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毀滅之意
每一次都是這樣。
強大到超出想象的敵人，一次次地**著身心。無法戰勝的敵人接踵而至，可抵抗的力量卻寸步不前。不是不想提高，而是根本找不到途徑。升階的精神力指數高達六百多萬，那需要我以一己之力屠殺一個完整的省城才能做到。
然而一切並不是那麽簡單。兩個全能力最上級能力雖然在精神力指數上的需求恐怖的讓人心驚，但是隻要我足夠努力的話就不是什麽大問題。最大的阻礙，恰恰來自於賴以為生的“深空槍術”。想要升階就必須掌握特殊子彈操縱法和特殊能力，偏偏我耗盡了心思也沒摸索出這一階的深空槍術特殊能力是什麽。深空槍術達不到進階需求，精神力指數再高也沒用，反而會成為下次進階的障礙，因為每一階的提升都是在現有精神力指數上乘以十。
原本以為是最強助力的雙能力，此時卻是前進的最大難關。
lv3在普通人眼裏已經很強大了，但在那群惡魔和特殊人群中卻什麽都不是。
孽龍的血脈呢？
是啊，每次都是靠覺醒孽龍血脈這個外掛一樣的東西戰勝強敵，而這個外掛也很少讓我失望。可是這是一柄雙刃劍，惡魔化的危機讓我每次使用都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變成了未來的自己。
想要用這雙手去守護心中最寶貴的東西，卻總是力不從心。
沒有力量。
沒有力量
未來的我啊，你也一定是想靠自己來保護心愛的妹妹吧？
結局呢？
妹妹死了，你變成了惡魔。
現在的我呢？
帕秋莉死了，洛婭死了，菲特死了，楚原死了，就連強大的女武神也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無數次發誓要守護的人，就這樣殘酷地死在自己眼前。想要挽留那脆弱的生命，伸出的手卻隻能觸摸到流淌的鮮血。
拯救？
沒有力量，談什麽拯救
殺了那個躲在後麵的lv6？
隻是一個幻想。
自身難保，死亡近在眼前。
“這個玩具也壞掉了。”
“啊，壞掉了。”
“那就吃掉這個名為玩具的點心吧？”
“不，是吃掉這個名為點心的玩具。”
許天時躺在血泊之中，意識漸趨朦朧。耳邊的話像是隔著遙遠的距離，越來越微弱。
要死了麽？
要死了吧。
也許還能複活，可是團隊最強大的戰力都隕落在這裏了，剩下的人中還有能打得過這個惡魔之妹的人嗎？
啊啊，我死之後，妹妹一定會來救我的吧？
就像……以前一樣。
那段時光隻有無盡的黑暗籠罩著我，生存隻是讓痛苦延續。
想死。
每天都想死。
割腕，跳樓，上吊，臥軌……嚐試了無數次，卻總是沒有勇氣完成。
我啊，還是恐懼著死亡的吧？
其實，我還是抱有著一絲希望的吧？
沒錯，我希望能用這些幼稚的行動讓父母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
結果隻是妄想。
那就死吧。
最後一次割腕，呆呆地看著鮮血流淌而出。一開始手腕上還會傳來撕裂般的痛苦，漸漸地也就麻木了，隻有一陣陣虛弱地冰冷侵襲著神經。意識隨著鮮血的流失而越來越模糊，就連思考都變得很費力。
那時沒想過什麽“這就是死亡嗎？”之類的事情，因為大腦迷迷糊糊地，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黑暗襲來。
如果沒有妹妹，那黑暗將持續到永遠吧。
懦弱如我，卑微如我，脆弱如我，終究還是有人來拯救了。
既然如此，我的生命就不再為自己而活。
“妹妹……”
不，不能死在這裏。沒有我的時間幻想，妹妹將會一輩子留在這個末世。哪怕過去的時間已經不足兩年，哪怕過去的世界也並不是那麽幸福，但那依然比這個將殘酷浮於表麵的世界好得多。至少，那裏不會有吃人的人。
未來的我拯救不了你，現在的我依然拯救不了你。
沒關係，我還可以給你一段平靜的時光。
對不起，讓哥哥任性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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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是過去，右邊是未來，失去了四肢和內髒的許天時就躺在二者之間的境界線上。孽龍奸商默然無語地看著失去了意識的他，看著他一步步墮向死亡的深淵。能夠活到現在，憑借的隻是她的血脈那絕對駭人聽聞的生命力。
可惜，他不是她。
“比妾身的計劃還要可怕……小可憐，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的結局真的存在麽？”
不知道。
現在的痛苦隻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幸福的結局能夠到來，如果那樣的結局真的存在的話。
希望如此吧。
“族人，醒來了呐。”奸商的話語依然像是世界上的真理，不過以往的俏皮卻難尋蹤跡。
許天時雙眼猛地一睜，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奸商。
“我，我還沒死？”
“當然。”
少年看著眼前的位麵商人，心中忽然燃起一絲希望的火焰。
她，是無所不能的。
“給我力量。”
“那需要代價。”
“什麽代價都可以，隻要給我力量”
“那代價也許你不願承受。”
“我不在乎”
為了讓死去的人能夠複活，為了彌補心中對她們的虧欠。
複仇。
我要複仇
“既然如此，妾身給你力量。”
