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 檀茉很快把某些人的存在拋到了九霄雲外,悠哉地過起了“女大學生的墮落生活”。

白天泡在機房或圖書館,晚上讀書完和常月一同去幹飯, 檀茉每天充實到根本無暇去顧及其他。

當然,也不會太去想謝祁琛。

她自己過得自在,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估計謝祁琛也挺自在的?

反正他倆現在就像是室友, 她在不在別墅, 好像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影響,說不定他還落得清靜。

晚上, 檀茉在宿舍洗完澡, 走到桌前塗水乳,一旁翹著腿、剛打完遊戲的常月放下手機,長歎一口氣, 啊啊大叫:“總算贏了,可累死我了,我現在發現鉑金以下的局就是陣容越怪贏得越快,你永遠想象不到你的隊友可以用妲己打野然後完虐對麵。”

檀茉不禁笑, “等會兒還玩嗎, 帶我一局。”

“來啊,我去洗漱下就來!咱們今晚**雙排,好久都沒一起玩了。”

常月起身,倚到檀茉旁邊的桌子,想到一事, 突然感慨一聲:“我跟你講, 我今天聽到一個八卦。”

“什麽?”

“我們同樓層有個宿舍的女生, 其他係的, 才大二,現在休學回家和男朋友結婚了!”

檀茉心裏咯噔一下,“啊,結婚……”

“對啊你沒想到吧?!大二就結婚了!我的媽呀,我大四還母胎單身,人家就邁入婚姻殿堂了,是不是太早了?!”

檀茉想到自己,忽而心虛,塗著乳液的手蓋住臉上的紅暈,“是挺早的……怎麽那麽著急結婚?”

“好像是聽說意外懷孕了,兩個人愛得要死要活,非要把孩子生下來,所以奉子成婚,回家養胎。”

那還好,她和謝祁琛之間倒不是因為這個……

常月感慨:“反正我肯定不會那麽早結婚。茉茉,你打算什麽結婚啊?你這麽多人追,說不定很快遇到個喜歡的,畢業一兩年就結了,到時候先喝你喜酒啊哈哈哈哈。”

檀茉整張臉都紅了,連忙轉移話題:“你別操心我,趕緊操心操心你自己,還打不打遊戲了?”

“行行行,我去洗漱了,馬上。”

常月離開,檀茉輕呼出一口氣,雙手捧住緋紅的臉頰,整個人都不好了。

萬一將來室友們知道她結了婚,估計肯定要炸開了鍋,她到時候該怎麽交代啊

……嗚嗚嗚不敢想了。

-

考慮到在宿舍頻繁聯係謝祁琛會惹得懷疑,所以這兩個星期的複習周裏,檀茉沒給謝祁琛打電話,就是偶爾有要緊事給他發發信息。

時間在充實的生活中轉眼而逝,很快到了一月底。

期末考試一共三天,第三天考試時間在下午,中午她在宿舍就打包好了行李,可一個人沒辦法拎回別墅,思來想去,隻好麻煩謝祁琛,讓他叫家裏的司機來接她一趟。

可她沒有電話,也隻能去聯係某人了。

中午吃完外賣,她走到宿舍陽台,把門關上,撥通了許久未打的號碼。

幾秒後,那頭接起,她連忙小聲叫他:

“謝祁琛……”

那頭男人開口,語氣不冷不熱:“哪位。”

“……”

檀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認不出來是她,臉頰微紅:“我,檀茉呀。”

男人坐在千山水會所的辦公室內,合上麵前的財經雜誌:

“抱歉,沒什麽印象了。”

檀茉:?

她羞惱,“謝祁琛,你是故意的吧……”

男人輕哂:“難得能接到你電話,我都以為你忘記你還有個名義上的丈夫了。”

檀茉當然不敢說自己覺得聯不聯係他都不重要,軟聲輕語解釋,如在撒嬌一般:“我最近在考試周嘛,而且現在不是到了年終,集團應該事情很多吧?我猜你很忙,就沒去打擾你。”

他換了話題,“什麽時候考完?”

