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婚禮

這兩天的功夫,幾乎把趙敢忙了個半死,先是和餘菁去領了結婚證,然後又要張羅婚禮當天的各種事項。不得不說,結婚確實是個大項目,宴席、主持人、道具、遊戲、來賓,每一項都得考慮周全,一般人都是提前好久開始弄,趙敢卻把它壓縮在了兩天當中。

趙敢本打算送一份請柬給程沁,後來才得知她已經調回了路潮網絡集團的美國總部。

雖然好多名貴的花車都是借來的或是朋友主動提供的,但花銷還是上了百萬。盡管趙敢自己不興排場,但結婚畢竟是每個女人一輩子的頭等大事,因為自己,餘菁已經吃了那麽多苦,他必須把最好的回報給她。

而與此同時,一則重磅性娛樂新聞也迫不及待的出現在了各大門戶網站還有雜誌報刊的頭版頭條上。

演藝巨星餘菁奉旨成婚,男方係第一第一文化傳播集團大股東趙敢。

大堂內沸沸揚揚的,大量來賓絡繹不絕,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隻是慕名而來的,此外還有一些大牌些的記者,端著單反照相機或是攝像機拍個不停。

兩條腥紅的長長地毯分別鋪在兩條道上,兩位白色婚紗飄飄而動的新娘拾步走上,一襲黑色禮服的新郎在一旁牽手相伴,後麵還跟著各自的伴郎伴娘。

舒緩而澎湃人心的音樂滌**而出,主持人又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演講,吳有責老兩口笑嗬嗬的嘴都快合不上了,誰都沒注意到角落裏微笑著的周蕾蕾其實是在黯然神傷。

再過一天,自己也要做新娘了,但是新郎並不是他

等一切程序都走完,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婚宴散場,大多人都各自回家而去,趙敢卻是帶著餘菁到了墓園。

在那裏,朱筱雅的墓碑還是孤零零的立著。

天已經黑了,這個時候來墓園的人幾乎沒有,整個墓園都顯得格外冷清,還散發著滲人的陰氣,但餘菁一點也不感到害怕,隻要有趙敢在身邊,就算是天塌下來都嚇不到她。

趙敢大步往前,停在了隻離墓碑一米遠的地方,然後伸手摸向墓碑,就像是摸著一個活生生的人。餘菁默默的站在身後,回想起朱筱雅生前那臉上的燦爛陽光,心中也是哀慟莫名,眼淚差點要止不住掉下來。

趙敢馬上就要走了,其實這次是來向朱筱雅辭行,因為連他自己都確定不了能不能安然回來。

所有事件的引發核心,所有罪惡的終極源頭,所以苦難的罪魁禍首,終於正式向他發出了邀請。而他,似乎有義務也有必要接受這個邀請。

對方是美國萊恩貝納集團,以如今國際空間站廣告代理權排序第一的地位,在正式的投標之前,邀請作為第一集團幕後股東的趙敢,赴美國進行密談。

而且對方還特別強調,會讓趙敢知道一些原本想知道但是沒有知道的東西,還會給趙敢一些特別想要的東西。

通過一些內部消息,趙敢明白,楊東文也明白,經過空間站組委會那夥人討論研究後,萊恩貝納如今是排第一,那麽就算是等到投標之後,萊恩貝納還是毫無疑問的第一。況且,第一文化傳播集團雖說發展神速,但距離真正的國際廣告巨頭還有一定的差距,能排到第三的位置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但是趙敢不想放棄,楊東文也不想放棄,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畢生的夢想,誰先將廣告做到外太空去,誰便是創造了廣告史上的革命性創舉。

況且,第一集團還是中國唯一的一家有資格參與此次競標的集團,也是中國廣告公司第一次在國際範圍內取得重量級的地位。

不論哪一點,都不允許二人輕言放棄。

所以趙敢必須要去!哪怕萊恩貝納是要準備一場有陷阱的交易

按照約定,在婚後的第二天清晨就要坐飛機,橫跨茫茫太平洋,然後飛赴美國。

2013年12月1號的清晨格外的清冷,整個大地仿佛都結上了一層冰霜,似乎連鬆柏都開始懼怕嚴寒,在冷風中不斷的戰栗起來,偶有一兩隻麻雀飛上樹梢,也是將脖頸間的羽毛都豎立起來,像極了厚厚的圍巾。

周蕾蕾也在這一天穿上了婚紗,但卻是在婚紗店中,她隻有一個人,不遠處還站著的是婚紗店的老板。婚紗店老板看著這個孤零零一人在那裏試婚紗的女人,眼中神色複雜。

這個鐵血女警,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女警,看著鏡中無比美麗的自己,眼淚忽然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其實,他並不是在今天結婚,也沒你所謂的門當戶對的新郎,她騙了趙敢,隻是為了能給兩個一個更好的結局,隻是因為自己的自傲讓自己的退出顯得更有尊嚴。

這個時候,趙敢已經到了機場,他隱隱間有一種感覺,似乎身後一直有人在跟著自己。當距離登機口三十多米的時候,他已經更加確定了這種感覺,所以猛然加速向前走了十多米,然後又猛然回頭。

