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圓環之理
眾人曾在心裏想象過一個女皇出場該是何等的霸氣無雙，尤其是還沒見過何為女皇的宇默，更是在心裏勾勒出了一個穿著圓神衣服的布羅利形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這裏呆著的人基本上沒幾個見過女皇的。當然，某位孽龍女皇不算在內，就她那副無節操的樣子能看出女皇的威嚴？
女皇嘛，不說開場就放個滅世光波什麽的至少也得大吼一聲“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吧，再不濟也得來段“星宿老仙法力無邊”什麽的才行啊……
可人家堂堂女皇陛下竟然就這麽出來了，手裏還拿著個PSP。如果螺旋之巔大劇場今天舉辦的不是演唱會而是漫展或者祭典，那她無論是裝扮還是動作就都毫無違和感，妥妥就一資深宅女。
“圓神陛下，人家剛剛說的不是你哦？”九尾狐悄悄滴向後退了退，將整個身子連帶九條毛茸茸的尾巴都統統縮進了許天時背後，就露出個頂著對金色狐耳的粉色小腦袋——這家話也是粉毛來著。
“你先給我等等，這BOSS……”罩著黑袍的宅女抬了抬胳膊，連擺手的時間都騰不出來，“嘖，怎麽搞的，竟然這麽難……又來……你給我等等……看我雙刀轉死你……”
少女一邊嘀咕一邊“劈裏啪啦”地狂按按鍵，PSP直接被她當成樂器按出了交響樂的聲音。突然，屏幕上閃過一道藍光。黑了。
“誒？誒——”
少女呆呆地站在原地，接著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似地一聲慘叫。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存檔！”
“圓神陛下。你……沒事吧？”九尾狐抖了抖耳朵，扒著許天時肩上的鱗甲探出雙眼睛，那副小心翼翼地樣子萌度簡直破表。再加上她那具抖個不停的身體，絕對能瞬間幹掉一大票人——不分男女，一概萌殺！
“怎麽可能沒事啊啊啊啊！”黑袍宅女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慘叫聲讓人難以直視，“我的存檔壞了啊，隻要退出遊戲存檔就都沒有了啊啊啊啊！”
“全禦魂滿級。全武器滿級，全素材收集完成，全任務完成，隻剩下打最後BOSS的存檔……”兜帽遮住了宅女的眼鏡，可眾人還是仿佛能從那黑暗中感受到對方無神的雙眼，“嗬，嗬嗬。上百個小時的努力……”
“圓神在玩什麽遊戲？”許天時倒是沒像背後的狐狸那樣怕的直抖，反而還挺好奇地問了問題。這絕對是作死的典範，甚至能夠排進年度花樣作死前十名的行列。
“《討鬼傳》……”黑袍宅女無力地晃了晃PSP，好像能把存檔晃出來似地，“和《怪物虐人》、《噬神者》係列挺像的新遊戲……啊，對了。你們的世界都末日啦，這輩子也玩不上這遊戲了吧……”
……這暗藏的優越感是怎麽回事，錯覺嗎。
許天時搖搖頭，將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腦海，繼續問道：“要不我幫你看看？說不定還能修好呢。”
誰知圓神隻是抬了抬頭。接著就繼續回去垂頭喪氣，一邊在那歎息還一邊嘀咕什麽。
“怎麽可能啦。就你這窮酸樣這輩子都沒見過PSP吧……啊，見過是見過，在別人手裏對不對，得到允許之後都隻敢小心翼翼地摸一摸的那種……”
許天時頓時出離了憤怒，對方那滿滿的優越感加嘲諷絕對不是錯覺！你妹的，這哪兒是什麽女皇啊，這分明就是個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白富美好不好！
“圓神，請你自重！”魔神孽龍咬牙切齒地道。
