這麽搞地下戀情?”寧皓晨的臉色不太好看。

“哪能啊,關係穩定了就告訴大家嘛!”白璐笑嘻嘻地糊弄過去。

寧皓晨在她稀裏糊塗點頭同意了在一起之後,發揮出了強勢的老板作風,一定要準時來接送她上下班。

偏偏白璐對兩人的關係還存在疑慮,老實說,她並不覺得差距這麽大的兩個人真能在一起,所以也就不願意公開關係。

而這幾天,他們下班後一直在白璐家裏玩著一個神奇的遊戲。

白璐把從網上打印下來的“情侶默契問答”發給寧皓晨一張,然後一人一支筆,分坐在茶幾兩頭,認真地填起表來。

十分鍾後。

白璐開始念:“小時候最喜歡的動畫片?”

然後兩人同時回答——

白璐:“《葫蘆娃》。”

寧皓晨:“《藍精靈》。”

結論:

寧皓晨慢條斯理地看她一眼,“你真土。”

白璐:“……”

問題二:你最喜歡的一部電影?

白璐:“《東成西就》。”

寧皓晨:“《勇敢的心》。”

結論:

寧皓晨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能來點深度嗎?”

問題三:你最愛吃的一道菜?

這一次,白璐猶豫半天才說:“法式焗蝸牛!”

寧皓晨:“……紅燒肉。”

輪到白璐笑話他了:“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重肉-欲啊?俗!”

問題四:小時候做過最囧的一件事。

白璐刷刷提筆:“來大姨媽的時候不自知,和同學一起去醫院看望生病的老師時,當著全班的麵,一屁股坐在潔白的病**……”

寧皓晨眉毛微微一抖,“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白璐悲愴地望著他,“我已經選擇性失憶了。”

寧皓晨盯著自己的表格,半天才說:“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睿智的人,沒有做過什麽囧事。”

“騙人!誰小時候還沒有點囧事啊?”白璐急了,“你這叫不誠實!”

寧皓晨說:“那我改成長大後做過最囧的一件事可好?”

白璐點點頭,“也行。”

於是隻聽寧皓晨從容不迫地說:“我看上了一個女**絲,和她在一起了。”

白璐:“……”

問題五:最想去什麽地方旅行?

白璐:“麗江。”

寧皓晨:“意大利。”

白璐氣急敗壞地說:“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往高大上的方向說,以此來顯得我很低俗,檔次很1ow!”

寧皓晨想了想,提筆刷刷刷改了答案,妥協說:“那好,為了符合你的品位,我改變主意了。”

“想去哪裏?”

“村子裏。”

“……”

問題六:對於未來伴侶的一個要求。

白璐:“希望他對我體貼入微,言聽計從,要是我們吵架了,他得第一時間來哄我。”

寧皓晨想了想,盯著表格說:“希望她不要做白日夢。”

“……”

問題七:對於共同生活有什麽期許?

白璐:“既相親相愛,又各有獨立生活的空間。”

這次她覺得她比較上檔次了,於是充滿期待地望著寧皓晨。

寧皓晨很認真地念道:“希望一個星期至少做四次,每次不低於半個小時。”

“……”白璐裂了。

問題八:請說出自己最大的一個缺點。

白璐很謙虛:“讀的書不夠多,缺乏一定的文人氣息。”

寧皓晨很坦誠:“長得太帥了,走在路上容易造成交通堵塞。”

已經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問題九:請說出自己最大的一個優點。

白璐這一次毫不猶豫地說:“長得美,美若天仙傾國傾城花容月貌天下無雙……這些詞語都是為我量身定製的!”

寧皓晨看她一眼,用一種頗為擔憂的眼神望著她,慢慢地說:“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眼睛好使,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白璐把表格一掌拍在桌上,“夠了,不能忍!這個遊戲到此結束!”

連著一周,日日如此,在這個所謂“可以增進雙方熟悉度與親密值”的遊戲裏,白璐漸漸明白了不要臉和腹黑是個什麽意思。

然後寧皓晨先生還開始大搖大擺地夜不歸宿了,第一次,他提議喝點啤酒,看點電影,於是就在白璐故意放的《葫蘆娃》熏陶下重溫童年。

白璐一度以為他是在強忍著不發作,直到他遺憾地擺擺手,說:“喝多了,酒後不能駕駛,看來隻能在你家將就一下了。”才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她指著沙發,高傲地說:“行,那你就在這兒將就將就吧!”

然而等到她熄燈睡覺時,寧皓晨先生忽然抱著她的碎花小棉被敲了敲臥室的門,淡定地說:“沙發太短,我腿太長,睡著不舒服。”

“關我什麽事?”

“不舒服的話,明天整個人都沒精神了。”

“然後呢?”

“然後下屬就會問我,咦,老板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會告訴他們,我睡在我女朋友白璐家了,沒睡好,所以無精打采的。當然,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

“……”她真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

偏偏寧皓晨還微微一笑,用那種禮貌紳士的態度對她說:“還有,我如果精神不好,就容易忘記被人叮囑的事,接你的時候有可能會直接開到公司門口,一不小心被大家看到。”

白璐已經目瞪口呆了。

她忍了忍,指著自己身旁,“行,上來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保證你不亂來!”

寧皓晨一邊優雅地躺了上來,一邊信誓旦旦地點頭,“我肯定不亂來。”

……

於是這夜,他亂來了。

在他亂來的同時,白璐一邊氣喘籲籲地抵抗,一邊對他怒目而視,“你不是說了不亂來的嗎?”

