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在合作了,那麽你沒有死,他是不是也知道?”薛翎櫻瞪著君辰逸,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笑話,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沒有死,隻有自己不知道,還為他傷透了心,一度感覺春天不會再來。

“我也是前幾日才知道。”君若寒帶著笑意看著君辰逸,似乎在調笑他哄不好自己的女人。

“她很難掌控,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君辰逸有些無奈,被自己的侄子笑話,心中有些無奈。

“你說我難掌控?”薛翎櫻本來就一肚子火,又沒有地方可以發泄,顯然現在君辰逸是撞到了槍口上了。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君辰逸一愣,沒想到自己無心一句話,讓薛翎櫻暴跳如雷。

薛翎櫻可沒準備聽他解釋,轉身走了出去,這一次她隻直接往馬圈走去的,身後的君辰逸趕忙跟了出去,卻還是沒能攔住她離去的身影,原本準備跟上去的,但是皇帝的呼喊讓他停住了腳步。

“辰逸。”皇帝君辰風叫住了原本準備追上去的君辰逸,“女人發脾氣不用這麽上心,回去哄哄就好了,現在我們還有正事。”

看著皇帝催促的目光,在看看薛翎櫻早已經走遠的馬兒,就算現在上馬追去,也是追不上了,索性先解決皇帝的事吧。

君若寒卻在一邊呆著笑意看著君辰逸,但是這笑意中帶著些許心有不甘。

“皇叔不去追?”君若寒帶著笑意說道。

“恩,先辦正事。”君辰逸皺著眉頭瞪了眼君若寒。

“那可別怪侄子沒提醒過您,您的這位王妃可不是那麽好惹的哦。”君若寒似有似無的笑意,讓君辰逸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她有可能卷鋪蓋走人。”君若寒隨意的笑笑,忽略了君辰逸帶著危險的眼神。

“怎麽可能?朕的後宮中可沒有人敢這樣做。”君辰風並不相信君若寒說的,薛翎櫻和君辰逸的婚事,是皇帝親下的聖旨,君辰風可不認為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抗旨。

隻有君辰逸在聽到薛翎櫻有可能卷鋪蓋走的時候微微露出了哭笑,他心中知道,沒有什麽事是薛翎櫻不敢做的,但這可不能當著皇帝的麵說。

接下來的事,君辰逸根本就沒有心思做,皇帝留下二人原本是準備討論一下對於宣王謀反應該如何懲治,但是君辰逸無心,君若寒無意,隻能將事情押後再議。

得到皇帝的首肯,君辰逸急急的往外麵奔去,顧不得什麽禮儀,挑了一匹馬便往城裏奔去,趕到安王府的時候,卻一進得知薛翎櫻來了又走了的消息,隻能站在門口哭笑,看來自己犯得錯誤,隻能自己想辦法彌補了。

安王沒死的消息如同春季的暖風,不多時間便傳的滿城知曉,原本有心往宣王出倒戈的大臣也在宣王謀反失敗後有意向安王君辰逸表忠心,所以這幾天安王府的門檻都快被踩破了,君辰逸便被這些人拖著,一時間抽不開身去尋薛翎櫻,不過好在綠意暗中給他穿了消息,薛翎櫻現在已經回到了薛家老宅,既然知道人在哪裏,隻能再找時間過去了。

宣王謀反失敗,朝中勢必要大換血一番,而皇帝倚重的隻有君辰逸,白天要應酬登門的大臣,晚上要偷偷進宮和君辰風密謀對策,這段時間君辰逸過得可一點都輕鬆,終於一切塵埃落地,該獎的獎了,該罰的罰了,該安慰的安慰了,隻有宣王君辰崖,讓人覺得頭疼,皇帝眷念兄弟情義,不好將他正法,可是又擔心他再次勾結大臣,做一些不好的事,隻能將他發配去給父皇守靈,而這護送的工作也隻能由君辰逸來做,

君辰逸是有些不願意去的,可是想想朝中,君若寒去做,肯定是不合適,宣王君辰崖畢竟是他的父親,所以皇帝斟酌很久,還是隻能由君辰逸去辦,他才能安心。

臨行前的一個夜晚,君辰逸終於說服皇帝,放自己早點出宮,這才偷了空閑往薛府奔去。

風高夜黑,本來是就是做一些羞於見人之事的最好時間,所以君辰逸是一個人偷偷的潛入薛府,偷偷的上了薛翎櫻小院的屋頂的。

皎潔的月光灑落大地,一邊銀白,薛翎櫻靠在床邊,往屋外望去,神情專注,眼中無限的惆悵。

這一輪明月和自己以前看到的是不是一樣的呢?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那麽久,不知道現代是否還有人記得自己?自己曾經的夥伴現在會怎樣呢?

