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國式的同性戀

1。

轉眼,初中二年級了。

和爸爸媽媽一起吃晚飯。

電視裏播放著一首老歌的MV,畫麵裏的男女主角儼然一對甜蜜的情侶。

媽媽看著電視畫麵嘖嘖稱讚,又有點惋惜的說:“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呀!當年可喜歡他了,歌唱得好,人長得也好,多好的一個小夥子啊!後來聽說他是同性戀,簡直不敢相信,可惜了啊!”

爸爸酸酸的說:“人家是不是同性戀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可的哪門惜?”

正在低頭扒飯的我抬起頭來看看電視畫麵,問:“什麽是同性戀啊?”

“就是喜歡男人。”

我想了一下,又問:“那麽,女人都是同性戀吧?”

“嗯?”

“因為女人喜歡男人啊!”

“……”

“同性戀呢,就是男人喜歡男人,女人喜歡女人,也就是喜歡和自己性別一樣的人。”

我似懂非懂,又問:“那麽,我喜歡吉田吉野,還有爸爸和吉叔叔,我算不算同性戀呢?”

“噗……”爸爸媽媽終於噴飯了。

2。

教室裏,下課了。

吉野坐在我同桌的座位上,摟著我的肩膀和我聊天。

談笑間,他把一隻手放在我腿上,我起初沒在意,直到他熱乎乎的手慢慢的向上移動,在我的大腿上來回撫摸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不自在。我提醒他說:“吉野,你的手——的位置——是不是有點——太靠上了?”

吉野好像根本不在意,笑說:“怎麽啦?你又不是女生,還害羞啊?小仔,你的腿軟軟的摸上去很舒服呢!”一邊說著還一邊捏了幾下。

雖然有點不自在,但又有點怪怪的很舒服的感覺,就沒再說什麽,繼續聊天。

吉野更大膽起來,熱乎乎的手在我的腿間和小腹上來回的摩挲著。我漸漸的窘得不行了,臉都紅了,吉野今天怎麽怪怪的?我想把他的手拿開,又怕吉野會難堪,便不再說話,低頭假裝看書,希望吉野知趣的停下來,回他座位上去。

而吉野卻好像沒有發現我的變化,還在說個沒完,手不但絲毫沒有停下,還漸漸的伸進了我上衣裏在我的胸前和小腹上摩挲。我心跳加速,緊張不安,又是吃驚又是迷惑。吉野的手順著我的小腹繼續向下移動,感覺他好像要把手伸進我的褲子裏,我趕忙按住他的手低聲問:“吉野你要幹嘛啊?”吉野有些窘迫,把手從我衣服裏抽了出來,正好這時我同桌回來了,吉野便趕忙起身回他的座位去了。

3。

某個周末,顏箏來我家和我一起做作業。

我在看英語,看到一個“Ilike……”的短語時,我突然說:“我喜歡你,用英語說是不是I like you?”對麵的顏箏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我在思索著一個問題,嘴裏無意識的默念著:“我喜歡你,I like you,我喜歡你,I like you……”顏箏突然抬起頭來,和我四目相對,愣愣的看著我,而我嘴裏還在無意識地默念著:“我喜歡你,I like you……”

顏箏的臉忽然“刷”的一下紅了,拿起作業本,“我寫完了,回去了!”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她已經奪門而去。

我有點愣愣的想:好奇怪哎,顏箏居然臉紅了?第一次看到呢!

然後我忽然意識到,剛才,我竟然對著顏箏說“我喜歡你”?

我的臉也“刷”一下變紅了,蒼天啊,這讓我怎麽去解釋啊?

4。

轉眼到了冬天,放學的路上,寒風料峭,飄著小雪,我們四個邊聊天邊快速的騎著車往家趕。

我突然急刹車。他們三個也隨即刹住了車,回頭看我,問我怎麽回事。我指著路邊說:“小狗!”

路邊放著一個不起眼的小紙箱,紙箱裏有一隻小狗在蠕動著。走近看,應該是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狗,在紙盒裏緩緩爬動著,一隻後腿應該是殘廢了,在身子後麵拖著。不知被放在這裏多久了,黃色的絨毛被小雪浸得濕濕的,在寒風裏瑟瑟發抖,低低的但很急促的叫聲,聽得人心疼。

我說:“這小狗好可憐啊!”

顏箏說:“這麽小,是誰那麽缺德,把它丟棄在這裏的?”

吉野說:“別看了,快回家吧,好冷呀。”

我說:“它在這裏會被凍死的,我們把它帶回家吧?”

吉田說:“你神經呀?怎麽什麽東西都往家裏帶呀?一看就是條癩狗,還瘸了一條腿,帶回家你媽肯定給你扔出來你信不?。”

我也知道,媽媽不喜歡養狗。

吉野催促著:“快回家吧,這狗看來是養不活的。”

我隻好隨他們重新上路。

那小狗低低的叫聲,聽來特別的淒慘,我忍不住又回頭去看。

我再一次刹住車:“不行,我要把它帶回去。”

我不顧吉田吉野的阻攔,固執的折回去,把它從紙箱裏捧起來,小心的放進書包裏。

那小狗在我的書包裏叫了一會,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吉野數落我說:“真是的,又癩又瘸的,給錢都沒人要,你居然抱回家。”

我說:“如果是又健康又名貴的狗我還未必要呢,就因為它又癩又瘸沒人要,所以如果我們也不管它,它可能會死掉的。”

顏箏倒好像很喜歡這個小狗,對我說:“如果陶阿姨不讓養,就送到我家去吧,我爺爺會讓我養的。”

