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櫻的神情變得十分的不安,原本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抬了起來,卻不知該放在何處。

君辰逸就站在那裏,帶著談談的笑意,眼神中滿是愛戀,雙手微微伸開,召喚這薛翎櫻,卻再看到她上前一步又停住的時候,微微皺了眉頭,“櫻兒,我回來了。”

君辰逸的聲音清晰的傳到薛翎櫻的耳朵裏,正好喚醒了不安的薛翎櫻,原本驚訝的神情慢慢的變成了憤怒。

薛翎櫻皺著眉頭看著君辰逸,他回來了,就這樣回來了,讓自己心痛心疼幾個月後,隻一句我回來了就能換回?

心中的憤怒讓薛翎櫻的身子微微的顫抖,眼中的怒火讓薛翎櫻死死的盯著君辰逸,一動都不動。

君辰逸卻笑了,帶著濃濃的笑意,慢慢的靠近薛翎櫻,既然她不準備過來,自己過去好了。

片刻間,薛翎櫻便被君辰逸摟在懷中,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味,讓薛翎櫻有些貪婪的聞著,但隻轉瞬,便被心中的憤怒驚醒。

伸手推開抱著自己的君辰逸,薛翎櫻冷冷的說道,“你是誰?怎能這樣沒有禮貌。”

君辰逸一愣,想過薛翎櫻會說什麽話來迎接自己,卻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句,“是我,我回來了。”君辰逸以為薛翎櫻還沒有清醒,畢竟自己也是觀察過她一段時間,以為她還沒有接受自己死而複生的事實。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薛翎櫻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君辰逸,眼神中陌生讓君辰逸跟著皺起了眉頭。

“安王妃,這是安王啊,你糊塗了?”薛翎櫻身後的皇帝帶著笑意,說道,原本以為生死兩隔的二人,卻重逢了,確實能讓人心智混亂。

“皇上,怎麽你也糊塗了?我的夫婿安王君辰逸已經死了,喪禮你還去了呢。”薛翎櫻冷冷的回眸,看著皇帝說道。

“這就是君辰逸,他回來了。”皇帝皺了眉頭,看向君辰逸,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他了。

“櫻兒,你是在生氣麽?”君辰逸皺著眉頭,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我知道,欺瞞你是我不對,但是當時情況真的很危急,太醫也確實說了我已經死去,但是後來吧......”不等君辰逸說完,薛翎櫻卻邁了步子,往帳外走去。

“我不想聽你們胡言亂語,我隻知道我的夫婿已經死了,不知道你們從什麽地方尋來一個騙子,居然想騙我。”薛翎櫻有些生氣,聲音也變得有些大了。

“哈哈。”原本坐在地上的君辰崖卻笑了,如果說一切都在君辰風和君辰逸的算計中,那麽這個女人現在是他們沒想到的,看著君辰逸一臉惆悵,沒來由的,君辰崖笑了。

“你還笑,還不都是因為你,拆人一樁婚,等於毀十座塔廟。”皇帝君辰風瞪了一眼君辰崖說道。

而君辰逸根本就無暇顧及君辰崖,眼見薛翎櫻往外走去,急忙邁了步子跟了上去。

出了軍帳的薛翎櫻被春風一吹,其實已經緩和了情緒,失而複得帶給她巨大的喜悅,但是也讓她惶恐,所以她不敢靠近,不敢相信君辰逸是真的回來了,因為當初,他是死在自己的懷中的,自己的雙手清晰的感覺到他體溫的流逝,那種想要抓緊卻還是從指縫中溜走的感覺,讓薛翎櫻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可是被春風一吹,那些不越快便隨風而逝,陽關暖暖的照射在薛翎櫻身上,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春天真的來了。

總是心神已經緩和,但是薛翎櫻並不想就這樣放過讓自己痛苦難受,失望了兩個多月的君辰逸,可是又不知該如何做,正好看見一個士兵牽著馬過來,飛身一躍便上了馬,雙腿一夾,騎著馬奔了出去。

“你去哪裏?”跟著她出來的君辰逸看到薛翎櫻上馬並奔了出去,眉頭緊鎖了起來,趕忙跳上另一匹馬追了過去。

薛翎櫻的馬鞭不停,座下的馬兒狂奔,春日的暖風梳理著她的秀發,同樣帶走了她眼角的淚水,這淚水似乎是從她心底流出來的,原本以為幹涸了的心田,這會隻覺得想哭,兩個多月的辛酸痛苦,全化作了淚水,奔流而出。

君辰逸追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薛翎櫻坐在樹下,眼眶紅紅,臉上掛滿了淚水。

什麽樣的薛翎櫻他都是見過的,假冒花魁的巧笑,和壞人鬥勇的機智,被君若寒綁架的鎮靜,可唯獨這淚流滿麵的薛翎櫻,是君辰逸沒有見過的,也是讓他最心疼的。

君辰逸靜靜的蹲在薛翎櫻的身前,想要攬過她的身子,卻被她一手揮開,他的手停留在空中,不知該放在什麽地方。

“櫻兒......”君辰逸有些哭笑不得,雖說自己是迫於無奈才詐死,但是欺騙了她也是實情,現在被她這樣怪罪,君辰逸心中有些無奈。

“你居然騙我。”薛翎櫻帶著淚水,紅著眼睛瞪著君辰逸,眼中滿是責怪。

“不是不是,我不是有心的。”君辰逸連忙擺手,帶著討好的笑容。

“你還想有心?”薛翎櫻瞪著他,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將二人燃燒。

君辰逸心急,卻又不知該如何熄滅薛翎櫻的怒火,隻能身子上前,不管她的反抗,一把將她緊緊的抱住。

被君辰逸好在懷中,薛翎櫻隻想掙脫,可是自己的勁再大,也抵不過君辰逸的力量,隻能被他緊緊的鎖在懷中。

“你聽我說啊。”君辰逸抱著薛翎櫻,總算讓她安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才有機會說明緣由。

