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耀慶被陳冠中的一席話說得是麵紅耳赤,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一下子就被打散了,吱吱唔唔竟然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心中充滿了仇恨,一心隻想去強占陳家的財產,報複陳家,卻沒想到因此而耽擱了自己的前程。有那麽個瞬間,陳耀慶心裏迷失了,他原本一直認為自己的人生目標十分明確,但是現在另一個念頭冒了出來——為什麽自己不去創業?以自己的能力,難道就不能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江山嗎?但是這隻是一個瞬間而已,積累了這麽多年的仇恨,仍然是在他的心裏占據著主導地位,很快便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我的人生目標就是要毀掉陳家!為爸爸報仇!陳耀慶眼眶有點紅,這個爸爸自然不是指的陳冠中,而是他的親生父親——肖揚。

陳冠中以為陳耀慶當時隻有十歲,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記得。事實上陳耀慶什麽都記得,他記得他的親生父親叫肖揚,他記得自己的本名叫呂慶,他還記得自己的親生父親是陳冠中的競爭對手,是陳冠中害得自己爸爸破產跳樓自殺!是陳冠中害得他成了孤兒!

所以即便陳冠中對他有養育之恩,養育了他十多年,但是陳耀慶對陳冠中心中隻有恨!

看到陳耀慶本來麵有悔意,本來陳冠中還欣慰的想再鼓勵他兩句,以求讓他振作起來。可是緊跟著陳耀慶臉上再度回歸到平靜,讓陳冠中選擇閉上了嘴。陳冠中不知道自己這個養子為什麽總是會戴著一副麵具,這副麵具完美的隱藏了陳耀慶的內心,讓陳冠中始終無法探入到麵具之後的世界。

或許是我對他還不夠好吧……陳冠中歎了口氣,把問題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走吧。”陳冠中拍了拍陳耀慶的肩頭,陳耀慶應了一聲,就自顧自去開車先走了。陳冠中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給司機,這時候陳耀慶和方素真他們也走了出來。

“爸。”陳耀天和陳耀南一起打著招呼,陳冠中看到他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

難道真的是因為血脈至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嗎?為什麽小天和小南喊自己“爸爸”的時候,那種濃濃的親熱,能夠打心眼裏感覺到呢?為什麽麵對著耀慶,卻始終是感覺不到那種心心相通的默契?

對不起啊肖揚,或許在耀慶的心裏,你的地位是誰都無法取代的吧……隻是你啊你,為什麽你懦弱、逃避的選擇了輕生呢?丟下你的兒子獨自不負責任的去死,真的一個男人該做出的事情嗎?

我知道你很好勝、很有野心、不甘人下,所以你向我們的競爭對手透露了我們的標底、你在我們最關鍵的時候跳槽到了對頭那邊、你甚至還順帶挖走了我們幾名高層和許多重要客戶……等等惡意競爭、陷害、欺詐……我都沒有怪責過你,商場無情麽。可是你實在是不該一旦失敗就這麽撒手去了啊,勝負乃是兵家常事啊!

我們畢竟曾經是同學、我們畢竟是好友、我們畢竟在米國街頭上曾經一起打退了勒索我們的白人流氓、我們畢竟曾經追求過校花愛麗絲、我們畢竟在陳氏財團裏並肩作戰打下了半壁江山……我怎麽可能不原諒你?而現在你就這麽走了,丟下一個孩子。

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我怎麽能夠忍心看他這麽小就流落街頭?我怎麽能夠忍心看他饑腸轆轆?可是我已經很努力的去教育他養護他,為什麽就還是不能走進他的心呢……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啊……陳冠中歎了口氣,搖搖頭,把關於陳耀慶的不快都甩到了腦後。然後張開雙臂一左一右的攬住了兩個兒子,笑道:“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剛到。”方素真答道,她雖然心裏對陳耀慶十分的不滿,但是還是不想把事情挑明了,至少不該從她嘴裏說出來。不止是後媽難當,養母其實更難當。對於陳耀慶這個養子,方素真覺得自己真是做得仁至義盡了,可是不管對他多好,就好像總是走不進他的心去。這讓方素真覺得很鬱悶,但是後來幹脆也想開了。既然你骨子裏就沒把我當過親人,我對你再好又有什麽用?