“下午四點就考完了,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就是想問你下午能不能讓司機來學校接我下,我的行李有點多。”

“知道了。”

所以這人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檀茉隻當他同意了,“謝謝啦。”

“去午睡會兒,不然下午考試沒精神。”

“好。”

在**閉目養神了半個小時後,鬧鍾響起,檀茉起身收拾了下,和室友一同去往考場。

另外兩個室友也回到學校了,路上,她們問她:“茉茉,你暑假還是住公寓嗎?”

她們知道她這學期在外麵租了公寓。

檀茉聞言,摸了摸腦袋,模棱兩可地應了聲,常月就道:“茉茉,以後到時候有空去你公寓玩啊,我還沒去過你公寓呢。”

可她公寓都退了……

檀茉還瞞著結婚的事沒和她們說,隻笑笑:“行,到時候你要來跟我說一聲。”

“好哦。”

到達教室後,檀茉坐到指定的位置上,過了會兒考官進入考試,分發試卷。

她開始答題。

時間悄然而逝,一小時後,另一頭的千山水會所裏,謝祁琛處理好事務,起身離開辦公室。

穿過古橋,前方橋的盡頭有個亭台,從裏頭傳出陣陣古琴聲,幽蘭綿長。

亭台四周立著屏風,窺不見裏頭的光影,隻透過屏風投影的輪廓,看到裏頭的人似乎在品茶,閑情雅致。

謝祁琛踏上石階,裏頭兩個男人正喝茶說笑著,中間正空著一個位置。

看到謝祁琛,他們讓樂師先離開,笑:“阿琛,你要不要這麽忙啊,來你這邊喝茶半天才等到你,招待不周啊。”

這倆人都是富家子弟,分別叫荀霍和陸子安,他們和謝祁琛是大學的兄弟,一直玩到現在,關係很鐵。

當年最經常的事,就是三人約著一起去打籃球。

打完球,他們坐在高高的看台上休息,謝祁琛一身白色無袖球服,半躺在看台上,頭頂著半邊盈澄緋紅的晚霞,汗珠從下頜線滾落,帶著平日裏斯文內斂下的張揚野性。

在校園裏,謝祁琛永遠是那個最奪目的存在。

他躺著,半晌他們拍拍他肩膀,“阿琛,又有女生來找你送水了啊。”

大家嬉笑打趣,謝祁琛把手臂靠在額頭,闔上眼眸,嗓音慵懶疏淡:

“就說我累得暈過去了。”

“哈哈哈哈你他媽要不要這麽假……”

如今大家都從少年變成男人,荀霍性格穩重些,回去繼承家業,陸子安性格不羈,整天吊兒郎當的,現在開了家娛樂公司,好在三人一直都保持著聯係。

謝祁琛走上亭台,坐在梨木椅上,轉眼晲他們:“喝著我一斤幾萬的茶還叫招待不周?下次別來了。”

身旁的荀霍把茶杯放到桌麵上,淡淡勾唇:“話說你這邊什麽好茶都有,下次我和人應酬,就直接約你這裏來。”

“想得挺好,讓我拿好茶給你招待客人。”

荀霍笑,“當初大學期末,你作業經常都是我幫你寫的,喝你點好茶怎麽了?”

別看謝祁琛外表溫文爾雅,隻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也有叛逆的一麵。

謝祁琛輕笑一聲,“幫我設計了兩次程序就記到現在,當時那bug嚴重的讓老師差點就識破了。”

“大哥,你個學霸讓我學渣幫忙寫作業,我這能寫完就不錯了……”

兩人說笑著,謝祁琛隨後才注意到旁邊一直低頭搗鼓手機的陸子安,陸子安一直是三人當中話最多的,今天卻一反常態。

荀霍笑:“這人剛才一來就這樣,眼睛就沒從手機移開過,最近追人追得可勤快了。”

謝祁琛泡著茶,“追人?”

“對啊,他最近認識了一個比他小五歲的女生,是他們公司剛出道的小妹妹,這不正在死皮賴臉追著,不過目前看來,希望渺茫。”

陸子安翹起腿,聞言嗤笑一聲:“閉嘴,什麽叫希望渺茫啊,我陸爺就沒有追人失敗的好嗎?你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得了,你是什麽葡萄都吃,老牛吃嫩草。”

陸子安氣得哭笑不得,“謝祁琛,你評評理,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錯嗎?”

謝祁琛勾起唇角,“嗯,是挺老牛吃嫩草的。”

“我靠!什麽叫老牛吃嫩草啊!某些人前段時間還不吭不響聯姻、擺脫單身身份了!”

