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緣由
“族長大人，騎士團的訓練可不可以交給我們？”妮爾雙眼放光，緊緊盯著楚原。光輝神聖天使最引以為傲的便是“光輝血誓”，並且為這個誓言流盡了族中最後一滴血。可以說她們比“誓言天使”更重視發過的誓，更何況騎士團的誓言還與光輝血誓極為相似。
“這樣最好。”楚原點點頭，暗暗鬆口氣。她可不懂軍團訓練之道，妮爾的提議無異於及時雨。雖然騎士團的大家現在已經具備很強的力量，但不經過訓練的話還是難以發揮全力。騎士團可和他們超紅蓮團不一樣，他們更重視集體而不是個人武力。
“那個少女歸我，誰都別跟我搶！”妮爾得到許可，指著孫思雨說道。
“憑什麽，我先看中她的！”
“西露法，你連副族長的話都敢不聽？那個少女有急救學天賦，交給你肯定會埋沒她罕見的資質！”
“哼，她還有成為陰影舞者的天賦呢！”
“我管你，她是我的！”
“你，你耍賴！”
正在爭搶守望鎮幸存者的天使不止她們一對，所有天使都吵得不可開交，眼見著就要在核心聖殿上演一出全武行。幸存者隻有一百四十六人，天使卻有一千多，完全是僧多肉少的局麵。
“都給我安靜！”楚原大喝一聲，對這些天使深感頭疼，“共同訓練不行嗎？為什麽非要爭搶呢。”
天使們麵麵相覷，沒說話。
“後輩。她們不止是要訓練這些人，同時也是在選擇弟子。一徒不從二師，這是天使的規定。”風音日和見布倫希爾德在旁邊扮悶葫蘆，不得不親自對楚原解釋。
“誒？可是風音前輩和布倫希爾德前輩都是我的師傅啊。”
“是嗎？你學會我的魔法了麽？”風音日和在裝傻。
“不是學會了幾個……”
“那些都是常規魔法。西納普斯裏任何一個教官都能傳授給你。後輩，繼承師傅所有技能的才可以被稱為弟子，而且並不是所有天使都能學會另一個天使的技能。就像布布的那幾個永恒技能全西納普斯能學會的也隻有你一個，我的魔法你卻一個都沒學會，所以你是她的弟子，不是我的。”
“呃……”楚原看看自己的光輝禁衛軍，那殷切期盼的眼神讓她愈發頭疼，“得。你們猜拳決定。”
許天時看了守望鎮的幸存者們一眼，默默地走出核心聖殿。他能做的隻有這麽多，剩下的還是交給騎士團的人自己解決為好。仇恨需要發泄，盡情的發泄。
他也一樣。
“小孽龍。柯翊他們醒了。”上白澤慧音輕聲提醒道。
“我們走。”許天時點點頭，帶著眾人向核心螺旋塔走去，“慧音老師，他們身上到底出過什麽事？”
“是因為惡魔契約。”
“啥？惡魔契約？”
“嗯，楚重陽身邊有群能力為‘惡魔契約’的克隆能力者。每個都能簽下一份惡魔契約。他們從異世界出來後被傳送到了楚重陽身邊，當時清醒的隻有於菲一個，結果她被對方誘使著簽訂的契約。”
“不怪她，楚重陽最喜歡玩弄人心。她一個小姑娘能是對手才怪。這什麽惡魔契約能不能解除？”少年歎口氣，問出另一個問題。
“可以。而且很簡單。這種契約不是女皇製作的東西，所以效果沒那麽強。隨便找個超出契約製造者的惡魔就能解決。你身邊就有個地地道道的純血惡魔，這事完全不用擔心。”
小惡魔Null微笑著對許天時點點頭。
“呼，這就好。對了，那群惡魔是怎麽回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為人類工作的惡魔。”
“還是因為惡魔契約。他們都是被抓住的惡魔，其中有一些成為了試驗品，剩下的都被他逼著簽下了契約。”
“這也行？惡魔的本能呢？”
“當然還在，隻不過楚重陽很自信。他認為憑借克隆人軍隊能對抗任何惡魔，等他不需要這些工具的時候能夠隨手毀掉。事實上他一直在研究人工製造惡魔的方法，不過一直沒什麽成果，頂天造出幾個天選者。”
許天時嗤笑道：“嘿，還真是有夠自信的。操縱惡魔，製造惡魔……這樣的人不該死，誰還該死？”
“自信是好事，過於自信卻會變成自傲。小孽龍，你會變成他那樣嗎？”
“咳咳，慧音老師，咱們換個話題吧……比如聊聊接下來這段時間還上不上課什麽的。”少年一陣咳嗽，他又不是沒那樣過，結果呢？翡翠心音小玉因他而死，超紅蓮團險些分崩離析。
“想翹課？”慧音眯起眼睛，盯得少年直冒冷汗。
“那啥，慧音老師，你看這不是要麵臨大戰麽，我覺得自己還得多鍛煉鍛煉……”
“說得也是，其他人也得好好訓練一下才行。禍靈夢，小孽龍能拜托給你嗎？”慧音能分清楚輕重緩急，現在還真不是繼續上課的時候。很多團員都要進行實戰才可以踏上戰場，比如柳璃和曹瑾。
