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緣分其實就隻有一次,天大地大,緣分來了沒抓住,就不會再來了。

命運本該如此刻薄,否則怎麽對得起那些珍惜當下每分每秒的人呢?

白浴燃已經認定不會再和kiro相遇了,不是在裝文藝扮憂愁,而是真的覺得二人完全沒有再相逢的契機了。

但現在,kiro就在她懷裏。

Kiro拉著她狂奔到村子裏,這小村莊就兩條路,正值午飯時分家家戶戶都在家吃飯,路上也沒什麽人,二人的奇怪模樣也沒有引起什麽**。

Kiro帶著白浴燃跑到一棟樓外畫著大大的“拆”字的樓中,一拐到黑暗處kiro的身子就往下軟,白浴燃環住她的腰將她提住往自己懷裏靠,不讓她摔倒。

“怎麽又受傷了?我是不是又要給你當牛做馬伺候著你了?”白浴燃見kiro之前動作那麽矯健,應該是換了一對人造視網膜了。

Kiro靠在她懷裏喘氣,嘴角窩裏開裂,是幹涸的血跡。她的長發很亂,後背上都是點點血斑,手中的槍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你以為我想要再遇見你嗎……”kiro還想說什麽鬥嘴的話,但緩了半天也沒力氣再說。

白浴燃小心地慢慢坐到地上,kiro側著身靠在她的鎖骨處,呼吸在慢慢平穩。

“我以為你回家去了。”

“我的確回家去了。”

“所以你們蘇家的確有內鬼?剛才那個女的你不是被稱為三管家麽,她就是你們蘇家的內鬼?”

Kiro沒搭理她這個話題,緩過來勁了就從她身上爬起來,拾起槍往外走。

“喂。”白浴燃跟出去,發現kiro往草叢裏走去,沒走正路。草叢盡頭是樹林,那裏麵應該沒有人會被渾身血跡的kiro嚇到去報警。

“喂,你不怕那個三管家和她的打手再追上來麽?”白浴燃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kiro身後。

“罌燚她雖是彪悍,算是蘇家的頭號殺手,但再厲害也是人,中了一槍也不可能再有力氣亂跑,現在應該被抬回去了吧。”kiro身上的衣服白浴燃一直覺得眼熟,鬧半天原來是她自己的。當時kiro住她家的時候沒有衣服穿一直都是穿白浴燃的衣服,那天從白家出走肯定也是穿她的衣服……但,kiro不是說回過家了麽?人造視網膜換了為什麽沒有換衣服呢?

就在白浴燃思考的當下她發現kiro走過的地方小草上都沾著血——kiro的傷勢不輕。

“喂。”白浴燃加快步伐,在走入樹林的時候拽住了kiro。

Kiro的手臂被拽住,不爽地回頭,劉海遮掉她一邊的眼睛卻遮不掉她嫌棄的目光。她用力甩了幾下胳膊卻沒能將白浴燃甩開,而在白浴燃看來kiro這幾下甩手根本就是在隨意裝腔作勢一番,一點點的真力都沒使出。

其實kiro已經是在用盡全力掙脫了,她已經沒有多少體力。

“你想幹嘛?”kiro怒問。

“跟我回家,我幫你處理傷口。”

“不敢當,我這種黑社-會可不能連累你。”

“孟孟這樣跟你說了?”

“快點滾啦……放手!”

白浴燃感覺出了kiro的無力,直接把她拽到懷裏來,環住她的腰就把她人往外拖。

“你!”kiro個頭不矮,但白浴燃比她更高。她力氣所剩無幾,從小就精於各類武術的白浴燃還好端端的呢,把她強製弄到主路上一點都不費勁。

“你放開……放開我!”kiro麵紅耳赤,手裏的槍都抵在白浴燃的下巴上了,“聽到沒有!誰要跟你回家啊!”

就算剛才她親眼看見kiro開槍傷人白浴燃也不以為然:“隨意啊,你要開槍就開槍吧,反正我隻要還活著就要把你拖回家去。”

“你丫是無賴麽?”

