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櫻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遊擊戰這個詞,這個時代顯然是沒有的,“就是他們這樣啊,在這兒鬧一下,在那兒鬧一下,讓你們的人消耗在不斷的奔波中,卻又找不到他們具體的位置。”

“對,就是這樣的,所以皇兄也著急。”君辰逸皺了下眉頭,“我們收拾收拾上路吧,多羅國的使者來,定然不是什麽好事。”

見君辰逸有些擔憂,往後的路,便也趕的有些急了,薛翎櫻一路上對著窗外輕聲歎氣,有些不舍,看在君辰逸眼中,也是滿滿的不舍,隻得安慰她,等多羅國的事情解決後,在陪她出來住一段時間。

城門前,薛翎櫻便和君辰逸分別了,他要去宮中幫著皇帝解決煩心事,薛翎櫻也要回家了,自己是突然離開的,不知道爹爹是否已經知道,還要回去看看的。

薛翎櫻送別了君辰逸,在城中慢慢悠悠的晃著,她並不急著回家,幾日悠閑的時光,讓薛翎櫻十分懷念,可是在這個時代,對於女子而言,無論在哪裏,都好像住在牢籠中。

薛翎櫻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拐過了一個彎,眼前便出現了熟悉的景致,定神一看,原來是上次跟蹤君若寒過來的酒樓,上次就發現這家酒樓異常紅火,但是當時自己有事在身,不便坐下好好觀察品嚐,而現在呢,君辰逸進宮,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自己最多的就是時間了,不如去酒樓轉轉。

打定了主意,薛翎櫻便往酒樓的方向行去,卻不想才走了幾步,便又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她慌忙躲在了一個小攤販的身後。

遠遠過來的不就是君若寒麽,在城中遇見君若寒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又沒有帶隨從,又一次拐進了那家酒樓,聯想到之前的一次,他這次讓薛翎櫻起了疑心,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樣的環境,讓薛翎櫻輕車熟路,觀察好君若寒所在房間,薛翎櫻悄悄的躲在了隔壁的房間。桌上仍舊放著茶杯,薛翎櫻便又再一次的借用。

“多謝世子肯出來相見。”一道女聲傳來,薛翎櫻微微皺眉,他這是私會麽?可是他家中已有妻妾,突然又想起他已經休了妻妾,可是上回在薛宅見他與薛翎瑤似乎已經和好如初了,那麽他在這裏是做什麽呢?

“公主有請,我自當前來。”是君若寒的聲音。

與他見麵的是個公主?薛翎櫻微微皺眉,可是影響中皇帝並沒有子女,跟不要說這麽大的公主了。

“一番請世子出來,是想與世子打探寫事情。”公主繼續說道。

“哦?有什麽是多羅公主想知道的?”君若寒說道。

薛翎櫻聽到這裏,微微皺了眉頭,原來是多羅國的公主,既然是來麵聖的,一個公主偷溜出來和一個男人見麵,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呢。

“也沒有什麽事,本公主就好奇皇帝身邊親近的大臣是誰。”公主又開口說道。

“這個......”君若寒卻沒有回答。

“怎麽?世子不好說?”

“那到不是,這種事情,公主在街上打聽一下,答案自然知曉,用不到這麽麻煩請我來。”君若寒接口說道。

“或許本公主找的就是個借口而已呢?”

“不知公主何意。”別說君若寒猜不明白多羅公主的意思,在隔壁偷聽的薛翎櫻也是一頭霧水,顯然這個公主提的問題就是個幌子,她顯然是別有用心的。

“多羅國此番前來,帶了個公主,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公主接著說道。

“這可不好猜測。”君若寒說道。

“本公主是多羅王最疼愛的公主,我想要的,父王從來就沒有拒絕過。”公主又接著說道,讓一邊偷聽的薛翎櫻隱隱猜到點什麽。

“那麽公主想要得到什麽呢?”君若寒問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是來和親的。”公主很是直接的說了出來。

“和親?那應該是和皇上說吧。”君若寒有些詫異,薛翎櫻也有些詫異。

“我想先看看和親的對象。”公主接著說道。

“哈哈。”君若寒倒是笑了,“你以為和親的對象會是我?”