人非聖賢,方素真也不是觀音菩薩,真的沒必要一定要對誰好,又不是犯賤,非得去熱臉貼冷屁股。事實上陳耀慶和他養父養母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屬於大麵上過得去的狀況。要說知心知肺,養了陳耀慶十多年,方素真覺得還不如跟陳耀天這幾個月來得親熱。

隻是方素真並不知道故裏,要是知道陳耀慶打的什麽心思,方素真的姓格那必然是大麵上都不必過得去了。

“小天,你那個計劃我反複看過,覺得真是不錯。放手去做吧,爸相信你一定能做出番成績來的!”陳冠中拍了拍陳耀天的肩頭,然後笑嗬嗬的對陳耀南道:“小南,多跟你哥學學,咱們家將來還是要看你們這些小男子漢的呢!”

“我一直在學啦!”陳耀南笑嘻嘻的,老爸誇他哥,他都是心裏特別的高興。

晚上陳耀天並沒有走,而是住在了滄海大酒店。他得關照下那十八羅漢,十八羅漢雖然住在這裏好吃好喝的,但是他們也不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更主要的是他們此來的任務還沒有開始呢。

陳耀天並沒有通知那十八羅漢他會來,上去之後先從第一個門開始敲,沒想到竟然是個空門,怎麽敲都沒敲開。

不應該啊……陳耀天心想,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天寒地凍的,這海邊的經濟完全是旅遊帶動的。現在沒有旅遊,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娛樂項目。再說一幫和尚,能出去玩什麽啊?可是十八羅漢那都是習武之人,耳朵靈敏著呢,陳耀天雖然沒有使勁的拍門,可是也敲了一陣了,要真有人在裏邊能聽不見?

陳耀天不禁皺起眉頭,又去敲隔壁的門,竟然裏麵也沒有人應門。

這十八羅漢是分別住在了六間三人間裏,陳耀天連著敲了三個門都沒有人,這讓陳耀天心裏犯了嘀咕。要知道雖然十八羅漢都是成年人了,可是輩分上是以陳耀天為尊啊。真出什麽事的話,肯定還得找歲數最小輩分最大的陳耀天算賬。

陳耀天便挨個門一路聽過去,他也不必敲門了,以他的聽力隻需平心靜氣足以隔著門聽到房間裏麵在做什麽。

一個兩個三個都是沒有動靜,一直到了最後一間的門口,陳耀天方才聽到房間裏隱約傳來了喧鬧聲。由於房門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所以如果不是陳耀天的話,恐怕一半人是聽不到裏麵有動靜的。

陳耀天仔細傾聽了一下,隻聽裏麵鬧鬧哄哄的,有人在喊著:“三個三帶一個四!”馬上又有人接上:“剛好管上,三個四帶一個三!”旁邊人頓時哄笑起來:“你們倆把小牌都瓜分了啊,商量好的吧?”又有人馬上管上:“三個五帶一個六!”跟著又是一陣大樂,顯然這幫和尚正聚集在一起玩撲克牌呢!

陳耀天敲了敲門,裏麵馬上一陣紛亂,跟著又有人鎮定的喊道:“別慌別慌,估計是服務員!”

然後又是一陣哄笑,有人自我解嘲道:“還以為是在寺裏呢,嘿嘿——”

“放心吧,咱們現在是天高皇帝遠,誰管得著咱們啊!永生師叔公也不可能這時候過來,沒事沒事!接著玩,該誰了?”

“恒覺!開門去!”

“大師兄,為什麽又是我啊?”

“廢話!難道是我啊!”

“趿拉趿拉”的聲音響起,顯然是恒覺趿拉著拖鞋過來開門了。裏麵繼續響起鬧鬧哄哄的聲音,顯然這幫和尚已經膽肥到不避諱服務員的程度了。

“誰啊?”恒覺拉開門,陳耀天一看他那樣子,頓時氣都不打一出來。看看這小和尚都什麽樣子了!上身光著膀子,就在肩膀上搭著件襯衣,光著腳趿拉著人字拖,眯著眼睛叼著煙卷,臉上還粘著幾張白紙條,被風一吹一扇一扇的。光頭上長出青青的一層短毛,跟勞改釋放出來的一樣。

這他媽還是個和尚嗎?

“呯——”

陳耀天直接就是一大腳,踹的恒覺倒飛出去,不偏不倚的摔在**,那三張**各有幾個和尚圍著在玩牌,十八個和尚玩鬥地主倒是剛好湊了六桌!恒覺摔過去,直接砸翻了幾個,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不是恒覺武功差,實在是陳耀天功夫太好,讓恒覺完全來不及反抗。事實上恒覺迷迷糊糊的,還沒看清進來的人是誰呢。其他那些和尚一看恒覺被打了,立刻罵罵咧咧的都躥起來,張牙舞爪的就要到門口去報仇。

但是等門外的人一進來,十八羅漢頓時啞火了。本來鬧鬧騰騰的房間裏,一下子靜得鴉雀無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