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櫻聽到大夫這番話,心裏也明白了月影應該沒有什麽大礙,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看著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的月影,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有勞大夫你了!”

“世子妃嚴重了,小的這便去寫好藥方子。”說著那大夫便走到一邊,而薛翎櫻卻是麵色一沉,對著身後的丫頭吩咐道:“你們在這裏照顧月影,我有事情出去一趟。”

說完便大步的走了出去,留下那些丫頭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

而另外一邊,君若寒離開落華閣之後臉色十分難看,徑直走到了後院的水雲居,才剛進屋子便一腳踢開了一邊的板凳,拂袖而過,便是劈裏啪啦的聲音。

跟在君若寒身後的下人見狀一個個都嚇得跪在了地上,低下頭不敢抬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有的甚至被嚇得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誰都不敢惹這個霸主,剛才世子妃的那一番話他們這些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嚇得他們一個個都想自殺的感覺,那可是世子妃啊,怎麽可以說出那樣的話來忤逆世子呢?也難怪世子會發這麽大的火,隻是現在遭罪的是他們吧?

此刻的君若寒隻要一想到剛才薛翎櫻的一席話,就心裏直冒火,真是恨不得殺了她!什麽姐夫跟小姨子的話都被她說出來了,她怎麽可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君公子,這是我姐姐薛翎櫻。姐姐,這是君公子。”薛翎瑤笑盈盈的為二人引見。

君若寒抬起頭看著對麵的女子,隻見那女子梨花淺笑的看著他,眸中似乎帶著一絲的期盼一般,這個眼神他看得多了,自然多了一絲的厭惡,嗤鼻一笑,說道:“薛小姐,你和你妹妹瑤兒著實的不同。”

薛翎櫻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模樣,一副裝模作樣的姿態,好似一切都在她的臣服之下一般,而薛翎瑤卻更加的真實,不愛綾羅綢緞,做事雖有小性子,卻顯得小家碧玉可人。

然而這不過是君若寒眼裏的薛翎櫻罷了。

薛翎櫻聽到君若寒這麽一說,微微一愣,瞥了一眼一邊笑盈盈的薛翎瑤,淡淡的一笑,開口說道:“我與瑤兒不過是同父而已,並非同母姐妹,自是不同。”

本來薛翎櫻隻是以為君若寒指的是表麵上的不同,卻不想聽在君若寒的耳裏好似在諷刺薛翎瑤的出身一般,下意識的看向薛翎瑤,見她微垂著眸子,心裏便是一緊,隻是冷冷的看著薛翎櫻,淡淡一笑,開口說道:“範小姐說的是,不是親生姐妹自是多少有些不同。”

其實他早就聽薛翎瑤說過他這個姐姐性子冷淡,而且有些目中無人,如今看來的確是如此,不過也是清高的一種,說話也還算客氣,隻是在君若寒的眼裏看來怎麽都不討喜。

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君若寒的心稍稍的平靜了一些,揮手示意那些下人退出去,那些下人見狀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般,快速的跑了出去,隻剩下君若寒一個人還在房間內。

以前這種情況,世子爺發威了那些下人是有多遠就走多遠,萬萬不可能跑到這水雲居來找苦頭吃,可卻不想薛翎櫻徑直的走進了水雲居,心裏雖然詫異沒有一個人的時候,但想著君若寒那性子想來也受不得一般人伺候,冷笑了一聲踹開門便走了進去。

隻見君若寒正背著她站著,渾身散發出冷氣,不過薛翎櫻並不怕死一般,冷哼了一聲,說道:“君若寒,你對我有不滿,你倒是和我親自說,偷偷摸摸的處置下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君若寒本來心裏稍微好了一些,但忽然聽到門被踹開,又聽到薛翎櫻的這麽一席話,薄唇緊抿著,扭過頭怒紅著雙眼看著薛翎櫻,一個快步便要抓住薛翎櫻胸前的衣襟,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薛翎櫻動作也很快,翻身側了過去,一腳便橫劈了過去!

說時快那時慢,君若寒的眸子一驚一隻手便捉住了薛翎櫻的腳踝,薛翎櫻也是一陣,眉頭緊擰的使勁一抽,一個側踢猛的一踹,正好擊中了君若寒的肩膀位置,讓君若寒踉蹌的退後了好幾步。

薛翎櫻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的輕笑,拍了拍手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一臉不屑的看著君若寒,似乎在鄙視著他,這看在君若寒的眼裏更是滿臉陰霾。

“真沒有想到本世子的世子妃居然還會武功!”

這的確是很讓君若寒意外的事情,就剛才薛翎櫻那兩腳,快準狠的確漂亮,身手也十分的敏捷,所以他一時大意才吃了虧。

“我會的還有很多,世子爺可以慢慢體會!”薛翎櫻輕笑了一聲,似乎根本沒有把君若寒放在眼裏,想了想才繼續開口道,“隻是世子爺,今日薛翎櫻過來隻是告訴世子爺不要再動我身邊的人,世子爺看不慣我,大可以一紙休書休了薛翎櫻!薛翎櫻絕無二話!可若是薛翎櫻在府上一天,也請世子爺大義淩然一些,辨別是非,薛翎櫻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需要別人替薛翎櫻受罰!”

