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移天換月
月亮的殘骸從天空中墜落，沒等落到地上便化為了純白色的光塵。[。]那如雨如霧的光芒飄灑而下，將黑夜中的大地映照得宛如仙境般美麗。可惜，這裏絕大部分生物都沒了審美意識，有的隻是對自己母體的狂熱。
“很美呢。”萃香微笑著喝了一口酒，紅撲撲的臉上寫滿了滿足。沒人知道她那小小的手是如何貼到月亮上的，仿佛那隻手一直都在那裏一般。可在場的兩位雄性都很清楚，前一秒月亮上根本空無一物。
“是啊。神月被毀，這個巫妖已經沒有威脅了。”慧音老師感歎一句。
“真的？”
“假的。你認為對方會讓我們這麽輕鬆？”
“也是。”萃香聳了聳肩。
頭盔男震驚地懸在半空，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神月巫妖一族一身能力都係在那顆神月上，說那是他們的本體也不為過。在神月的照耀下，他能用出遠超自身極限的力量。再加上那神月無比堅固，就連當初龍族與異種的大戰都沒幾個龍能破壞掉。
神月被毀的，全都回到永亡之主的懷抱中了。
“這，這到底是……”
我不是應該去永亡之主那裏報道麽？怎麽還能好好的活著。算了，管他那麽多呢，沒死就是萬幸隻是，現在我該用什麽去戰鬥？沒有神月，我連個最尋常的法術都放不出來上去肉搏？就憑這幅骨頭架子一樣的身體？別開玩笑了
“呐，慧音，現在該怎麽做？不會就是在這裏幹等著吧，酒已經要喝完了呢。”萃香晃了晃酒葫蘆。
“放心，對方不會任由我們打擾她那個遊戲的。”
她話音未落，破碎的神月突然凝固不動。散落的月華飛速地回到空中，重新凝聚成了那顆神月。不僅如此，原本如同真正月亮般的月亮此時變成了由光構成的明月，一個模糊的人影靜靜地蜷縮在光球之中。
無邊無際的威壓瘋狂地向四周宣泄著，被慧音隱藏起來的城市在朦朧的光影中浮現而出。
“終於來了麽。”萃香依然是那副醉眼朦朧的樣子。
“這壓力遠遠超過了王者，卻依然達不到皇者的程度。看起來，這也是對方的局限了吧。”
“喂喂，別說風涼話好不好？能達到這個程度的王者寥寥無幾，也就隻有巫妖王那個小家夥才行呢。對了，她自稱是什麽來著？唔，想不起來的說。”萃香撓著頭，怎麽也想不起那個名字。她的本名倒是知道，記得當初還一起戰鬥過來著。
“永亡之主阿爾薩莉，弑父殺師的悲劇公主。萃香，記不起曾經戰友的名字可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呢。”
“嘛，那個小家夥又不會在意。說起來，對付這種程度的家夥用不用絕招？”
“暫時不必，你先去試一試再說。”
萃香點了點頭，將酒葫蘆掛回腰間。
頭盔男狂喜地看著空中的神月，隻感覺無窮無盡的力量充斥在身體之中。
“血脈覺醒度突破200臨界點，血脈等級上升。
目前等級：皇者血裔。
因神月巫妖一族中並無皇者，且已具備皇者，則本血脈持有者進化至頂峰，神月已與永亡之主分身融合。神月存在一日，永亡之主的光輝便伴隨本血脈持有者一日。在此神月的照耀下，本血脈持有者可獲得近乎無限的死亡能量。
請妥善使用。”
永亡之主的分身變成了我的神月？
嘿嘿，哈哈哈哈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我的敵手
那個叫許天時的蠢貨麽？
一邊玩蛋去吧
“你們現在對我宣誓效忠的話，沒準兒我穆竹還會饒你們一命”頭盔男猖狂地大笑著。
萃香一言不發，用力一蹬地麵。大地在她的力量下片片碎裂，般向四周蔓延。下一刻，她那小小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神月之前了。白嫩的右拳緊握，挾著能夠撕裂空間的恐怖力量悍然直擊而去。