“不用你說哀家也知道。”禍靈夢冷冷地瞥了慧音一眼，說道。
許天時忽然全身發冷，感覺還不如繼續上課……
————————————————————————————————
“你真笨，真的。”這是柯翊在契約解除後說的第一句話。
“我怎麽又笨了。”許天時摸摸腦袋，無比鬱悶。死奸商總管他叫小笨蛋，老師上課的時候也總是把他和琪露諾、露米婭、靈烏路空這些幻想鄉出了名的笨蛋相提並論，難道自己真的很笨？
“你真的什麽都沒看出來？”柯翊無語地看著他。
“看出什麽？”
“……”柯翊無力地靠在少年肩上。舒服地眯起眼睛。其他人很自覺地走出房間，當然，少數幾個不想自覺的家夥是被人硬拉出去的，很快房間內便隻剩下他們兩個和禍靈夢——沒人敢靠近她。
六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每天提心吊膽地生活在敵人的陰影下有多難熬其他人不知道，想必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情。要知道楚重陽可不是善男信女，他是披著人皮的惡魔。現在還是把時間給柯翊吧，反正日子還長著呢。
“喂喂，你這是幹嘛。”許天時手足無措，麵紅耳赤。
“累了，歇一歇。”
“哦。”少年老實地應一聲，坐那一動不動。
禍靈夢平靜地閉目冥想。
許久後。柯翊突然喃喃自語道：“這段時間，好辛苦……每天都要應付楚重陽，還要擔心新來的人中有沒有你們，有時候真想幹脆死了算了。但我不能死。萬一我死之後你們忽然出現的話我不就是白死了嗎？”
“所以我隻能專心的做實驗，借此麻痹自己。我知道楚重陽不殺我們打的是什麽算盤，不就是想借我們的手殺了你們麽。我放出消息說要找你們，通過各種途徑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因為我知道你一定能發現我們的。”
許天時忽然想起軟妹幣。這時才恍然大悟。以楚重陽高傲自大的性格錢上印的應該都是他那張臭臉，怎麽可能是一個軟妹子。
“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就沒有麽？惡魔契約規定我們與他共享生命，並且不能攻擊他。不能透露契約內容，在他遇到危險時還要全力保護他。哪怕意識消**體也會在契約的作用下做出自主反應。看起來毫無漏洞，可我是誰。我是柯翊，比他還要聰明的人。”
“他一旦發現可疑的跡象就會帶著我們去看，因為他知道你一定會殺了他，到時候我們就不得不攻擊你們。但他沒想到呢，‘意念操縱’提升到LV4後我就可以同時控製十萬個生命體。到時候我會控製他的軍隊隻用‘全力’射擊，這也是‘全力攻擊’不是麽？子彈而已，你一定能安然躲過，順便帶著我們和他一起逃出去。隻要離開帝都基地市他就是個沒牙的老虎，想出破解惡魔契約的辦法隻是個時間問題。按照我的計劃，他必死無疑。”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慢慢的，半年就這樣悄悄地溜走。但我和大家都沒放棄希望，因為你一定能找到我們。我想的沒錯，你真的來了。許天……天時，下次換個化名行不行？”
“咳咳，你說換就換……換啥好呢。”
“你可以扮個道士，就叫徐天師，能力是算命。”
“這也行？”
“怎麽不行，看似相近，實則差的很遠。你有對未來的預感力，完全可以充當算命先生。至於年齡問題，你可以推脫到能力上麽。隻要渡過一開始的危險期，你就是最安全的。別說是什麽無能力者了，能在末世跑來跑去的會是無能力者？有智商的人都知道你在撒謊。”
“……給我留點麵子行麽。”
“我給你留麵子，你呢？你會大張旗鼓地鬧事就證明你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那時你就什麽都沒想到？楚重陽讓我們超紅蓮團四分五裂，誰會不恨他？我在契約範圍內盡最大的努力提醒你，本以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結果你卻傻愣愣地一動不動任憑那家夥拖時間，那時我就知道你對我們產生懷疑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我一直認為我不會被感情左右，事到臨頭才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不止是你錯過了時機，我也沒把握住。後來我就想，死就死吧，用我們的命換楚重陽的也算值了。”