薛翎櫻看著看著銀色如盤的月亮,又想到了君辰逸,這麽幾日過去,他也沒有來尋自己,不知是什麽意思。伸手拿過放在一邊的短詩,薛翎櫻眼眶微紅。

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薛翎櫻並沒有在意,或許是綠意進來了吧。

可是半響也不見綠意開口說話,薛翎櫻有些奇怪,抬眼一看,站在自己眼前的並不是綠意,而是一襲黑衣的君辰逸。

“你還來做什麽?”薛翎櫻眉頭皺了起來,這個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自己生氣,卻不來哄自己,過去了幾天,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我......”君辰逸也知道自己理虧,可是男兒誌在仕途也沒什麽不對,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向薛翎櫻解釋。

“你什麽意思?把我當做了什麽?”薛翎櫻看到他就惱怒,自己為他肝腸寸斷,可是他卻這麽搖擺,死前一心為他的皇兄,活過來居然還是一心為他的皇兄。

“我明天就要走了。”君辰逸低下了頭,輕聲說道。

“你是來道別的麽?”薛翎櫻一聽他又要走,氣就不打一處來,“好,這次還知道先知會一聲了,有進步。”

“櫻兒,你聽我說。”君辰逸聽懂了她話中暗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上前的一步,“大皇兄的事要處理吧,畢竟兄弟一場,我怎麽好看到他身首異處,是以和皇上商量了,從他去給父皇守靈,永世不得進京,而送他去的人,隻能是我。”

薛翎櫻抬著頭,看向君辰逸的眼神中帶著疑惑。

“君若寒不能去從他,我本來也不放心他去,畢竟是他父親,別的什麽人去,一路上也不好照顧他,兄弟一場,我親自去也放心。”君辰逸皺著眉頭,看著薛翎櫻。

“你倒是講兄弟情,可是他呢?他射你的那箭,可一點也沒有情分。”薛翎櫻小聲的嘀咕道。

“他做的出,我做不出啊,所以他是他,我是我。”君辰逸見薛翎櫻已經軟了下來,嘴角掛起了笑意。

“多久回來?”薛翎櫻雖然氣不過,但是嘴上還是關心的問道。

“多則十天半個月,少則五至七日吧。”君辰逸帶著笑容,看著薛翎櫻,眼神炙熱。

“好,我等你回來。”薛翎櫻抬頭看向君辰逸,“剛好我們都冷靜一下。”

“櫻兒還在怪我?”君辰逸一聽這話,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總要容我緩緩吧。突然死了,突然又活了。”薛翎櫻瞪了他一眼,越過了他,打開了房門,“你走吧,我知道你的心意了,等你回來咱們再說吧。”

“櫻兒......”君辰逸還想說什麽,卻看到了薛翎櫻決然的眼神,心知再說什麽都是無用,自己這回,是真的傷透了她的心。

“你走吧。”薛翎櫻並不看君辰逸,隻是淡淡的說。

眼見隻能這樣了,君辰逸有些失望,再看了一眼薛翎櫻,黯然的離開了。

一直到君辰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薛翎櫻才轉過身子,輕輕的合上了門,呆呆的走到窗前坐下,似乎君辰逸的離開,也帶走了她的心神一般。

君辰逸剛離開,綠意就進來了,似乎已經知道君辰逸來過,看了眼坐在窗前發呆的薛翎櫻,貌似無心的說道,“明明就是在乎的,為什麽不抓緊呢?”

薛翎櫻歎了口氣,“是啊,就是因為太在乎才不能容忍雜質啊。”

“奴婢不明白。”綠意聽到薛翎櫻的回答,有些詫異,在乎不是應該抓緊麽?可是她現在明明就是放走了君辰逸啊。

“愛情本來就純粹的,我真心的付出,自然希望得到真心的回複,他死了,我很傷心,他沒有死,我很開心,但是我們的愛情,是經不起這一邊一邊的傷害的,我現在趕他走,是讓他想明白,我在他心底到底算得了幾分,下次他還敢不敢這樣傷我的心。”薛翎櫻淡淡的說道。

現在的放手並不是真的放手,在薛翎櫻心中其實也有一百個一萬個舍不得,但是薛翎櫻也知道,如果這次不給君辰逸一個教訓,那麽他日後也不會重視自己的感覺,現在放手,是為了不讓自己在一次感受那日的寒冷而已。

翌日,陽光明媚,鳥兒在枝頭喳喳的叫著,但是卻沒有人有好心情去聆聽。

城門口,馬車遠遠立著,君辰崖安靜的站在馬車前,看著前來送別的君若寒。

“父親大人,多保重。”君若寒心中有些悲涼,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的至親這樣,但是道路是自己選的,也怨不得別人。

“恩。”君辰崖並不想多說什麽,雖然明知道是自己的兒子出賣了自己,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能說他貪生怕死麽?或者又該慶幸,他沒有跟著自己一條路走到黑。

“我......”君若寒有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了,期初以為父親會責怪自己,可是看到父親一下子老了很多,君若寒還是有些心疼,要不是自己的背叛,或許父親還是有成功的可能的。

“我不怪你。”似乎看穿了君若寒,君辰崖淡淡的說道,“則良母而居,很正常,也是對的。”

“對不起。”君若寒眼眶紅了,小聲的吐出三個字。

“沒有什麽好道歉的,至少你沒有落得我這個下場,唉......”君辰崖並不想在說什麽了,轉身進了馬車,留下眼眶紅紅的君若寒和一臉期待的君辰逸。

君辰逸站在最顯眼的位子,他以為薛翎櫻回來送自己的,可是一直等到了君辰崖進了馬車,也沒有看到薛翎櫻的身影,他有些失望,最後再看一眼城門,轉過身子,進入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