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推測
“呼，呼，真夠難纏的。”許天時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熊熊燃燒的螺旋之火讓人看不見他的身形，隻有頭部位置那對一圈圈的螺旋之線清晰可見。
“沒事吧許哥哥。洛婭，快點治療！”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金色鎖鏈早在第一時間便纏上少年的身體，可惜怎麽努力都沒用，“誒，奇怪，為什麽吸不走傷勢？難道肉體也已經螺旋化了麽？速度太快了……”
許天時散去螺旋力，露出下麵那副傷痕累累的身軀。打架的時候還不覺得，一停下來身上就沒有不疼的地方。也是，能斷的骨頭都斷了，貌似心髒上還插著好幾片骨茬，內髒就沒有安好的。要不是孽龍與魔神的混血生命力剽悍，他現在應該在和曹孟德喝茶——也可能是被郭奉孝拉去喝酒，這酒鬼很合翠香胃口。
“嘶，疼死個龍了魂淡。”少年倒吸口冷氣，“主神，全體修複，點數你自己看著扣！”
“……”少女們無語，這腦子是被打壞了麽？
“……我不是主神。”金色鎖鏈把他包成個粽子，隻留出兩隻纏滿螺旋細線的眼睛。
“沒關係，我感覺都差不多。你們那邊怎麽樣？遇到危險沒？”鎖鏈散去，戰鬥狀態的孽龍又能活蹦亂跳地四處騷擾——前提是尾巴上沒坐著禍靈夢。
“放心，敵人還幹不掉武神。”紅美玲抽空醒了下，繼續睡。
“我那邊更簡單。自以為很聰明，實際上是個笨蛋。”洛婭麵無表情地排出一行文字。如果是她的話，即使占據絕對優勢也不會暴露自己的真身，更別提享受勝利果實了。誰知道果實中有沒有毒。萬一是敵人的陷阱呢？
“很好，接下來就是帝都了麽。柯翊，帝都防禦力度如何？”
埋頭寫著什麽的冰山少女說：“很高。”
“啥？”
“遇到這麽大的失敗，楚重陽絕對會孤注一擲。我們離開前還有二十萬左右的普通人沒變成靈能源，以他的性格必然不會在實行溫和手段進行‘轉化’——事實上這也是我的主意。雖然隱藏在這些人裏的能力者會對他造成一定損失，但不會太大。”
“也就是說……帝都裏一個真正的‘人’都沒了是麽……”許天時歎口氣。
“嗯，應該說活人也不多。楚重陽最喜歡用絕對優勢碾壓對手，現在帝都裏應該一個克隆人都不存在。按照剛剛那種強度的傳送來看。他連保衛自己的最後力量都全部投進戰場。帝都基地市防禦全無，此時是攻上去的最佳時機。”
“柯翊，楚原遇到的那個惡魔是怎麽回事？”帕秋莉疑惑地問道。
“帕秋莉老師，你會對俘虜說出自己所有的底牌嗎？”
“當然不會。”
“這就是原因。”
“那你說。現在他身邊還會不會有守衛力量？”許天時看了看身邊的人，沉吟道。騎士團麵色疲憊，九尾狐的軍隊短時間內也難以再用，如果麵對大規模軍隊的話隻能靠那幾個AOE少女擺平。如果還有惡魔的話……似乎也沒啥大事。艾露莎和柳璃對付一個，妹紅和翠香對付一個。這就是兩個。
對方還會有兩個惡魔？開玩喜呢，惡魔又不是大白菜。
唔，不過還是保險點好。
“肯定會有，他相當怕死。天時。你能看到他在哪裏嗎？”
許天時發動靈魂直感，問詢“我們的敵人楚重陽在哪裏”。回饋的信息十分明確。就在原地一動沒動，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與“未來預感”隻能感到模糊未來不同。“靈魂直感”的答案是“自現在到一個月後的未來”這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可惜就是次數限製太大，一天就能用一次。
“還在原地沒動。”
柯翊微微皺眉：“他身邊的防護力度恐怕很強，我的推測要推翻重做。”
“為啥？”
“我們可是全滅了他所有軍隊，以他怕死的性格來看必然要遠遠躲開才對。可他沒有走，這就說明他仍然擁有自認為不輸於我們的力量。當然，不排除這是他的緩兵之計，用那些東西拖住我們好轉移靈能源。不管怎麽說，他一定認為留下的後手足以抵擋或消滅我們。嗯，我重新推測一下看看。”