說完薛翎櫻便要轉身大步離開,可剛走門口的時候她燉了一頓,微微側過了臉,也不看向君若寒,隻是眼裏若有所思的開口說道:“不要把下人的命看著便不是命,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不同。”

說完薛翎櫻便大步的離開了,隻剩下一臉錯愕的君若寒,或許君若寒聽到薛翎櫻的這話很不明白,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下人與主子之間都是相同的,這個邏輯讓他多少有些不能理解,畢竟他什麽從小都含著金湯勺出生,自然不能明白。

不過君若寒突然發現薛翎櫻真的與之前不同,之前的薛翎櫻雖然也是一般的冷傲,但是卻多了一絲規矩,而現在的薛翎櫻卻好似什麽都不怕一般,敢作敢當,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真的是自己做的事情讓薛翎櫻轉性了?君若寒心裏一驚,突然他有些懷疑薛翎櫻不是薛翎櫻,但是卻又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懷疑!想來真的是自己對她的關注太少,才會覺得一切好似都和以前不同。

也或者是自己和薛翎瑤的事情真的把她逼急了?可不管如何,他必須要娶薛翎瑤入府,這薛翎櫻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等這幾天把手中的事情忙完了,他便和薛翎櫻說讓薛翎瑤入府為妾的事情,再過幾日再帶她回薛府去說服薛平。

第二天已經過了晌午,薛翎櫻便從一邊的小榻醒了過來,因為大床留給了月影,她隻能睡在了一邊。忽然床頭那邊隱隱傳來月影的聲音,她微微一愣,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便走了過去,一隻手抓住了月影的手,開口說道:“月影?月影……醒醒。”

月影本來精神有些恍惚,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便慢慢地恢複了意識,看向床邊上的人,心裏卻是一驚,想要坐起來沒有一絲的力氣,隻是想說什麽喉頭卻十分幹燥什麽都說不出。

薛翎櫻見狀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邊,一手慢慢地扶起了月影,然後把茶水遞給了月影,月影接了過去猛地灌了兩口,輕咳了兩聲,再抬眼打量著四周,臉色一下子大變,便掀開了被子想要下床,卻被薛翎櫻給按在了**。

“什麽禮儀。什麽尊卑你都不要管了。你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樣的,讓我心裏多少很是難受,何況如今你身子也不爽,便不要再顧及那些有的沒的了。”

薛翎櫻嘴角微揚的開口,繞過月影微微的一愣,麵上稍稍有些別扭,隻是緊拽著被子想要說什麽,卻還是沒有說什麽,直接又喝了一口水,癡癡的看著一邊。

“月影,待會我會讓其他人來照顧你的,你放心,世子那邊不敢把你怎麽樣,我待會還得出去一趟,有什麽事情你吩咐其他人便好!”

說著薛翎櫻便走了一邊的衣櫃打開了來,拿出裏麵的那套白衫,快速的給自己穿好,再看向一邊的月影,朝著她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卻聽到月影幹啞的嗓子開口說道:“世子妃,謝謝你。”

薛翎櫻第一次聽到有人對自己說謝謝,心裏一驚,一股暖意劃過心間,嘴角微微上揚,卻什麽都沒有說,快速的離開了。

和昨日一般,薛翎櫻還是來到了後院的那個荒廢的院子,隻是今日沒有君若寒和薛翎瑤在這裏上演什麽好戲了,她嗤鼻的一笑,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一邊,翻身便到了高牆上,隨之輕巧的跳了下去。

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抹炫黑袍子的男子站在不遠處正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站在那男子一旁的侍衛拱手問道:“世子爺,是否要跟上去?”

君若寒雖然好奇薛翎櫻去哪裏,但是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她的協議,自是不會再幹涉她做任何事情,隻是輕哼了一聲:“不用,在這裏看著,給我稟報她什麽時候回府!”

那侍衛一愣,應了一聲,便見到君若寒轉身拂袖的離去,雖然他也好奇世子爺的做法,但是既然世子爺已經吩咐了他在這邊候著,那邊候著吧!

出了宣王府的薛翎櫻微微地喘了一口氣,快速的朝著醉夢閣走去,卻不想剛到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竄了出來,讓她一驚,看著麵前那個怒視著自己的小男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說道:“不好意思啊,昨天我給忘了……”

“我一直在那裏等你,我想著也許今日你會來,卻不想真的來了!”那男孩置氣的開口,“你不是說你還能把姐姐給我弄出來嗎?為什麽現在我也不見姐姐的蹤影?我還以為昨日你騙我呢!”

“小家夥,我是那種騙人的人?”薛翎櫻輕哼了一聲,一手戳中了那小男孩的頭,眼睛溜轉,想了想再開口繼續說道,“現在我不是來了嗎?而且昨天你也沒有告訴我你姐姐叫什麽?我怎麽幫你找!”

那小男孩聽到薛翎櫻這樣一說,頓時也恍然過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略帶尷尬的開口說道:“也對,我姐姐在裏麵喚敏兒,應該很好找,我姐姐唱歌很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