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個人

1。

我們是彼此深愛的,導火索一旦燃了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們開始天天見麵,一起吃飯,一起散步,還常常去對方學校的圖書館,坐在一起看書。周末的時候,一起去看外婆。

深夜的校園裏,並肩躺在僻靜無人的草地上,談班級裏的趣事,談宿舍裏的哥們,談未來的想法,談過往的朋友……卻從來不談方圓,也不談情說愛,這對我們來說,是太敏感的話題,一不小心稍有觸及,兩個人就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然後很快轉移話題。有時候,什麽也不說,就那麽並肩靜靜地躺著,望著天空。隻要在身邊,就是幸福的。我翻到吉田身上,貪婪地貼著他,摟抱著他,吻他。在這方麵,吉田很少主動,但隻要我要,他就給,從不躲閃。

2。

李陽陽知道吉田有一個在名校讀書的很相愛的女朋友後,跟在吉田身邊的時間少了很多,也不再動不動就撒嬌放電。有一段時間,好像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我身上,找各種理由約我吃飯,讓我陪她逛街,陪她去電影院,去遊樂場,去動物園……我每次都拉吉田一起去,吉田沒時間去的時候我也不去。她熱情了一段時間,見我毫無回應,春心也就漸漸的退下去了。

終於有一天,突然發現好久沒見她了,我隨口問吉田:“怎麽最近不見李陽陽了?”

“她好像又盯上了我們係裏的一個帥哥,忙著追呢。”

“是嗎?她可真是個花心大白菜,三分鍾熱度。”

“怎麽?你後悔了?”

“哪有?我隻是感慨一下,怎麽還有這麽花心的女生!”

“還不是因為你不接受人家,讓人家受打擊了。”

“去,好像是你先打擊人家的吧?你怎麽不接受?”

“……”吉田動了動嘴,硬是把話咽了下去。

我也忽然沉默了。是啊,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

3。

為了避嫌,我和吉田一般都不太去對方的宿舍。但有一次,忘了什麽原因,我留宿在了吉田的宿舍裏。

我閉眼躺在吉田的**,卻怎麽都沒有睡意,不時地睜開眼睛看看坐在電腦前的吉田。吉田的神情和言語裏也難掩興奮,平時總是要等到淩晨兩三點才睡的他,那天剛過了12點就關了電腦,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裏,躺在我的身邊。

但是燈還亮著,我雖然漲得難受卻不敢輕舉妄動,在被窩裏使勁捏著吉田的手,緩解自己身體裏難抑的火。

吉田呼吸也有點不均勻,卻就那麽閉眼躺著一動不動。我終於耐不住了,翻個身麵向吉田,在被子下麵抱住他,把腿搭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露在被窩外麵的兩張臉,雖然呼吸有些急促,卻都閉著眼睛不動聲色地裝睡。

吉田呼吸明顯急促起來,胸口一起一伏的,但依然一動不動地躺著,真沉得住氣啊。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吉田的臉,偎過去咬他的耳垂,把臉貼在他臉上蹭來蹭去,輕輕地搖他……天,我在求又欠嗎?吉田終於受不了啦,抬頭對還坐在電腦前玩遊戲的那哥們說:“XX,把燈關一下吧,小仔他不習慣開著燈睡!”

“等會等會,等我殺完——”

燈終於滅了,我們蒙著頭側身相擁……我們都壓抑著自己的呼吸,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

我慢慢地向吉田的身下縮下去,一路向下,最後把臉貼在他的小腹上,怯怯的把手覆在吉田鼓起來的“寶貝”上。吉田顯然也很緊張,小腹裏還傳出“咕嚕嚕”的一聲——那一定是吉田身體裏的熱浪在翻騰的聲音,隨著那聲音,被我捂在手下的吉田的“寶貝”急促地跳動著漲了幾下,好熱。上次為吉田“含”的時候,是在他醉酒的狀態下,如今他完全清醒著,我不免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不知道吉田願不願意被我“含”?我這樣會不會讓吉田覺得我很賤很無恥?

隔著薄薄的一層小內內撫摸著吉田的“寶貝”,熱熱的,還不時地跳動,太考驗我的定力了。雖然很忐忑很緊張很羞澀,但在強烈的渴望的驅使下,我還是撥開了吉田的小內內,張口就“含”了進去。吉田明顯顫了一下,接著就一動不動了。我小心翼翼地吞吐了幾下,吉田的身子忽然扭動起來,我以為他不習慣,想躲開,連忙吐了出來。沒想到吉田隻是翻了個身,身體由側躺變為平躺,同時很快地退下了自己的小內內,打開了雙月退,溫柔而急促地撫摸著我的頭,微微往下按,像是在鼓勵,又像是在祈求,仿佛在說:“小仔,我要……”我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時,心中不由得暗笑,哈哈,好可愛的吉田。我很無恥地把頭埋進了吉田分開的雙月退間……

第二天,吉田起床去上課的時候,我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因為我上午沒課,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打電話問了吉田在哪個教室上課,然後去吉田的教室外等他下課了一起去吃飯。

吉田從教室出來見到我的時候,居然有點臉紅,還在為昨晚的事羞澀著呢,好可愛!