“靈能科技Pass，我是這方麵的主攻人員，他不可能繞過我進行研究。生化科技？有一定可能性，也許他有不能量產的高端合成獸。惡魔？可能性很大。控製惡魔需要耗費大量靈能，四個是極限，也許他還有冷藏的惡魔也說不定。不對，靈能儲備應該消耗幹淨了才是，他上哪裏弄出新的靈能源？但不能不防。克隆能力者？這個最有可能，保護他的一定是LV5，不可能派出來攻擊我們。”
“綜上所述，我們要麵對的對手應該是LV5的克隆能力者。”
“誒？那什麽合成獸呢？”
柯翊寫完最後幾筆，抬頭反問道：“合成獸那東西對菲特有威脅？”她也參與過這方麵的研究，畢竟進行生化合成需要靈能工具。說實話，這裏麵她動了一點小手腳，就是合成獸對純能量攻擊的負抗性。這點平時看不出來，因為這是她在研究了菲特的“魔法”後為她製造的專門性應對措施。隻要楚重陽還使用她的工具製造合成獸，那麽菲特就是天敵。
魔炮少女很多麽？她見過的就五個——還有三個是最近才見到的。張怡帆和暗魘權杖可沒給他留下能釋放魔炮的魔導器，所以這種負抗性隻有在麵對菲特時才會顯現出來。
認為能控製柯翊的全都是笨蛋。
“帕秋莉老師，你要的論文。”柯翊整理好厚厚的一遝紙。遞給帕秋莉。
“……你一直在寫這個麽。”許天時無語。戰場上寫論文……少女你還能更奇葩嗎？
“當然。那時候沒寫成，在楚重陽那裏不能寫，隻能拖到現在。”
帕秋莉隨意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字看起來絕對不止十萬。差不多能有百萬字左右。想想看吧，某隻喵這本小說寫到現在也才一百四十多萬字，寫了可是將近兩年呢……
“帕秋，當上老師的感覺怎麽樣？”慧音促狹地捅了捅魔女的腰。
“咳咳，慧音別打擾我，我要好好看看自己學徒的作業。”魔女咳嗽一聲，義正言辭地說。接著她從頭開始看起，看著看著眼睛突然發出亮光。“咦，這些理論很新奇麽。魔導精靈論，靈能精靈論，自身精靈化……柯翊。你自己想出來的？”
柯翊點點頭：“是的，帕秋莉老師。在楚重陽那裏平時除了研究就是研究，偶爾也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對不對。”當初她看過的魔法書何止幾十本，上百本都有了。沒想到她竟然能全都記住。要知道這些理論可不是言之無物的東西，每個論點下都有魔導書中的論據。
帕秋莉眉頭深皺，不停檢索著腦內的大圖書館：“姆Q，讓我想想……”她並未對少女的記憶力感到驚奇。想成為魔法使記憶力不好怎麽可以。不過有時候她很鬱悶，誰讓大圖書館裏80%的書都是各種同人誌……半數都是兄貴向。
“帕秋。我記得自身精靈化不是已經被你否決了嗎？”愛麗絲罕見的沒玩她那些手辦，湊過來好奇地問。
“以前是這樣沒錯。但現在有些不確定。正好，愛麗絲你也看看。”
“我是人偶魔法使，又不是精靈魔法使……”
“沒關係，柯翊的有些理論說不定你也用得上。”
“真的？”愛麗絲和帕秋莉貼到一起，眼睛同樣發出亮光。身為魔法使，她腦內儲藏的魔法書也不少，紅魔館地下大圖書館的藏書也有她一部分功勞來著——同人誌也是，因為80%裏剩下的那一半都是她畫的百合向。
（雙七黨再次頭頂青天）
“咳，柯翊，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許天時不得不咳嗽一聲顯示這裏還很忙。
柯翊緊張地看著兩位魔法使，溫和地隨口應道：“隻有一個選擇，現在就攻過去。絕對不能給楚重陽任何恢複的時間，他隨時有可能逃走。”
“OK。超紅蓮團，上車，我們走！”
另一邊。
“帕秋，這個魔導精靈論我認為很有實踐性，你說呢？”
“唔嗯，還是需要改進一下。愛麗絲，要不你也一起和我教學徒吧？”
“嗯！這麽好的魔法使學徒很久沒見到過了，不過你不介意？”
“嘛嘛，我們的關係共享一個學徒也是很正常的吧？”
