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問語氣和藹可親沒有敵意,因為她骨子裏不是薛翎櫻,她不愛君若寒,她倒巴不得薛翎瑤與君若寒長長久久在一起,也省得君若寒有事兒沒事兒的過來找自己麻煩。哪成想君若寒反應十分大,連敬杯茶都不讓,因為一杯茶就一副要跟薛翎櫻死杠到底的樣子,讓薛翎櫻很無語。

這種人其實最是討人厭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作聰明。不管是不是真的聰明還是故作姿態,都讓人沒有好感,也就薛翎瑤把他當個寶拚命搶奪。也虧了他君若寒有世子這個身份,不然…嘖嘖嘖……

薛翎櫻很是要麵子的啊,畢竟是從現代來的人,怎麽能讓一群古人看了笑話。

於是她也跟著杠,“呦,妹妹這千金之軀萬萬不可給姐姐敬這盞茶,真是折煞了姐姐。”說著不顧還在蓋頭裏的薛翎瑤和臉色發青的君若寒,招呼萬安過來,“去,把我昨天買的大紅袍拿來,給在座的一人一杯,別光看我一個人喝。”

連君若寒平時交好的一群公子哥都顫抖了一下,大紅袍哎……還一人一杯……這世子妃真是有錢。

殊不知打腫臉充胖子的薛翎櫻心裏鈍鈍的肉痛:大紅袍哎……高貴的嘞……一人一杯咧……

不過,真是解氣!不給我喝你那杯破茶葉,我這兒有的是,還一人一杯!

薛翎瑤終於忍不住了,不顧場合一把將蓋頭拽了下來,一張精致的小臉氣的都扭曲了,哪有半分像個討喜的新娘子。

“薛翎櫻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也不應該如此在世子爺的成親之日搗亂,你可以不給我顏麵,但是你不能如此侮辱世子!”

這話說的好,幾句言語就把話頭把柄轉到了世子這兒,讓薛翎櫻裏外不是人。但是薛翎櫻沒惱也沒有說話,隻是掀起茶蓋撥了撥漂浮在水麵的茶葉,然後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動作之間儀態萬千,世子妃的教養拿捏有度,這,才是世子妃。而不是那個麵目猙獰滿眼憎恨的女人。

薛翎櫻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讓在場的人都聽的真真兒的。

“呦,妹妹知道這是世子成親,怎麽不知道給姐姐敬茶還要姐姐費這茶水錢呢?妹妹也知道姐姐不得寵,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喝妹妹這兒一杯上好的茶水還這般吝嗇,姐姐沒辦法隻好自己破費了。再看今兒個妹妹嫁得良人姐姐高興,也就讓大夥兒跟著沾沾喜氣,妹妹怎麽還不高興呢?”她確實是心疼那茶葉……

這幾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反倒讓薛翎瑤顯的小家子氣,又讓君若寒下不來台。

薛翎櫻看這效果達到了,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招呼萬安過來扶著,“行了,姐姐在這兒看起來也算是叨擾了。”說著走到一身大紅色喜袍的薛翎瑤耳邊,“那麽,就恭喜妹妹覓得良人歸嘍。”

說完輕挪腰肢走了出去,薛翎瑤氣的不顧在場多少人,尖利的叫了一聲,一雙瑩瑩大眼像邃了毒,哪有半分美麗似剛才。

看客們這是才抖了三抖,心想這世子妃娘娘非池中物,世子爺實在是被蒙了眼,放著著世子妃娘娘不好生珍惜著,卻偏偏要娶回來這瑤夫人,哎,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

萬安一張小臉笑顏如花,“娘娘真棒!娘娘太厲害了!沒看瑤夫人氣的臉都綠了!”

萬安反反複複說著薛翎櫻厲害,其實隻有薛翎櫻自己心裏明白,今天她把薛翎瑤氣的臉色綠了,日後君若寒非得想盡辦法把薛翎櫻的臉打青了才會解氣。

嗤,他也就這點能耐了。

真是,誰怕誰啊?!

在這世上,沒有誰怕誰這一說,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沒命的,她倒是要看看,這君若寒能有幾分能耐跟她薛翎櫻鬥!

薛翎櫻好奇,君若寒要是知道了這救命之恩是歸薛翎櫻的,他得啥樣?

不,薛翎櫻偏不,她就是要讓他受折磨。

是人就會有惡趣味,她要看著這所有算計她的人都萬劫不複。

說是深情不移兩兩不相負,可這君若寒能深受刁蠻任性的薛翎瑤到幾時?

也不過如此。

到底,這親事辦的不如人意。薛翎瑤不滿君若寒沒有給她一個大排場的婚禮超過薛翎櫻,更不滿意今天薛翎櫻來這搗亂,可她畢竟嫁進了這王府,雖不是正妃,雖然為妾,她也認了。

有的時候女人狠起來,可是連自己都坑,滿肚子的小算盤,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個時候薛翎瑤在入洞房的時候還在生氣,氣鼓鼓的坐在喜房裏當真沒有一副好臉色。

君若寒挑開蓋頭的時候心裏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滿滿的膈應,他總覺得是什麽錯了。可到底是哪兒不對呢,不對娶瑤兒?還是沒有好好的跟薛翎櫻那個女人算帳?