“唉，本來我還想帶回去和大家炫耀一下自己的戰果呢。”黑袍宅女歎了口氣，隨手把PSP扔到一邊，“這下看來是沒辦法了，焰醬肯定不會相信我的。那個RPG神教的狂熱分子，就不知道炮塔才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理麽……”
“前一句說的還是曉美炎菩薩，下一句就轉到多炮塔邪教上去了，你這跳躍速度略快啊。”宇默眯起眼睛，忍不住吐槽道。他沒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任何壓迫力，反而是旁邊那個魔神孽龍更能讓他警惕。
“你個渣渣，竟然是RPG異端的教徒？”黑袍宅女“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告訴你，炮塔才是世界的真理！億萬的炮塔億萬的光，多柳蒸鋼的光輝去除一切異端！”
“我之前才幹掉一個多炮塔邪教的家夥，這又蹦出來一個是嗎……”宇默聲音低沉，指尖微微一動。
“算了，我懶得跟異教徒說話。”黑袍宅女不耐煩地擺擺手，“反正你們都要被我幹掉，這不過是又加了條罪狀而已。”
“圓神陛下，你也需要聖杯？”九尾狐又從許天時背後探出個腦袋，一邊抖了抖耳朵一邊重新自己的存在感，“即便這次聖杯規格極高，可也不需要你親臨吧。以女皇的規格降臨到這種能級的戰鬥之中……人家很好奇呦，圓神陛下會不會被其他女皇嘲笑什麽的。”
“作死的狐狸，別以為你姐姐是八雲藍就能肆無忌憚。”黑袍宅女聲音轉冷，“別人要給八雲紫那家夥一個麵子，我可不用給。上次死奸商從我這兒騙了幾支‘因果.律矢’，這帳我還沒跟八雲紫算清楚呢。”
眾人頓時被雷了個外焦裏嫩。明明是奸商從你那兒騙的東西，幹嘛要賴到人家八雲紫身上去？她們關係再好也不是百合啊，你要真想找個替罪羊的話去找白聖龍女皇不是更好嗎，反正她背黑鍋都背習慣了！
“圓神陛下，你還沒回答人家的問題哦？”九尾狐繼續作大死，隻有許天時才知道她扒著自己肩膀的手正抖得厲害。
“哈。你說的也對。我是女皇，的確沒什麽願望需要借助聖杯的力量完成。”黑袍少女自嘲了笑了笑。接著聲音急轉直下，寒如數九寒冬的北風，“可傳統英靈殿不該把手伸進我的圓環之理，更不該**杏子成為他麾下的英靈！”
“要不是沙耶加留下張紙條說要去參加什麽聖杯戰爭，我還以為杏子隻是去外麵遊曆。既然他守護者有膽子把手伸進我的圓環之理，為什麽我不能親身降臨他管轄的聖杯戰爭？”
宇默捅了捅許天時的腰，小聲說道：“喂，我們是不是聽了什麽不該聽的東西？總感覺會被滅口的樣子。”
許天時嘴角抽搐。鬱悶地道：“雖然很想說不是，但……你猜對了。圓神這怒火的確挺嚴重，看來我們要想活命就得和她做過一場才行。”
“可我都死了好不好……她還能讓我再死一次？”宇默反問道。
許天時用十分詭異的眼神看著他，意味深長地回答了兩個字。
“嗬嗬。”
另一邊的黑袍宅女越說越激動，偏偏什麽氣勢都沒散發出來，隻讓人覺得是個女漢子在咆哮。
“F@ck他的聖杯戰爭，聖杯那破玩意除了引人墮落還能帶來什麽好結果？連Incubator（孵化者）的願望都比他那該死的東西可靠的多！以前我是懶得管。這回我非得把這個機製從傳統英靈殿裏抹掉不可！”
聖女貞德忍不住暗暗點頭，心中不免有些偏向於圓神的陣營。她的願望正是終結聖杯戰爭，與對方的想法不謀而合。
“還有你們！”咆哮中的黑袍女漢子將炮火轉向許天時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猛轟，“不好好地去末世裏掙紮求生，非要跑來弄什麽聖杯戰爭？不知道別人都在吐槽這本書不像末世了嗎！還有作者你也是。一個第六卷都寫多久了啊？非得寫到天荒地老是不是！喂，你這時候裝作四處看風景想幹嘛，非要我再點你名嗎，暗魘之喵！”
臥槽作者在這給你跪了，圓神求你收了神通吧……
“你們這群不顧正事四處瞎晃的魂淡給我聽好了。既然你們不想乖乖地履行自己的職責，那就別怪我不講道理！”
黑袍少女指著許天時的鼻子。毫無疑問是在說以魔神孽龍為首的某個集團。
