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回 聖人與人才

吃晚飯的時候王蓉還是沒有胃口,林飛鴻的話到底是帶有一種欺騙性的,不過王蓉寧願一輩子聽這種美麗的謊言,因為這種話雖是謊言卻隱含深深的愛意。

王蓉沒有胃口所以林飛鴻依舊給王蓉煮了一碗反胃湯,也隻有這個湯王蓉才能喝一點,不吃東西沒關係隻要這樣調養幾天反胃的症狀就會得到緩解。

吃完晚飯大家聚在大廳裏談天說地,院子和樓頂是去不成了,b市的冬日不是一般的冷,街上的行人很少,在這個季節裏b市就是一座空城,沒有人沒事找事到街上去受寒,除非神經有問題。

小丫頭躲在蘇雅雯的懷抱裏與小東西玩得很開心,已經放寒假小丫頭從學校奔回來就是奔到這裏來,小孩子最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這樣一個大家庭絕對是小孩子的天堂,小東西雖還不會說話但至少會笑,九個多月的孩子是最好玩的時候,尤其對小丫頭而言,哪怕她都已經十歲了,也許為了報複小時候自己被別人玩,對於這個小弟弟小丫頭最愛玩,常常捏他的小嫩臉玩耍,有時候力氣大了點就弄得小東西大哭大叫。

張國榮等別墅的其他人自然沒有小孩子的那種嘻嘻哈哈的雅趣,大人們聊的自是大人之間的事。

“《遮天》的第一周周票房已經出來了,據說比《源代碼》同期票房還要好點。”王保強的大嗓門是大廳中最響亮的一個,隻要他的聲音響起其他人就隻能甘拜下風,這一點林飛鴻非常佩服,他在想如果王保強是一個領導的話,隻要這聲音就足以征服底下的人員。

徐真朝王保強扔了一個瓜子殼,本想訓斥王保強的這句廢話,不料沒有打中卻打在阿龍的身上,引得阿龍也回了一個過來,阿龍的技術也不行,於是坐在徐真旁邊的林飛鴻就倒了大黴。剛要訓斥就聽阿龍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對王保強說:“這還要說嗎,我們林大導演的電影哪一部不是更上一層樓的,《遮天》比《源代碼》好是必然趨勢,再說了,拿自家電影比什麽啊,有什麽好比的,要比就與其他電影比,與好萊塢大片比拚這才是正道,真是典型的小農意識。”

王保強不願承擔小農意識這個角色,為自己狡辯道:“誰說自家電影就不能比了。你懂什麽。這叫學習。也叫進步,隻有好好分析自己的作品,做比較才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也隻有找出不足的地方才能有改進的權力。別人家的作品再好也隻是別人家的,我們也隻能看出表麵,是學不來的,因為別人有別人的想法,他們有他們創作的一個技巧和方法,每個人的思想人生觀價值觀不同直接導致他們所創造的東西不一樣,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堅持自己。

而唯有對自己的作品分析透徹了才能知道自己的優劣點在哪,這樣才能有進步。每個人都是往上走的,沒有一個人願意原地踏步。我說的對吧,飛鴻。”

林飛鴻笑了笑剛要回答王保強的話,話還未出口就聽徐真說道:“跟自己比那也沒錯,不過這樣的話遲早會變成井底之蛙。眼裏隻有自己的世界,變成唯我獨尊的姿態,如此那就不是進步,而是墮落了。

電影,千變萬化,形態各不同,如果隻沉浸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裏那自己的格局就太小了,世界這麽大,一山自有一山高,沒有接觸外麵的世界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做自負,當今天下,好萊塢是電影的集中地,可以說是電影界的頂峰,裏麵人才濟濟,我們沒有怎麽感覺那是因為我們沒有真正的融入他們,隻有當你踏進他們的世界你就會發現原來的自己是多麽的渺小,簡直不堪一擊。

經常自我比較容易形成自我,一個人得有自我,有自己的特色,但太過自我就是自以為是了,所以必須得有個度,一味麻木的在自己所處的世界裏悠然自得其實不是一個正確的方法,這不是真正的一往無前,唯有立足於世界頂峰才算是真正的沒有對手,這樣才能稱得上牛字。