光芒中，那人影輕輕伸出隻手，將拳頭掃向一邊。
“轟——”
收力不及的萃香一拳砸在喪屍群中。因為它們太過密集，這一拳下去直接轟碎了近萬隻，就連堅硬的大地都被轟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一時間，大地上煙塵彌漫，徹底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這一拳的威力遠勝於人類的各種重型熱武器，恐怕隻有微型核彈能與之比肩了。
“太極？這到底是誰教她的”萃香衝出煙霧，有些氣急敗壞地叫道。
“美玲啊，當初你還和用太極的她打了一架呢。”
“我什麽都沒聽到”
以力取勝的萃香麵對借力打力的太極，結果幾乎是一麵倒的慘敗。誠然，究極的力量可以毀滅一切技巧，但是阿爾薩莉的力量卻隻比萃香弱了五個層次而已……剛好能勉強使用借力打力。那次交手之後，萃香也想學一學這個“太極”，可惜她那一根筋似地腦袋根本沒學會，倒是差點把紅美玲打殘。
從此以後，她就徹底放棄了學習武道這件事……挨別的女孩的拳頭會讓人心情愉悅，挨她的拳頭純粹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那段慘痛的記憶直接被少女拋在腦後，久而久之地還真就忘了個精光。
神月的光輝越來越凝實，其中的人影也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有著一頭雪白長發的少女，蒼白的肌膚毫無血色。她身上穿著一件重盔甲，隻露出了一個腦袋在外麵，腰間還掛著一柄無鞘巨劍。猙獰的骷髏頭遍布全身各個關節，重鎧似乎完全是由白骨構成的一般。
光華盡斂，重甲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瞳，也是毫無人氣的灰色。
穆竹心中一陣後怕。那可怕的力量砸到別人身上會怎樣他不知道，但砸到他身上倒是可以肯定。
這身骨頭架子是碎定了。
“臥槽，這到底是什麽血脈的覺醒者啊”
沒人回答他。
重甲少女毫無感情地看著萃香，右手緩緩拔出腰間巨劍。
“喂，薩莉，不認識我了麽？”萃香皺著眉頭，大聲叫道。
“沒用的萃香，對方隻是個連感情都沒有的分身罷了。”慧音老師飛上半空，搖頭歎息道。
“也就是說……不用留手？”
“嗯，丟個分身而已，想必隻會讓她難受一段時間吧。”
萃香興奮地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大口。
戰鬥與喝酒，是萃香最喜歡的事情。
“喝”
長角少女將酒葫蘆拋給慧音，右手握拳砸向重甲少女。
天空在狂嘯，大地在哀嚎，這一拳幾令天地為之變色。
重甲少女雖然沒有感情和大部分記憶，但是戰鬥經驗還是留存著的。她很清楚地知道，任何法術都會被拳頭轟成碎片。想閃避？不行。身周的所有空間都在對方拳頭的籠罩之內，除了硬抗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少女一手持劍，另一隻手緩緩畫圓。漩渦狀的氣流破壞了拳勢，將萃香的身形帶向一邊。她得勢不饒人，右手巨劍狠狠斬向空門大露的長角少女。冰霜凝於劍上，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化為落雪飄散而下。
萃香左手握拳，向著巨劍上狠狠砸去。
拳劍相交的那一瞬，天地間寂然無聲。
“轟”
爆鳴撕裂空氣，巨劍上爬滿裂紋。
“慧音，霜歎不會有事吧？”
“當然不會。比起那個，你還是小心點好。”
薩莉的分身借著巨力飄然後退，無盡的冰霜遍布全身。借著，她高舉巨劍，用力向下一揮。
“永亡破滅。”
