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君辰逸,薛翎櫻的心也放下了,雖然情況糟糕了點,但至少人還在。

看清楚來人,君辰逸一愣,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嘴角微微上揚,掛上了讓薛翎櫻熟悉的笑意,“你......咳咳......”話到嘴邊,還未開口先咳嗽開來。

薛翎櫻靜靜的看著君辰逸,卻見他越咳越厲害,連臉上都帶著不正常的紅暈,薛翎櫻皺著眉頭慌忙上前,扶起君辰逸,讓他能舒服的靠在自己懷中。

這個時候,薛翎櫻才發現,君辰逸瘦了,兩個月的時間,他瘦的隻剩下了骨頭,白色的內衣斜斜的掛在肩頭,皮包著骨頭的身子已經撐不起衣服。

“怎麽回事?”薛翎櫻眼眶微紅,心中的酸楚慢慢的溢開。

“沒什麽。”君辰逸輕聲說道,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還說沒什麽,宮中不給你飯吃麽?”薛翎櫻皺著眉頭,任由眼中的淚水流出。

蹬蹬蹬,輕輕的敲門的聲響起,薛翎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左右看看,房間空****的,似乎沒有她藏身的地方。

君辰逸帶著笑意,看著薛翎櫻,明白了她的意思,顯然她進宮並不是通過正規渠道的,君辰逸輕抬手指,指了指身旁的被子,薛翎櫻明白了,他讓她藏在被子中,心中雖然別扭,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薛翎櫻也不是扭捏的人,轉身上床,鑽進了**的被子裏。

“進來,咳咳......”君辰逸咳嗽不停,讓身邊的薛翎櫻很是擔心,自己離開的時候,君辰逸明明已經好了,連身上的傷口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怎麽才兩個月,他就變成這般模樣。

“王爺,奴婢來給王爺送湯藥。”一個女聲傳來,薛翎櫻心中知道,是宮中的宮女。

“放那吧。”君辰逸輕聲說道,並不是他不想大聲,是他一開口便咳個不停。

“宣王爺交代過,讓奴婢看著王爺飲下。”宮女的聲音平靜而冰冷。

薛翎櫻的心緊緊的揪著,宣王,有又宣王,看來君辰逸這幅身子和宣王是脫不了幹係的,那湯藥是做什麽的?一定要當著人麵飲下,看來問題就出在那碗湯藥上,那麽君辰逸知不知道?他不會真的飲下了吧。

“嗬嗬,我的皇兄果然是關心我啊,這是第幾副了?”君辰逸冷笑道,薛翎櫻在他身邊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他在極力的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奴婢不知。”宮女冷冷的回答。

“你走吧。”君辰逸淡淡的說,身子往後靠了靠,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怎麽?皇弟今天不想喝藥?”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薛翎櫻聽出,正是宣王君辰崖,沒想到他會過來。

“嗬嗬,皇兄似乎很著急呢?”君辰逸輕咳一聲,卻又極力的控製住,帶著冷峻的笑意看著進來的人。

“你不能怪我啊,正個天下可是不等人的。”君辰崖冷冷的看著君辰逸,眼神淩厲,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

“唉,既然如此,拿過來吧。”君辰逸歎了口氣,伸手欲接過宮女手中的碗,卻被身後的人撞了一下,碗直落在地上。

薛翎櫻聽見君辰逸要去接碗,心中一急,哪裏還顧得上自己是私自進宮的,慌忙從被子中跳了出來,撞翻了君辰逸手中的藥碗。

薛翎櫻一出現,原本藏在暗處的趙奕然也一躍而下,站在了薛翎櫻的身邊,方才見薛翎櫻上了君若寒的馬車,趙奕然便按自己的法子跟了進來,一直躲在暗處,隨時準備援助,而此時,正是需要他的時候。

看見突然出現的薛翎櫻,宣王君辰崖眉頭緊了一下,一瞬間便有展開了,“有意思,嗬嗬。”

薛翎櫻站在君辰逸前麵,擋住了君辰崖的視線,並不說話,隻靜靜的看著君辰崖,心中卻翻轉了幾個回合,這個時候跳出來,雖擋住了一碗有毒的湯藥,但也把自己暴露在了君辰崖的眼前,看來智取是不可能了,想要救出君辰逸隻能來硬的了。

薛翎櫻心中盤算,君辰崖這樣對君辰逸顯然皇上是不知道的,自己帶著君辰逸想要逃出皇宮是不可能了,隻有往皇帝寢宮逃去,實際上隻要出了這個院子就算安全的了,外麵的侍衛並不全是君辰崖的人,脫離了他的掌控,他便不敢這麽大明大方的胡來了。

原本半躺在**的君辰逸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消瘦的肩膀隻能靠在薛翎櫻的身上來穩住自己的身子,身子雖然虛弱,但君辰逸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與自己一丈遠的君辰崖。

“既然被你看見了,那就沒辦法留你了,嗬嗬,皇弟好福氣啊,臨走了還有人相送呢,黃泉路上一起走,你要不孤單。”君辰崖笑容很濃,眼神中的殺氣更濃,打了個響指,原本站在門口的兩個人便奔來進來,來人皆是一襲黑衣,一看就不是宮中侍衛的裝扮。

薛翎櫻微微斜身,頭靠在君辰逸的耳邊,“還能走麽?”