果然,那人的行跡暴露了出來。等看清楚那人的麵容後,趙敢無奈的搖了搖頭,“師妹,你還是來了。”

來人正是紫無淚。

說起來,趙敢已經有一段日子沒看到她了,當然紫無淚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和趙敢打招呼。趙敢知道自己這師妹行蹤一向詭異,身手又比自己差不了太多,所以也沒去探究。

這次飛赴美國的事情,除了楊東文之外,趙敢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而為了防止餘菁的擔心和阻止,他還故意起了個大早,在餘菁熟睡的時候留下了一張字條,告訴她自己隻是臨時有趟很急的出差。

對於萊恩貝納這個龐然大物,趙敢到現在也絲毫捉摸不透,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和自己談什麽,或者說是要如何才能奪得空間站的代理權。因而就算是他自詡本事了得,素來行事天不怕地不怕,這一趟也多少走的有些忐忑。

紫無淚麵色還是冷冰冰的,短短的碎發無風自舞,沿著直線向趙敢走來,幾乎每一步的頻率都完全一樣,等走到趙敢麵前的時候,淡聲說道:“我或許能幫的到你

。”

趙敢輕歎了口氣,紫無淚性子倔強,自己決定了的事情別人很難再勸動分毫,便也隻能由著她去了。

“你前段時間去哪裏了?”趙敢又問道。

紫無淚沒有回答,默然了很久才用著略帶嘶啞的聲音說道:“師父病危了。”

“!”趙敢麵色大變,雙手齊齊扣向紫無淚的肩頭,“你說什麽!?師父病危?怎麽可能?我們離開的時候師父不是還好好的嗎?桃花源中的醫術奪天造化,師父怎麽可能會病危!?”

“師兄!師父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會沒有生老病死……”紫無淚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趙敢聞言怔住,依舊死死的抓著對方的肩頭不放,凝視著紫無淚看了半晌,忽然緩聲說道:“不對……師妹,你一定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瞞著我。”

紫無淚毫無所懼的迎視著趙敢的目光,但時間久了後還是有了些許怯意,幹脆低下頭從兜中掏出一個大大的玉扳指遞給趙敢說道:“師父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這是我們這一脈從先秦傳承至今的掌門信物。隻要扳指和人都在,這一脈香火便永遠不會斷絕,希望你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師父到底怎麽了?”趙敢聲音有些焦急,“你到底瞞著我什麽?”

“對不起。”紫無淚冷冰冰的說道,“我不會和你講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師父現在沒事。”

“可你剛剛還說師父病危……”趙敢疑惑道。

紫無淚沒有解釋自己的自相矛盾,轉身率先向著登機口大步走去。

趙敢歎了口氣,也尾隨而上,要是真想從這女人嘴裏問出點什麽來,估計能把自己憋屈的氣死,還是等這美國的事情了了之後,親自到桃花源去看看吧。

二人先後上了飛機,索性的是,這次在飛機上倒是沒有發生任何意料之外的插曲,二人彼此間也沒有講一句話,就那麽默默的假寐著,一直到飛機降落在了美國紐約

按照萊恩貝納的聯係人所說,讓趙敢到了紐約後便在機場等著,他們會有專人派車接趙敢到公司總部。

趙敢已經提前把航班報送給了那個聯係人,飛機是準時抵達紐約的,因而隻等了五六分鍾,便有一輛車窗全黑色的汽車行駛了過來。

一個白人探出腦袋來,用著不太地道的中文說道:“趙先生,上車吧,老板已經等你很久了。”

趙敢淡淡的點點頭,拉開車門走了上去,紫無淚也跟著上去。

那白人略帶疑惑的瞅了瞅紫無淚,沒有詢問什麽也沒有說什麽。

因為車窗是全黑色的,幾乎沒有絲毫光線能夠通過,車裏邊開著燈,除了那白人司機外再無一人。

趙敢心中有些明白,既然這車窗設計成了這樣,那想必是不想讓車中的人知道過往線路了,萊恩貝納的隱秘措施還真夠做的隱秘的。

當然,趙敢並不知道的是,其實在麥迪遜大道旁的另一條街道上,就有一家公司,在樓外的招牌上,大大的寫著萊恩貝納幾個大字那才是真正的萊恩貝納廣告公司。

而他們現在所要前往的地方,顯然已經背離了紐約市區,和麥迪遜大道無關,自然也和那所謂的萊恩貝納公司無關。

車子速度很快,但卻足足開了四五個小時的時間,甚至讓趙敢不得不懷疑,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已經出了紐約州?

在這一路上,不論趙敢問什麽問題,那司機都會機械式的回答,“不好意思,趙先生,這個我不太清楚,等會兒您可以問我們老板。”

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這難熬的時刻終於過去了,司機先下車,然後拉開後麵的車門,微微躬身邀請趙敢二人下車。

周圍是一片廣袤的荒野,零零星星的散布著枯草,一眼望去幾乎可以直接看到地平線。而在這一片平整中,一個突兀而出的東西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化工廠,不過一片殘敗的景象,也沒有絲毫響動從裏邊發出,看來已經是廢棄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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