陸子安看向謝祁琛,“上個月我們倆都忙,還沒見過嫂子呢,你不打算帶她給你兄弟們看一下?話說她長什麽樣啊,什麽工作啊?”

荀霍:“對啊,我們肯定要見見啊。”

謝祁琛喝著茶,淡淡開口:“今晚問問她吧,她這兩天在期末考,今晚才從學校回來。”

陸子安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期末考?!”

人家還在考試???!!

“謝祁琛,到底誰特麽老牛吃嫩草?!”

-

四點鈴聲響起,考場裏,老師讓大家放下筆,停止作答。

檀茉把卷子交了上去,去教室後方拿行李,幾個室友過來問她:“茉茉,要幫忙送你去校門口嗎?”

“不用,我找人來接我啦。”

幾人揉了揉檀茉可可愛愛的腦袋:“好,下學期見,拜拜。”

“拜拜……”

告別室友,檀茉拿著行李走出教學樓,看到了提前在外等候的司機。

上車後,一個電話進來,那頭傳來男人低緩沉靜的嗓音:

“考試結束了麽?”

是謝祁琛。

“嗯,我現在已經上車了。”

電話那頭,荀霍和陸子安正激動地湊過來:“開免提開免提!我們要和嫂子說話!!”

檀茉疑惑:“你周圍有人?”

謝祁琛剛想說話,手機被搶走,陸子安打開免提,笑著朝檀茉喊:“嫂子好,我們是謝祁琛的兄弟!”

檀茉沒想到謝祁琛旁邊有他朋友,此刻猝不及防被打了個招呼,她有些不知所措,尷尬地軟聲輕應:“你們好……”

“嫂子,我們有個特別好奇的問題想問你。”

“啊?”

“你成年了嗎?”

檀茉:???

她一臉懵然:“我成年了呀,怎麽了……”

“沒有沒有,嫂子你別誤會,主要是我們以為謝祁琛拐賣兒童了!”

陸子安和荀霍笑個不停,一旁的男人臉黑地把手機搶了回來,關掉免提,走去一旁,對檀茉言:“別管發病的那倆人。”

檀茉麵頰透出紅暈:“他們幹嘛那樣問我啊……”

“沒有,我說你在期末考,他們還以為你是高中生,”謝祁琛無奈按了按眉心,“他倆就是荀霍和陸子安,以前帶你見過,還記得麽?”

檀茉有印象,是和謝祁琛玩得很好的兄弟,否則換做誰剛剛敢在謝祁琛麵前開那樣的玩笑。

不過他們倆比她都大幾歲,還叫她嫂子,這也太奇怪了吧!

謝祁琛扯開話題,問她今晚有沒有其他安排,“他們還不知道是你,一直嚷嚷著說要見你一次。”

“那我要過去找你們嗎……”

“要來麽?”

男人低緩撩人的嗓音如撥弄心弦,傳至她耳邊:“兩周沒見了。”

檀茉聞言,心如擂鼓作響。

難道他很在意兩周沒看到她嗎?

恰好閑來無事,最後檀茉便答應,“行,我現在過去。”

“到了給我打電話。”

“嗯。”

掛了電話,謝祁琛走回茶桌前,陸子安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謝祁琛,我他媽是第一次聽到你用這種語氣和女生說話,要不要這麽哄著啊?”

謝祁琛冷淡看他們一眼,沒搭理,繼續泡茶。

兩個男人不禁嘖嘖稱奇。

謝祁琛對任何一個女生向來都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不過記憶中,唯獨有個能讓他溫柔的,是一個他稱為妹妹的小姑娘,好像叫檀茉來著,除此之外,再無旁人了。

所以如今這位嫂子是啥名頭,更加令人好奇了。

-

晚霞傾頹,落日很快隱滅在群山之後,天幕換上了暗色。

半個小時後,檀茉被送到了千山水會所。

下車後,檀茉讓司機先把行李運回別墅,她走進會所,給謝祁琛發信息:【我到啦。】

站在大廳,她四處打量著,前台的經理注意到,隻見她穿著件鵝黃色毛呢大衣,瑩白小臉縮在圍巾裏,一雙杏眼大大的,如黑珍珠般透亮,看過去十分年輕,不太像是來這裏消費一樣。

檀茉等了幾分鍾,遲遲未見謝祁琛身影,打算往裏走,忽而經理上前擋住她的去路,微笑詢問:

“晚上好女士,是來吃飯的嗎?”