“徐真說的很有道理,寶強啊,我們的眼光望得遠才能看到更多東西,雖說如今國人把我捧得很高,但這僅僅隻是在國內的榮譽,換做在國際上連一個中等的小導演都稱不上。

要選擇做大海中的蛟龍還是做一個鳳尾就看你自己怎麽選擇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你要做林子中的小鳥還是獅子就在你一念之間,你的人生觀價值觀決定了你的選擇你的判斷你的追求,以後如果有機會大家都得到國外去好好發展,不能局限於國內的這些東西,國內就這麽大發展的空間有限,如今國內電影界已經達到飽和,雖說與國際正在不斷接軌但要與國際完全融入或者立足於國際領先地位還需要時日。

國際空間大發展潛力大,如果隻在國內自娛自樂那是最愚蠢的做法,何況我們的電影行業還是比較落後,要想發展就必須得到更高級,更高領域發展,否則就是停滯不前,說嚴重點就是閉關守國,我們還年輕正是電影界的精英力量,未來電影界發展的如何就看我們的表現了,所以在座的不管是誰都有這個使命和義務。”說完這些話林飛鴻已經喝了兩杯白開水,晚上林飛鴻不喝茶,有害無利,一睡不著,二不易排解易留激素,雀斑,黑痣,前列腺就是這麽得來的。

王保強嘿嘿笑了兩聲就當做是把徐真和林飛鴻的話聽進耳朵裏了,天知道他到底是左耳進還是右耳出,早已習慣王保強是這種德行所以也就沒有怎麽在意,反正這些話又不是說給王保強一個人聽的。

張國榮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我國電影業的發展自然要靠我們乃至下一代或者更往後電影人的支持和發展,畢竟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需要整個民族電影人的努力,也許一代就能完成使命,也許三代還完不成,但不管怎麽樣作為國人中的一個該奮鬥還是得奮鬥,每一代人做好分內事,為電影事業多做一點貢獻,我想不用多久要攀上國際巔峰也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

有上進心才成,當然,這個上進心不是僅僅限於國內,正如飛鴻所說國內如今已經飽和已經沒有多少可以發展的空間,鶴立雞群一次兩次會覺得很爽,自豪,但身居高位久了之後就顯得厭倦,孤寂,雖說高處不勝寒,但身處高處也很孤寂,一個人不怕失敗,最怕的就是沒有目標,當一個人居高臨下沒有了對手,沒有了目標,也許最初覺得整個世界唯我獨尊,但到了後來就知道什麽叫做痛苦,什麽才是真正的寂寞。

寂寞還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身居高位久了就會形成一種自傲,最初那種整個世界唯我獨尊的心緒一直縈繞在心間揮之不去,從而這個人就變得目中無人,感覺自己就像是世界的主宰,這種人最可怕,如果一個人養成了這種心境那即便他站在高位那與死了也沒有什麽區別。

對於有抱負有理想的人恐怕很難有這種困擾,所以往往站在世界頂峰的人才算是真正的高人,這種高人不會高處不勝寒,亦不會感到寂寞,因為他心存夢想哪怕站在了最高處也還有追求,哪怕不是本專業的追求至少有其他的追求,往往這種追求很不一般。

我國古代的許多聖人恐怕就是這麽樣子吧。”

“國榮,那你覺得當今天下誰能稱得上是我們的聖人,至少在電影行業上?”阿龍探頭探腦的湊了過來,他很想知道張國榮所說的這個聖人是誰,如果僅僅隻是憑空說也不會說得這麽好啊,從張國榮的話裏好像他所說的聖人是他認識的一樣。

還能說什麽,張國榮隻好回以微笑,淡淡的對阿龍說:“聖人?自古以來我國出現的聖人也才不過幾個而已,你說當今天下還會有嗎,如今社會是唯利是圖的社會,沒有人不為了錢財四處奔波,人活著就是賺錢,賺錢就是為了過得更好,而這一切都需要錢,利益,聖人是沒有與錢財掛鉤的。我所說的聖人其實就是一個比較而已,而非真正意義上的聖人,你覺得在現在這種物欲橫流的社會會出現出世的聖人麽,聖人不是想有就有的,這得看環境,正所謂亂世出英雄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說了這麽多你現在應該會明白這個世界有沒有聖人了吧,尤其在這個電影行業。”

林飛鴻點點頭說:“聖不聖人沒有多大關係,如今這個社會不需要什麽聖人,需要的是人才,隻要能給社會做貢獻創造價值那就是人才,在我們電影行業,隻要一個電影人所創造的價值高,對這個行業的貢獻大那他就是聖人,就是電影界所需要的人才。

在這個社會如果與利益脫鉤的人那不是人才,最多隻能是廢才,沒有一個人是喜歡沒用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