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壓製
“羅德大師，請等一等。一位黑袍罩身的議員突然出聲，有些猶豫地說道：“逆時空崩碎術的可行性完全不應被質疑，事實上我本人就曾參與過這個法術的理論研究和具體實驗。但正因如此，我有個疑問才不得不在此提出，相信眾議員中保持著和我同樣想法的也不在少數。”
羅德大師並未著惱，而是恢複了一貫的優雅和從容，仿佛一位真正的紳士。
“請說，議員先生。”
出聲的議員深吸口氣，心中暗暗有些惶恐。他隻覺得自己突然冒出頭來說不定是個錯誤的做法，但事關自己的小命，他也不得不站出來。畢竟聖杯雖好，但也得有命去享用勝利的果實才行。
“羅德大師，逆時空崩碎術的原理是引導兩個質量相同但時空性質完全相反的物體互相碰撞，以此產生出威力巨大的立場徹底湮滅一定範圍的物質與能量。可實現這個法術並不容易，而且需要的條件太過苛刻，付出的代價又十分巨大。首先，溝通兩個不同的時空就是一大難點；其次，法術的威力不可控；第三，一旦被幹擾就會發生大爆炸毀滅周圍的一切；最後，用於引導兩個物體碰撞的血祭對象需求太高……”
議員先生越說越順，有些不安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下來。
“以往我們在實驗逆時空崩碎術時所用的媒介都是微縮型逆十字，但威力已經十分可觀。而這次聖杯戰爭我們選用的媒介都是理論上最完美的大型逆十字，且數量眾多。根據計算，這樣的規模足以讓這個島國從地圖上消失，連帶著旁邊的天朝和美國也會永久性失去一部分領土。”
說到這裏，議員先生忍不住頓了頓，聲音都因為恐懼而微微發顫：“不過這一切都是計算與模型衍化出的推論，我們並未對此進行過切實的實驗，甚至連大型逆十字的實驗都沒進行過。我們根本無法保證推論是否屬實。也許這次的大規模逆時空崩碎術會讓大半個地球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各位，”議員先生環顧四周，陰影下的眼神猙獰中亦充滿恐懼的意味，“我們大多都是普通的法師，遠遠沒達到能夠以肉身在宇宙中存活的地步。一旦我的推測成真，甚至隻有一半成為了現實，那也會直接毀滅全人類。”
“包括我們！”
想想吧。當地球上突然多出一個足有其四分之一體積那麽大的巨洞時會發生什麽？
大氣層會被徹底破壞，原本被阻擋在外的致命射線立即就能讓無數人死於非命；地球的自轉也絕對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從而導致的磁場紊亂也會讓剩下的人類死的一幹二淨。這兩個是最大的威脅，除此之外類似於山崩、地陷、海嘯、火山噴發、生態環境圈破壞之類的的天災都隻是飯後甜點一樣的小兒科。
恐慌的情緒在黑袍議員中蔓延開來，由低聲討論匯聚而成的嗡嗡聲越來越大。
羅德大師倒是十分平靜，聲音一如既往的從容：“各位。請聽我說。”
嗡嗡的議論聲瞬間平息，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那位黑袍老人。
“首先，我要感謝這位議員先生真誠的發言。”羅德大師優雅地衝著剛剛發言的議員點頭示意，差點沒把對方嚇得當場流翔，“誠如議員先生所說，我們在逆時空崩碎術上雖然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還遠遠沒達到可以完全投入實戰的地步。”
他沒去理會眾議員的驚愕。而是繼續道：“沒錯，我們現在正運行的逆時空崩碎術全部基於電腦的計算推論上，實際中會發生什麽完全是個未知數。也許會像議員先生所說的那樣，大半個地球都被崩碎，而我們全都要陪葬。”