“不值，他那垃圾哪兒有你們重要。”許天時悶聲悶氣地說。
“現在才說這些，你以為能讓我開心麽？”
“……我覺得你好像挺開心的。”
“狡辯，我哪裏開心了。”柯翊一點慌張的表情都沒有。從哪裏看都依然是那副剛剛融化一點的冰山臉，“我有件事想不明白，你這榆木腦子是怎麽轉過彎的？”
“還得多虧李雲飛，他要是不話癆我真弄不明白……”得。我就知道自己是笨蛋。慧音老師總說孽龍的智商低於平均水平，現在看看還真是。
吐槽役表示奸商知道你這麽想會傷心的，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智商能俯視艾拉來著。幸虧奸商不知道你現在想什麽，不然她肯定從幻想鄉蹦過來揍你這不孝子一頓——要不要告訴她呢。
柯翊冷冷地掃了半空一眼，其中威脅之意呼之欲出。
好吧，當吐槽役什麽都沒說。
“哼，李雲飛麽，可憐的惡魔。天時。他現在怎麽樣？”
“死了。柯翊，楚重陽手裏有幾個惡魔？”
“死了麽……那還剩三個。”
“知道詳細情況不？”
“不太清楚，惡魔是他手中最鋒利的武器，我很難插手進去。實驗數據倒是了解。這方麵他還需要我的幫助。以前我們捕獲了五個惡魔，通過一些很不人道的方法了解到惡魔覺醒的方式，其中一個因此而死。那次之後他就動了製造惡魔軍隊的心思，並且一直在用向普通能力者體內植入血脈的方式催生惡魔。原本的計劃是使用廉價的克隆能力者，但無論進行多少次實驗都無法突破入血脈深度覺醒的階段。這也是促使他啟動克隆人替換計劃的誘因之一。”
“切，能成功才怪。”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成了天選者……崩潰的過程很難受吧。”柯翊歎口氣，輕輕撫摸少年的臉頰。
“崩潰？沒啊。因為屬於我的惡魔特質已經被占用，我很自然的就成了天選者。怎麽。當個天選者還要崩潰一次？”許天時疑惑地問。
“沒有崩潰？奇怪，血脈深度覺醒必然會伴隨著心理崩潰。能挺過去的才有資格成為惡魔或者天選者，為什麽你沒有？還有那個惡魔特質是什麽？”柯翊心中對於研究未知的狂熱湧了上來。
“每個惡魔都有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特質。比如說我就是‘崩碎的禁忌戀情’，據我所知還有個惡魔是‘孤獨的徘徊之旅’。不過他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天選者，這個特質已經空出來了。至於崩潰……真的沒聽過。”
“惡魔特質……怪不得實驗無法成功，原來還有這方麵的原因。那家夥的嘴還真嚴啊，重現惡魔覺醒的過程都沒讓他說出這個消息……”柯翊在心裏喃喃自語。
“柯翊，給我解釋一下？”
“嗯，好。據我所知，楚重陽在實驗陷入僵局的時候便把眼光轉向普通能力者，沒想到這些人在惡魔覺醒的過程中一個個陷入心理崩潰自爆而亡。他如何改變實驗方式都無法改變結果，實驗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這是當然的事，找不對特質的話就無法覺醒，他完全是在蒙大運。”
“這麽難？”柯翊忍不住問。
“就是這麽難，不然這世上早就惡魔遍地跑了。”
“原來如此……那要如何才能了解特質？”
“不知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這個實驗我也有插手，出於研究的習慣而已。實驗的成功永遠建立於無數枯骨之上，人死的多了就隻是一串數據。很難接受是嗎？但我過的一直是這樣的生活。一開始還有些難受，時間久了才發現自己真的很冷血……”
許天時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輕輕撫摸柯翊的長發，喟然長歎。他心裏的確無法接受這樣的柯翊，可這也是她，以前的她，也許也是真正的她。管它呢，反正她是我們超紅蓮團的人，以後在糾正就好。
“這種實驗，放棄吧。”
“嗯。”柯翊乖巧地答應。
禍靈夢嘴角彎起一絲微不可查地弧度，滿是譏諷地意味。以退為進，將自己的過錯推得一幹二淨，也就對天時這種善良的孽龍才會起作用。這種醜惡的家夥，哀家討厭死了。
吐槽役表示少女你這是在嫉妒……