“女人耍無賴不叫耍無賴,叫撒嬌。”

“……”kiro差點笑出聲!

Kiro就這樣對白浴燃又打又罵還在她脖子上狠咬一口,白浴燃疼得都快要怒了,但就是不放開她,把她拽到了主路邊。

當然不能坐公交回家,在到主路之前她都想好了,秦姐家離這裏並不算太遠,不知道她今天有什麽事在不在家,不管怎樣打個電話試試看,讓她幫幫忙。

“放手,聽見沒!”kiro是有多固執,還是在搗亂。白浴燃無奈,一隻手摁著她腦袋把她摁在樹上,一隻手去拿手機給秦姐打電話。

“你朋友在郊外被車撞了?無良的司機跑路了?怎麽會有這種事!好,你在哪裏,我馬上開車過去!”

秦姐雖然勢利眼,但人還是很仗義,關鍵時刻靠得住!

白浴燃掛了電話的時候給予秦姐非常高的評價。突然指尖猛痛,她“嘶”了一聲急忙把手抽回。

“你怎麽咬我?”白浴燃捂著手指怒視kiro。

Kiro氣息又開始不順,捂著肚子靠著樹幹坐到地上去了:“都說了……我不用你管。你知道我的身份,你的孟小姐說得對,你自己心裏也清楚,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會有危險的。而且我也不能信任你,我們家族的人一直都是警方重金懸賞的目標,說不定你什麽時候就把我賣了。所以在你我的人生安全都受到威脅之前,還是離彼此越遠越好……喂,幹嘛靠過來!”

白浴燃直接把kiro的衣擺掀起來,kiro臉一下就燙了,撐著白浴燃的額頭要把她撐開:“你做什麽!”

“你腹部都快被絞爛了,傷很重,虧你還能跟我罵這麽久。這什麽武器弄的?不像刀也不像槍。”

kiro沉默了片刻,回答道,“雙刺。”

“雙刺?”

“是被我姐姐的雙刺刺傷的。”

“……”

一句話之後,兩個人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說話。

白浴燃把衣服放下,站起來走了兩圈,又回來,蹲在kiro的麵前說道:“孟孟要結婚了,日子也定了。”

Kiro的目光裏閃過的是驚訝,而不是“與我何幹”,這讓白浴燃有勇氣說下麵的話:“既然摯友親人都可能背叛你,為什麽不冒險相信陌生人一次呢?”

一上秦姐的車穿著白浴燃剛才脫下略顯幹淨的外衣的kiro就陷入了昏迷。

白浴燃穿著淺灰色的吊帶坐在她身邊,時不時看一眼靠在她肩膀上的kiro。

“怎麽傷的這麽重啊?”開車的秦姐看見渾身是血的kiro時牙都快軟了,“你怎麽往自家拖?不送醫院?真的是你朋友嗎?別回頭賴上你啊。”

白浴燃的確沒想好這個說辭,隻能敷衍:“我沒錢啊。”

“我有啊!我可以先墊上,你再叫她家人來。”

白浴燃知道秦姐仗,沒想到仗義到這份上,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

“你別做好人最後把自己賠進去,這種事……萬一她有個好歹賴上了你怎麽辦?不是說現在不能當好人做好事啊,隻是人心險惡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反咬一口。人又不是你撞的,你當個好人你容易嘛……”

“秦姐……”白浴燃神秘兮兮地靠上來,“其實……人真的是我撞的。”

“說什麽呢!你撞的?那車呢?!你有車嗎你就撞!”

“我打車過來的,路上我和司機聊了幾句聊開心了就想試試手,讓司機把車借我開開。司機看這邊人少路況不錯,就答應了,誰知道衝出個人來……”

放在一般情況下,這種事誰信呐?

但白浴燃這人平時正經得很,很少說胡話,秦姐絕對相信她的人品,所以從她嘴裏說出再靈異的事情秦姐也都會信以為真。

“……那,還是送你家去吧……”

“放心吧秦姐,我會包紮,肯定不會弄出人命的。”

“……弄出人命了你就真的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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