灰色的波紋自劍上**漾而出，散發著無邊的死寂之氣。空氣中滿是腐朽的氣息，常人聞一聞便會化為死者侍立於少女劍下，成為她最忠誠的奴仆。可惜這裏是高空，更可惜的是下麵幾乎全是喪屍，鼻子隻是個擺設。
萃香深吸口氣，一拳轟出。
拳風將薩莉分身的攻擊吹散，威力絕強的拳頭直指少女本體。她根本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技巧，那無可匹敵的巨力就是她最實用的技巧。一力降十會，這句話在她身上被無限的發揚光大了。
實際上，她那隻裝著酒和拳頭的腦袋也學不會那些複雜的東西……哦，在某個無節操巫女的熏陶下，她還是知道糧食和錢是非常重要的這件事了。沒有錢就沒有食物，沒有食物就會餓肚子，餓肚子就不能打架，連她那傻蛋一樣的腦袋都能想明白。
當然，是在餓了兩個月之後才想明白的。
薩莉分身連續揮動著巨劍，無邊死氣向四周瘋狂地席卷而去，終於在拳頭臨身的前一刻打散了對方的拳勢。她向旁邊一閃，左手架上萃香的手臂，身體詭異地扭動著，右手巨劍再次橫斬而出。
萃香不敢硬抗，因為對方借來的可是她的力量。將拳頭砸在別人身上是享受，砸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可就是疼了……更何況那攜著巨力的還是鋒利無比的完美神器霜歎呢。這一下要是挨實了，就算她是鬼族四天王也會被腰斬的。
萃香向後飛去，嘴裏鬱悶地道：“這個小家夥，用出來的招式還是那麽讓人煩悶啊。”
“萃香？”慧音突然叫了她一聲。
“嗯？”
“準備動用絕招吧。”
“誒？為什麽是現在？”萃香閃過薩莉分身的斬擊，疑惑地問道。
“不聽話的學生應該受到懲罰。”慧音老師平淡地道。當初薩莉還在她身邊受教育的時候，她曾經很嚴肅滴告誡過她——人生而平等，因此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強迫別人。永亡的力量太過強大，會讓很多普通人因此而變成被遺忘者，這對他們來說是最不公平的事情。沒想到，這才多去多久薩莉就忘了個精光呢……哪怕這隻是她的一個分身，也絕對要受到懲罰才行
老師說過的話，要銘記在靈魂深處呢。
“嘛，我聽你的。”萃香一拳逼退薩莉，飄然飛到慧音老師身邊。她接過酒葫蘆，將裏麵的酒液一飲而盡。酒醉的紅暈飄上臉頰，讓她那幼小的臉看起來就像紅撲撲的蘋果一樣誘人，心智不堅的恐怕會撲上去一把抱住她也說不定……比如某個蘿莉控少年。
“呼，人生就是要有酒才能完美啊”
萃香的身體驟然變大，恍如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她的頭伸出了大氣層之外，雙角直如通天之塔，幾乎就要碰上那顆月亮了。看到她的人絕對不會懷疑，她舉手抬足間就能輕易將一座城市碾為粉末。如此巨大的身體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世間，就連那些神話中的泰坦巨人都遠遠比不上。
當然，不管她變得多大，身體比例依然和以前一樣，就連以前那隻是微微隆起的胸部現在依然和平原沒啥區別。嗯，這可不是她用了裹胸布的原因，她裹上和沒裹時真的沒什麽不同……這絕對是實話，不信你去找萃香看看。
“月亮……找到你了”萃香眼前一亮，伸手一撈。那顆在人類眼裏無比巨大的月球在她手裏就像個石球似地，似乎連重量都沒有。一切人類早已證明的定律在她身上根本不適用，你說誰能真正做到舉手就可撈月？
萃香手握月球，小心翼翼地放到頭頂上，生怕弄壞了似地。說真的，她還真是怕一不小心捏碎了這東西……畢竟這顆月亮上可沒有月之都那堪稱變了個態的究極防禦體係。建於明月之上的月之都有兩大法寶，其一是能讓紫媽望而興歎的隱藏體係，其二就是能把地球從裏到外梨上幾千遍還有餘力的恐怖防禦武這東西就是為萃香準備的。