“你們不是不尊重自己的世界嗎？那好，我就摘了它的原始世界碎片！”
許天時目瞪口呆，超想給這位不講道理的圓神交出膝蓋。
摘了原始世界碎片隻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讓由它衍生出的整個晶壁係瞬間消亡。或許躍動紅蓮能從這場災難中逃過一劫，但眾人所珍視的一切都必將煙消雲散。
“圓神，你可不能這麽不講理……”許天時還想再努力一下，畢竟和女皇直接開戰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天知道一個女皇有多強，反正超紅蓮團裏那幾個執掌王權的家夥不到關鍵時刻從不動用自己的王權縮影，據說是怕一不小心轟碎了晶壁係……
不是擊穿，是轟碎。
“道理？”黑袍少女深吸口氣，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鬥篷，露出了一直隱藏在下麵的真身。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長裙的少女，粉色長發直垂腳踝，與腳上穿著的羽翼長靴氣瓶。兩個白色蝴蝶結在頭頂兩側悄悄束起了兩束不長的馬尾，在空中靜靜地飄揚。透明的翅膀在她身後舒張開來，隨著金色雙眸的開闔而閃滅不定。
“對這個令人悲傷的世界，我不想講任何道理！”
下一刻，無盡的威壓降臨於世。
那是真正君臨一切的皇者威勢，整個晶壁係世界都能清晰地感到她的存在。不管是能力覺醒者還是惡魔覺醒者亦或是血脈覺醒者，不論是生靈還是死物，隻要他存在形體，就不得不在這威嚴前屈下雙膝，虔誠地跪伏在地。
“這……就是……女皇？”宇默倒退兩步，使盡全身解數才勉強沒跪在地上。對方光憑氣勢就能讓他們動彈不得，真要打起來還不得一個眼神就滅了他們所有人？
“許天時，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事嗎？”脫去鬥篷的圓神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地。臉上不僅沒有女漢子的表情，反而暗暗透著悲憫。
“我們全都知道。可我們不能作為。有些人選擇了退後，自己遮起雙眼選擇逃避，可我沒有，也不願這麽做。”
圓神看了看自己帶著潔白手套的雙手，輕輕歎了口氣。
“因為是‘曙光女皇’，為所有人來帶希望的魔法少女。縱然無法幹涉這裏的進程，我也要用雙眼看到所有，記錄下這一切。”
她抬起頭。金色的雙眸閃耀著柔和的光。
“原本我以為自己隻能看著一件件悲劇發生，在所有人心中留下難以愈合的傷口。可我最終還是得到了一個機會，能夠親自插手這個……”
“笨蛋團長，你傻了嗎！”九尾狐突然抓狂地揪住許天時的耳朵，萌度爆表地在他耳邊小聲吼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她在拖延時間？難道你想等著她順利地張開結界，然後把我們全都幹掉？”
許天時如夢初醒。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嘖，被發現了啊。”圓神無奈地搖搖頭，靜靜地看著九尾狐，“八雲藍的妹妹，你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引火燒身。這可不像是狡猾的狐狸，更不像我知道的那些九尾天狐。”
九尾狐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似乎忘了對方是個隨手就能把她捏成狐狸肉餅的女皇。
“人家要你管！”
圓神聳聳肩，金色雙眸再次看向眾人。
“那邊的刺客，你最好放下手心裏捏著的毒鏢；光耀騎士，別想在我的視線下偷偷凝聚力量；魔神孽龍，收起你的龍息。那對我沒什麽作用。”
她坐進不知何時浮現於身後的華麗高背椅上，一隻手靠在扶手上托著右臉頰。一隻手安靜地搭在另一邊扶手上。