檀茉微愣,“我來找人。”

“您朋友已經到了嗎,是幾號包廂呢?我讓服務生領您過去。”

檀茉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好說實話:

“我是來找謝祁琛的。”

經理聽到全名,愣住:“找我們老板?請問您貴姓,有預約嗎?”

檀茉尷尬間,還未開口,轉眼看到前方,男人單手插兜走了過來,經理看到謝祁琛,連忙頷首:“謝總好。”

“嗯。”

謝祁琛淡淡應了聲,拉住檀茉,看向經理:“以後認一下,是老板娘。”

聽說老板結婚了但是始終沒見過老板娘的經理聞言,驚掉下巴,連忙道歉:“不好意思……”

我去,老板娘竟然這麽年輕?!

檀茉麵容微紅,搖頭說沒事,就被謝祁琛領著往裏走。

她跟著他,穿過假山石壁,兩人並排走著,耳邊溪水潺潺。

空氣中蔓延著男人身上闊別已久的檀木香,檀茉忽而真確地感覺到,他們已經好多天沒見了。

氣氛微妙安靜見,檀茉聽到頭頂聲音落下:

“冷麽。”

她抬眸對上他的目光,搖搖頭,揮了揮兩隻手:“我都把自己裹成個熊了,哪還會冷。”

“嗯,小白熊。”

意識到他在指什麽,羞惱:“不許提那天的事……”

她氣得打他,可愛的麵容印刻在男人眼裏。

檀茉沒心情和他鬧,想到等會兒要見到他朋友就緊張,謝祁琛安撫她:“到時候你吃飯就行,不用理那倆傻子。”

她笑,“有你這麽說你朋友的嗎?”

走到包廂門口,謝祁琛帶她進去,裏頭正翹首以盼的人猛地一怔:

“誒我靠,這這這不是……??!”

荀霍和陸子安震驚地站起身,謝祁琛介紹道:“檀茉,你們從前見過。”

“荀霍哥好,子安哥好。”

荀霍和陸子安震驚:“妹妹,原來你就是和謝祁琛結婚的人?!”

這怎麽會這麽巧!!!

謝祁琛無視兩人的驚詫,領著檀茉坐下,荀霍很快淡定下來,給檀茉倒茶,一旁的陸子安不禁調侃:“謝祁琛,你當初不是把人家當妹妹嗎?怎麽現在變成你老婆了啊?你是不是一早就心思不純了?人家小姑娘大學還沒畢業就被你拉來結婚!”

檀茉聞言,臉頰驟然紅了,謝祁琛丟過去個冰冷的眼刀子:“說夠沒?”

陸子安憋笑:“我不說了,開個玩笑。”

服務員送上菜單,謝祁琛把其中一份遞給檀茉,“看看要吃什麽?今天你喜歡的那位廚師在。”

“真的嗎?那我還要個西湖鱈魚羹,還想要一個桂花椰蓉糕。”

“那個是冰的,對胃不好,換一個。”

“好吧……”

檀茉和謝祁琛對話著,對麵的荀霍和陸子安相視一眼,“我感覺我像個巨大的電燈泡。”

“加一。”

謝祁琛點完菜,把菜單還給服務生:“先這些。”

“好的。”

陸子安不爽:“說好的請客呢?都沒問我倆吃什麽。”

謝祁琛扯起嘴角,“電燈泡要吃什麽飯?”

“……”

陸子安氣得和檀茉吐槽:“妹妹,就謝祁琛這麽壞的人,你倆要不是結婚,他絕逼單身一輩子!”