“這段時間受委屈了嗎？”
“沒，我們有一定的自由。除了不能離開帝都基地市外。我們想去哪裏都可以。不過我想要直到第一手資料的話就隻能與他合作進行試驗，我別無選擇。”柯翊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誰都沒看見。
她和張怡帆在末日沒來之前就不讚同進行人體試驗，貿然試驗隻是在草菅人命。人體試驗通常都是在實驗進行到最後階段。確認極為安全的時候才能施行，而且還要有誌願者親口答應。不過他們三個的實驗材料大多是死囚，這也算是對兩位女性的一種安慰——是不是真的死囚誰知道呢，偷輛電動車能判三十年，撞死個人三年就出來了。
刑法是什麽，能吃嗎？
末世之前的楚重陽就很張狂，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末世之後他更加肆無忌憚，所有生命在他眼裏都是實驗材料。柯翊冰山一樣的表情下還是一顆人類的心。如果有選擇的話她絕對不會與其同流合汙，可惜她沒有選擇的權力。既然這樣，那就“享受”吧。
“柯翊，楚重陽那些靈能科技到底是怎麽弄出來的？那些飛機啊坦克啊之類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有那麽多鋼鐵麽？還有那什麽防護罩、傳送裝置和讓人能力降級的東西，這已經超出現在科學的範圍了吧。”
“靈能科技是我主攻的研究方向，末世前已經取得一定進展。人體內的靈能儲備大的超乎你的想象，一個將死的百歲老人都能提供相當於一座火電站的能量，正常成年男性甚至能為一座帝都那麽大的城市供電十年。而且有可循環和清潔無害的有點。隻不過靈能一直呈現惰性，擅自提取就會變成一顆小型核彈。”
“通過研究能力者，我發現了常規提取靈能的方式，以此研究出一係列使用靈能的科技。比如說工程車。那就是我的傑作，運用……”一說起自己的專長。柯翊就有些滔滔不絕，也不管少年聽不聽得懂。
許天時捂著腦袋。連忙阻止對方：“柯翊，咱說正題，正題！”他真心不懂。
“哦……”柯翊有些失落，“你說的防護罩全名是‘靈能防護陣列’，可組裝可拆卸。單獨的陣列能提供的防護力並不高，僅能防住普通血脈覺醒者的一擊。但如果是一百個陣列組裝的話……除了惡魔沒有任何擊破記錄。帝都基地市下麵埋著多少陣列我不知道，數量肯定超過一萬以上。”
“鋼鐵是由‘靈能重續裝置’製造的。事實上不止鋼鐵，任何無生命的東西它都能製造，原料僅僅隻是最普通不過的沙土。”
“那個傳送裝置是我除了工程車外另一個最得意的作品，名叫‘點對點靈能折疊陣列’，它需要‘靈能廣域搜索器’配合使用，凡是有靈能的地方都在它的傳送範圍之內。”
“至於降低能力等階的叫做‘靈能掠奪器’。據我研究所得可知能力的使用與靈能息息相關，等階越高的能力者體內靈能越強，被奪走一部分的話就會造成短時間內能力降階。放心，這東西體積很大，而且開啟一次就要消耗一個暗魘權杖製造的魔導器，現在已經沒法用了。”
許天時恍然大悟，一個新問題也同時浮上腦海：“你說的這些東西能經常開啟嗎？”
柯翊歎口氣：“唉，原本是不能的，因為消耗的靈能是天文數字。拿‘點對點靈能折疊陣列’做個例子，開啟一次這東西就能讓地球的能源徹底耗盡。可惜現在……隨時都能用。”
“為啥？”
“消耗的能源再多又如何，楚重陽有百萬‘電池’隨時供他揮霍。”
“電池……人？！”許天時一愣，麵色微微一變。
“對，人就是電池，這是他進行克隆人替換計劃的根本原因。克隆人體內無法產生靈能，每次使用能力後都要去充能才行，其他東西也一樣。天時，我們逃掉後他派出了多大規模的追擊部隊？”
許天時回憶一下，如實相告。
柯翊若有所思：“這樣麽……看來他一個月內是沒辦法再派出人來騷擾我們了。”
“柯翊，那些被當成電池的人……”
“還活著，卻比死更慘。為了在抽取靈能的過程中不引起反抗，他把所有普通人揉成了一個大肉團，就在帝都基地市地下。”
許天時身邊的空間突然“哢”地一聲裂成碎片，暗魘權杖無奈地立刻將其修複。
“不把人當人的家夥，不配被稱為人！”
柯翊猶豫一下，小聲說道：“天時，要不我們跑吧？”
“跑？他還沒死，我們怎麽能跑！”
“可是……”
“不用擔心，我自然有辦法應付他。你還不知道吧，這裏是我們超紅蓮團的家——躍動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