“難道不是麽?”隔壁偷聽的薛翎櫻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個公主來和親,整個皇城能迎娶的除了皇帝本人,那就隻有兩個人了,一個是世子君若寒,而另一個就是安王君辰逸了,按照皇帝的性格,除非他自己本人迎娶,那麽就一定是君辰逸了,他怎麽也不會把一個公主塞給君若寒的,別說皇帝不放心他了,連薛翎櫻也不想相信君若寒真的改好了,多羅的公主要是許給了他,等同於給他了幾萬人馬,這就猶如放了一顆*在身邊,這種事情,皇帝怎麽可能做。

君若寒並沒有在說什麽,隔壁一片安靜,薛翎櫻也無心在聽下去了,原路退了出去。

回到了薛宅,薛翎櫻早已經沒有了好心情,綠意見她安全回來,自然是高興的,但是見到臉上的神色,便也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好,也沒有多問,隻是準備了熱水,為薛翎櫻掃去身上的疲憊。

梳洗整理好,薛翎櫻沒有停留,直接去了爹爹的小院,突然出城,爹爹一定是擔心的,自己回來,怎麽樣也要去報個平安,卻不想在爹爹的院子中遇見了薛翎瑤。

對於薛翎瑤,薛翎櫻心中有些複雜,自己對她到沒有什麽仇恨,可是這具身子的主人,似乎因為她吃了不少苦頭,甚至因為她丟了性命,不過反過來想,要不是因為她,自己的靈魂也無處安放,所以薛翎櫻對她很是複雜,也便不想與她過多的接觸。

明顯薛翎瑤並不這麽認為,眼見薛翎櫻過來,也不避讓,正正的站在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薛翎櫻冷冷的說,並不想理會她。

“哼,被世子休了的女人,不好好做在家待著,還有功夫溜出去會情郎。”薛翎瑤斜著眼見看向薛翎櫻。

“你不一樣被休了回來?”薛翎櫻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已經被人直到了鼻子上,哪有不回嘴的道理。

“你!”薛翎瑤沒想到她會頂回來,臉色有些不好看,“那又如何,遲早我還會回去的,以世子正妃的身份。”

“這可不好說,別說正妃了,你側妃的身份是怎麽來,你自己心裏清楚。”薛翎櫻瞪了她一眼,說道。

“你!”薛翎瑤被頂的無話可說,轉身往院子裏走去。

薛翎櫻撇了撇嘴,跟了進去,就看見薛翎瑤紅了眼眶站在薛夫人的身邊,似乎收了無盡的委屈。

“這又是怎麽了。”薛夫人心疼女兒,輕聲的問道。

“娘,你要替女兒做主啊。”薛翎瑤的淚水流了出來,輕輕的搖著薛夫人的衣袖。

薛夫人往門口望過來,正好看見薛翎櫻進門,心中依然知道了怎麽回事,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在薛翎櫻還是薛翎櫻的時候,薛夫人並不把她當回事,性格軟弱,就算被欺負了也不敢出聲,可是後來就不一樣了,哪一次與她對上,自己都沒有討到過便宜,所以現在連自己這個當家夫人對薛翎櫻,都是能躲就躲,不想沾染,可偏偏自己這個女兒,認不清形式,非要去招惹她。

“櫻兒來了啊。”薛夫人隻微微皺了下眉頭,便換了笑容,隻是這笑容有些虛假。

“恩,我爹爹呢?”薛翎櫻看了眼薛夫人與薛翎瑤,便問道。

“老爺在書房呢。”薛夫人帶著笑意回答。

“那我去書房找爹爹。”薛翎櫻並不想在此停留,聽見爹爹不在,便轉身往外走去。

“你這個小賤人,見到我母親居然不行禮。”薛翎瑤眼見她要出去了,揚聲喊道,連他身邊的薛夫人都沒能攔住。

薛翎櫻回頭瞪了一眼薛翎瑤,眼神淩厲,讓她不由的後退了一步,窩在了薛夫人身後,“娘,你看。”