說到這裏，他的語音中卻帶上了一絲笑意：“但也許，逆時空崩碎術的威力不僅沒有超出預期推測，反而遠遠低於預期。不僅這個島國沒有消失。我們議會也因為失算而全軍覆沒。”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但我們卻仍舊要前行！因為我們是法師，在探索中走完一生路途的求知者！莫非不知道逆時空崩碎術是否會如預期般生效，所以我們就要放棄嗎？是的，現在放棄了的確可以保住一時的生存，但各位，請認真的想一想。不管是何人奪得聖杯，這世上還能有我們議會的立足之地？”
羅德大師身體微微前傾，驚人的壓迫力讓眾議員難以喘息。
“教廷奪得勝利，他們會放議會一條生路嗎？不。他們會把這世上所有不信仰上帝的人統統燒死在火刑架上，而追求世界真理的議會必將是第一批受害者！”
“天朝的人奪得勝利，他們又會放過議會？各位議員，千萬不要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事。我們與天朝的修真者之間早已結下不解的血仇，不論是誰奪得勝利，都不會給失敗者生存的機會！”
“那群散人禦主會放過我們嗎？想想剛剛議長閣下說出的戰況吧。四名英靈陣亡，一個禦主重傷瀕死，而我們議會就殺掉了其中兩個英靈！仇恨已經種下，各位難道還想祈求那不可能得來的寬恕？”
“仔細想想吧，我追求真理之路上的同行者們。”羅德大師直起身，富有磁性的聲音中蘊含著難解的狂熱，“不管是他們之中的誰奪得勝利，我們議會都將消失在曆史之中。隻有我們自己奪取到聖杯，才能鑄就出屬於我們議會的曆史！”
“如果拜托樓上那位的話……”一位議員忍不住說道。
“那個自稱永亡之主的怪人嗎？”羅德大師嘴角彎起一絲不屑的弧度，“她的確掌握著許多我們不了解的知識，但她的掌控欲太強，時刻都想束縛住我們自由的靈魂。而且她還說自己是什麽執掌著永亡王權的王者，此世中一切具有生與死概念的生命皆要歸其支配，結果呢？”
“她的劍一無是處，她本人更是不停地發著神經！而現在竟然有人將希望寄托於這個精神病的身上，議員先生，你難道也該接受精神治療了嗎？如果是。我倒是認識一位還算不錯的醫生，他的電療法相當管用。”
“對不起，羅德大師，我失言了。”那個議員深深地彎下腰，全身冷汗如雨，瞬間便濕透了衣衫。
羅德大師擺擺手，目光在眾議員臉上巡視著：“議員們。我們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力。動用逆時空崩碎術，我們還有一線生機；不用，我們必將滅亡。現在，讓我們在知識與自由的注視下表決吧。同意進行血祭開啟逆時空崩碎術的，請舉起你們的右手。”
話音剛剛落下，一直沉默不言的議長便舉手同意。這一下頓時讓許多搖擺不定的人看到了方向。隨即也猶豫著舉起了手。隨著同意的人越來越多，那些抱有反對念頭的人也不得不無奈地附和，不然天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血祭的素材。
羅德大師兜帽下的臉不由自主地扯起一絲滿意地笑容，再沒什麽比支配別人更愉悅的事情了，尤其是在“自由”這個前提下的支配。
“因為你們的知識還不夠充足、靈魂還不夠強大，所以感受不到聖杯那無所不能的偉力。隻要我們議會贏得聖杯戰爭的勝利，別說是修複地球。就是成為這個宇宙的主人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各位議員，你們會為了自己的選擇而慶幸地。”
羅德大師紳士氣十足地行了個禮，對象看似是麵前的議員和議長，實則是那無所不能的聖杯。
“若你們還有命的話。”
一個平淡的聲音突然在密室中響起，無論是音色還是語調上都找不出什麽特點，再聽別人說兩句話說不定就能忘掉的那種。