很意外的是,回到家裏後我沒費多少口舌,媽媽就同意我把它養在家裏了。

顏箏也很開心,跑回家從家裏拿來一個奶瓶,和我一起喂了它一瓶熱牛奶。看著小狗貪吃和滿足的樣子,心裏甭提多開心了。雖然它瘸了一條腿,但我們希望它能健步如飛,於是就給它取名叫“飛飛”。

5。

寒假的時候,顏箏和顏爺爺都被顏箏的爸爸媽媽接去了上海,要開學的時候才會回來。吉田去了鄰鎮的外公外婆家裏小住,隻剩下我和吉野,每天膩在一起。

在吉野家二樓空****的大客廳裏溜冰,我累了,倒在沙發上休息。

吉野跟著趴到我身上,喘著氣:“好累啊。”

“哎呀,你是不是在累死之前想把我壓死?”我扭動著身子想從吉野身下抽身出來。

“哈,小仔,趴在你身上很舒服呢。”吉野說著就摟住了我的脖子,靠在我胸口上喘氣休息。我也覺得莫名的舒服,便不再說話,閉眼休息。

“小仔,今晚在我家睡吧?”

“為什麽啊?”

“一個人睡很無聊唄。我習慣和哥哥一起睡了,一個人不習慣。”

“那好吧。”也不是沒在吉野家裏睡過,隻是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吉田和吉野的臥室在二樓,房間裏放著一張超大的雙人**,差不多占去了房間一半的空間。

那晚睡前和吉野躺在**上聊天聊到很晚,不知道怎麽就聊到生物課上學過的“人的生理”這個話題上來了。吉野忽然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看了我一會,說:“小仔你還沒長喉結呢?”我說:“已經長了。”揚起脖子給他看,他居然一翻身爬到我身上來,用手撫著我的脖子仔細察看起來,“哪有嘛?就一點點,誰都有的好不好?”

看完了喉結,吉野好像還沒有從我身上下來的意思,看著我的眼睛神秘的笑著說:“告訴你,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秘密?什麽秘密?”

“反正我的可以,不知道你的可不可以。”

“什麽可以不可以的?”

“不過我不知道如果你的也可以的話是不是你也已經發現了。”

“我暈,到底是什麽啊?”

“就是如果用手不停的在下麵揉啊揉,揉的時間長了,就會把京子揉出來。”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反正我的可以,來,讓我試試你的可以不。”

吉野說著便從我身上翻下來,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吉野已經把手伸進了我的睡褲裏,頃刻間一股熱流湧上來,我大吃了一驚,“吉野你幹嘛?”趕緊掙脫吉野的手,轉身背對著他蒙上被子,臉熱熱的,心突突的!

6。

直到除夕的前一天,吉田才從臨鎮的外公外婆家回來。除夕那晚我們兩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聽大人們的談話,吉叔叔的工作好像遇到了問題。這些年來吉叔叔在鎮政aa府裏一直都是一個副職,沒有升遷已經很鬱悶了,最近政aa府機關裁員,吉叔叔不幸被告知“回家等候安排!”,每月靠幾百元的待業補助,一大家子人實在是沒辦法生活。不過慶幸的是吉爺爺有不少的退休金,加上吉家平時開支又儉省,這些年來也積攢了一些積蓄。吉叔叔說,過了年想用這些積蓄在鎮上開一家超市。那時候爸爸的公司也已經有了些起色,雖然我對家裏的生意不太有興趣,知之甚少,但是看爸爸的樣子,生意好像還不錯。爸爸當即就向吉叔叔誇下海口:“開超市資金不夠的話,盡管開口。”嗬嗬。

關於爸爸媽媽和吉叔叔吉阿姨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多,我隻聽媽媽說過,她和爸爸是在大學時的一次同鄉會上認識的,而吉叔叔和爸爸是一個宿舍的,而且是死黨,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的好,剛認識的時候吉叔叔還幫著爸爸追過媽媽呢,爸爸和媽媽在一起後他又總是跟著做燈泡,怎麽都甩不掉,嗬嗬!爸爸媽媽都是從外地考過來的,而吉叔叔是本地人,家就在他們讀大學的城市附近的一個小鎮上,也就是現在我們居住的這個小鎮。吉叔叔畢業後被分配到家鄉的鎮政aa府機關工作,而爸爸媽媽則因為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而決定放棄被分配的工作,在吉叔叔的鼓動和幫助下,一同進了本市的一家國企。爸爸和吉叔叔本來說過要一起結婚的,但是吉叔叔畢業不久和青梅竹馬的吉阿姨結婚時,爸爸媽媽還都住在單位的集體宿舍裏呢。直到後來吉叔叔的一個鄰居要搬家,房子便宜賣,吉叔叔便鼓動爸爸買下來。雖然住在鎮上離上班的單位很遠,但是鎮上的房子便宜,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家人可以做鄰居。吉叔叔還說:“錢不夠沒關係,我可以先幫你們出一部分!”。就這樣,我們兩家便成了鄰居。有時候我想:媽媽,你怎麽也不會想到,你們那時所做的決定,好像都是在為我和吉田的半生苦戀做鋪墊。

顏箏直到開學的前兩天才從上海回來,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跑我家來看望“飛飛”。那時候“飛飛”已經長大了,雖然有一隻腿殘廢,但它很快樂,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行走和奔跑,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它不方便,好像狗本來就應該有三條腿似的。顏箏很喜歡它,每次來我家總是把它抱在懷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