薛夫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薛翎櫻的那個眼神,讓人懼怕,可是作為當家主母,怎能讓她的眼神嚇倒。

尷尬的笑了笑,薛夫人開口說道,“櫻兒急著去見老爺,不用多禮了,快去吧。”聽到她這樣說,身邊的薛翎瑤還想說什麽,別薛夫人一把捂住了嘴。

薛翎櫻冷冷的看了眼堂上的母女,轉身走了出去,身後留下薛翎瑤小聲的哭鬧聲,“娘,你怎麽放過她了啊,女兒的委屈你不管了啊。”

“我的小祖宗,你長點腦子好不好,她現在什麽身份,下旨賜婚的安王妃,你呢?連個世子側妃都叫人休了,怎麽去和她爭,別拿你那雞蛋去撞石頭。”薛夫人低聲的安撫道。

裏麵的事與薛翎櫻就沒有什麽關係了,她隻管前往書房,去看望自己的爹爹。

薛老爺的書房在一片竹林的後麵,按照薛翎櫻身體的記憶,這邊竹林是薛翎櫻的親娘種下並搭理的,薛翎櫻的娘原本是個管家小姐,為了愛情義無反顧的跟來從商的薛平,與娘家斷了關係,卻不想生下薛翎櫻後沒幾年,便離世,隻留薛翎櫻一個女兒麵對人事的悲涼。

推開書房的門,薛翎櫻便看見記憶中爹爹端坐在案前,按說從商的薛平不會在意詩書,或許是收了薛翎櫻娘親的影響,薛平無事的時候,就喜歡待在這個書房中看書。

“爹爹。”薛翎櫻小聲的喊道。

薛平抬頭,正看見薛翎櫻帶著笑容走了進來,不由的跟著露出了笑意,“舍得回來了?”

薛平並沒有責怪薛翎櫻什麽,他知道他的這個女兒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柔弱了,有時候堅強的讓他這個爹爹都汗顏。

“舍不得爹爹。”隻有對著薛平,薛翎櫻才會露出一絲嬌意,這個爹爹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爹,但是對原本的薛翎櫻卻是極好的,承載了薛翎櫻記憶的白夕歌在得知自己穿越之後,便也接受了這個真心對薛翎櫻好爹爹,她的身子給了自己,記憶給了自己,那麽作為回報,自己便替她好好孝順爹爹。

“就會說好聽的。”薛平被女兒逗笑了,寵愛的看著長得越來越像她親娘的薛翎櫻,眼神中滿是思念。

“爹爹在看什麽書?”薛翎櫻不想薛平陷入回憶,轉移話題說道。

“沒什麽,不過有件事,爹爹想問問你的意見。”薛平帶著笑意放下手中的書,卻又微微皺了下眉頭。

“什麽事?”薛翎櫻在一邊的椅子上做了下來,便有丫鬟送來了熱茶。

“你與安王的婚事,準備何時辦啊?爹爹還要給你準備嫁妝呢。”薛平帶著笑意看著薛翎櫻,但是在他的眼中,薛翎櫻看到了憂慮。

“不用嫁妝了,他看上的是我的人。”薛翎櫻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那怎麽可能,我的女兒出嫁,自然是十裏紅妝,叫天下人羨慕。”薛平看著薛翎櫻的笑容,心中的擔憂更勝了。

“爹爹在擔心什麽?”薛翎櫻早就看出了薛平的擔心,但是他不說,隻好自己來問。

薛平被她看穿,有些不好意思,揮了揮手,“沒什麽。”

“恩。”既然薛平不想說,薛翎櫻也不準備逼他,薛翎櫻知道這個爹爹是真心對自己好,或許在擔心自己跟了君辰逸,他會對自己不好吧。

他會對自己好麽?薛翎櫻微微皺了眉頭,想到方才在酒樓中聽到的對話,一個和親的公主,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麽麻煩呢?

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但是薛翎櫻並不想被還沒有到來的事影響心情,拋開心中不安,薛翎櫻膩在爹爹的書房中,喝著茶,吃著小點心,與真心疼愛她的爹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生命本就應該用來享受當下的,沒有人能預測後事的喜樂,明日的憂愁自然留給明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