與此同時，一柄匕首突然出現在羅德大師脖頸之前，輕輕一劃間帶起絢麗的血霧。前一刻還誌得意滿的羅德大師此刻卻痛苦地捂著脖子。在震驚與不甘中流盡了鮮血，至死沒能闔上雙眼。
“‘圖窮匕見’竟然生效了，你的幸運到底有多低……”一名穿著普通服飾的少女出現在屍體背後，一邊甩去匕首的血珠一邊小聲嘀咕著什麽。她的身高與麵貌都極為普通，扔進人堆裏轉個身就別想找見那種。
這是個無比平凡的少女，平凡到沒人能記住她。
眾議員癡呆似地張著嘴，大腦一時間完全轉不過彎來。但總有些人不同。他們或是冷靜或是冷酷，總之都在第一時間便撐起了魔法盾，並著手開始反擊。
議長閣下便是其中之一。
“負能量衝擊！”
一束黑色的光柱自他的掌心噴湧而出，足有手臂粗細。這是死靈流派僅有的幾個不用屍體就能施放的法術之一。而且威力也相當不錯。
少女微微側身讓過光柱，對這法術留下的刺鼻氣味毫不在意。下一瞬間，她已如雌豹般俯下身子衝向議長，匕首**起一縷寒芒。
魔法盾在這武器前如同白紙般一撕就破，輕易地便被還原成了負能量。議長是個純粹的法師，在少女恐怖的速度前隻是勉強動了動手指便被劃破皮膚，當場殞命。
“魚腸也生效了，我的幸運有這麽高？”少女喃喃自語，右手猛地擲出了匕首。雪亮的刃鋒劃出一道冷徹心扉的軌跡，輕鬆地紮進了另一個正偷偷施法之人的脖子裏，噴出的鮮血灑了旁邊那倒黴蛋一臉。
一眾議員心膽俱裂，當場跌坐在地上的也不是沒有。從未有人能如此輕易地殺死法師，就連那群東方的修真者或者教廷的人都做不到。
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屠殺。
“你，你究竟是誰！”一個人絕望地喊道。
少女腳下一動，急速移動的身影快得超出了人眼能捕捉的範疇，視網膜上隻殘留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她一邊拔出匕首，一邊平淡地麵向敵人。
“在下，衛國荊軻。”
這群法師都是西方人，若問他們尼祿.克勞荻烏斯是誰肯定全都知道，說不定還能說出點連某個皇帝自己都忘了的花邊新聞。若要問他們荊軻是誰……你知道恩裏克.費米是誰嗎？
“她，她是英靈！”法師到底還是有些頭腦，反應快的已經想出眼前之人的身份了。
“正是。”荊軻平穩地向前走著，路過的法師那是有一個宰一個。密室內燭火搖曳，牆上的影子勾勒出一幅地獄的輪廓。血腥氣越來越濃，令人聞之欲嘔。
不是沒人反抗，可法師那細胳膊細腿能做什麽？此時荊軻在保有技能“遊俠”的加成下全屬性基本都是B+往上走，與那群穿個衣服都能喘半天的魔法死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法術？指向型法術打不中，追蹤型法術一匕首就能被刺破，範圍型法術放出來是自己人死了人家依舊沒事人似地在那搶人頭，順便還好心地給半死不活的補個刀。
事實上並不是議會的法師太弱，而是荊軻近戰職業者的身份完克他們。再加上議會的高端戰力損失嚴重，他們把人頭送上天也不算奇怪——就連現場這些議員都是最近提拔上來的呢。
如果羅德大師沒被“圖窮匕見”一刀封喉倒還能和她打個有聲有色，可惜那倒黴蛋是幸運e；議長也是個死靈流派的高手，可惜依然是個幸運e。有膽有識席位靠前的議員們瞬發個法術就得交出膝蓋，想要念咒的更倒黴，基本上都是一刀飛死。
“嗯？”荊軻匕首剛剛擲出擊殺一人，數枚負能量彈便接踵而至，很明顯欺負她手無兵刃。負能量彈威力不錯還帶腐蝕性，最重要的它是追蹤型魔法。以一個人的性命為代價換取攻擊的機會，這也是議會法師們能想到的最好反擊方法了。
荊軻矮身躲過迎麵而來的法術，腳下一跺便瞬移似地出現在一個偷襲者身邊，伸手輕鬆地捏碎了對方頸骨。而此時，那些負能量彈才剛剛轉了個彎而已。
Ps：（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