我需要力量，更加強大的力量，蔑視一切的力量
殺了那個製造這一切的人，殺了他
“給我吧”許天時的心中充盈著仇恨，殺的欲望主宰了他。
不管你是誰，你隻能死
血債，隻有血償
“族人呐，你心中的仇恨與怒火妾身都感覺到了。然而選項的前方並不一定通向你所希望的地方，因此每一次選擇都必須全力以赴地麵對。擺在你麵前的是一個‘命運的岔路口’，一念之差帶來的便是截然相反的結果。”
“那麽，妾身最後一次問你，這便是你的選擇？”
“沒錯”
“那麽，妾身尊重你。”
孽龍少女右手拇指在食指指尖劃出一道小小的傷口，一滴蘊含著無窮力量的鮮血滴落在空中。接著，她取出預先準備好的試管，將血放了進去。試管中原本天藍色的**在接觸到紅色的鮮血後瞬間變成迷人的紫色，微微逸散的光暈中散發出高貴而誘人的氣息。
“源質血脈藥劑，可以將你的血脈等階提升至lv6。但是每分鍾會進行一次衰減，三分鍾後血脈平息。藥效過後，你的血脈將停留在lv4，血脈覺醒度停留在70，並且以後不能接受除了完美血脈覺醒藥劑之外的任何東西。即使如此，你也要接受麽？”
“來吧”
孽龍少女不再說話，輕輕地扶起少年的頭，溫柔地將試管中地紫色**喂他了下去。**入口即化，迅速地流向全身。斷掉的四肢上發芽似地長出一段滿是符文刻印的骨骼，轉瞬間便覆蓋上一層血肉筋腱。空****地胸腔中重新生出同樣滿是符文刻印的內髒，最後才是嬰兒般的皮膚。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數秒之內，可見藥劑的效果是多麽出眾。
“力量呢？力量呢”
“這裏是過去與未來的境界線，一切時間再此都是靜止的。等你回到未來之後，藥劑才會完全生效呐。”
許天時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啟動了時間幻想。
孽龍奸商看著空****的境界線，微微歎了口氣。
“族人呐，這就是你選擇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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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地下室裏。
“咦？剛剛消失的玩具又出現了”
“是的呢，出現了。”
“那是名為點心的玩具才對吧。”
“都說了，那是名為玩具的點心。”
四個芙蘭朵露在屍體上嬉鬧著，身上早已沾滿了或是金黃或是鮮紅的血液。她們不懂得什麽是人類，什麽又是生命，眼前這些殘酷的景象對於她們來說與平時並沒有什麽不同。在她們眼裏，隻有朋友和玩具的區別。
人類是怎麽對待玩具的？
喜歡的時候小心嗬護，不喜歡的時候就扔在一邊。
她們也是一樣。
可是與人類不同，她們不懂得控製自己的能力。她們喜歡玩具，也喜歡和玩具玩耍，但是她們的能力總是在不自覺中破壞著心愛的玩具。被人類弄壞的玩具還能修複，被她們弄壞的玩具就是真的壞掉了。
她們，其實也隻是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奇怪，玩具變得奇怪了。”
“是啊，長出了角和尾巴。”
“似乎很好吃。”
“似乎很好玩。”
潔白如玉的龍尾在許天時身後甩動著，孽龍的雲紋在身邊聚散不定。這次的孽龍雲紋甚至不需要他動念便自動凝聚，威力也遠超lv5。當初喝下“天元”後感受到的力量再次在身體中湧動，仿佛時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他輕輕地一次歎息。
力量。
力量
“讓開吧。”少年看著雙手，低聲道。無邊的龍威隨著他的語言無意識地壓向四周，整個空間都在這威勢下顫抖著。他不想殺死這些被*縱了的可憐人，一切都是躲在後麵那人的錯。冤有頭債有主，他沒必要將怒火發泄向無辜的生命。
他隻想殺了那個人。
殺了他
“不行呢，芙蘭隻能呆在這裏。”
“芙蘭想和你玩遊戲。”
“來吧，來玩耍吧？”
“來和芙蘭玩吧”
許天時抬起頭，豎成一條細線的瞳孔中滿是狂烈的殺意。
“那就……玩吧”
少年身形一動，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其中一個芙蘭朵露身前。
“來玩……”
下一刻，他的手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小的少女呆呆地看著胸前的手臂，身體崩碎為光塵。
“為什麽不陪芙蘭玩遊戲？”
“補什麽要殺死芙蘭？”
“為什麽？”
許天時的殺意再也難以抑製，嘴角勾起一絲殘忍而又猙獰地弧度。
“這就是遊戲。”
孽龍是什麽？為戰鬥而生，為毀滅而存。血腥與殺戮伴隨著她們的成長，毀滅與戰鬥是她們成年後最大的樂趣。這個族群的成年禮就是毀滅一個世界，每一個個體都有著“毀滅之龍”的稱號。沒有這個稱號的都死在了成年禮之中，不會有任何例外。
毀滅之意，殺戮之心。
許天時也不例外。
這麽久以來，他的種族天性一直被壓抑著，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最深處。他不希望成為那樣的孽龍，一點都不。
直到今天。
重視的人死在眼前，讓他心靈的防線崩潰了。
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孽龍。
“現在，我們來玩個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