檀茉不禁笑了,好像這人有的時候確實很壞。

就比如剛才,太過分了。

謝祁琛聞言,淡淡扔出一句,直戳人的肺管:“你別說我,你自己先把人追到再說。”

“……”

陸子安不爽:“論感情問題,你和荀霍都不如我。”

荀霍呲他:“得了你,當個渣男你還嘚瑟。”

“渣男怎麽了,渣男也不是雖然人都能當。”

“呦,你還挺驕傲……”

倆男的很快拌起嘴來,還是和從前讀書時候一樣幼稚。

檀茉不禁想起高中和謝祁琛他們在一起的場景,還覺得有些懷念。

那時候,她就經常被謝祁琛帶著去球場,許多男生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那段青蔥歲月是離謝祁琛很近很近的時光。

飯桌上,有了這倆拌嘴的,氣氛就沒有冷下來過。

檀茉也漸漸放鬆下來,一頓飯吃下來很開心。

飯後,幾人走出包廂,謝祁琛對檀茉道:“在門口等我,我去趟辦公室拿個東西,然後帶你回去。”

“嗯。”

謝祁琛走後,三人往門口走去,荀霍問檀茉:“妹妹,你現在在哪裏讀書啊?F大?”

“對。”

陸子安:“呦,那我們不是一個大學的嗎,你哪個專業?”

“計算機的。”

“女孩子念計算機,厲害,”陸子安和她聊起有關F大的事,“我跟你說,咱們學校是出了名的帥哥美女多,我記得去年有個很火的,就是F大幾個男生秀腹肌的視頻。”

檀茉眼睛亮了,“腹肌?”

荀霍湊過來,笑笑:“不過你不用看別人,你身邊就有個腹肌特別好看的。”

“啊?”

“就是阿琛啊,他以前打籃球時衣服一撩,周圍女生都在尖叫,怎麽,你沒看過?”

檀茉從來沒看過,羞赧沒回答,陸子安傾身朝她耳語:

“改天讓他撩起來給你看看。”

檀茉整張臉都紅了,謝祁琛恰好這時走了出來,撞見了這幕,隻見倆男的直笑,男人眉心一跳:

“你們又在說什麽。”

“妹妹,你別告訴他啊。”

荀霍和陸子安和他招手,“我們先走了。”

倆人直接溜了,檀茉腦中亂七八糟的,抬步往勞斯萊斯走去,手腕就被攥住,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攜著檀香撲散鼻尖,視線垂下:“他們到底說什麽了?”

檀茉臉紅,“沒有。”

男人沒讓她走,檀茉被他弄得氣窘,索性說了實話:

“他們就是說你腹肌特別好看,讓我改天看看……”

她話落,幾秒後頭頂傳來男人低聲反問——

“那要看看麽?”

檀茉:???

這人在說什麽呢!

她麵紅耳赤,連忙掙脫開的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去,“我才、才不看呢……”

謝祁琛看著小姑娘氣鼓鼓的背影,唇角弧度不禁勾起。

-

回到別墅後,檀茉把行李重新整理進自己的臥室,算是正式進入了寒假生活。

因為前段時間起早貪黑複習都沒睡好,放假的前幾天,檀茉幾乎都和床黏在一起,活脫脫變成了一隻隻知道吃飯和睡覺的小懶豬。

紀舒經常打電話給她時,她都在補覺,惹得紀舒不由得賊笑調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好幾個星期沒回家,一回家和謝總小別勝新婚,被他按在**翻來覆去三天三夜,狠狠地補了一下那方麵的生活。”

檀茉還困得迷迷糊糊,聽到這話整個人瞬間清醒:

“紀舒,你滿腦子什麽黃/色/廢/料!”

紀舒捂嘴笑,“對不起我又上高速了……”

“你很閑啊今天?”

“我今天回老家陪爺爺奶奶了,公司年尾的事交給其他人處理了,我提前放年假了。”

紀舒的老家在臨市的克烏山,她的爺爺奶奶住在山裏,雖然紀家家境很好,但是老人就是不願意搬到城裏,還是願意在家鄉,紀舒平日裏忙很少能去看他們,便趁著年尾回去多陪陪他們。

檀茉從前有幾次會和紀舒一同去克烏山過暑假,紀舒的爺爺奶奶也很疼愛她,所以檀茉也很牽掛他們。

“爺爺最近身體怎麽樣了?”檀茉問。

紀舒歎了口氣,“身體倒是還行,我奶奶照顧他,就是得了老年癡呆後,越來越不記事了,現在都快認不得我是他孫女了。”

“我覺得找個時間還是把爺爺接到市區吧,這樣你們也方便照顧。”

“我也是這麽想的。”

檀茉說今年有時間回去看看爺爺奶奶,兩人聊了幾句,末了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檀茉也從困意中清醒了,她下了床,走去衛生間,撥弄了下開關,發現燈泡始終沒亮。

確認不是停電後,她猜著應該是燈泡壞了,便下樓找阿姨拿了個新的燈泡。

回到浴室,檀茉突然意識到自己個頭太矮,便跑去搬了一個高椅來。

她氣喘籲籲地把椅子擺好,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慢慢換著燈泡,從隔壁臥室出來的謝祁琛看到她房間門開著,裏頭傳出動靜,進來就看到小姑娘正坐在高椅上,眉頭當即一蹙:“你幹什麽?”