4。

那段時間,無疑是我和吉田漫長而坎坷的愛情旅途中一段幸福的時光。隻是那幸福,總帶著些茫然和驚惶,不再像方圓出現之前那樣單純。我試著不去想太多,開心的在一起就好。

但是每次方圓來看吉田的時候,我都要受到一次衝擊,複雜的心情,無法言說。

但是不管心裏有多痛,有多吃醋,我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在吉田麵前表現出來了,不想讓吉田為難。再說,人家才是吉田名正言順的女朋友,我有什麽資格吃醋?

也會常常問自己,我和吉田算是什麽關係?我是第三者嗎?那時清高的意識裏總以為愛情裏隻能有兩個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將三人的關係一直維持下去。我在默默地等待吉田做出一個選擇,選擇我,或者方圓。

看得出吉田也很苦惱,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把自己埋進各種繁忙之中,好像是在逃避,逃避著不去思考不去麵對這個棘手的問題。吉田是善良的,不想去傷害我和方圓中的任何一個。我確信吉田是愛我的,但我也知道,他對方圓也是有愛的,可能那愛,也並不比我少。

還記得某次,我在吉田學校的門口等吉田一起去吃飯。吉田剛從兼職的公司回來,見到我,就下了單車跟我一起走進學校。我看著吉田的樣子:垂著頭,無精打采,一副很疲累的樣子。那一刻我的心忽然被刺痛了,心疼吉田。我問自己,我是不是不該讓吉田這麽苦惱這麽為難?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

可是,我又怎麽能走得開呢?我努力尋找著讓我支撐下去的理由,尋找著吉田愛我比愛方圓多的證據。我送給吉田的手機,用壞了之後他也不舍得扔,一直保存在家裏的抽屜裏,還上了鎖。方圓送他的手機,還沒用壞,就換了新的,還把方圓送給他的手機給了一個親戚家的小孩使用。 對,吉田愛我更多一些的,我安慰自己。

我也努力尋找著我比方圓更愛吉田的證據。我為了吉田,放棄了可以讀更好的大學的機會,但是方圓,他在吉田和更好的大學之間,選擇了後者。所以,我比她更愛吉田,比她更需要吉田,離開吉田,我會比她更痛苦。所以,我不能把吉田讓給她。

或許,這些都不過是自己找出來說服自己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或許隻因我愛吉田,我就是不舍得離開他,即使這讓他為難,即使看到他為難的樣子我會心疼,我也不要離開他。

5。

偶然,從一個舊日同學那裏,聽到了一些關於曉夢的消息。

高考前的幾個月,曉夢大病了一場,在醫院住了好長時間,臨近高考的時候才回到學校。可想而知,曉夢高考失利,然後選擇了複讀。

我忽然不能平靜了,好想馬上給曉夢打電話問問她現在的情況,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她的電話號碼了。費了一番周折才終於打聽到了曉夢的手機號——似曾相識的號碼,一直沒換。 我當即就撥了過去。

聽到是我,曉夢顯得有些意外。

曉夢問我怎麽一直沒跟她聯係,我支吾著搪塞道:“剛開始是因為忙著準備高考,太忙了,想著考完了再跟你聯係的,後來又弄丟了你的號碼……”我當然不能告訴她,我完全忘記了和她聯係。

曉夢好像不太願意提起她去年生病住院的事,隻是說:“動了個手術,沒什麽了,已經完全好了。”

她推說正在上課,沒聊太久就掛了電話。她好像在生我的氣。

6。

五一放假的時候,我和吉田一起回家。因之前顏箏打電話說要我們去上海玩,我們就先去了上海。顏箏當時已經在上海某大學的音樂係學習聲樂。

見顏箏之前,我們先去了方圓的學校。吉田說 ,他也是第一次來方圓的學校找她,這讓我有些意外。

雖然吉田沒說,但顏箏顯然看出了吉田和方圓的關係,“吉田,不夠意思了吧?找了女朋友都不告訴我?”

顏箏說要帶我們回家吃飯,說她最近迷上了做菜,想讓我們見識一下她的手藝。

吃飯的時候,突然好想把吉田灌醉,想聽一聽他酒後的真言,想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一杯接一杯的和吉田碰,“我今天要把你灌醉……”吉田也不推辭,像看一個天真的孩子一樣笑看著我,也不大說話,我碰他就喝。

我知道論喝酒的話我肯定不是吉田的對手,便開始借著酒力耍賴,“不行,我喝一杯你得喝兩杯。”“慢點喝,別又傷了身體,你喝半杯我喝一杯好了。”

最終還是沒能把吉田灌醉,自己卻先不行了,失態地拿起一把剪刀“哢嚓哢嚓”地狂剪自己的頭發。他們把剪刀從我手中奪走的時候,頭發已經被自己剪得不堪入目了。

把自己關在廁所裏狂吐,吉田在外麵敲門,“小仔,你沒事吧?”我趴在洗手台上小聲地嗚咽著。我本來就知道我灌不醉吉田,我隻是太心痛,隻是自虐。

從上海回來的車上,方圓靠在吉田的肩膀上安睡,我轉頭默默地望著車窗外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