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深入虎穴(四)

亞克力斯點點頭,“這個禮物應該還不錯,比陸震強了不少。”

趙敢站在原地沒動,在如此強大的火力威壓‘逼’迫下,身軀仍舊‘挺’的筆直,他麵對著比自己高出十多厘米的黑人壯漢,卻仿佛隻是看著一個矮人國的小人。

黑人壯漢也沒急著動,饒有興致的看向趙敢,在他的記憶當中,已經很久沒有外麵的人敢這般挑釁自己了。

趙敢的挑釁哪會隻止於此,他隨意的伸出左臂,小肘向上彎著,食指做成鉤狀,還不停的彈撥著——這才是**‘裸’的挑釁。

反正要是一場血雨腥風,何不讓自己更加的轟轟烈烈!

黑人壯漢大步奔來,幾乎一步便能跨出兩米多的距離,身上虯結的肌‘肉’顫動不已,同血管勾連在一起,像是一條條蠕動的蛀蟲。以他那二三百斤的體重,地步竟被踩出了細細的裂痕!

一眨眼之後,黑人便道了趙敢麵前,然後揮動錘子般的拳頭向著趙敢的頭頂砸下。

趙敢哪敢托大,身體硬生生移開數十公分,饒是如此,臉頰還是感到了一股犀利的勁風。卻不想,黑人壯漢一招未完,拳頭落空後,肘部又自然而然的橫揮,瞄準的還是趙敢的頭部。

不得已下,趙敢隻能揮出手臂格擋,兩條粗細相差一倍多的手臂碰撞在一起,無聲無息,但當事二人卻可以真切的體會到骨髓深處的戰栗。

這一‘交’鋒‘激’烈而又簡單,碰撞之後便是迅速的分離。

趙敢感到半條胳膊都麻掉了,像是有陣陣電流在通過血管一樣。這哪裏是和人碰撞了,分明就是撞到了一台鋼鐵機器上麵。

當然,趙敢沒注意想到的是,其實自己的身軀又何嚐不變態,在旁人眼裏也算是鋼鐵機器了。

黑人壯漢也沒好到哪裏去,估計是神經暫時‘性’麻木了,手臂竟仍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他的滿目充斥著憤怒的火‘花’,咧了咧大嘴,‘露’出滿口白牙。

趙敢的回擊開始了,腳一蹬地,便向著黑人壯漢疾衝而去,如果有世界百米賽跑的冠軍在這裏,怕是都要自愧不如。趙敢每步隻有一米多,但是腳步騰挪,頻率快得出奇,甚至是根本沒有沿直線前進,身形忽左忽右,似乎有可能從任何一個方位出擊。

黑人壯漢還如同一尊鐵塔般站在那裏,眼睛死死的盯著趙敢,他右臂已經恢複如初,正在醞釀著雷霆般的一擊。

在黑人的瞳孔中,趙敢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清晰異常,並且還在不斷的放大著,這種極高層次的搏鬥,每一個人都要善於觀察對手動作中的每一個細節。

黑人用自己的經驗做出了判斷,趙敢會同時動用右‘腿’和左拳,瞄準部位是自己‘胸’口和下身。

而在同一時間,他也給自己的大腦做出了備戰指令,在接下來的零點幾秒之後,必須要護住自己的‘胸’口和下身。尤其是下身——那可是**的所在。

亞克力斯不知何時又點起一根雪茄,他的臉上洋溢著專屬於貴族的笑容,像極了中世紀古羅馬鬥獸場邊的觀眾。他記得曆史,當野獸敗給英雄的時候,英雄便會殺死邊上的觀眾。但他也很自信,因為除了野獸之外,周圍還有著全副武裝的衛兵,沒有一個人可能被這個英雄煽動。還有一點,他所豢養的可不僅僅隻是一隻野獸。

這第一隻,不過是最弱的一隻,他專‘門’找人搜集過趙敢和人格鬥的情報信息,對趙敢的實力做過分析,就眼前這個黑人壯漢,雖然不一定能打得過趙敢,但最起碼可以將其重創。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二人麵對麵‘交’鋒,拳頭碰拳頭,腳尖碰腳尖。

但他還是低估了趙敢,他把趙敢估量成一個英雄,卻忘記了英雄也有狡猾的時候,而趙敢在生死之境,絕對算是狡猾中的翹楚。

當黑人把自己做好的所有準備都釋放而出之後,才發現身前已經隻剩下一團空氣。

他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腦中先是驚異,隨即憤怒,然後迅速的發出支配軀體的攻擊指令,但是這些指令完全沒來得及執行。

趙敢在離黑人僅僅一米多的時候,突然身體向後躺到在地,避開了對方的所有攻擊,然後兩條‘腿’貼著地從對方胯間滑過,同時右手中早已備好的刀片脫手而出,刀片準確無誤的飛‘插’進黑人的咽喉,將之切開後又繼續旋轉著前進,幾乎劃開了大板塊脖頸。

黑人把最後一口氣吐了出去,然後便再也沒有氣可以吸進了,圓睜著的大眼中滿是深深的不甘。或許,他可以去地獄去找魔王說理。

趙敢‘抽’身站起,看著高大威武卻沒了生氣的黑人巨漢向後倒去,隨即輕輕的歎了口氣,轉向亞克力斯問:“第二份禮物呢?”

看到戰局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結束,亞克力斯眉梢間終於出現一絲動容,略微猶豫了片刻才緩聲問道:“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當真不願意和我合作嗎?”