“我是真的受傷了啊,你也是看到的,那個可不是作假,不信你看,傷口好在呢。”說著拉開了自己的衣襟,胸口粉紅色的傷口露了出來。

薛翎櫻皺著眉頭低頭,那道傷口正好在心髒的位置,提醒著她當日的情形。

薛翎櫻伸手,輕輕的敷上那粉色的新傷,心不由的又顫抖了一下,回想到了那日的寒冷,“疼麽?”

“怎麽不疼,快死了。”君辰逸見薛翎櫻不在鬧脾氣,輕輕的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那日我確實是暈厥了過去,太醫也以為我必死無疑,所以才向皇上稟報了,後來收拾我屍體的時候,卻發現我還有微薄的心脈,可是那時候我的死訊已經對外公布了。”君辰逸拉著薛翎櫻的手,細細道來,“皇上有意隱瞞下我的死訊,期初隻是不想讓宣王君辰崖再一次傷害我,後來發現我在暗處更利於收集君辰崖謀反的證據。”

“那你們為什麽要瞞著我?”薛翎櫻皺眉,在君辰逸懷中微微掙紮,君辰逸隻得在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

“真不是故意的,剛開始不告訴你是因為皇上也不確定我到底能不能救活,怕給了你希望最後又失望,剛好你的情緒也讓宣王更加相信我已經死亡,做起事來更是肆無忌憚,所以才能這麽快漏出馬腳。”君辰逸親吻了一下薛翎櫻的額頭,讓她安靜下來。

“後來呢?”薛翎櫻皺著眉頭,期初沒告訴自己也就算了,但是為什麽後麵還不告訴自己,難道是看著自己心痛難受他高興?

“後來顧不上了啊,再說你搭理暗夜門也井井有條,我通過裴駿與你配合的也是天衣無縫,我擔心那個時候告訴你了,會打亂你的計劃,也讓宣王察覺我是詐死,說來君辰崖一直都不相信我真的死了,我的墓他都掘開過,不過好在皇上早有準備,裏麵確實放了一具腐爛的屍體,君辰崖因為心虛,隻看到棺中有屍體,也沒有下去自己看一眼,其實他要是下去看一眼,也就會發現裏麵躺著的屍體不是我了。”君辰逸帶著笑意,看著薛翎櫻,又是一吻落在她的耳後。

“那就是說,皇上和你一起騙了我?”薛翎櫻往君辰逸懷中靠了靠,貪戀的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藥草香氣。

藥草?他的身上怎麽會有這麽重的藥草味,薛翎櫻皺眉,在記憶中,君辰逸的身上從來都是淡淡的陽光的味道,“你......吃了多少藥?”

“嗬嗬,還是被你發現了。”君辰逸落下一吻在薛翎櫻脖頸出,才抬頭,帶著看看的笑容看著她,“刀傷雖然好了,但是宣王在我身上下的毒還沒有完全散去。”

“這個君辰崖,敢動我的人,哼。”薛翎櫻皺著眉頭,猛然起身,一肚子的火氣,不能發在君辰逸身上,總可以在君辰崖身上發泄一下吧。

翻身上馬,不等君辰逸跟著,便衝著來的方向奔了回去,隻留下一臉鬱悶的君辰逸懶懶的起身,上馬,跟著回去。

薛翎櫻騎馬衝回軍帳,卻並沒有看見君辰崖,隻見君若寒站在皇帝的身邊,看到君若寒,薛翎櫻的臉又陰沉了下來,老狐狸的兒子小狐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怎麽來了?”薛翎櫻對著君若寒並沒有好話,冷冷的說道。

“額,安王妃,世子是朕請來的。”皇帝見到薛翎櫻急急的出去,又急急的回來,摸了摸鼻頭,有些不知所以。

“你相信小狐狸?”薛翎櫻看了眼皇帝,眉頭皺了起來。

“小狐狸?嗬嗬,有意思。”君辰風微微一笑,看了眼君若寒。

“薛小姐這麽稱呼我,到讓我有些意外。”君若寒帶著笑意看著薛翎櫻,眼神中有些失望。

“老狐狸的兒子,不是小狐狸是什麽?”薛翎櫻白了他一眼,皺著眉頭說道。

“好了,安王妃,這次指證宣王多虧了世子。”皇帝君辰風擺了擺手,並不想參與到她們二人的鬥嘴中去。

“他?”薛翎櫻有些不敢相信,小狐狸居然會背叛老狐狸。

“是啊,對虧了世子密報,辰逸才能及時拿到宣王謀反的書信。”皇帝揮了揮手中的文稿,笑眯眯的說道。

“原來是被你們截取了啊。”薛翎櫻點了點頭,自己沒有拿到的文稿最後還是落在了皇帝手中,也算是結局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