君辰逸並沒有說話,而是回給她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們走吧。”薛翎櫻平靜的開口,並沒有把君辰崖放在眼中。

薛翎櫻扶著君辰逸才邁出了一步,一道劍光便往二人身上射來,薛翎櫻反手,手中的短刀正好擋住了那道劍光,發出了砰的一聲。

短刀對長劍,顯然並不有利,薛翎櫻皺著眉頭,心中有些懊惱,自己為何不藏一把軟劍在腰際呢,正想著,君辰逸下巴微抬,暗示她往**看去,薛翎櫻看過去,正看見枕頭邊上露出一截劍柄,不等來人再有反應,薛翎櫻一個回身,躍上床頭一滾,在回到君辰逸身邊的時候,手中已經握著一柄長劍了。

“姑娘好身手。”來人稱讚道,手中劍卻向二人射來。

砰砰砰,幾個劍花閃過,薛翎櫻隻是憑本能擋住了對方的劍勢,心中明白,若隻是一味的防禦,並不能擊退對方,可是身邊的君辰逸已經虛弱的不能獨自行走,再看那邊趙奕然,與另一個黑衣人正打的難分,定然也是沒有空隙幫自己的,現在隻能靠自己了。

薛翎櫻襠下衝來的一劍,後退一步,讓君辰逸能靠在牆上,自己便也能騰出另一隻手對敵,一手拿著長劍,一手持著短刀,薛翎櫻護在君辰逸身邊,隻盼望那邊趙奕然能快速解決黑衣人,過來幫著自己一下。

“怎麽,走不出去?”君辰崖笑著看著靠在牆邊的君辰逸,笑容不抵眼眸,有的隻有冷色。

”嗬嗬,就算是走不了,也沒有不戰而降的道理。“君辰逸順著心口,輕聲說道。

“王爺,爾等來也。”一聲響亮的男聲傳來,與此同時一道紅衣身影從開著的窗戶射了進來,正好站在薛翎櫻前麵,替她擋下了黑衣人的一劍。

“你總算是來了。”趙奕然手下未停,看著來人有些欣慰,自己最後留的記號還好被門中兄弟發現,及時的出現。

“恩,別高興的太早,隻有我來了,林瑞他們在趕來的路上,在撐一會。”紅衣人與黑衣人對上,顯然都是高手,隻看見一紅一黑左右換位,根本看不清二人的招式。

“衝出去,往皇帝的寢宮衝去,到了那裏我們就安全了。”薛翎櫻扶起君辰逸,有了兩個幫手,行動起來便輕鬆了很多,她扶著君辰逸繞過戰場,往門口走去,身後的趙奕然和紅衣男人正擋住門口,不讓君辰崖的人出來,為他們爭取離開的時間。

“想走?沒那麽容易。”君辰崖見自己帶來的人被困住,皺著眉頭從窗口躍出,攔住了薛翎櫻和君辰逸。

“宣王,好歹是兄弟,至於逼上死路麽?”薛翎櫻皺著眉頭看向擋在前麵的君辰崖。

“哈哈哈,皇家有兄弟情麽?”君辰崖聽到她說兄弟,狂笑出口,隻是這笑聽起來很是淒涼。

“好,那就上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薛翎櫻皺著眉頭,不想和他多說了,一個幾近病態的人,說多了有什麽用。

“別和他久戰,出了這個院子我們就安全了。”君辰逸虛弱的靠在薛翎櫻懷中,輕聲說道,眉頭緊鎖,似乎已經到了暈厥的邊緣。

有了君辰逸的提示,薛翎櫻自然明白,正在君辰崖大呆的片刻,不做停留往院門方向移去,無奈拖著君辰逸並不能走太快。

“哪裏走。”君辰崖伸手摘下一截枯枝,以樹枝為劍,讓君辰逸射了過來。

薛翎櫻身子一個回旋,將君辰逸護在了身後,執劍的手已經迎了上去,本以為樹枝抵不過長劍,卻不想君辰崖的整個樹枝已經被劍氣包裹,變得剛硬異常,硬生生的將薛翎櫻手中的長劍震開,直震的她虎口生疼。

薛翎櫻詫異的看著君辰崖,本以為隻是一個王爺,卻不想武功這樣了得,看來他對於那個皇位已經蓄謀已久。

“看不出啊,皇兄身手了得。”君辰逸帶著虛弱的笑,看著君辰崖,嘴角的笑意很是冰冷。

薛翎櫻被君辰崖逼的後退了一步,卻也並上前挑戰,隻攬著君辰逸想繞過君辰崖往院門走去,無奈又被君辰崖的樹枝攔下,隻得硬生生的再接他一劍,不過這回薛翎櫻有了準備,並不用長劍硬接,而是將長劍擲出,長劍帶著呼嘯的冷風,往君辰崖的身上射去,君辰崖也是沒有想到薛翎櫻會采用這種毫無戰術可言的方式攻擊自己,可是自己手中的樹枝已經攻向薛翎櫻,收不回來了,而身邊又沒有防禦的東西,隻得身子往後一退,想要躲開薛翎櫻射出的長劍。

這邊薛翎櫻見丟出的長劍逼推了君辰崖,伸手一擋,擋住了原本刺向君辰逸的樹枝,衣袖劃破,紅色的鮮血流出,薛翎櫻並沒有停頓,見君辰崖後退,便扶了君辰逸趁著君辰崖慌神之際往門外奔去。

隻差一步,就可以出院子了,薛翎櫻眼見院門在眼前,卻感覺身後一道疾風,心中便知是君辰崖攻了上來,而此時,自己與君辰逸是後背向敵,正是最薄弱的地方,想要轉身已經是來不及了,薛翎櫻隻得使勁一退,將身邊的君辰逸送了出去,而自己的整個後背卻用來抵擋君辰崖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