都不是。

他是不甘心,不甘心薛翎櫻那個女人憑什麽如此灑脫,不是口口聲聲的說愛他怎麽連看他娶別人也能笑顏如花?

他用心的親吻薛翎瑤,一點一點的看著她在自己的身下綻放,他告訴自己,他愛的是薛翎瑤。

薛翎櫻沐浴完頭發還沒有幹就躺在**歪著身子看書,萬安從外麵進來拿了爐熏香放到桌子上,薛翎櫻剛開始沒反應,過了一會兒才抬頭問萬安,“萬安,這是什麽香?”

萬安說:“這是梨花香,安神用的。”

“拿出去扔了,以後我房裏別放熏香。”

這味道真是……也不知道古代人怎麽忍受的,一股子劣質香水味兒,薛翎櫻嫌棄的扇扇鼻子,息了蠟燭,躺在**。

她慢慢把眼睛閉上,連睡覺都不曾睡踏實過,她想活著,她想好好的活著。

閉著眼睛本來好好的,卻不知怎麽從眼角落下一滴眼淚,越落越多,收也收不住的趨勢。萬安這個時候進來給薛翎櫻掖被角,正好看到薛翎櫻哭的悄無聲息,萬安嚇得不敢出聲,隻是在旁邊站著,跟著暗暗的心疼。

世子妃真是不容易,夫君不喜歡,妹妹又給使絆子,背地裏又不好告訴娘家。

哎……

薛翎瑤在薛翎櫻那裏處處碰壁,著實委屈,日日睡不好吃不香。

反觀人家薛翎櫻,出入自由遊手好閑吊兒郎當的從後門走,誰也攔不住,想要偷偷跟著吧,卻跟丟了。這日子過的倒快活。

去青樓就跟去自己家大門似的,獨來獨往誰也不知道這花月眠到底是何方神聖,男人嘛,都是那點兒本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稀罕,花月眠這個名號甚至連麵都沒露過就贏得滿堂彩。

薛翎櫻依然躺在太師椅上麵吹風,每一個人心裏都是要小算盤了,這不剛說這話呢,馬上就來了,老鴇一副見了銀子似的表情讓薛翎櫻心底裏抖了三抖。

說實話,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見著過有如此喜歡她的人,不管因為什麽,薛翎櫻心裏也是很想樂一下。

“哎呦你看,昨兒個姑娘真是太出挑了,要不然再幫媽媽個忙吧。”

薛翎櫻能說不嗎?

說著便被老鴇拽了過來,薛翎櫻看著大堂裏一片鶯鶯燕燕的,男人們,頓時一臉黑線。

媽的你這是在逗我?!

這是男人!男人!男人!你想賺錢想瘋了是嗎?

老鴇一看這薛翎櫻臉上不悅,立馬賠笑道:“哎呦我的好姑娘,這不是昨兒個您太風光了嗎,找不到像姑娘似的美顏如玉的男人,但是也得找一找風扶柳的男人充充數。”說著便拉著薛翎櫻的手往大堂中間領,“媽媽這也是沒辦法啊,你瞧那些個登徒子好這口,媽媽得指望著他們才有口飯吃,不得已而為之!”

那媽媽這意思是要教他們如何被**?

薛翎櫻心裏想了一下就雞皮疙瘩起一身,太可怕了,本來就是個下九流的營生,這一下都得十八流了吧。

薛翎櫻鐵青著臉不說話,媽媽也不好強迫,畢竟這滿園子的鶯鶯燕燕都不如人家薛翎櫻一個來錢快,隻好讓人先帶著薛翎櫻下去休息。

薛翎櫻這叫一個憋屈,好好的一個特工變成了耽美培訓師,說出去這是有多丟人啊,丟臉丟到古代了這是。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前有狼後有虎,兩麵夾著薛翎櫻這叫一個窩囊,得有足夠的銀子逃出王府,得有一定的能耐在古代生存的有骨氣。

都說提錢俗,錢乃萬惡之源,可沒錢怎麽活下去?麵朝西北張大嘴嗎?麵子不當飯吃,那顆高尚的心靈也不值幾個錢,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生存下去實屬不易。

思來想去,一拍桌子去了前廳,一群花花綠綠的男人正站成一排等她來,薛翎櫻咬咬牙,麵紗遮住的半張臉,一雙瑩瑩雙眸笑的像一輪新月,“各位……下午好?”

薛翎櫻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一個正經的稱呼來形容這群男人,姐姐?妹妹?哥哥?弟弟?

似乎都不妥。

這群人裏最小的十二歲,最大的二十二歲,在如此大跨度的年齡段裏找到這麽多的美人實屬不易。

想了一下老鴇也是不容易,折騰了這麽多圈為了個錢字,這也是薛翎櫻的好榜樣。

薛翎櫻坐下來看著麵前站的一排,各個麵冠如玉蒲柳之姿倒是一個勝似一個妖嬈,她思考了一下道:“出來一個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