檀茉低頭看到他,“我在換燈泡呢。”

“下來,我幫你弄。”

檀茉旋好燈泡,跳了下來,“不用啦,我已經弄好了。”

“我就在隔壁,為什麽不找我幫忙?”

今天是周末,他沒去集團。

檀茉眨巴了下眼睛,“沒事,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不用麻煩。”

男人沒再說什麽,檀茉看著他,想到剛才紀舒說的話,不自主腦補出某些不能播的畫麵,羞得飛快掐滅思緒。

她揉了揉後頸,佯裝淡定問:“你吃晚飯了嗎?”

“樓下還沒做好。”

“噢。”那她看來還睡得不算太遲。

謝祁琛垂下眼淡淡看她,“難得你在飯點前醒來。”

她聽出他話中的嘲諷之意,心虛懟他:“什麽叫難得啊,我就下午睡了個午覺,剛醒來好嗎?”

“不像剛醒來,像是詐屍了。”

“……”

“哦,那我怎麽沒嚇死你。”

檀茉不想搭理他,走出房間,噔噔噔跑下樓去尋覓食物,走進飯廳就看到餐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美食佳肴,“哇,這麽多吃的?”

廚師笑道:“這些菜都是先生精心交代的,他說您睡了一天,晚上一定很餓,這些全都是您愛吃的菜。”

檀茉聞言,心尖感動地冒出小泡泡。

這人竟然還挺好的……

行吧,她就勉為其難原諒他說她是詐屍了。

晚上吃飯時,謝祁琛告訴她一事:“我媽說這兩天要回國。”

檀茉震驚:“阿姨要回來了?!”

謝祁琛的生母前幾年被國外生活,前段時間因為在療養,就沒回國來參加他們的婚宴。

“嗯,她和幾個閨蜜約著打算回國轉轉,在國內過年,說旅遊之前要先來看看兒媳。”

“啊……”

檀茉整個心頓時吊了起來,謝祁琛淡然反問:“緊張什麽?你以前又不是沒見過她。”

和那種溫婉安靜的大家閨秀不同,謝祁琛的生母楊夏蘭雖也是名門千金,但是性格活潑開朗,也很友善,以前檀茉去謝祁琛家裏的時候,她就經常給檀茉做些好吃的,把她當親女兒來疼。

檀茉耷拉下眉眼:“見到阿姨我當然開心,那不是現在突然之前變成……”

謝祁琛輕笑一聲,“變成你婆婆,所以緊張了?”

那可不是嗎……

俗話說天底下最容易產生矛盾的關係之一就是婆媳關係了,雖然是商業聯姻,但是這段關係也逃避不了啊。

“沒事,我媽對你印象挺好的。”

“那阿姨最近身體怎麽樣?”

“還算穩定。”

“那就好,到時候她回荔城我陪她逛逛。”

他看著她,笑了笑,“好。”

-

謝母的航班是在兩天後的下午五點,傍晚,謝祁琛去機場接她,檀茉也跟隨同去。

兩人在接機口等待著,過了會兒,前方走來幾個說說笑笑的中年女人。

雖是年過半百,但是個個容光煥發,珠圓玉潤,一看就是保養得很精致。

走在正中間的女人看到他們,忙笑著和他們招手:“這兒呢!”

檀茉和謝祁琛看到,當即走了上去,謝母楊夏蘭笑著拍拍謝祁琛的肩膀:“兒子,瞧瞧你,怎麽瘦了最近……”

“媽,行李給我拿。”

楊夏蘭轉眼看向兒子身旁明眸皓齒的小姑娘,檀茉朝她莞爾:“阿姨好。”

“哎呦,茉茉,長這麽大了,我都多久沒見你了。”

楊夏蘭擁抱了下檀茉,“現在還叫阿姨呢?還不改口?”