“嘿嘿。”
“愛麗絲，你認為這裏該怎麽改進？”
“魔導具也可以進行自主性精靈化，說的是沒錯，但耗費的精力和時間是不是會很多？我估算了一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隻需要三百年左右就可以完成，但過程中會出現的突發性事件也許會很多。而且精靈化的話對魔導具品質要求也很高，尋常地方不太可能找得到。雖然這麽說，但仍然不失為一個好理論呢。”
“姆……Q？用你的人偶做實驗如何？要是在這個理論裏加上你的人偶製造方法，會不會好一點？”
“嗯嗯，我也是這麽想的！人偶本身就具備一定的自主性，演化為精靈的時間可以大幅縮短。不用三百年，大概三十天左右就差不多？”
“不，也許還能縮短。你看靈能精靈論，這個理論已經很成熟，我找不出錯誤的地方。如果人偶材料本身就具備一定靈能，時間和可控性都會大幅度提高的！”
“你這麽一說我對新的人偶材料忽然很感興趣……”
“還有自身精靈化，原本我認為是應該否決的。但我現在體內也有靈能，而且按照上麵說的也可以給沒有靈能的東西附加靈能，這樣你也可以兼修精靈魔法不是嘛？雙係魔法使的壯舉……讓我們來開創！”
許天時忍無可忍，咆哮道：“你們三個，給我上來！”
——————————————————————————
帝都基地市，研究院。
楚重陽狠狠地將屏幕扔到一邊，瘋狂破壞周圍能找到的一切。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群古時候的土鱉怎麽可能頂住現代化軍隊，一個人怎麽可能放出那麽大威力的技能！能力最高級不是全能力最上級嗎，怎麽會出現那種情況！惡魔不是能虐殺對手嗎，為什麽會被人幹掉！”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挑戰他認知的底線，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接連出現在眼前。
說真的，他害怕了。
“呼，呼，現在該怎麽辦。”終於冷靜下來的他喘著粗氣，不顧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要跑呢？”
為了彰顯“神”的力量，他將百萬人聚合在一起的肉球靈能源抽取一空，現在根本拿不出多餘靈能。而且靈能防護陣列被破的時候他發瘋般孤注一擲，弄得帝都基地市連防禦力都沒有，地下埋的靈能防護陣列形同虛設。哪怕身邊還有一隊三次強化合成獸和三個LV5克隆能力者以及逃回來的那些殘兵，他依然覺得沒有安全感。
“不行，這裏是我的大本營，離開後上哪裏去找靈能源？沒有靈能，合成獸和克隆人就是廢物。可小命更重要，隻要還活著就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他們一定會打過來，到時候怎麽辦？”
“等等，不是沒有辦法……冷藏庫裏還有一個惡魔，要是他一定沒問題。但是怎麽控製？靈能隻能控製LV4的惡魔，他卻是LV5，勉強可以牽製。可是，現在的靈能儲備能做到牽製他嗎？
楚重陽如同困獸似地在實驗室裏踱來踱去，心中天人交戰。
最後，他決定孤注一擲。
“不管能不能牽製，都得把他放出來！隻要不對他起殺意就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他的第一仇恨目標又不是我……嗯，撥出一部分士兵先轉移靈能源，一旦情況不對就走！”
複製一個自己的克隆人扔這裏？他根本沒想過。神隻能有一個，哪怕是自己的克隆體也不能存在！
“我注定是未來的神。你們這群該死的混蛋，給我等著！”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動作早已在柯翊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