“亞克力斯先生,我想您真的是年紀大了,難道沒有聽清我剛才的問題嗎?是我在問你,不是讓你來問我。”

亞克力斯沒再說話,將在嘴中含了半天的雪茄煙用手拿出,然後看似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但這一次,那厚厚的合金大‘門’沒有打開。不過,一種難以名狀的危險感覺突然在趙敢心頭升起,似乎,在某個地方,正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趙敢的耳朵輕微的顫動起來,隨後幾乎是下意識的,猛然向空中躍起。就在這一瞬間,一個鋼釘模樣的東西從腳下飛過,然後竟深深的嵌進了身後的合金牆壁裏。

趙敢在空停滯零點幾秒的過程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神還沒有穩定下來,眉頭便再次皺起。

在他的頭頂正上方,毫無征兆的,一張巨大的鋼網從天而降,看那快得晃眼的速度,顯然不是自己落下來的,而是有人用了某種特殊的技藝拋下來的。

但趙敢現在是在空中!饒是他身手敏捷,氣力驚人,這樣的情境中卻哪裏能排的上用場。微一遲疑間,就已經被那鋼網罩了進去,也不知是趙敢帶動鋼網,還是鋼網帶動著趙敢,總之它們一齊向著地麵墜去。

同時,又一枚鋼釘模樣的東西飛速衝下,趙敢勉力側頭避開,但還是讓那鋼釘刺進了肩膀當中。

那鋼釘足有半尺長,還帶著一股旋勁,即便是遇到了趙敢那其硬無比的骨骼,卻仍舊拚著命向裏邊深入進入。

一種徹骨的疼痛由肩胛骨處出發,迅速的沿著神經傳入趙敢的大腦。趙敢牙關緊咬,當落到地麵之後,麵‘色’已經有了不正常的蒼白。

一陣怪異之極、分不清男‘女’的狂笑忽然在大廳裏響起,明明隻有一個聲音,但在人耳中聽來,卻仿佛是每一個角落都在笑,笑的人耳膜發麻,嗡嗡作響。

這樣的時刻,被陷在這破網裏邊,若是再不拚命,怕是就真的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趙敢繼續死咬著牙關,盡量的去忽略肩膀處的鑽心疼痛,然後丹田一熱,全身驟然發力,隻聽“嘭”的一連串轟響,那看起來堅硬無比而又柔韌無比的鋼網竟然被趙敢硬生生的撐破了,隻變成一個個小長鐵環散落一地。

趙敢的耳朵再次顫動起來,利劍般的目光直‘射’向前方。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那裏竟然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趙敢明明記得,在自己剛進來的時候,這裏邊是隻有亞克力斯一個人的。大或許是真的應了亞克力斯的那句話:一切皆有可能。

在這地獄一般的虎‘穴’當中,一切皆有可能。自己幾乎沒有可能活著回去,但也絕對不能靜坐著束以待斃!

新出現的這個人隻有一米多點的身高,還長著猴子一般的腦袋,瘦骨嶙峋,估‘摸’著除了骨頭就隻剩下皮了,但他的手指比常人要長出很多,胳膊也比較長,‘腿’部則是短的不成比例,整體看來像極了一隻長臂猿。

但從人類的特征區別來看,這玩意兒還確實算是人。

“這邊是第二份禮物。”亞克力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就叫猴子,從來都隻有這一個名字,是我給起的。你也不用奇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遺傳病都是你沒有見過的,隻不過大多數的患病者在嬰兒時候就被父母拋棄了,其中絕大多數沒能活下來,還有一些也活不過青‘春’期,隻有極小的一部分能夠和常人一樣活下去。猴子便是其中一個,他其實是個日本人,是我當年從日本帶回來的,那時的他還在繈褓裏,難看的嚇人,可能我當時也是因為同病相憐吧,就把他帶回了美國來。當上帝給人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往往就會另外打開一扇窗。猴子雖然不能長成一個正常人,但是他生來力大無窮,和身上的肌‘肉’大小完全不成正比,同時他又靈敏異常,要是真想藏在哪裏,即便是很多偵探設備也難以找到。不過猴子就是有一點不太好,他喜歡生食人腦。”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段話,再看到麵前這鮮活的證據,怕是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但趙敢卻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若是客觀點講,這猴子又何嚐不是個可憐人兒,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遭遇不幸的人太多了,比這猴子還慘的怕是也比比皆是——但這並不能成為他們為惡的借口。

人可以為惡,前提是在對待惡人的時候。

猴子‘陰’‘陰’的看著趙敢,雙眼竟泛出綠綠的光芒,或許在他的眼中,趙敢的腦袋裏有著很是可口的食物。

亞克力斯再次輕歎了口氣,悠悠的說道:“刀鋒,你也出來吧。”

厚重的合金大‘門’終於第二次打開了,一個一米八左右的光著頭的白人走了進來。這白人看來不是很壯,但身上肌‘肉’凝實異常,想來氣力比那黑人巨漢還要可怕。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光頭手中的一把軍刀。軍刀長約一米,刀鋒處閃‘射’著耀眼的光芒。

“如果你不想等會兒被‘射’成馬蜂窩的話,就給自己一個尊嚴的死法吧。”亞克力斯衝著趙敢淡聲說道。

趙敢沒有理會對方,深吸了一口氣,他聽到了身體內部的所有關節都在咯吱作響,那是真正的大戰來臨前的身體本能的興奮!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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