“你們難道沒發現麽，自己已經不在原先的世界之中了？”
眾人駭然地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周圍已和之前略有不同。螺旋之巔大劇場仍舊立於大地之上，可天空中卻湧動著明麗的色彩，既不顯得耀眼，又不顯得單調，隻讓人覺得心中舒緩。
觀眾席上也不再隻有躍動紅蓮的居民。一個個年齡各異的少女嘰嘰喳喳地占滿了所有空座，一邊舉著熒光棒和其他粉絲一起亂舞，一邊興奮地低聲和身邊的人交談。
然而當眾人再度環顧四視的時候，周圍一切景象已經盡皆消失，隻剩下高居於天空中的皇座，以及空曠無垠的地麵。一片及膝深的青草眨眼之間便從地麵中生長出來，片刻不到便化作了巨大的草原。
“各位，歡迎來到圓環之理。”
九尾狐毛茸茸的狐耳無精打采地垂了下來，小聲在許天時耳邊嘀咕道：“笨蛋團長，讓你浪費那麽多時間。現在好啦，咱們等著被人家收割吧。”
她見許天時還有些茫然，賭氣似地揪著對方的頭發。
“大笨蛋，超級大笨蛋，你難道就不覺得圓神陛下一直和我們廢話很怪異嗎？她之前有多氣憤你又不是沒看出來，這麽明顯的拖延時間戰術都沒發現，你果然是個大笨蛋。”
許天時抓住九尾狐的小手，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誰都不喜歡別人一口一個笨蛋的稱呼自己，哪怕他的確是笨蛋沒錯——不信你去幻想鄉揪著⑨的衣領跟她說上一百來句笨蛋試試。
“她可是曙光女皇，規格高到根本不可能進入聖杯戰爭的存在。但現在的事實是一個女皇進入了聖杯戰爭，這隻能說明她強自壓抑了許多力量。當她披著鬥篷的時候才是最好的進攻時機，那時她完全使不出多少力量才對。”
“可她那時候在發神經啊……”許天時忍不住小聲反駁道。
“據說圓神在成為女皇之前受到過一些打擊，這才讓她的性格有些不穩定。不過這可不能算是理由呢笨蛋團長，別告訴人家你喜歡看別人耍寶。”
許天時咳嗽一聲，毫無疑問九尾狐的猜測正中紅心。
靜靜端坐於皇座之上的圓神張開嘴唇，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我曾發下誓約要保護每一個魔法少女，讓她們遠離所有的悲傷。可你們的聖杯戰爭卻讓杏子和沙耶加自相殘殺，更勾起了她們心中痛苦的回憶。”
“圓神，前一次聖杯戰爭的確是有佐倉杏子參與，可美樹沙耶加我們都沒見過啊！”許天時高聲反駁道。
“是嗎？”圓神看向他，金色雙眸中蘊含的威嚴甚至讓魔神孽龍都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那你告訴我，這次的另一個Lancer是誰，Avenger又是誰？”
許天時張張嘴，答不上來。
聖女貞德歎了口氣，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旗幟。
“美樹沙耶加是Avenger，杏子仍舊是Lancer。隻是杏子剛一召喚就被喬治的符文控製了精神，失去了一切自我意識。而就在惡魔使進入這間劇場之後，她們二人就碰到了一起，最後同歸於盡。”
“你看得很清楚，貞德。”圓神將目光轉向金發少女，“可你隻是在一旁看著，沒有履行你在英靈殿時許下的諾言。”
她環視眾人，聲音微帶歎息。
“聖杯的願望，真的那麽重要？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你們拚死相殺，拋棄了過往的榮耀，扔掉了曾經的誓約。”
“世上的悲傷已經足夠多了，所以……這個隻會製造哀歎的世界，又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這個世界，隻配引來毀滅。”
PS：（本卷最後的**已經來臨，見識一下女皇的萬分之一出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