“嗯，如此就好了。下麵……慧音，八尺鏡”
慧音老師伸手在虛空一劃，取出一麵圓形銅鏡。鏡子很普通很普通，看起來就和古時一般人家裏放的鏡子沒什麽區別。鏡麵有些混沌，照出的人影極為模糊，似乎是放了很久沒用過的樣子。她將鏡子拋到天上，平淡地看向薩莉分身。
八咫鏡懸於月球之上，猛然爆發出劇烈的光芒。萬幸萃香在那之前就恢複了本來的樣子，不然眼睛肯定會被灼傷。事實上也正是如此，上次她就沒來得及縮小身體，眼睛直接被刺瞎了。要不是八雲紫就在她身邊，恐怕她隻能到八意永琳那裏去尋求治療也說不定……她還不想變成某個月之賢者實驗新藥的試驗品呢。
在神月附帶的黑夜之下，一輪完美的圓月高懸於空中，不知疲憊地播撒著清冷的光。
地上的人早就變成白癡了。
原七號避難所的一眾幸存者們本以為當成新家的地方消失就夠讓人吃驚的，沒想到轉眼間白晝就化為了黑夜，明月還離得那麽近。在他們以為這就是極限的時候，一個少女伸手捏碎了月亮。可這還沒完，破碎的月亮裏孕育出了人。
好吧，在他們就要麻木的時候，那個少女突然變成了頂天立地的巨人，伸手就把月亮給安到了腦袋頂上。你妹的，這裏到底是地球還是盤古開天辟地啊魂淡，滿月不應該是十天之後麽話說月球不是個衛星麽？難道現在月球都變成玩具了麽喂
“喂，快點出來看上帝……”一個男人拉了拉身邊的少女。
“我看到了這根本不是上帝，這是屬於我們的神靈啊”少女狂熱地看著萃香。
“神靈？”
“沒錯，前來拯救我們的神”
“是啊，這就是神跡”
“讓我們向神祈禱吧，神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就這樣，萃香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千多個狂信徒。
穆竹此時真的想咽口水順便罵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世界難道是上古大戰的戰場麽移天換月，這分明就是神的話說有用蠻力硬把月球抓過來的神麽？難道不怕月亮變成隕石砸下來啊哦，她那麽大一個身體，月亮砸下來也能撈住的應該。
擦，這世界實在太奇怪了。一個血脈覺醒者能化身巨人，一個人類竟然也能在我的強攻下毫發無傷。永亡之主在上，那個真的是人類？不是其他什麽奇怪的生物？明明攻擊都打到她身上了啊魂淡，怎麽全都像是沒打到一樣啊喂
永亡之主，拜托你來救救自己的族人吧……
薩莉分身沒敢動彈，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像隻蚊子似地被拍死。
縮回原型的萃香無力地被慧音接住，整個身子都軟在了對方懷裏。她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和幻想鄉少女們眼裏很平常的事情究竟在別人那邊引發了多大的轟動，她隻是做了很平常的一件事而已。嗯，很平常很平常的，就和我們玩水盆裏撈月亮一樣平常。
“呼，力量被限製了太多。慧音，接下來隻能靠你了。”萃香勉力笑了笑。
慧音輕輕地把萃香放到妮亞身邊，微笑著道：“交給我吧。”
真正的明月照耀之下，上白澤慧音似乎除了長出雙角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變化。然而熟悉她的人就會知道，此時她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化身為曆史的妖獸白澤。在被“她”祝福之後，白澤變得有多強大沒人知道，連那些幕後黑手也一樣。
“下麵，就是老師教育學生的時間了。”
月光之下，上白澤慧音嘴角彎起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