寧皓晨一把捉住她抵抗得明顯比較敷衍的手,然後微微一笑,“我技術可好了,這哪裏叫亂來?這叫好好地來,完美地來,一點一點循序漸進地來。”

白璐覺得已經無法和此人進行正常的交流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在地下戀情與寧皓晨先生一本正經的耍賴中過去。

而在這樣的過程裏,白璐似乎也認識到了寧皓晨不一樣的一麵。比如說他的溫柔心細,他的男友風度,他對待別的女人的疏離冷漠,以及……他那可怕的複仇技能。

事情是這樣的,某次白璐又被張建同學纏著走出公司大門,罵了幾句就匆匆往街角的瑪莎拉蒂跑去。上車坐好的瞬間,她聽見身旁握著方向盤的男人聲音溫柔地問她:“累不累?”

“還好,每天都那攤子事,已經習慣了。”她以為他在問自己上班累不累。

寧皓晨微微一笑,目光越過她,望向了路邊的張建,“那攤子……事?”

“啊?”白璐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頓時訕訕的,“那個啊?”

“每天應付起來很累?”

“還好還好。”=_=、

寧皓晨收回目光,輕描淡寫地說:“對待這種二級殘廢,根本沒必要多說。”

他就這麽緩緩地把車開到了張建身旁,然後降下車窗,禮貌地問了句:“阿賤先生,要搭車嗎?”

張建的臉一下子變了,呸了一口,罵了一句:“滾你丫的!”

寧皓晨還是那麽彬彬有禮地笑道:“我不過是考慮到阿賤先生人矮腿短,擔心你一路走到公交車站會比正常人費力得多,阿賤先生要是不搭車就算了,沒必要動怒的。”

張建要裂了!裂的不是別的,是蛋!

他氣得朝寧皓晨豎中指,而寧皓晨就在白璐奇特的目光裏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以後別這麽博愛,什麽瞎貓死耗子都胡亂施以同情心,胡亂搭理。一腳踹開就是。”

白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生日前的一周,寧皓晨出差了,走之前把鑰匙給了白璐,“周四去我家給盆栽澆點水,剛好那天需要澆一次。”

白璐稀裏糊塗地接了過來,誒?就這麽有了他家的鑰匙?

周四那天,她下班之後就開著路虎去寧皓晨家裏澆水,先是被他家那大氣沉穩的風格給震住了,然後瀏覽了一圈,深覺自己賺到了,釣到了一隻金龜婿;最後才發現自己中了某人的全套。

咦,他家哪裏來的盆栽啊?!

環視一圈,壓根沒有植物的影子!白璐打了個電話過去,還不待寧皓晨說話,就氣呼呼地說:“寧先生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所謂的盆栽是怎麽一回事!我一下班就不辭辛勞地趕過來替你澆水,結果半盆植物都沒看見,你這個人怎麽這樣耍我很好玩是嗎?這麽惡劣的行為實在叫人不能忍我要和你分手!!!”

那話那頭奇異地沉默了三秒鍾,然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顫巍巍地問另一個人:“老……老板,是您說的我可以直接按免提的,不關我的事啊……”

從空曠的會議廳裏傳來寧皓晨一字一頓的聲音:“但是在你接聽之前,我覺得你應該先告訴我,這不是客戶打來的電話。”

他忍了又忍,終於“淡定地”接過手機,說了一句:“我在開會,一會兒回你。”

白璐看著被掛掉的電話,整個人瀕臨一頭撞死的危機。

她開始閑著沒事四處轉悠,先是在書房裏看到了擺在書櫃裏的相冊,從寧皓晨穿開襠褲的照片一直看到了他現在穿西裝的照片。

然後打開cd隨機放了幾首音樂,是輕快悠揚的爵士,看來他喜歡這種類型。

她甚至探頭探腦地打開他的衣櫥看了看,哇,滿滿一櫃子的西裝和白襯衫!

融入一個人的生活最好的辦法是什麽?走進他的家,親眼目睹他的生活細節和瑣碎的一切。

白璐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寧皓晨給她這串鑰匙的初衷。

晚上,她躺在**的時候,寧皓晨打電話給她了。

不待他說話,白璐就首先道歉:“對不起,今天不該挑在那個時候打電話給你,也沒問清楚你在幹嗎就胡亂吼了一氣!我錯了!寧先生請你原諒我!”

寧皓晨揉了揉眉心,疲倦地鬆鬆領帶,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沒好氣地說:“我不原諒你!”

白璐撒嬌,“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把鑰匙給我,不就是想我融入你的生活嗎?寧先生,原來你已經愛我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想娶我回家做太太啦?”

寧皓晨淡淡地說:“是啊,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了,怎麽辦啊?”

喲,居然這麽誠實?

白璐竊喜,臉紅紅地說:“那我,那我勉為其難接受你的愛意好了。”

“是嗎?”寧皓晨嘴唇彎了起來,卻繼續不冷不熱地說,“不過我現在後悔了,我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怎麽能把愛意送給一個不知輕重不分場合隨便吼我的凶女人呢?”

“……”

那頭的呼吸聲有點急促,寧皓晨終於低低地笑了出來,“算你狠,當著我的員工和合作方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哼,不給你一個名分都不行。”

白璐氣悶,“所以你是逼不得已才給我一個名分的?”

“不,我是念在被你奪取了貞操的份上,忍痛給你一個名分的。”

“滾蛋!”

“好的,知道你想我了,很快滾回來。”想到白璐常常埋怨他不夠接地氣,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寧皓晨想了想,補充了一句,“麽麽噠!”

白璐頓時笑得肚子痛。

寧皓晨問她:“是不是覺得我萌萌噠?”

白璐:“我覺得你出差的時候把腦子忘在家裏了。”

寧皓晨極度後悔自己賣了萌,惱羞成怒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