檀茉微愣了下,眉眼彎起:“媽。”

楊夏蘭應下,驕傲對身邊的姐們介紹:“這是我兒媳婦,和我兒子剛結婚,我就說是特別漂亮一小姑娘吧?你看這倆孩子站在一起多登對啊。”

“是啊,難怪聽你經常誇她。”

旁邊的阿姨朝謝祁琛擠眉弄眼:“阿琛,你媽媽現在可喜歡小孩子了,你努努力,爭取明年就讓她抱上孫子哈哈哈哈。”

楊夏蘭笑得樂嗬:“那我這也太幸福了!”

檀茉聽到這話,整張臉炸開紅暈,隨後楊夏蘭挽住她的手:“那我和我兒子兒媳婦先走了啊,姐妹們過幾天再約,到時候我們再聯係。”

“好咧拜拜。”

“楊姐你注意身體啊。”

“哎呀放心吧,我身體很好的,改天來我家玩啊。”

楊夏蘭笑著和她們揮手道別,一旁的謝祁琛看著神采飛揚的她,無奈按了按眉心,勾唇:“媽,看您有這麽好的精神狀態我就放心了。”

“你這話說的,見到你們我能心情不好嗎?”

“行了,我們走吧。”

楊夏蘭挽著檀茉往前走去,一路說笑,上了車後,謝祁琛言:“媽,我們現在回家,接下來這段時間您就和我們一起住。”

她忙拒絕:“不用,你給我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你們小兩口剛結婚要過過二人世界,我自己住,自在。”

“你現在身體不好,一個人住誰照顧你?”

其實邀請楊夏蘭同住這是檀茉的想法,畢竟在荔城唯一和她有關係的就是謝祁琛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麽能讓她單獨住在外頭,住在一起一來是怕她身體有什麽突**況,方麵照顧,二來他們也能經常陪著她。

一旁的檀茉也附和,聽到這麽說,楊夏蘭妥協:“那行吧。”

其實她也想家人陪伴,就是年老了,不願意麻煩孩子們。

回去的路上,楊夏蘭問起檀茉的現況,“茉茉明年就畢業了吧?”

“嗯。”

“以前看你的時候高中還沒畢業呢,那時候經常來家玩,還記得吧?”

“記得,”檀茉眼睛彎彎,“媽做的梅菜扣肉特別好吃,我每次都能吃兩大碗米飯。”

楊夏蘭高興,“媽明天再給你做……”

楊夏蘭和檀茉聊著,對眼前這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是越看越喜歡,不禁感慨:“難怪阿琛這麽喜歡你呢。”

檀茉愣住,“啊?”

楊夏蘭一臉姨母笑:“媽其實都知道,你倆雖然明麵上是商業聯姻,但是阿琛私底下都和我說了,他說他喜歡你好多年了,回國就是為了娶你,剛好你們倆之前也認識嘛,感情是很容易培養出來的。”

檀茉:??!!什麽鬼!

檀茉轉頭對上謝祁琛的眼,整張臉羞紅,腦中都是空白的。

楊夏蘭一路和他們說說笑笑,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回別墅。

下車後,家裏的阿姨上前幫忙拿著行李,帶著楊夏蘭進去。

檀茉下了車,見謝祁琛要跟著進去,偷偷把他拽到車前,紅著臉瞪他:

“謝祁琛,你幹嘛那樣和你媽說?!”

兩人站得很近,茉莉清香和檀木香交織,伴隨著氣息纏繞。

男人垂眼看著她泛紅的臉,似笑非笑:

“說什麽?”

檀茉也不知這人是不是在裝傻,咬著唇,欲哭無淚:“就是、就是你胡說八道說什麽你喜歡我好多年了。什麽回國就是為了娶我……”

謝祁琛俯身逼近她的距離,下一刻低笑了聲,對上她目光,聲音清晰落在她耳邊: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

作者有話說:

謝總在暗戳戳直球!!

今天三更合一,就問你們肥不肥,不誇我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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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個紅包,嗚嗚嗚《念想》還差一點才能上月榜,厚著臉皮求個營養液[親親]沒有營養液也沒關係,給義義評論下也開心得轉圈圈~愛你們哦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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